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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可惜你说的话,没有人……
    沈秋练去到孤雁峰,撞见了一头雾水的沈辽。

    “阿宁你回来啦”沈辽快活的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笑眯眯道“之前掌门说你要去历练,我当你要去个三年五载呢饿不饿,爹给你做东西吃”

    沈秋练愣了愣,“您不是有急事找我”

    “我能有什么事”沈辽挥一挥手道“吃饭就是天大的事啊”

    沈秋练一时怔住,而后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什么。

    “爹,饭先不吃了,我去找一趟师父你在这儿哪也别去”她脱口而出道。

    “唉阿宁”沈辽大声呼喊,少女却已经飞身掠远了。

    回忆起先前云虚让的态度,许是要支开她与云晴芝说什么私房话,只是当时云虚让的脸色非比寻常,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沈秋练对云晴芝如何毫无所谓,但却打心底里有些担心云虚让,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许是因为云晴芝镜子中的那个不知名人士的存在

    她光速折回了原处,却没看到云虚让和云晴芝,四下搜寻了一圈,只在地上看到了些许血迹。

    沈秋练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事件猜想,随后用力甩头,“不会的不会的,师父神通广大。”她低声喃喃,思来想去,这种时候大抵还是应该找魏君兰聊一聊。

    魏君兰眼下应当还在试剑坪。

    念及此,沈秋练复又赶往试剑坪。

    此时邻近黄昏,那些前来参加论剑的门派都已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去,试剑坪上的人少了大半,就只剩下朝阳本派弟子还聚集着。

    沈秋练刚走过去便听一人道“三师姐来了”

    沈秋练“”

    她正纳闷,便被几步走上来的魏流芳拉住手臂。

    “怎么了这是”沈秋练纳闷道。

    “姑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我们在此聚集着暂时不要离开,刚刚看你不在还正准备差人去找你呢。”魏流芳说。

    沈秋练四下一瞧“闻天羽和云晴芝不也不在么”

    话音未落,魏君兰便已走上了试剑台。

    试剑台高耸,他们这些有修为的大多会选择直接飞上台去,魏君兰突然这么中规中矩的徒步上台,倒是让人有些惊讶,她站在台上十分显眼,众人畏惧于她平日威名,在看见她时便纷纷安静了下来。

    魏君兰闭了闭眼,她什么动作也没做,云晴芝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落至试剑台,与她并肩而立。

    这对母女的面容一个沧桑一个稚嫩,偏偏沧桑者表情肃杀,稚嫩者却怡然轻松,沈秋练皱了皱眉,听魏君兰一板一眼的开了口。

    “方才,掌门突发恶疾,因朝阳派事务繁忙,不能群龙无首,故,任命掌门之女云氏晴芝为新掌门,望宗门弟子唯新掌门马首是瞻,不得违逆。”

    此话一出,台下炸开了锅。

    “师父怎么了白天不还好好的”

    “是病的很严重吗师父可是剑仙级别的人物啊也会得病吗”

    “怎么现在门派内的事都要听晴师妹的了吗晴师妹才多大她能胜任吗”

    “这不是还有闻二师兄辅佐吗他们两个之前鼎剑大会十连胜,感觉很是默契呢”

    “这么一说,之前还没注意到晴师妹的修为怎么教人看不穿了呢”

    “表妹怎么洞虚了。”魏流芳错愕道,他险些没有压住音调,遂扭头看向沈秋练,“可是没看见劫雷啊这太奇怪了,就算掌门病的起不来,也应该由姑母暂代事务,表妹这才多大,无论如何也不该越俎代庖啊”

    话音未落,沈秋练已经拨开人群冲向了试剑台。

    众人纷纷避让,却见白衣少女纵身跃起,惊鸿般落在试剑台上。

    “命你为掌门难道师母也病了吗”她厉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劣迹斑斑尚未全表,也敢当一派之长”

    云晴芝面色微变,只欠身往魏君兰身后躲去。魏君兰袖手而立,不言不语,只转了转眼睛。

    这反应怪极了,沈秋练刚要说话,却听云晴芝轻声嗤笑道“这是我娘的决定,三师姐,你又要反抗是么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叛逆了。”

    沈秋练懒得跟她胡搅蛮缠,“你说师父突发恶疾什么恶疾现在人在何处”

    她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若干束目光直射过去。

    云晴芝静默许久,冷笑起来。

    “三师姐,我本想替你遮掩,可你是给脸不要脸。”她道“你方才见了我爹之后我爹便发了恶疾,且听闻你带回了破碎的门派之宝阴阳镜,莫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怕我爹追究,所以出手打伤了我爹致使他昏迷不醒”

    沈秋练“你放”她几乎是咬碎银牙,顿了顿冷笑道“那阴阳镜不是你弄坏的吗韩掌教的儿子韩岁岁可以作证,你不仅打碎了阴阳镜,还将镜子与他一同扔去了归墟,试图杀人灭口”

