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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会面
    尚云潇最终还是没有从阮千柔口中听到切实的答复, 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虽是有些好奇其中经过,但见阮千柔的样子, 她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下,转而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阮千柔犹豫片刻, 道“那安歌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

    尚云潇也没瞒她。

    “封锁小鸽子的记忆, 是娘亲她们探讨出的目前最适合她的方法。像这种玄力紊乱的情况,一般只有两种方法解决。一是自己慢慢调节,二是找个更厉害的人为其梳理。小鸽子的玄力趋于完满,很少有人能比得过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阮千柔面色一白,想到她先前的话,心里更是多了不好的猜测。

    她犹疑道“那我还能去看她吗”

    尚云潇瞥了她一眼,眉头微皱,耿直道“最好别,你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这算是夸奖吗

    阮千柔嘴角勾了勾, 没有勾起来, 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可别把人弄哭了, 尚云潇忙安慰了一句。

    “你别急,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我回头问问我娘亲再说。哦,对了,小鸽子的事你也别太担心, 我听我娘说, 大陆医术最厉害的神医现在就在她家,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

    阮千柔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说起了之前想问的事“你说的禁药是怎么回事跟安歌之前出事又有什么关系”

    尚云潇有意调节一下气氛, 不答反问道“朝武城的祈兰花会你知道吗”

    阮千柔摇了摇头。

    但她之前有听到疤脸几人说,安歌就是在祈兰花会上出事的。

    “祈兰花会是朝武一年一度的,姑且算是相亲盛会。会上诸人以花做盏,持酒而行,若是遇上对眼的,就请对方饮下自己的酒,以表心意。”

    尚云潇说着,起了坏心,挑眉笑道“小鸽子特意换了装,可还是会上最受欢迎的人,来请她喝酒的姑娘家可是排了长队呢。”

    相、相亲

    阮千柔一瞬睁大了眼。

    这就是宴安歌所谓的喝花酒吗跟漂亮的女孩子喝酒

    她心里复杂的情绪翻涌不休,甚至想去把宴安歌拉起来问她小小年纪相个什么亲,可想到自己现在连靠近她都不能,眉眼重又黯淡下来。

    尚云潇摸了摸鼻子,一时后悔不该逗弄她。

    她没再卖关子,继续道“几个月前那场祈兰花会上,燃放的烟火中夹杂着成分不明的药烟,扩散后引发了不小的暴动。所幸花会中有能人出手,一曲入眠琴音让那些被药烟迷了心智的武者陷入睡梦中,才没造成大乱。不过依旧有几个实力强的不受琴音干扰,大打出手”

    说到关键了。

    阮千柔坐直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她,“还请你仔细说说。”

    尚云潇摇了摇头,“我当时虽去了花会,但早早离开,也不知具体情况,只能跟你说一下我听到的。”

    她看了眼阮千柔,组织着接下来的话。

    “小鸽子作为朝武的少城主,骚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也是有她在,一开始才没有发生严重伤亡。而以她的实力,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意外就是发生了。

    尚云潇眉头微拧,“据事后调查,那几个武者实力确实不错,他们合力占据了上风,但其实拿小鸽子没办法。原本韩锋赶到,这事儿该尘埃落定了,谁知交手没几下,突然卷起了大风暴,等风暴止歇,小鸽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阮千柔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名字“韩锋”

    尚云潇解释道“小鸽子她爹的妹妹的儿子,一直寄住在宴府。”

    这个介绍和语气

    阮千柔看着尚云潇,目露不解。

    尚云潇也没打算在阮千柔面前遮遮掩掩,她翻了个白眼道“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整天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以为别人不会发现呢,你可别被他骗了。”

    阮千柔目光一闪,“那他”

    尚云潇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摆了摆手,“我也这样想过,不过那小子现在就吊着一口气在。神医现在就是在给他治疗,不知道有没有把那条小命抢回来。哼,最好别”

    她说着,语气一顿,眉毛耸拉下来。

    “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话没顾忌。其实我娘她们还挺喜欢那个伪君子的,之前还想把我嫁给他。啊呸,他有我家阿雅万分之一好吗”

    凑到他跟前烦心就罢,还搭讪到她家阿雅身上,罪不容恕

    尚云潇想到就气。

    阮千柔一愣,一时不知道她之前说的关于韩锋的话是真,还是因为主观厌恶而带有偏颇。

    她没见过人,不好多加臆测。

    想了想,她问“那些人联手能压制安歌,能伤到她吗韩锋又是怎么受伤的呢烟火是谁安排的禁药是怎么回事,追查到具体下手的人了吗”

    她看向尚云潇,等她给予解答。

    尚云潇跟她大眼瞪小眼,半晌往后一靠,懒散道“我和小鸽子不一样啦,我虽然大小也算个少城主,但向来不管事的。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等表姨来了,你可以问她。”

    也就是宴安歌是她表妹,她才掺和了一脚,寻常她连自己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清楚,遑论朝武的事。

    阮千柔正想着管事的小安歌是怎样的,听她说到后面,心蓦地一跳。

    “你说的表姨是”

    虽是疑问,但她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尚云潇的回答确认了她的想法

    “就是安歌她娘啊。”

    尚云潇算了算,笑道“朝武到木槿有三四日路程,加急赶路的话两天能到。你昏睡了一天半,算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阮千柔陡然紧张起来。

