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堆土仪中掏出了一个长长的圆管,走到晁阙身边,递了过去,“皇上,给您献上最贵重的礼物。”
晁阙看向赵清,了然的接了过来,“你母后是不是叫你娶妻”
赵清神色一顿,摇了摇头“皇上,母后关心我,我自身并不想”
晁阙却摇头“你可以成亲,世人的眼光,我并不在意,何况百年之后,谁知道这个位置又是谁在上头呢赵清,我曾经不会杀你,如今更不会。”
赵清低下头,眼里有水光闪过“是,皇上。”
晁阙却自顾摆弄起手中的东西,这时元窈走了过来,挽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回宫的途中,元窈忽然道“越儿如今可以单独理事了么”
晁阙本是将头枕再元窈膝头,很没形状,闻言一把坐了起来“越儿早就能单独理事了,是你一直担忧他还小,其实哪里小了,我那时候,不止要打仗,回了朝堂,还要勾心斗角”
元窈乐不可支,点他的额头“是是是,你最厉害,那你小时候还被人欺负连手都不敢还。”
晁阙笑着摇头“我那是不想得罪他们,你以为做个质子很容易嘛”随即面色一变,看着元窈很是紧张。
揽过元窈,在她面上仔仔细细的扫“你,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元窈不自在的转头,“不是你日日与我说幼时有多惨么”还专挑入寝的时候说,生怕元窈不要他上塌。
晁阙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两人回宫后,便将晁越找来了。
“什么你们要走要我继位”晁越一听就连礼仪都顾不得了,急忙站起身,朝两人质问。
晁阙瞪了他一眼才道“如今你也大了,父皇和你母后为了大越江山,贡献了半辈子,如今想早些退位,带你母后看看那些江山。”
晁越难以理解,父皇什么时候贡献了都是母后帮他处理政事的好嘛
元窈见他拧着眉,知字莫若母,她知道晁越在想什么。
“越儿,你父皇早年为了大越,在战场受了许多伤,如今早已累了。”元窈笑着看了一眼晁阙,“你别怕,还有赵清在,他会帮你的。”
晁越依旧不开心,嘟囔不止“他也是最爱乱跑的,你们到时候都走了,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我不会了怎么办”
元窈摸摸他的头,难得见他没躲,笑着道“怎么不会呢如今大越已经走上了章程,母后给你留了一个充盈的国库,父皇给你留了最强壮的兵马,莫怕,父皇和母后还会回来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晁越不甘心追问。
晁阙拍了拍他的肩头“总会回来的,别怕,父皇始终都在。”
虽说两人很想离开,可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写禅位诏书,祭祀天地,为大越祈福。
所有的事情做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八个月。
晁阙难得的帮着元窈处理了许多事情,元窈见他唉声叹气的,不禁气笑了“你这样,好似比打仗还要难”
“倒也不是,知道你会做,我就只想偷懒,窈窈,那时候,你怎么就没再闹着要走了呢”
元窈闻言一愣,歪着头想了好半晌,是啊,明明那么想走,怎么就突然不想走了呢
是软剑擦着耳边钉死陆书的那一剑吧,元窈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是真心保护她,毫无所求,不愿她受一点伤害,哪怕是言语。
“怎么你好得意啊”
晁阙笑的贼兮兮,眼角的细纹怎么都遮不住。
“当然得意了,窈窈,我从前总以为,人就该受苦,没看先人都说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这种话,我听了许多,直到遇见你。”
“那些话,不过都是为了让人心甘情愿的承受命运罢了,若是人人都过的好,过的幸福,谁愿意整日苦哈哈的,窈窈,有你以后,我不想再尝那些苦了。”
元窈靠在他怀中,听着这番歪缠的话,笑的停不住“你就偷懒吧,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两人将事情都处理好后,准备第二日就出发,夜里元窈摸着晁阙满身的伤,叹了口气。
“虽说刀剑无眼,可你好歹是太子,也不能太过冲锋陷阵吧,这么些伤,等你老了,可有你受的。”
听出了元窈语中的嗔怪,晁阙只笑着搂过她“没事,等我老了,你就伺候我,想想就觉得好的很。”
若是两人没经历过这些磨难,想必过的便是那种相携的日子,直到白头。