    她一语激起千层浪,台下哗然,云晴芝的表情略略狰狞,她尖声道“韩岁岁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也可信吗我看他分明是被你几块糖买通了你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你说我将他扔去归墟我哪有这打通空间地缝的本事”

    “你的本事可大的很呢”沈秋练冷笑道“眨眼间的功夫就洞虚了,连劫雷都不用渡呢”

    “谁跟你说世上所有破境之人都需要挨劫雷”云晴芝冷笑道“孤陋寡闻”她招一招手,闻天羽便也一并上了台,他持了离倥偬的剑,站在云晴芝身边,俨然是副保镖的模样。

    沈秋练看见闻天羽时亦是耸然一惊。

    “你怎么也”

    “洞虚了是吗”闻天羽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有福之人与无福之人的区别吧”说罢,他眸光扫向台下,将满脸错愕的魏流芳看在眼中。

    沈秋练霍然握紧了定山河。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个荒诞的猜想成了真。

    也许云晴芝和闻天羽这两个人,用某种方法,吸纳了云虚让的修为

    那么云虚让现在恐是凶多吉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魏君兰为什么还会帮着他们说话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诸多疑惑在颅内交织,而后她听见云晴芝大声道“我派不需要沈秋练你这样搅弄风云的叛逆之人,我宣布,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朝阳派的弟子,烦请你立刻滚下朝阳山”

    “若我不走呢”沈秋练冷冷道。

    “那我这离倥偬恐怕就要砍在你的身上了。”闻天羽在一旁轻轻笑道,并指拂过剑刃。

    沈秋练面色冷定,她依稀看见离倥偬在胡乱震颤着,剑意缭乱,而后被闻天羽的手指强行镇压住。

    她怔了怔,只觉得有些离奇。

    离倥偬是跟了闻天羽很多年的佩剑了,没道理会跟剑主有二心。

    难不成

    另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并与归来以后闻天羽表现出来的诸多奇怪之处结合。

    “你不是闻天羽。”她喃喃道,而后猛地盯着对面的这个男人看,“你绝对不是。”

    对方没有否认,唇角的笑意更甚,这张年轻的脸上嵌着的瞳孔里却闪烁着与之不符的深邃和精明,像是一个活了千百年的老东西。

    “可惜你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他低声说。

    沈秋练走后,沈辽是满腹的茫然,他坐回石桌边,抓了抓脑袋,而后便看见韩比昌提着包袱走了过来。

    “韩掌教”沈辽被韩比昌一袭便装弄懵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别喊我掌教了。”韩比昌苦笑道“我与掌门结怨,此生怕是不能在朝阳派待了。”

    沈辽未修法术,在朝阳派与诸多人都没有恩怨纠葛,人又憨厚,许多人倒也乐意与他多说几句心里话。

    闻言沈辽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韩掌教你在朝阳派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韩比昌叹了口气。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这许多年的选择,随大流,从大众。他生怕挑唆了掌门一家的关系被逐出门派,所以对偶然间看见听见的云晴芝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而后又跟风欺辱沈秋练,以表忠心,好让自己在朝阳派过的舒服一些。

    却没想到终有一日,那幼时便作恶的小丫头会祸害到自己孩子的头上,却是那曾经人人喊打的沈秋练救回了自己的儿子。

    还真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沈辽啊。”韩比昌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养了个好女儿。”

    沈辽“我女儿当然养的好。”顿了顿他拍腿道“什么呀我在问你跟掌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韩比昌咬了咬牙,凑近了沈辽一些,低声道“阿辽,我看你老实憨厚,便同你说一件事,你务必离云晴芝和闻天羽远一些他们”

    他一面说着,沈辽的脸色便渐渐铁青。

    “这怎么可能呢”

    “看吧,你跟掌门是一样的反应。”韩比昌直起身,自嘲似的笑“所以,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此别过。”

    “唉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辽忙拉住韩比昌,显然他消化这些信息量十分艰难,许久他才道“我不是不信你,你看你都要走了,也没必要特意来骗我一遭,毕竟我也不是教中的什么大人物只是你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掌门都不相信我他为了他的女儿宁肯让我和岁岁背锅我还要负什么责任呢”韩比昌叹气道。

    “掌门是当局者迷,你会为了岁岁去找他理论,他自然也有维护自己女儿的立场啊”沈辽急道“当父亲的都懂这个道理,只是如今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掌门他不知道啊那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软肋,若照你这么说,云晴芝是那样的人,那现在最危险的人,不就是掌门了吗”

    韩比昌怔了怔。

    “你一走了之,让掌门在水深火热之中岂不是不负责任”沈辽一跺脚,抱着韩比昌的手臂就拉人“哎呀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们对质走走走,阿宁刚刚也去找掌门了正好,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