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的花都被踩蔫了, 殷月蛰站在原地,挑眉仰着头,看上去是极为的骄傲。
“殷月蛰”血沐怒不可遏的尖叫。
踢开耷拉在脚上的花, 殷月蛰漫不经心的捏捏白狐的耳朵“本尊耳朵没聋。”
说完, 就一脚踹开门,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 血沐坐在床上,一身素衣白衫, 整个人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看起来极为纤瘦柔弱。
走到血沐身边坐下, 殷月蛰捻起她的手腕, 满眼的嫌弃“怎么,这是不练毒功,准备要去炼尸了”
那一节手腕,宛若皮包骨头一般细弱的过分, 殷月蛰两指捻着,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轻松捏断。
血沐生气,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偏头看着外面那些被殷月蛰踩烂的花, 竟然在一点点的重新长起来。
殷月蛰也看到了,满是戏弄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凝重。
“你身上的毒,又重了”殷月蛰皱着眉,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没记错的话, 她从魔域出来的时候,血沐只能看着那些残花发火,然后让人把那些花烧了才能重新再开。
血沐点头“嗯, 我爹已经去求过长老们了,但长老们说我身上的毒已经太重,不能再继续压制了。”
殷月蛰扯出一个笑,声音很是冷漠“他们知道血蕴是我的人,也已经察觉我有些不受控制了,就算是还有办法也不会出手的。”
她可太了解那些老东西了,一但出现任何可能会威胁他们,或者说不服从于他们的人,最终都会死在他们手里。
现在他们还只是怀疑自己,就已经开始暗自针对血蕴了。
一但他们确定了自己真的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那不管是自己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一切,都会被连根铲除。
血沐是个聪明人,她从血蕴要送她到殷月蛰来的第一秒,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
“我现在身上能压制毒体爆发的药还有五颗,估计还能压制半年。”
外面被殷月蛰踩烂的花重新竖了起来开的更加鲜艳,血沐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从身边的布囊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瓶,递给殷月蛰。
接过瓷瓶,殷月蛰打开塞口一看,里面确实只有五颗丹药。
殷月蛰吐出一口气,把瓷瓶还给血沐,语气沉重“你应该也知道,解毒粉是我从他们那里拿来的。”
那是炼制血沐压制毒体丹药最重要的材料,没有之一。
她当初就是仗着手里有解毒粉,能够炼制压制毒体的丹药,才能威胁血蕴臣服于自己,成为她手中第一个势力。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解毒粉是从那些老东西手上拿来的,除了安霖和绫戈,血沐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
收好瓷瓶,血沐想了一下“其实这个药现在已经不太行了,以前三个月吃一颗就能压制了,但现在时间越来越短,都快没有效用了。”
重重呼出一口气,殷月蛰猛的把脸埋进了白狐的毛茸茸的肚子里,一声不吭。
血沐看着她,许久伸出手指戳戳殷月蛰的后脑勺,轻声道“其实你也不用烦的,我本来早就该死了。”
殷月蛰抬起头,目光沉沉“你要是死了,你真的以为就血蕴那个脑子,血峰对本尊来说还会有那么重要吗”
血沐手指一顿,之前眉眼间那些许的心疼,瞬间消失。
“本尊不缺打手。”殷月蛰直起身,皱眉强调。
她会看上血峰,从来不是因为血蕴的实力,而是为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苍白病态到仿佛随时会死的少女。
对这一点,血沐也是知道的十分清楚,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和殷月蛰说话。
所有人只知道血蕴是血峰的最强者,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血沐才是血峰能够在短短几年,从一个小势力,变成魔域一流势力的关键。
血沐苦笑摇头“解毒粉都没用了,我还能活多久”
她的体质不是天生的,在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血峰还只是魔域中很小很小根本就不起眼的势力。
但好死不死的,另一个大势力的人一次偶然看上了她母亲,也不逼迫而是直接派人强行带走了当时已经身怀六甲的血沐母亲。
没有人知道血沐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从那个大势力里面悄悄跑了出来,在一片魔域几乎无人敢进的毒山上将血沐生了下来。
然后在无人的时候将血沐送回了血峰,接着独自回去复仇和那个势力同归于尽。
血沐也因此,天生就带着毒,浑身的经脉都被毒气腐蚀,吃着各种解毒强身的天材地宝才勉强活了下来。
当时知道血沐事情的所有人,都认为血沐绝对活不了几年,就是个修炼都没办法修炼,只会拖累血峰的药罐子。
直到她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出了那些鲜艳的花朵。
最开始只是有人会陷入昏睡,然后渐渐的中毒,五感消失,身体开始溃烂,最后死亡。
当她离开魔域的时候,血沐就已经可以坐在家里,手一招便是一地的毒花,顷刻间就能毒死一片人。
不过这个毒花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如果不是被连根消灭的话,就像她刚刚那样只是把花给踩烂了,那就无法再生。
所以血沐每次都是宁愿有人一把火烧了这些花,而不是耍赖皮样的仗着自己百毒不侵,就肆意蹂躏她的小毒花们。
嗯,那个人特指殷月蛰。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缺点也已经不再是缺点了。
