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55、世间路(十)
    然而这一切都在姜思思的掌控范围中。

    早在黑衣人出现在京城的时候, 姜思思就已经发现了。

    还是那句话,整个京城对姜思思有恶意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黄点, 而京城突然涌进一百五十多个红点还是非常壮观的。

    这一看, 就被姜思思看到了一个万分熟悉的人名, 莫乙。

    一开始姜思思还不知道这份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直到系统好心提醒她, 这人是个女的, 用双剑的, 被她用金手指击败了,姜思思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两个要岑沧海命的人。

    没想到皇城根下,这群人胆子还这么大, 敢跟进来。

    或许因为有聂天宁,大部分时候,这群红点都四散开来, 离岑沧海比较远。

    然而今天几乎是他们一出城,就有将近二十来人在后面远远缀着。

    姜思思默默看了一眼马车后那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的队伍, 心想, 这里武力值最高的估计就聂爽和她了, 但路上还有更多的暗卫保护, 姜思思要防的, 反而不是路上的意外, 而是进了诗会以后。

    毕竟闲杂人等不能进去,岑沧海到时候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

    姜思思相当乐观这是不是说明我又有抽卡机会了。

    系统是的。

    姜思思沉下心来,将霜雪抽出来,冲着剑身哈了口气。

    岑沧海敏锐地看过来, 又跟着去看了看后面的队伍“你发现了什么”

    姜思思如实道“我们被狗皮膏药黏上了。”

    “千里楼的人”

    “是。”

    岑沧海道“来人。”

    聂爽连忙骑着马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有千里楼的余孽跟在后面。”

    聂爽表情一变,立刻道“属下这便去扫除障碍。”

    岑沧海说完话,一回头,就看见姜思思感动的表情,他手僵了一下“你这又是怎么了。”

    姜思思抹了把眼睛“殿下终于知道自己的命金贵了,我太感动了。”

    “”岑沧海扭过头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前日里,你究竟来我房间做什么”

    姜思思立刻端坐,指天发誓“殿下放心,真的是好东西,如果有害的话,我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岑沧海心烦意乱“没说你想行刺,只是我梦见了一些许久以前的事情,你确定与你无关”

    姜思思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口咬定“肯定无关只是我听人说,梦见过去的人和事,应该是有人在思念殿下。殿下不妨想想,到底梦见了谁,说不定就是那人想念殿下了呢。”

    脑海中闪过一点零碎的记忆片段,岑沧海只记得梦境好像分成了两半,前半部分他看到了一对母女,具体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记不清了,只不过那对母女长得很像姜思思。

    岑沧海眸光微动,面上是信了,心里是什么感受,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就到了山脚,溪江亭说是在半山腰,但一个亭子,怎么可能容纳得下那么多人,所以围绕溪江亭,还建了一座府邸,专门用来举办诗会,还有足够宽阔的道路供人们往上。

    岑沧海他们到的不早不晚,已经有不少学子三三两两在路上结伴而行。

    有越王的书童在查验请帖,姜思思先下马车,伸手去扶岑沧海,哪知世子殿下本人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就下来了。

    姜思思自讨没趣地收回了手,两人拿着各自的请帖要进溪江亭。

    出乎姜思思的意料,岑沧海这张脸似乎非常有辨识度,一走过去,就有不少人窃窃私语着往这边看。

    和岑沧海同为国子监同学的人还好,其他没见过岑沧海的,脸上表情都痴了。

    甚至还有人当场从行囊里拿出纸笔作诗的。

    岑沧海面不改色,被过来接引的书童带着往上走了,徒留背后满地震撼又不舍的目光。

    姜思思不是很懂你们文人jg

    不过十多分钟,溪江亭就到了。

    书童说“越王等世子殿下已久,殿下还请这边上坐。”

    书童将他们引到一条长廊,前面就是赫赫有名的溪江亭,由狭窄的亭身引出来两条长廊,中间有条溪水潺潺,无论是亭子还是长廊,都修得简朴又隽秀,即保留了文人清高的风骨,又透露出一股不差钱的味道,算是隐形炫富。

    他们一路上经过不少文人,坐到了离亭子更近的头部。

    一抬眼,已经有个人坐在了亭子里,那人五官生得平和,表情平淡,背后悬挂一面金鼓,两侧则挂着大大的两幅字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姜思思看不懂,只觉得字好看,坐下来的时候她多看了两眼,引起了上面那人的注意。