元窈拧了他的手臂,最后还是体贴的窝在怀里睡下了。
第二日,两人轻衣简装出宫,晁越和赵清跟在身后,晁越眼巴巴的看着父母,十分不舍。
赵清却很是沉稳,走到两人跟前,躬身道“皇上,母后,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晁越百般不情愿的也祝了一句,随后看着两人骑在马上的背影,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元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得远了,两个孩子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你不怕清儿做什么了”
晁阙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怕了”
元窈笑着给他回忆“从你第一次见赵清,你就不高兴,还打了他,你是不是怀疑清儿是我的孩子”
晁阙没有否认“窈窈,那时候,我进了九安城,怎么都找不到你,我抓到赵清后,他那时候吓的只会叫母后,我,我那时候一直怀疑,他是你的孩子。”
元窈抿唇笑了起来,“可你仍然留下了他,晁阙,我知道,你就是放不下我。”
晁阙却装作恶狠狠的转头看向元窈“我坏的很,你那时候都恨不得杀了我呢。”
元窈被他逗笑了,“谁叫你没事乱跑,非要做我的侍宠。”
两人骑着马,一路往东去,他们想去看看朋友。
两人都是孤寡,唯一的一两个朋友,居然是从前不太熟悉的敌人,一想到这里,元窈就觉得十分无奈。
沿着从前走过的路,两人慢悠悠的晃着。
沿路只见国泰民安,民众满脸都是笑容,也无人说起大庸,当然,也没人再揭竿起义了。
“幸好当时听了你的话,没有继续去攻打旁的国家。”
晁阙看着人们幸福安康的样子,只觉异常满足,这就是最好的状态,若是再去掀起战争,恐怕大越也只会四分五裂。
元窈点头“那时候大越初定,你也是着急罢了。”
出锁甲关的时候,晁阙指了指自己背后“那道最长的伤,就是在这留下的。”
元窈握住他的手,眸中闪着温柔。
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城池倒是又扩大了,左龄来大越的时候,两国敲定了边境的贸易,所以连带着锁甲关繁荣了不少。
“你那时候,怎么会出现在陈府”
元窈想了想,还是老实的说“我身上,有陆书的玉佩。”
晁阙已经有许多年没听过陆书这个名字了,闻言脸色都黑了,“陆书是怎么送你出去的他早就勾结了晋国是么”
元窈叹了口气“其实那时候我并不太想出去,是陆书一定要送我出去,我早就知道大庸撑不了多久,暗中布置了很久,也发现陆家与晋国有人一直在来往,可那时候我也阻止不了,正好顺其自然,也就跟着出去了。”
“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回大越的路么我早就走过一遍,是陆书派的人一路护着我,那时候晋国潇湘苑中,那些人都是陆书的人。”
晁阙忽然就想起元窈说过的话,本以为逃离了那个鬼地方,没想到到了这,才发现差不多,那时候他恨着元窈,没有听出话外之音。
若是那时候他能少些恨意,早早讲话说清楚,两人也不用这么辛苦。
两人继续前行,书信送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左龄大笑着要去亲自迎接。
见到两人的时候,左龄看着元窈风韵犹存,与从前并无二致的模样,不禁感慨“你是个命好的。”
元窈一时哑口无言,真是没想到,活的久了,这种词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望向左龄身边的男子,元窈总觉得有些眼熟,倒是那男子主动开口了“夫人,您不记得我了我是飞云。”
元窈看着他稍显圆润的脸颊,只是眼眸依旧是从前那个少年,不禁恍然“原来是你,当初多谢你了。”
飞云如今已是中年了,笑着摇头“都是公主吩咐的,若不是夫人,我也遇不到公主。”
元窈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模样,也笑了。
左龄听说两人如今的打算,艳羡不已,只是如今的晋国离不开她,皇帝始终扶不上墙,左龄也很是无奈。
此时的大越皇宫中,晁越抱着一堆奏折叫苦连天,没有想到,这种繁琐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压根停不下来,难怪父皇会这么讨厌上朝。
赵清虽说会帮他,可始终不愿进宫,赵清心头有杆秤,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很有分寸,总好过被人利用。