    宴朝舞收到木槿城的传信后,就立刻动身上路。

    走到一半,才想起说好有消息就通知风老的,她把人给忘了。

    不过想到韩锋那小子一只脚还在棺材边晃悠,她默了默,决定回城时赔风老一坛窖藏佳酿,然后毫无负担地继续将人抛到脑后,快马加鞭向木槿城赶来。

    今日的木槿城依旧祥和。

    大小擂台上,武者挥洒汗水与血水,气氛紧张激烈。而擂台之外,城中民众悠闲地赏花逗鸟,舒缓而和谐,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直到一人一骑自西城门奔入,如一道黑色旋风在眼前稍纵即逝。

    路两旁的人只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摆出了防御姿态,看,可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早已没有了要防备的对象。

    有眼尖的看到马背上的人,顿时惊呼着奔走相告。

    城中悠哉的氛围一扫而空,陷入莫名的激动兴奋中。

    不过这些都与宴朝舞无关了。

    她疾驰到木槿的城主府前,将缰绳扔给门房,大踏步进了府,人未至声先到

    “月娘,我家安歌呢”

    尚明月作为木槿城的城主,在宴安歌的情况稳定后,便抽了些时间处理城中事务。

    而宴安歌在乾阳山脉遇袭以及牵涉出的一系列后续之事,于公于私,都是重中之重,如今她正在议事厅与幕僚商议。

    听到宴朝舞的声音,她忙迎了出来,笑道“朝舞姐,正说着你呢,你就到了。”

    与宴朝舞的一身正服不同,尚明月向来都是作普通妇人装扮,一脸平易近人,看起来还有几分弱不禁风。

    说着,她又看了眼宴朝舞身后,眉头一皱,“你没将风神医带过来吗”

    “走得急,忘了。”宴朝舞摆了摆手,“先带我去看那小崽子吧。”

    “这事儿怎么能忘”

    尚明月嗔怪了一句,还是依言带她去了厢房。

    门窗又新换了一轮,重新布置好禁制手段。对于宴安歌而言还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不过也聊胜于无。

    宴安歌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对于外界的情况没有任何反应。

    宴朝舞摸了摸她的脸,唏嘘一声,“几个月没见,我家崽子竟然长这么大只了。”

    她比划了一下,得高大半个头。

    脸和身体都长开了些,看着更像个大人了。

    也是,都娶小媳妇了。

    宴朝舞低笑了一声,眼中晶莹一闪而逝。

    想着她们母女许久没有见面,尚明月没有进去打扰。在她出来后,方才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我在千柔姑娘那里了解过,听起来是个意外。不过那药我检查过,确实与祈兰花会上出现的同出一源”

    大致情况之前在传信中已经说了一二,尚明月现在是就自己的调查做个详细补充。

    毕竟发生在木槿城范围,若是因此伤了两家和气,难免不好。

    但宴朝舞摆了摆手打断,“这些容后再谈。”

    她眼中倏地划过一抹厉色,转而又变得柔和,“现在我们先去看看我家崽子自己找的小媳妇吧。”

    小媳妇

    尚明月一愣,转念稍想一下,顿时了然。

    她摇头失笑道“我之前还真没多想,难怪后来我去看她时,她看起来总有些紧张,我还以为她是怕我怎得。”

    “怕你”宴朝舞脚步一顿,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那你看我这身会不会吓到她”

    听起来这姑娘似乎有些胆小。

    据旋轻传信所言,她家小崽子与这姑娘感情不错。而且单看这姑娘拼死护着她家崽,她也不能第一面就让人害怕吧。

    可她这个城主做的不像尚明月那样惬意,这些年威势日重,早已融于举止,不经意就会流露。

    宴朝舞颇有些苦恼。

    “朝舞姐,你不管穿的怎样,做的怎样,她该紧张还是紧张啊。”尚明月难得见她这般抓不住重点的模样,颇是好笑,“人家在乎的是你安歌娘亲的身份,又不是其他。”

    宴朝舞眉头一挑,她当初见韩休的家人是直接打上门的,并没有什么紧张感。

    不过仔细想想,韩休见她父亲前,倒是一夜没睡。

    她理解地点了点头,朝阮千柔的房间而去。

    屋内,从尚云潇说完后,阮千柔就一直提着颗心,莫名的焦躁紧张。

    尚明月来找她致谢以及问询经过的那段时间,她还可以稍稍转移些心思,可等人一走,那股焦灼感又涌了上来。

    之前尚云潇问及她和宴安歌是什么关系,话到了口,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夫妻

    她们确实拜过堂成过亲,可安歌只是为了帮她而已,初衷不是因相爱而缔结的姻缘总少了几分说服力。

    恋人

    与安歌的相处似乎一切水到渠成,披着夫妻的外皮更是做了极为亲近的事。也正是因此,她们从未明确谈过彼此间的关系。

    现下想来,阮千柔一时竟不知如何定义。

    而安歌的家人又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诱拐失忆后不懂事的安歌跟她成亲的坏女人吗无法走出阴影害得安歌因此陷入危境的罪魁祸首吗

    尤其是想到安歌现在还躺在床上,被封存记忆,再次对世界一无所知,而她不能靠近

    所有的负面情绪纷涌而来,阮千柔无法冷静思考。

    她抱着头,企图短暂地逃避那些纷杂思绪。

    直到“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玄色武服面相威严的女人走了进来。

    “怎么了,是头疼吗”

    威严化作柔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阮千柔的头,丝丝暖流涌入,舒缓着阮千柔紧张的神经。

    阮千柔怔了怔,呐呐叫了一声,“朝武大人”

    宴朝舞一挑眉,“不叫一声娘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下,讨论剧情随意,不要骂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