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提着大包小包他师父吩咐要买的东西, 刚从外城回来。
见到阮千柔,他阵心喜。
“千柔妹千柔师妹,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是来见云老的吗”
这条路是通往云老小院的必经之路,池渊这样猜,阮千柔也没有多想,点头应了声,“池渊师兄。”
她态度疏离,打完招呼后就准备离开。
并不因这场意外相遇而惊喜, 也不为池渊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好奇。
池渊倒也不见失落伤心, 反而欣慰道“太好了,千柔师妹,我本来还想先找你商议下的,没想到云老先步找到了你。如此也好, 有他老人家护着,你日后的路也更顺畅,叶鹰想来也不敢对你多做什么。”
他说着, 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千柔师妹,我池渊能有今日,实在受洛姨诸多照顾。日后你但有吩咐, 我必尽我所能, 万死不辞”
阮千柔只觉得池渊说的每个字她听进了脑海,却无法组成有效的信息。
她离开的脚步顿,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池渊愣, 想了想解释道“哦,我也是才知道,当初我师父收我为徒, 这份因缘际遇竟也与洛姨有关”
她娘
阮千柔心念转,便明白他们之间定然存在些信息差。
她按捺下骤然起伏的心绪,静静听池渊述说。
池渊以为阮千柔从云老那里回来,必然已经得知云老与她娘的关系,因此说的是他师父的事。
他师父是云老的追随者,他师父前往连沧城,他师父为送药而来
阮千柔忍不住打断,“所以你师父是为云老送药,送到阮家”
池渊愣愣点头。
阮千柔感觉喉咙有阵痒意,却还是强撑着将自己的问题吐了出来
“所以,我娘与云老是什么关系”
池渊颇为惊讶,“你还不知道吗听说云老当年差点收了洛姨当弟子,不过洛姨拒绝了,云老这些年还念着她”
后面的话阮千柔听不进去了。
她不期然想起云老先前说过的话她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可以眼辨出迷心花之人。
那第个呢
是以前看重的位师姐。
理智告诉阮千柔或许只是巧合,云老惜才,有几位看重的弟子并不奇怪。
她娘是其中之,也只能感慨他们确实有缘。
可实际上,在听到池渊说起他师父为云老送药开始,阮千柔心里就隐约有不好的想法。
云老看重的那位可以眼辨出迷心花的师姐,会是她娘吗
阮千柔牙关紧咬,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她不会忘记她娘死于误用迷心花。
池渊这才发现不对,急问道“千柔师妹,你怎么了”
他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被扔在地上,两步上前,就要抓过阮千柔的手寻脉。
阮千柔侧身避过,目光冰寒。
“池渊师兄,你刚刚说过,我的吩咐你万死莫辞,是吗”
池渊不知道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自己刚刚才出口的话,自然不会忘记,只是阮千柔的态度实在教他心里发慌。
他迟疑着点头,就听阮千柔以不容辩驳的语气道“我希望,池渊师兄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池渊瞬间睁大了眼。
阮千柔却不想再多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步,后会、无期”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然而却是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循着戎玉珂离开的方向,前往药室寻她。
往常条理清晰的头脑被搅和得片混乱,阮千柔迫切想得到个答案。
或许,现在转身回去找云老,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最准确的真相,阮千柔却莫名不想那么做。
而当她静静站在药室门口,那步也是怎么都迈不进去。
直到戎玉珂得到消息主动出来。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戎玉珂本来还挺高兴,远远就唤了声。可等她站到阮千柔面前,脸色顿时沉,“千柔,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师姐说,我帮你报仇”
戎玉珂语气铮然,裹挟着毫不掩饰的煞气与杀意。
阮千柔摩挲着指间宴安歌送予她的指环,深吸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笑道“除了师姐,还有谁会欺负我”
戎玉珂想到不久前她才狠狠揉了阮千柔的脸后逃跑,顿时挠头。
不过她性子直率,却也不傻,阮千柔不可能是因为她的恶作剧特意找来,何况刚刚脸色还那么差。
只是阮千柔明显没有要说的意思,戎玉珂也不好多问,便拍胸脯道“那师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尽管说,师姐我给你办得妥妥的。”