晁越又一次出宫找他抱怨,赵清也无奈极了。
赵清摸了摸下巴“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让母后回来,到时候母后回来,还怕皇上不跟着”
晁越连忙爬起来“什么办法你快说。”
赵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晁越许久,最后还点了点头,把晁越看的心里发毛。
“皇上,你如今是不是该大婚了”
晁越先是满脸嫌弃,随后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
晁阙和元窈正打算继续往东走,不料却收到了一封信,还是左龄亲自送来的。
“你们的儿子,大概是舍不得你们,喏,信都送到我这了。”
元窈拿过来看完,不禁笑了起来“我们得回去了。”
晁阙却不想回去,“不过成婚罢了,那时候咱们大婚,不也只是拜拜天地就成,还不是这么恩爱的过了一辈子”
元窈白了他一眼“那时咱们都无父无母了,不然,他们若是在世,难道会不看着我们成亲”
晁阙不住的嘟囔“臭小子命真好。”
元窈听的心里发笑又有些发酸,他们两都不算命好的,生的孩子,命好不是应该的么
晁阙很是无奈,好不容易离的远了些,如今又要回去,他心里十分肯定,定是那小子想让他们回去帮他处理事情,还找什么借口说想念父皇母后。
那封信肯定是赵清那臭小子写的。
不过说起父母,元窈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不记得也好,那种没人性的父母亲,大概也没什么好记的,他至少还有个母妃疼他,元窈却
两人又开始返程,回去的路很快,不过三个月,两人走走停停,也就到了。
元窈很是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呀,我还记得,那时候刚刚有孕,你倒是比我还紧张。”
“女人生育就像是鬼门关,我不紧张些怎么能行”晁阙自马上一跃而起,坐在了元窈的身后。
元窈将缰绳递给他,笑着问他“所以那时候,你对稳婆说,不管如何,首要是保大人,阿阙,你不怕无后”
晁阙轻夹马腹,两人入了皇城“有后无后对我来说都一样,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传下去,有什么要紧的,若是你去了,我可怎么办”
元窈那时候怀了身孕,才刚被诊断出来,晁阙就急的不得了,立刻接手了一应事务,坚决不让元窈有一丝劳累。
什么都要管,连吃食都要一一亲尝,元窈孕吐,把晁阙着急的好几日睡不好,最后还去了朝中孩子最多的御史家,跟御史大人好好讨论了一番,如何养孩子,如何照顾产妇。
可怜的御史哪里知道,在那擦着汗和晁阙讨论了半晌,晚上和老妻又讨教了很久,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宫里,把学来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与晁阙。
后来元窈不吐了,晁阙却开始吐了起来,每日什么都吃不下,元窈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不像是我怀了身孕,好像是你怀了身孕。”
晁越和赵清远远就瞧见了,连忙迎上前。
“孩儿见过父皇、母后。”
“赵清见过皇上,母后。”
两人都是一脸激动的看着元窈,晁阙在一边拧眉“都看不见我么”
晁越没理会他,只拉着元窈往宫里走“母后,儿臣带您去看看您的儿媳。”
四人看着一幅画像,俱都没了言语。
晁阙嫌弃的要命“不是说看你的媳妇儿么”
晁越不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父皇,随后看着元窈“母后,快要大婚了,我们不能见面,您帮儿臣去看看她吧。”
元窈看着如今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晁越,无奈的笑了笑“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赵清笑着在一边帮腔“是御史家的小女儿,叫朱鸳。”
“是朱御史家的女儿”
元窈看向晁阙,果然,晁阙霎时就摆起了手“我不同意,你找谁不好,偏要找朱家女儿”
晁越梗着脖子,不服气“朱家怎么了娇娇可好了,父皇你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元窈连忙拦住晁阙,拉着去了殿外,眼神示意赵清安抚一下晁越,这两父子,从晁越小时候就开始不对付。