    他温和道“这位小兄弟以为这幅字如何啊。”

    姜思思诚实道“字好看,就是看不懂。”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哗然。

    有人讥诮道“如此简单的诗也看不懂,衣着也像是武夫,难道是混进来的”

    能坐上首的自然只有越王一人,所有人面前都摆了张案几,方便他们作诗用,听见姜思思的话,他也没有其他人那样恼,只说“字是我题的,能得小兄弟一声赞赏,真是荣幸。”

    姜思思没有理其他人的质疑,相当大度地摆了摆手“我欣赏能力也没到那个份上,让我写字作诗是不行的,只能看个乐呵。”

    周围顿时骚动起来。

    越王好脾气道“那小兄弟能来此地,证明你也有向学之心,不如到时候也作一两首如何无论水平如何,也能被写进集会中,算是风雅之事了。”

    其他不满的人还没说什么,岑沧海先笑出了声“越王殿下,你指望她作诗,倒不如指望不好学的孩童习字。”

    越王将目光移过去,看见岑沧海,微微一笑“原来是世子,这是世子第三次参加诗会,不知这次又有什么大作。”

    “那要看越王殿下出的题目是什么。”岑沧海面目沉静,说出来的话却狂妄无比,“希望这次越王殿下出个能难倒我的题目,不然也太无趣了些。”

    此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将姜思思忘到脑后,对这样狂妄的岑沧海却毫无办法。

    越王失笑“世子还是如此。”

    “能看到越王殿下一如既往,我也很高兴。”

    说话间,旁边的滴漏已经落下最后一滴水,书童走过来对越王说“殿下,时辰到了。”

    越王道“既然时辰到了,那便开始吧。”

    越王站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姜思思才发现越王竟然穿的还是道袍,他沉声道“此次诗会第一题,名曰名。”

    姜思思下意识地去看越王背后的两幅字,所有文人要么开始苦苦思索,要么开始奋笔疾书,全场看下来,竟然只有越王、岑沧海、姜思思三个人最闲。

    或许是一种直觉,姜思思就只盯着那副字看,岑沧海撑着脑袋偏过来看她“你想到了什么。”

    姜思思回头说“我在看那副字。”

    岑沧海说“哦”

    他也偏头过去看,这句诗的大意其实人生短暂,人更要抓紧短暂的时间,为了名奋斗,才能不负在这个世界上来走一遭。

    东国的文化风气非常开放,甚至可以说是豪放,或许是太平盛世带来的底气,东国的文人们并不轻视武夫,相反,战事是文人们经常写到的一个题目,大多数人说道名,想到的便是名题金榜和战无不胜。

    包括越王背后的诗句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岑沧海被姜思思提醒了,他脑子一转,干脆提笔另辟蹊径,不写名,只写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越王目光扫视下面众生百态,只有姜思思没动笔了,还在一个劲地盯着鼓和字看。

    越王本来心里什么都没想,但是姜思思的目光太过强烈,他干脆也仔细去看姜思思。

    齐国公世子带来个侍卫,他是知道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侍卫到底长什么样子。

    本来粗看之下什么都没发觉,但是他越看越觉得姜思思面目有些熟悉。

    还不等他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姜思思这张脸的,下面已经有人交了卷。

    书童小跑着将这人的卷子呈了上来。

    越王只得打断思绪连忙去看,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坐岑沧海姜思思背后的。

    长廊修建的很宽,能坐下三列人,岑沧海和姜思思挨着坐,那人交了卷以后,便在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听起来像是要写第二首。

    姜思思对其他人的卷子不感兴趣,歪着身子去看岑沧海的,只见他并没有用现下时兴的绝句格式,而是用了姜思思只背过几首的四字一句,四句成段的诗经格式。

    开头两句便是“猗嗟昌兮,颀而长兮。”

    姜思思咋舌,反正以她的水平,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的,但是别人都在写,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便要坐回去继续发呆。

    “看得懂吗”

    姜思思回头“看不懂。”

    “我与你解释如何”

    姜思思诧异道“不会打断你吗”

    岑沧海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慢悠悠道“我心中自有诗,不妨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半浓小天使的地雷和火箭炮

    感谢花花往你头上砸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