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波人面面相觑, 殷月蛰站在原地,整个人僵硬的恨不得原地扣出一座魔殿,带着她直接飞回魔域。
太尴尬了, 修仙界明明很大, 却仿佛已经没了她的落脚之地。
她, 殷月蛰, 两辈子第一次社死,就死的如此透彻。
安静了许久, 最后还是江时川先发了话,阴沉着脸看着殷月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语气很凶, 凶到殷月蛰完全抵御不住, 连连后退几步才在江衍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
抬起头,殷月蛰的唇角溢出点点的猩红,看着江时川眼中满是惧色。
仅仅一句话,就能震的她受了内伤, 这至少也是化身期的修为了。
江衍也看到了殷月蛰唇边的血迹,连忙拿出疗伤的丹药给她喂下。
再回头看向江时川,江衍挡在殷月蛰的身前“我们在做什么不劳宗主费心,倒是宗主, 闯入我的院子, 真当这里是清涯剑宗不成”
修仙界的人都知道,御兽宗最不待见的宗门,就是清涯剑宗,很多人都说是因为御兽宗想要当修仙界第一宗门, 可一直都被清涯剑宗压了一头,所以才会如此。
但只有各宗门弟子才知道,御兽宗不待见清涯剑宗, 完全是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更准确来说,是因为江时川。
所以这么多年来,江时川也一次都未踏足过御兽宗。
江时川也不管江衍的敌意,沉声命令“江衍,过来。”
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长老,脸色也不是很好,十多道目光落在殷月蛰的身上,令人背后发凉。
江衍步伐微动,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她认出来了,那些人都是在秘境里那几个混入了魔修的宗门长老。
显然,他们听信了那些人的话,相信了小道侣是魔修,要来为自己宗门弟子讨个公道了。
果不其然,见两人一动不动,江时川身后就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穿着深绿色袍服的中年人跨步走了出来,怒视着江衍厉声呵道“江少宗主难道还要自甘堕落,包庇一个魔修”
江衍目光转向他,声音无比的冷漠“你们谁能证明,我道侣是魔修”
江时川也看着那中年人“殷月蛰是我清涯剑宗弟子,是不是魔修,还轮不到你们盖棺定论。”
说完,目光一凝,那中年人直接被推出去十数米,连带着其他人,都被推开远离了院门。
跨步走入院子中,江时川袖袍一挥,院门直接就被合上,还下了个隔音咒,让外面人无法听到里面的声音。
做完这些,江时川看向江衍“你刚刚说,殷月蛰是你谁”
“道侣。”
江衍护着殷月蛰,气势丝毫不弱于江时川。
久久不语,江时川沉默的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一口抿着。
殷月蛰躲在江衍的身后,探出头看江时川,发现此时他全然已经没有了刚刚一句话讲自己震出内伤的气势。
抿着茶垂眸看着石桌双目无神,似乎还带着一些些颓然。
像极了上辈子的时候,自己刚刚确诊那个病的那天,在外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也是这样。
呆愣的坐在家里,好像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样,颓废的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
悄悄戳了一下江衍的后背,殷月蛰趴在江衍耳边,小声道“师姐,宗主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的声音很小,就连江衍都是勉强听清,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江时川就先抬起了头。
“你还在恨我。”疑问的句式,口吻却是肯定的。
没头没脑一句话,听的殷月蛰莫名其妙,想要去问问江衍,却看到她低着头,脸色很是不好。
左看看右看看,作为资深吃瓜人殷月蛰已经自觉隐身,等着大瓜送到自己面前。
江衍和殷月蛰心意相通,身后一点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眸子,稍微偏头往后一看。
就见殷月蛰缩在自己的身后,眸子亮晶晶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江衍顿时哭笑不得,恨不得把殷月蛰揪出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看热闹。
江时川却完全没有发现,只是自顾的往下说着“风儿已经有了道侣,大长老说早在前些年风儿就和他说了有心仪之人,这些年每次见面有了进展,风儿都会与他说了一起高兴,去年还将心仪之人带回了剑峰,一直到结为道侣。”
说到这,江时川一顿,抬眼望向江衍与殷月蛰,眸子沉沉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江衍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偏过头去不看江时川“我与月蛰的事情,在宗门中从未掩饰过。”
言下之意,她从来没想过不告诉别人,江时川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江时川再一次沉默,敛眸捏着杯子,目光很是失落。