“行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要生气”
晁阙气鼓鼓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谁叫他当年瞎说的,害的你差点出事,我也吐了那么久,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罢了他御史之位。”
殿内赵清拉着晁越,也憋笑不止“你父皇这样是有原因的,你的娇娇很好,我们都知道。”
晁越丧气的看着殿外“父皇眼里只有母后,我做什么他都不高兴,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想退位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赵清笑着安慰“是是是,不过母后和皇上也很不容易,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能置喙。”
看着晁越依旧气鼓鼓的脸,赵清回想那时候元窈怀了身孕后,晁阙紧张的恨不得将整个皇城都围起来。
尤其是凤鸾宫,每隔三步就要安排个婢女守着,宫里稳婆来了七八上十个,成天轮流盯着元窈。
元窈走个路,晁阙都要跟在一边,紧张的额头冒汗,满宫的路都被填平,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看不见。
可依旧不放心,晁阙还跑去朱御史家请教,可怜朱御史在晚上一阵恶补后,进宫和皇上说了一大通,其实压根没说什么,就是御医那些说辞。
好不容易捱到了生产,可是胎位不正,元窈受了大罪才将晁越生下来,差点母子命都不保,所以晁阙就盯着朱家不放了,非说朱御史不懂装懂。
那时候,赵清和晁阙都等在殿外,赵清看着晁阙急的浑身微颤,坐在圈椅上,手紧紧的扶着把手,眼睛通红,满宫的人,打起都不敢喘。
只有里头元窈凄惨的叫声,一声一声的回荡。
“后来,你父皇不顾旁人阻拦,硬生生闯进产房。”
赵清偷偷靠近晁越,神秘的道,“我听说,你父皇进去后就哭了,也幸好你父皇进去了,不然,母后可能真的熬不过去,那也就没有你了。”
晁越哪里知道这么回事,听到父皇哭了的时候,还傲娇的甩头“那他怎么不说呢我还以为,他压根就不喜欢我呢。”
“怎么会呢”赵清也是看着晁越长大的,满眼宠溺,“你父皇只是爱你母后罢了,他也很关心你的,那时候你父皇是太害怕失去母后,所以才会这样。”
其实,那时候听到稳婆浑身颤抖着问皇上,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时候,他不顾性命的冲上去了。
揪着媒婆的领子,满脸愤怒的大吼着“保大人,保大人,我母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你们这些人挫骨扬灰。”
他小时候保护不了她,如今大了,她又一次陷入做不了主的微弱时候,他要帮她,要保护她。
好在晁阙比他还要激动,揪着媒婆的领着进了产房,十分冷静的吩咐了一句“保大人。”
赵清看见他紧握的双手,还有抽动的脸颊,显然,他比自己还要紧张元窈的生死。
那一刻,他才真正的将他视作帝王,他幼时并未体会过父母的感觉,可到了此刻,赵清心想,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父母了。
元窈拉着晁阙去了朱家,其实说来好笑,晁阙当初为何去朱家,也是因为朱家夫妇恩爱,朱御史还写了保证书,承诺一生不纳妾,晁阙觉得他很不错,而且两人孩子一个接一个,十分争气。
到了朱家后,他们也不想吓到孩子,便和朱御史商量,偷偷看看就行,免得孩子太过拘束。
听说朱鸳性子娇纵,十分单纯,且活泼开朗,娇美善良。性子有些娇气,不过也能理解,兄姐多,受的疼爱自然也多,
朱御史看着晁阙的冷脸,哪里敢反驳,连连答应了下来。
朱家后院里,朱鸳正玩的开心,哥哥给她扎的秋千又重新加固,可以荡的更高了。
少女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总能叫人心情愉快,晁阙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对着朱御史道“你养了个好女儿。”
看着这一幕,他想起了元窈,从前,她也能笑的这么开心,尤其是朱鸳自在的模样,像极了元窈偷偷来见他,过了许久才开始害羞的样子。
“真好,越儿那傻小子,比我命好。”
元窈也笑着看过去“你儿子的醋,你到底要吃多久”