简单句话,阮千柔倏然笑了。
池渊说得再多,总是空泛,还不及戎玉珂这句真心。
“先谢过师姐,”阮千柔道,“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师姐。”
“嗯药理还是炼药走,我们进去说,正好我现在灵感大爆发,之前我们讨论的问题我都有了些头绪”说到自身专长,戎玉珂脸容光焕发。
阮千柔却是摇头,“就在这里吧,与炼药无关,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
她喉咙紧了紧,接着道“好奇云老说的那位师姐”
戎玉珂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你是说洛师姐”
洛
阮千柔脑海中轰然作响。
可心下巨震,她面上却诡异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像是这刻,她的意识已经与躯体分离。
戎玉珂没有察觉,还解释了下,“就是那个跟你样可以眼辨出迷心花的师姐。说来,千柔,我早就觉得你药感超凡,没想到你竟还藏了这样的本事,不愧是我小师妹。”
阮千柔对戎玉珂的夸赞置若罔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问道“师姐可知那位洛师姐名讳是什么,又是哪里的人”
“名讳”戎玉珂沉思了下,“好像叫轻烟琴妍”
云老经常是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说起名字的时候不多,戎玉珂时还真不确定是怎么个念法。
正考虑着,就听到旁传来字正腔圆的句“轻颜”
“诶,就是这个”戎玉珂拍手,道,“师妹你知道啊”
戎玉珂眉开眼笑,正准备接着回答,突然惊疑声,“说来轻颜师姐好像是来自个小城,叫连沧的。师妹,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来自连沧城吧,难道你们认识吗”
之前她疑惑过阮千柔是哪里来的小天才,还特地问过回,只是当时完全没联系起来。
这会儿说,戎玉珂察觉出些许不对头来。
但阮千柔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跟戎玉珂告辞。
游魂般走在路上,阮千柔时不知何去何从。
接受多年的现实被推翻,所思所想得到印证,她心底空荡荡的,脑中却霎时被无数的问题填充
她娘可以辨出迷心花,又为何会误用迷心花
这不是个意外吗
娘亲当时真的被迷心花控制了吗
是谁下的手
电光火石间,阮千柔想到了叶鹰。
出现在别院外墙的叶鹰与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叶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阮宏逸又知道吗
阮千柔头疼欲裂,只有摩挲着指间的指环时,才能得到丝平静。
她没有任何刻,比现在更想见到宴安歌。
可她不能打扰。
阮千柔能推测出来,朝武的局势并不算好,宴安歌作为少城主,有属于她的责任与义务。她不能给她更多帮助,至少也不能拖她后腿。
阮千柔竭力控制联系宴安歌的欲望,却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学院。
等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个小摊前。
“姑娘,今天单独来的新鲜出炉的糖葫芦,又大又甜,来串试试”
在天武摆摊的摊主不乏实力不错的武者,卖糖葫芦的摊主也是其中之。他记忆不错,还记得阮千柔,见她站了半天动也不动,招呼了声。
阮千柔才发现她来的是上次出门时和宴安歌逛过的摊子。
当时宴安歌恨不得将人整个摊子上的糖葫芦扫荡空,还是她拦了下才没成。
想到不久前发生的趣事,阮千柔嘴角微勾。
她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串糖葫芦,付了钱,轻舒口气,放空脑袋,将自己从繁杂的思绪了解放出来,享受这丝酸甜。
街道人来人往,阮千柔在糖葫芦摊旁的茶寮寻了个位置坐下。
茶寮中不乏歇脚的武者高谈阔论,阮千柔没有特别注意,可“朝武”的字样却不受控制地往她脑海里钻。
阮千柔眉头微蹙,静静听了番
“你们都听说了吧,这次朝武城可热闹了。”
“也是,能将宴朝舞拉下马的机会可不常有,或许这就是唯的机会了,那些人还不跟猫闻到鱼腥味似的,抢着上去。啧,也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举办朝武会。”
“哼,朝舞大人即便受伤,也不是那群懦夫可比的,想趁人之危,真是可笑”
零零总总的信息汇聚起来,无疑宴朝舞受伤、朝武会如常举行的消息已广为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
千柔很早就说过,她不想见到任何池家的人。不过池渊好歹有点幼时情谊,就没有撕破脸彻底决裂,现在却忍不了了。
唔,以上是解释,实际是作者君突然发现池渊身上有个大bug,气得要死,想当场暗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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