忍厉站在院子外,魁梧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将门口堵的死死的。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火折子,将院子里的花点燃。
院子里的花有毒,不烧干净他可不敢进去。
等到院子里的火熄灭,所有的花都被烧的只剩下灰烬,忍厉才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将一枚储物戒指拿出来递给殷月蛰。
拿过储物戒指,殷月蛰神念一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干得不错,赏你的。”心情变好了,殷月蛰人也变得大度了许多,随手就把一个木盒丢了过去。
忍厉连忙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墨绿色的膏体,闻着有很浓重的药味。
瞪大眼睛,忍厉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月蛰半跪“谢宗主赏赐。”
血沐也看到了,扫一眼忍厉断掉的手,再看看殷月蛰手里捏着不断把玩的储物戒指,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忍厉出去的时候双手还是好好的,只是去接了一趟殷月蛰,就少了一只手。
再回想起殷月蛰刚进来时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不难猜出忍厉的手肯定和殷月蛰有关系。
那个木盒里,是上好的疗伤药,不仅可以治疗伤势,更可以让断肢重新长回来,只要好好修养一番,就完全能和断掉前一模一样。
忍厉现在修为也才堪堪元婴巅峰,哪怕是四肢都被砍下,也能保持一定的活性,只要肢体保存完好就能接回去。
但接回去的哪能有重新长出来的好,而且既然是和殷月蛰有关,忍厉也绝对不敢擅自把手接回去。
殷月蛰摆摆手“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去清涯城等本尊吧,到时间你们在清涯城外捏碎这个,自然有人来接应。”
说着,就拿出一块血色的小玉石贴在额头几秒,然后丢给血沐。
那是她的身份凭证,只要她们捏碎这个,城里老板娘就会得到消息,把血沐接进去安顿好。
“哦对了,最近正修找魔修有点严,忍厉你身上魔气太重就别进清涯城了,把血沐送到就会魔域去,免得连累本尊的人暴露。”临要走了,殷月蛰看着魁梧高大的忍厉,说话很少无情。
明晃晃被嫌弃的忍厉“是。”
他好想反驳,殷月蛰杀过的人比他多多了,那滔天的魔气,还有脸说别人魔气重
但他不敢,什么都不干说,只能怂巴巴的接受殷月蛰的安排。
等到殷月蛰离开后,血沐才看向忍厉“你给宗主的那个储物戒指里是什么”
自家小姐的问话,忍厉当然不敢不回“灵玉,宗主吩咐让我去找灵玉,要成色好的,越多越好。”
血沐点点头,望着院子里重新开出的花朵若有所思。
她总感觉,殷月蛰和以前变化了很多。
不能再幻化成萧缨的样子,殷月蛰花了些功夫,才悄悄潜回了御兽宗。
先把化身傀儡处理掉,殷月蛰连往自己身上套了七八个清洁咒,然后才换了身衣服,装作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朝着江衍的小院走去。
推门探头进去,果不其然的看到江衍就坐在院子里,低头看着书神色淡漠。
看起来很正常,但殷月蛰知道,江衍这是真的生气了。
嘤嘤嘤,只是不想练剑,没必要生气吧。
心里哭唧唧的,殷月蛰小心翼翼走进院子里,挪着步走到江衍身边。
“师姐,我回来啦”蹲在江衍身侧,殷月蛰的笑容无比狗腿。
江衍没搭理她,继续看着书。
完了,还气狠了。
殷月蛰心里惨嚎,抓住江衍的衣角,讨好的凑上去“师姐,我就是困了,找地方睡了一觉,我现在就乖乖练剑好不好”
江衍依旧不为所动。
殷月蛰咬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师姐是不喜欢月蛰了吗就因为月蛰不练剑”
声音哽咽委屈,带着哭腔与那几乎不可闻的控诉,活脱脱一幅被抛弃的小媳妇模样。
江衍本来只是因为找不到殷月蛰,心里憋着火才不理她,想让她长长记性的。
可一看殷月蛰这样,顿时也慌了神,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蓄谋已久的殷月蛰堵住了唇。
殷月蛰的吻,向来都是顺着江衍的,任由江衍作为主导带着她沉沦。
但江衍从来不知道,殷月蛰的吻还有这样的一面,凶狠肆意,在她口中横冲直撞,就像是索命的恶鬼一般,带着人沉沦无尽的深渊之中。
耳中传来一道极其轻微的开门声,江衍努力凝聚起最后一丝清醒,用眼角的余光朝着院门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眼看去江衍猛的回神,推着殷月蛰的肩膀,想要把她推开。
殷月蛰也是拗劲上来了,江衍越是推她,她就抱的越是用力,颇有一副“你再推我,我就亲死你”的架势。
站在院门的人渐渐的黑了脸,江衍心下一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上了殷月蛰的舌头。
“唔”殷月蛰瞪大眼,闷哼出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师姐,痛,都出血了”被江衍推开,殷月蛰也干脆不要脸皮了,伸出舌头给江衍看上面的伤口。
江衍也知道自己这一下咬狠了,但门外的人,还是让她不敢再对殷月蛰做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
“父亲。”江衍对着院门,低声唤道。
殷月蛰听言身体一僵,慢慢的缩回了舌头,僵硬的转身。
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江衍小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口站着很多人,穿着各宗门的长老袍甚至宗主袍。
而其中为首站在院门口,脸色黑的能和黑炭有的一拼的那个人,赫然就是江时川。
完蛋,要凉
作者有话要说 月蛰蛰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死了补不动了,昨天上山今天下山又上山,放个假脚都爬废了,差一口就能咽气安详jg不要靠近爬山,会变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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