晁阙倒是理直气壮的“他才不到二十岁就可以抱着美人归,我呢我光棍打了那么多年,窈窈,我真的很可怜,为什么你永远看不到”
元窈看着后面拼命忍着笑的御史夫妇,老脸红的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真是的。
儿子大婚,两人总要支持的,日常除了帮着处理朝政,还要给他的婚礼出主意。
晁阙又愤愤不平起来“哪儿那么麻烦不是有礼部还有太常卿么你用得着添油加醋的,不合规制,不行。”
晁越也拧眉不悦“儿子一辈子就大婚一次,总要准备的好些才行。”
元窈不胜其烦,看着两人争个不休,最后拍板,谁都不准掺和,婚礼由她来布置。
磕磕绊绊的道了大婚之日,阳光明媚,风清云朗,卦象显示,上吉。
晁阙握着元窈的手,有些扭扭捏捏的道“那时候匆匆立你为后,大婚也不像样,你不会怪我吧”
元窈大笑,鲜少瞧见他这模样“你在想什么呢那时候跟现在怎么比,你挡住了那么多的压力将我立为皇后,我还要跟你争这么点事,岂不是胡搅蛮缠。”
“况且那时候本就艰难,也不能大肆操办,阿阙,能和你共守一生,我已经很幸运了。”
元窈看着这个男人,眼里满是柔情蜜意,这么多年了,他从未食言过,对她一如既往,她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连最初经历的磨难,都好似成为了两人分外珍惜对方的养份。
晁阙很少听元窈说这种肉麻的话,成婚多年,都是他缠着元窈,此时听着这话,满脸都是情不自禁的笑意。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指着场上的儿子和儿媳“窈窈,你看,咱们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元窈偷偷和儿子商量了,将他的那些想法全都用上了,礼部竟也没反对。
新帝成婚,自然应该慎重,如今国库充盈,四海升平,自然是要大操大办,以此彰显国威。
看着两人牵手登上高台,臣子们俱都跪下山呼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晁阙此刻忽然就明白了元窈从前的心情,看着因自己而过的幸福的人,看着朝臣满脸膜拜、崇敬的眼神,的确是十分满足,更颇有成就感。
儿子成婚后,两人又多留了三个月,晁越本想让两人多留留,晁阙毫不留情的戳破他“你跟你媳妇日日开心的很,你父皇和母后都没有好好休息,你良心过的去嘛”
元窈和赵清在一边看的乐不可支,这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
这一次,两人和晁越约定好了,等他们什么时候生出了小皇孙,两人就再回来。
史书记载,帝后和睦,后禅位,在位期间,大越登至巅峰,引四方朝拜,后有大才,民众争相竞仿,大越女子渐出,不输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害,这本不知道咋说,被人搞得心态很早就崩了,加上自己写的不好,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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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流笙知道,她能到温知云身边,全是因着不要脸。
那时,她辗转流离成了平昌候府小侯爷的婢女,许是因着美貌听话,小侯爷对她极为宠爱。
第一次见温知云的时候,是在马场中,匹匹奔腾骏马间,她拼了命的窜出,仰着一张苍白娇弱的小脸,用着练习无数次的柔媚纤姿,哀戚求救“求郎君救奴。”
小侯爷看中了温知云的马,温知云看中了小侯爷的婢子,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是一匹马换回来的女人,等温知云想起来的时候,这女人已经养的俏丽可人、含苞待放。
后来很是宠幸了一段日子,床榻间温声软语缠腻缱绻“爷还挺喜欢你这小模样,勾人的紧。”
可到后来,他开始有些不对劲,明明初次承恩的帕子还在,他却还是怒恨交加“他是如何对你的可曾这样又或是他也曾这样”
主子对她渐渐淡了,府中上下都说她失宠,只有流笙明白,通房非良道,她得为自己谋划出一条道儿来。
等流笙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在战场生死几回的温知云才终于回过神。
可面前的女人却不愿回头了,不过无妨。
他不要脸,跪下求她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