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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御野铁骑剿残寺
    迟愿循声望去, 但见白上青与一个和尚斗得甚苦。那和尚武招式刚猛出手狠恶,即使有御野军兵士助阵,白上青也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白上青被那和尚打得连连推后,相助的御野军兵士也遭了毒手。迟愿提刀近前, 用刀鞘拦下恶僧一掌, 把白上青从头骨破裂脑浆横流的险境里救了下来。

    “好险。”白上青扶正头上金纹乌纱冠, 心有余悸对迟愿道“迟提司小心,这和尚的外家功夫好生刚猛,近身不得”

    不消白上青提醒,迟愿已从初白刀身上发现了这点。

    那和尚用手掌握紧初白, 加力施压。棠刀尚未出鞘, 原本与刀鞘紧密契合的刀身此刻竟在鞘里疯狂振动。仿佛那和尚只要铁拳一攥, 整个刀身和刀鞘就会被他一起捏碎, 爆裂成片。

    为求反制, 迟愿深提一股内劲儿狠力抵抗。只见和尚两个宽大的僧服袍袖登时如布袋涨满了强风,猎猎鼓动起来。

    和尚有些惊讶, 目露凶光打量迟愿。

    女提司若以她纤瘦颀长的身型来与他硬碰硬,定是要吃大亏的。她却在瞬息间把自身内劲之柔化为外力之刚, 再以此刚来克外来之刚, 可谓是既惊险又精彩的一招。

    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提司, 内力竟已深厚如斯。今夜不除此人, 他日必成尊主大业的绊脚石。想到此处, 和尚环眼怒睁,杀意骤浓。

    迟愿这时也发现, 眼前的和尚就是那日站在玉相法师后面的旧衣僧。看来她和狄雪倾猜得没错,此人果不寻常,正是关键。

    “擒住他”迟愿轻声一喝。

    白上青立刻提起澈坚健步上前, 抽刀直刺和尚肋下。旧衣僧不吃眼前亏,猛收回压在初白棠刀上的手,转而攻击技不如他的白上青。

    迟愿亦将初白出鞘助白上青解围。

    那旧衣僧外便是家功夫再脆利刚猛,也要惧这两柄挽星棠刀三分。畏首畏尾的心态让旧衣僧顷刻失去优势,很快他便应接不暇被迟愿削破右边僧袍衣袖,露出一条白花花的胳膊来。

    不及旧衣僧反应,迟愿第二刀又至。为避初白锋芒,旧衣僧连退数步愿。虽然一时还摸不清这女提司的底,但他已在瞬间做出决定。

    旧衣僧缓缓将足尖铲进夹着积雪的黄沙中,在迟愿第三次进前来时将沙雪狠狠踢撩起来。趁迟愿拂袖挡却的瞬间,旧衣僧双手虎爪一勾,闪身狠按上了白上青的肩膀。

    白上青俊颜大惊,奋力一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白上青的整条胳膊都垂垂挂在身侧,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哼。”旧衣僧提着夺来的棠刀澈坚,低声冷道“小子,识相的就给老衲滚远点。”

    旧衣僧看来不惑年岁正值盛年,自称老衲着实有些奇怪。

    但白上青已顾不上质疑,哑口楞在原地。若不是方才那关键一搏,他肩上的骨头应该已经被捏得粉碎了。如今只是脱臼失力,着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退后。”迟愿挡在白上青身前,攻势愈加凌厉的袭向旧衣僧。

    白上青不甘心的瞪着旧衣僧,却也无可奈何。

    两柄挽星棠刀猛烈相击,于暗夜间撞出星点明亮。迟愿也不蛮拼,反手便将利刃再次逼近旧衣僧面前。旧衣僧似乎不擅使用兵器,提刀来挡又被两片反复在臂前飘来摆去的残袖碍了事。

    匆匆架了迟愿几招,旧衣僧反手狠狠一掷,竟用澈坚刺穿了一个御野军兵士的胸膛。

    “你”白上青大怒,却没有挽星棠刀护身无法靠近旧衣僧。

    迟愿沉稳吩咐道“你先去,这里我来。”

    “好,你小心。”白上青心知迟愿武功在恶僧之上,自己拖着一只胳膊只会给她徒增不便。不如先喊人矫正手臂、取回棠刀后再来助阵,于是转身匆匆离去。

    “女施主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旧衣僧见战局又回到了一对一的模式,杀意顿生。他决定趁此机会一举干掉迟愿,来日回到尊主座前,也好让尊主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他失了大佛生铁的过错。

    迟愿懒理废话,持刀直进。

    那旧衣僧亦嫌两片烂袖碍事,索性将残袖撕断,两手虎爪起势反逼迟愿。

    待两人缠斗近时,迟愿忽然看见旧衣僧手臂内侧从手腕到肘窝之间,纹着两个三角形的图案。然而月色昏暗,旧衣僧又挥动双臂频用招式,着实令她难以分辨。恍惚间,迟愿只看见一些类似藤枝花瓣的纹理。

