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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走廊
    诚然如贺慈所说, 言喻这边的电话打出去以后,竟然真的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声音微小的铃音。

    “是在那边的小渠里”言喻立马反应过来。

    茶园通往小渠的路并不是很好走,贺慈挑了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 把言喻放在原地, 嘱咐他不要乱走, 这才顺着铃音的方向走过去。

    走了没几步, 就在小渠的横梁边上看到了滑倒的脚印痕迹。

    贺慈不敢耽搁,跨上横梁那一刹那, 就看见不远处的流着水的小渠里, 躺着一个晕厥的老人,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伞。

    老爷子头角磕着血, 显然已经没了意识, 两个人再来片刻, 估计那小渠里的水,都该漫过老爷子的鼻子了。

    贺慈上前,没有大的动作, 先是绕过老人的脖颈, 轻轻撑着他, 让他不至于被水漫过去, 然后才慢慢开始观察老人头上的伤口, 还好只是皮外伤。

    “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头子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 费劲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隐约间只看见一道锋利的眉形,在眉尾处断开,下面是混黑的一双眼眸,看起来就是一副凶神样儿。

    倒是挺像他年轻做生意的时候,经常碰见的那种街溜子, 但是也不完全像,那种清冷沉稳的气质,又不像是街溜子混街十几年能打磨出来的。

    “你是”

    言正松年纪一大把,看人倒是挺准,这小孩也就是长得坏,但是那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这小子眼珠黑,胜在干净,最坏也就是做事混账,没什么坏心思的。

    见老人稍微有些清醒了,贺慈松了口气,他喜欢听言喻讲话,喜欢回应言喻的话,但和别人交际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这会儿面对略微清醒的老爷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讨人喜欢,干脆也不说了。

    见小伙子不应自己,言正松讨了个没趣儿,正好也没什么力气,也闭了嘴。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好在贺慈也习惯了,眉头微微蹙着,伸手摁住他胸前的骨头,然后是四肢,确定骨头没摔出什么大的问题,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像刚才背言喻一样,把老人背在背上。

    背上的老爷子一言不发,却一直在观察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做事利落,有条不紊,年纪轻轻沉得住气,将来不走歪路,也绝对是个人才。

    直到上了田头,看见不远处撑着伞的言喻,贺慈脸上才有了些许明亮的神色。

    “爷爷怎么样了”言喻赶忙上前,给两个人撑着伞。

    “骨头没伤,皮擦破了。”贺慈摇头,示意他放心。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

    言喻正要走的时候,忽然被贺慈拉住了没撑伞的那只手腕。

    言喻低头,正巧发现贺慈攥在他手心里的衣角,顿时红了耳朵,回头瞥了眼,刚好对上眼睛睁着一条缝儿的言正松,吓得言喻立马回头,被贺慈拉着的手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牵着,不容易摔倒。”

    贺慈掌心裹着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让他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哦。”言喻声音低低的,“我尽量跟上你的步子。”

    贺慈含糊应了一声,言喻没听的太清楚,但明显感觉到贺慈的步子慢了些。

    老爷子累的说不出话,但眼睛还是灵光的,把两个人异于寻常兄弟的互动看在眼里,一路到医院,也没开口说什么。

    村里的卫生院还算可以,尽管医疗水平不怎么样,但是像这样跌打损伤,做个全身检查的,也不在话下。

    贺慈不厌其烦地背着老爷子一路换衣服,换药,完事了也不放心,又是带着他脑部ct,内外科的都查了一遍,言喻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贺慈身后,听着他和医生交谈,偶尔他也会被贺慈使唤着去拿个检察报告或者病号服什么的,大事贺慈是一点不让他操心。

    直到老爷子打着点滴睡着了,贺慈紧绷着的那根弦才彻底松下来,转身看着还穿着雨衣的言喻,心顿时又揪起来,一路上忙的脚不沾地,忘了给他的宝贝换衣服。

    贺慈微微皱眉,给他脱了沾着雨水的衣服,放在边上抖了抖,挂在墙上,又从床上拿过新的病号服,递给他,拉着他出门到拐角处,指着不远处的卫生间给他看。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换上,我去买热粥给你。”

    “换的时候不要碰到伤口,”贺慈抬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被刮伤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红痕和血丝,里面像是卡着细细小小的刺,他声音轻了些,“我给你挑出来。”

    言喻把衣服还给他,仰头,贺慈显然已经很累了,像是一只收敛着刺的野兽,守护着他和爷爷这么小的一方天地,没有人像贺慈这么厉害的。

    可哪怕再无所不能,也需要在暂时停靠在港湾,借一借言喻的避风港。

    “贺娇娇,”言喻鼻尖一酸,踮脚,把他抱在怀里,“你抱抱我。”

    贺慈垂着手,浑身湿着,不敢碰言喻,只能低头,枕在他的脑袋的发旋儿上,“不怕。”

    他说出的话微微拉长了调子,虽然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清冷,但言喻知道,贺慈在安慰他。

    “我不是怕,”言喻闷在贺慈颈间,眼角的湿意洇在贺慈湿糯的卫衣上,“你这么棒的超人,也是需要言言拥抱的,对吧”

    贺慈嗯一声,浅浅的,混着笑意,“要的。”

    趴在他胸口的言喻,几乎能感受到那一下胸腔的震颤。

    贺慈真的太容易满足了,容易的让言喻心疼,一个小小的拥抱,一盒他亲手做的糍粑,甚至是曾经两个人沿着水池一块洗碗,就能让贺慈开心一整天。

    他不擅交际,不善争抢,却把所有的耐心和执着都给了言喻。

    “所以,娇娇想喝什么粥”言喻捧着贺慈略微有些沉重的脑袋,“南瓜粥皮蛋瘦肉粥还是八宝粥”

    脸上的温热还在持续着,纵使贺慈脸皮再厚,他也是一个经不起言喻调情的人,压根儿不敢对上眼前这双真诚又软糯的眼睛。

    每次言喻一这样看他,他总是手足无措的那一位。

    “嗯”言喻捧着他的脸,细长的指尖逗弄着他的耳垂,看着那里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看着我啊欧巴,南瓜粥,八宝粥还是”

    不等贺慈反应过来,言喻眨眨眼睛,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去,酸甜的香橙味袭来的那一瞬间,贺慈垂着的手骤然收紧,一向混黑的瞳孔有瞬间的空洞。

    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言喻却又使坏一样的,顿在贺慈面前,又不肯再前进半步,只有略微带着些颤意的呼吸和潮湿。

    幽静的角落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些什么,就连相互纠缠的呼吸也是暧昧又放肆。

    喉结上下滚动着,贺慈微微低头,听见言喻在耳边燥热的声音。

    “还是尝尝我”

    作者有话要说  贺慈男人不坏我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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