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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孤男寡女
    夜深。

    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  把刚从车里出来没多久的沈听浇了个透。她到后备箱拿了伞,一路撑在赵令宇头上。

    进了一楼大厅赵令宇似乎才注意到沈听的狼狈“晚上冲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沈听点头,  把伞收在一旁,  然后无意中看到大门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看到了她,  沈听接过大堂经理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赵令宇被雨微微打湿的西装,  顺势和他耳语了几句。

    赵令宇掀起眼皮朝那边看了看,淡淡地应了一声。

    等赵令宇上了楼,  沈听顾不上擦拭自己,  重新撑起身伞走进大雨里来到那个人的面前“你跟我来吧。”

    那个人和沈听一前一后来到了会所主楼不起眼的侧门,然后一同上了一部电梯。

    沈听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  又给他端来一杯热饮。

    两个人虽然算不上陌生,  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交流,  共处一室都显得奇怪,因为从来都是她要离开时他才出现,或者说是他出现的时候她就要离开。

    沈听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转身看到那人的头发稍也正滴着水,  想了想便去给他也拿了条毛巾。

    “韩先生,  擦一下吧。”

    韩刑明显愣了一下,  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就在他马上要碰到毛巾的那一刻,  他听到了赵令宇的脚步声。

    韩刑立即缩回了手,  就连沈听也做贼心虚般地把毛巾藏在身后,  转身面向套间的门。

    赵令宇穿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两个杯子。他已经洗过澡,神清气爽和这两人的狼狈形成强烈对比。

    他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酒给两人分别倒了些,一杯推到韩刑面前,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下他,  问沈听“怎么不知道给客人找一套衣服换一下,这样多难受。”

    “不必了,我说完就走。”韩刑拒绝。

    赵令宇却像没听见似的催促沈听“你自己都知道擦干净,就让客人脏着”

    沈听领会了赵令宇的眼神,手在背后抓着毛巾“我知道了。”然后看向韩刑。

    韩刑哪能听不出来赵令宇是在暗讽他脏,于是没再推脱,跟着沈听来到旁边的更衣室。

    韩刑不知道这是不是赵令宇的更衣室,里面挂着一排的男式衣服。

    沈听根据韩刑的身材从里面拿了一件衬衫和一套西装出来,韩刑褪下湿外套,准备脱衬衫的时候发现沈听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衣服放在这里就好。”韩刑说道。

    沈听把衣服放下,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来到他面前抬手去解他的衬衫。

    韩刑下意识地退开半步“不用。”

    沈听却跟了上去,这次手伸向他的腰带。韩刑推开了她“我说不用。”

    沈听一脸为难“韩先生,这是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

    赵令宇的意思。

    韩刑不敢置信,压低声音问“他让你、让你这样,你也愿意”

    沈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听他的话,不管他让我做什么。”

    哪怕是让她在与他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取悦另一个男人,沈听都没想过要拒绝,她早就不懂什么是拒绝,又为什么要拒绝。

    只有听话才能好好活着,是她一直信奉的“真理”。

    “你就没有自己的意愿吗”韩刑捉住她再度搭上自己腰带的手。

    沈听抬头,脸上是一种无辜又木讷的神态“韩先生,你好奇怪。有自己的意愿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吗那你又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金先生那里是你自愿的吗”

    韩刑的心脏被猛捶了一击,他说不出话来,刚才质问沈听的气势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憋了。

    赵令宇小口啜着杯中金黄色的酒液,一杯都要喝尽了,换好衣服的韩刑才从隔壁更衣室回来。

    沈听跟在他身后,得到赵令宇的许可后才离开。她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连冲了几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想想韩刑的话竟觉得好笑。

    自己的意愿。

    真是奢侈又不切实际的东西。

    外面的大雨没有刚才下的那么急了,赵令宇拉开窗帘,外面高悬的“久诚会所”的霓虹招牌映了进来,灯光在他脸上变幻莫测。

    “怎么样沈听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还不错吧”

    赵令宇端着杯子,望着会所大门的来往车辆,仿佛欣赏着自己的小王国一样自得惬意。

    韩刑嘲讽着“你倒是舍得。”

    “平时是不舍得,还是不觉得你辛苦,就当是给你的福利了,偶尔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别真一条弯路走到底,不然以后可怎么办。”

    赵令宇说着自以为是的笑话。

    要不是杯壁太厚,韩刑觉得自己能把它捏碎。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赵令宇说道。

    这句话也唤回了韩刑的理智“陈牧雷给了邱刚一笔钱,数目不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问我。”

    “邱刚心思活动了”

    “我看是的。”韩刑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确定邱刚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已经在打算了,他想带着老婆孩子一家离开阮城。”

    赵令宇逐渐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霓虹灯变幻成神秘的蓝色,映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森劲儿。

    韩刑“陈牧雷应该还没找到陈永新留下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还没动作,那东西应该还在陈家小院。”

    “老家伙,藏的可真好。”赵令宇冷哼,回到沙发上,正发着愁,视线落到韩刑低垂的眉眼上,蓦地笑了,“我的人都是蠢蛋,看来还是得需要个聪明点儿的人来做这件事。韩刑,你觉得呢”

    “什么意思”韩刑诧异,“你是让我去小院找”