    一丝记忆迅速闪过脑海。

    迟愿无心恋战,趁旧衣僧一招虎钳锁喉来时,突将棠刀反手倒持,看准旧衣僧的手腕狠扣下去。初白刀身紧贴手臂从手肘处凌厉而出,最锐利的尖锋恰恰抵在旧衣僧的喉头。

    旧衣僧被逼无奈,不得不猝然急停,否则就要自己撞死在迟愿的刀下了。

    趁旧衣僧停滞的功夫,迟愿定睛细看。不出所料,旧衣僧手臂上的纹饰图案正是那秀雅的金桂。每三朵凑成一个三角,两个三角,一共六朵。

    临江城擒下的采花贼,后颈也有同样的桂花纹身

    霎时,迟愿敏锐的意识到,这之间的关联绝非巧合。

    阳州、阳鬼、银冷飞白、镖车、生铁、无相苑、假和尚、采花贼

    这些看似分散的信息,一定也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旧衣僧亦在这一招之下察觉自己不是女提司的对手,她之前一直有所保留定是想抓他的活口回去审讯。猛忆起御野司确有一位女提司在天箓太武榜上占九席之位,旧衣僧不由得暗中叫苦,看来面前这位就是了。

    清楚知晓杀迟愿回去邀功已是无望,旧衣僧立刻打定主意,三十六计溜之大吉。

    趁迟愿因他手臂上的纹身分心,旧衣僧左手拨开初白刀身,右臂一沉,狠力挣脱出迟愿的控制。边扯过一个假和尚撞向迟愿,边转身向大漠暗处奔逃。

    迟愿顺势以轻功起身避开假和尚,然后踏着假和尚的肩头借力一跃,轻盈追击。不消数步,迟愿已至旧衣僧近前,准准一踏踢在了旧衣僧背心中间。

    旧衣僧脚下乱步踉跄,直摔到在沙雪中,被四柄寒光烁烁的棠刀瞬间架在脖子上。原来是附近有御野军兵士注意到此间战况,来得刚好。

    “拿下。”迟愿淡淡吩咐。

    四名身型壮硕的御野军兵士得令,把旧衣僧从沙雪里揪了起来。

    迟愿思虑一下,又道“此人力大,需绑紧些。再寻一队人严密看守,押回永州府大牢。”

    “嘿嘿”眼看旧衣僧被擒住,无相苑暗处,隐隐传来一声低哑干笑。

    混乱中他人没有留意,唯有迟愿循声望向了笑声来处。但见残庙深处,正有个枯瘦的身影幽幽没入了黑暗中。迟愿心中生疑,穿过已近尾声的战场,快步追进无相苑内院。

    无相苑并不深,迟愿很快就追到了尽头。除了倒在地上的假和尚尸体,院中便再无人迹。

    迟愿微微一顿,转出墙外。

    果不其然,院墙与通天大佛底座之间的狭窄沙路上,正匆匆走着个一瘸一跛的人。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破旧棉衣,戴一顶半新不旧的狗皮帽子。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和那群假和尚并不是一伙。

    “站住。”迟愿低声警告。

    那人不应,依旧拖着僵硬的右腿用最快的速度向远处急行。

    “立刻停下”迟愿提高声音,谨慎近前。

    可那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迟愿见状,只得越步上前将那人拦下来。

    昏暗中,迟愿看清此人乃是一个老者,粗略估算已有花甲年岁。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迟愿横起棠刀,肃然质问。

    “我我只是住在附近的村民。”老人似乎没有什么武功,目光既闪躲又忍不住想打量迟愿。

    “村民”迟愿并不相信。

    老人支吾又道“对对,我听见无相苑周围吵闹,因此才来看看。来了看见外面死了那么多人所以,又想赶紧离开。”

    “即使骑马,最近的村落距无相苑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如果步行”迟愿目光冷冷扫过那人绑着狗皮护膝的跛腿,淡道“此间吵杂声起,不过半个时辰。老人家倒是来得及时。”

    老人仓皇往下按了按帽子,解释道“那些假和尚白天就来了,所以我也早就”

    “哦”三言两语,迟愿已从此人口中听出几处端倪。她将棠刀抵在跛脚老人胸口,令道“即使这样,你也得随我走一趟。”

    “好,我跟你走。”跛脚老人似乎并不在意被捕,很配合的转过身,缓缓向无相苑门前走。

    老人如此服从,迟愿有些意外。她仔细盯着老人蹒跚的背影,总觉得他身上应该藏着更多更深的秘密。

    快近无相苑门前,迟愿忽闻一阵凄惨惊呼。但见不知从何处冲杀而来一匹快马,直闯战场。

    全身墨色的人骑着通体乌黑的马,手中利剑就像长了眼睛,正反两手已精准割喉枭首了四名御野军兵士。

    “尊主念你旧功,命我救你。”那人跳下马,持剑左探右挑,眨眼功夫又将看守旧衣僧的整队兵士诛杀殆尽。

    “多谢尊主大恩。”旧衣僧咧嘴一笑,接过缰绳翻身跃上马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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