他明明,只是想问问,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江衍会不会亲口告诉他殷月蛰的事情。
“你带她回来,见过你娘了吧。”心里酸涩无比,江时川强撑着冷静,语气勉强算得上平静。
江衍颔首点头“见过了,娘会喜欢月蛰的。”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殷月蛰没吃到什么瓜,反而是越发感觉这对父女之间关系奇怪。
想要说些话缓解缓解这古怪的气氛,殷月蛰探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还压根不知道这对父女俩之间有什么矛盾,贸然开口让江时川对自己有意见也就算了。
但如果是激化了这父女之间的矛盾,她才是罪过大了。
算了算了,还是闭麦吃瓜吧,只要能让江衍知道自己永远站在她这边就行了。
“你”江时川站起身,一向严肃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几分犹豫无措,想了想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一块玉石递给了江衍。
“这是你娘她当初留下来的,说是留给你未来的道侣。”
说完,江时川就突然消失不见,速度之快若不是殷月蛰一直悄悄散开者神念,都要以为他真的是凭空消失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殷月蛰微微眯起眼,她怎么好像看到了江时川的耳朵变成了红色
稍稍脑补了一下江时川红着耳朵的样子,殷月蛰不仅打了个寒颤,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罪过罪过,这玩意不是人能想的。
把自己思绪拉回,殷月蛰踮起脚,抱住江衍的腰,去看她手里的那块玉石。
翠绿色的玉石晶莹剔透,看不到任何杂质,细细感受一下,那纯净的灵气竟然比秘境之中还要浓郁许多。
显然,极品两个字,已经不能完全形容这块灵玉了。
江衍偏头,压在殷月蛰的头上“来,喜欢什么样的饰品”
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玉石。
殷月蛰噘嘴,把头埋进江衍的颈窝。
好烦啊,才找好了灵玉给江衍雕刻生日礼物,结果还没开始动手呢,江衍反而先拿着灵玉问自己想要什么。
其实撞了就撞了吧,但是看看自己储物戒指里的那些灵玉,明明成色都算得上的佳品。
但和江衍的这块放在一起,那就宛如皓月与萤火一般,自不量力。
伤心,哭了。
不过哭归哭,殷月蛰还是很不客气的把自己喜欢的饰品报菜名一样,一个不落的全都念给了江衍。
然后小手一挥,很是大方的让江衍在其中选一个就可以了。
都是道侣了,少一点小心机,她就要大大方方的让江衍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半个时辰后,江衍和殷月蛰,出现在了御兽宗的主宗大殿上,周围站着的人无一不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御兽宗现任宗主秦山就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目光很是和善。
他是老宗主唯一的弟子,自幼就是在老宗主身边长大,也算是看着江衍出生长大,在他的心里江衍已经和他亲闺女没什么两样了。
那亲闺女的道侣,既然也是个女孩子,那不就是超级加倍,再来一个亲闺女
现在在他的眼里,江衍和殷月蛰就是两个被一群人欺负收了委屈的小孩子,而他这个老父亲就必须保护好自家的亲闺女
使命感在燃烧,秦山目光灼灼,看着殷月蛰“阿蛰你是魔修吗”
一记直球,直轰轰锤在脸上,打的殷月蛰是猝不及防。
什么叫你是魔修吗
正常人会承认自己是魔修
殷月蛰诧异的看着秦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绫戈收集来的情报里,对秦山的描述。
表面和善,极其擅长和稀泥的老好人,实际上心机深沉,暗中均衡正修各宗门的势力,是必须要防备的人。
担心秦山这一问有诈,殷月蛰思绪急转,拱手朝着秦山行了个晚辈礼,语气不卑不亢“是不是魔修早已不是晚辈说了算的,在场认定了晚辈是魔修的前辈也不会因为我的否认转变。”
秦山看着她,目光有些委屈。
他听出来了殷月蛰的防备,害怕他下套,但是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让殷月蛰说不是。
只要有这一个不是,他就能站出来护着殷月蛰,死缠烂打的把她保下来。
好心当成驴肝肺,秦山心里委委屈屈,面上却依旧和善“那你认为自己是不是呢”
快回答不是
秦山心中呐喊。
殷月蛰的神念已经团团围住了秦山,却丝毫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恶意。
可以试着相信一下
殷月蛰稍稍犹豫,便低下头话语坚定“不是”
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最擅长了
秦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露出来满意的笑容,微微前倾的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声音很是洪亮“大家都听到了吧,阿蛰都说她不是魔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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