    赵令宇耸肩“你不是认识那个姓周的女孩”他稍微思索了一番,“这样吧,如果你帮我找到那个东西,我可以考虑一下解除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韩刑没说话,赵令宇没错过他用力攥着酒杯的隐忍“当然了,如果你舍不得金家,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毕竟金”

    “够了”韩刑把杯子重重地摔在茶几上,嚯地起身,咬牙切齿地说,“希望你这次能说话算话一次”

    aaa

    陈琰最近晚上没有训练的话都会回小院一趟,把自己关在主卧,他就是想和陈永新待一会儿。

    胡小钰得知此事,也动不动就往小院跑,他以为陈琰还没放弃周云锦,他得给他哥看着这小子。

    陈牧雷当然猜的出胡小钰是几个意思,骂他多余。“你忘了他们是一个学校念书的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用得着等现在”

    那胡小钰也不放心,一边擦着他车身的水痕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学校是学校,那么多同学在呢,小春天又是那样一个谁都不爱搭理的性格。小院是小院,关起院门来,孤男寡女的,多半得出事,你和小春天不出事了吗在说,陈琰比你年轻比你会疼人,人家年龄相仿,还都是练体育的,共同话题说不完,所以啊,还是得谨慎着点,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啊。”

    “废话真多,擦完了赶紧靠边儿,我还有事呢。”陈牧雷啧了一声,把烟头冲他丢了过去,胡小钰一躲,烟头砸到车门上。

    胡小钰又擦了擦“你把车留给我吧。”

    “留给你干什么,你又要泡妞去”

    “什么叫又啊,我啥时候泡过妞了”胡小钰也就是偶尔开着他的车去狐朋狗友那儿充大头张扬一下罢了,“我就没泡过妞,除了那个。”

    除了莫名其妙让他丢了“名节”的女孩,胡小钰还真没有和哪个姑娘走的近过。

    陈牧雷问“怎么还和人家有联系”

    胡小钰摇头,脸上有点红“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那次之后也没见过了,说不定她都不在那儿工作了,不然再见面我肯定能认出她来。”

    她不可能不在那儿工作,只是不会轻易出现在胡小钰能看到的地方,会所“后台”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思及此,陈牧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问胡小钰“还想见她吗”

    胡小钰口是心非“不想。”

    “哦,那行,本来还想着帮你们见一面。”陈牧雷催促胡小钰,“起开,我要走了。”

    胡小钰闻言眼睛都亮了“哥,你说真的吗”

    陈牧雷没时间逗他“等我忙完,带你去。”

    胡小钰强忍住兴奋“你自己叫车吧,车给我留下,万一晚上又下雨,我还能送陈琰回学校,不然他又得睡这儿了,多危险啊。”

    陈牧雷“”

    听起来明明是句杞人忧天地废话却又仿佛有几分道理是怎么回事

    胡小钰死活不给车钥匙,陈牧雷只好打车走了,邱刚约他见面,这事比胡小钰担心的事要重要得多,怕迟一刻都要生变故。

    陈牧雷走后,胡小钰去买了些宵夜回来犒劳俩认真学习的孩子。

    陈琰没什么心情吃,不过也没浪费胡小钰一番好意,随便吃了几口。

    周云锦一边吃一边写作业,陈琰一边吃一边心事重重,其实就是老陈的事让他越发意志消沉。

    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把陈琰折腾个够呛,周云锦知道这种事别人没办法多劝,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消化。

    “那个,高考是六月份吧,陈琰你得振作起来啊。”胡小钰把甜糯的红豆沙倒在陈琰碗里。

    周云锦吃了口芋圆,头也不抬地说“胡哥,你知道体育单招生吗”

    胡小钰“啥”

    周云锦瞬间放弃了解释“没什么,陈琰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这个月就要去北城考试,五月份就能查成绩了。”

    胡小钰一头雾水“他不参加高考了”

    周云锦冲他一笑“胡哥,多读书有好处的。”

    “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损我。”胡小钰作势扬起手,又问,“你呢”

    “她也是。”陈琰几口把红豆沙消灭干净,“家里怎么没有一件老陈的东西了”

    胡小钰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起来这两个孩子都挺让人骄傲的“你哥刚回来的时候就把家里收拾过了,没用的都扔了。”

    “全扔了”陈琰有点失落,他还想找一个带去北城考试,就当一个安慰。

    “没,还剩下点垃圾,我想想。”胡小钰指着小院的一个角落,“好像都堆那边的几个箱子里了,当时觉得扔了可惜,留着还占地方,我就给放堆那儿了。”

    陈琰去墙角掀起遮雨布,下面果然堆砌着几个小破箱子,一眼看上去就是堆破烂。他翻了翻,找出了一个破铁盒子。

    他记得这铁盒原来撞得是一辆小小的四驱车,当时很多小孩都玩这个,陈牧雷的零用钱被方燕拿走打牌,他就给店里的小孩做了半个月作业,最后换来了这一辆最便宜的四驱车给陈琰玩。

    如今车早就没了,这个破铁盒子居然还在。

    陈琰打开盒盖,里面是一部旧手机,应该是陈永新用过的。他在箱子里翻了几遍,最后只拿走了这部旧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胡小钰可真够操心的

    人家正主都没这个担心笑哭

    画重点旧手机。

    画重点韩刑也是真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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