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的视线只是在这几行字上停顿了一下, 就继续往下扫描了。
结果越扫描越觉得不对,往上一翻最开始的监视日期,立刻就发觉了异样的来源。
这份监视报告开始的时间,居然远早于水无月眠的名字最初出现在那张名单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 这个组织早在很久之前, 就因为某种原因开始关注着水无月眠, 而且这份关注甚至还成功地瞒过了茶茶。
清酒皱着眉头检查这份报告, 寻找着上面透露的蛛丝马迹。
监视报告的编号为7, 最早的时间是三年前的七月,报告的日期间有着极为明显的断层, 在记录着的事情之间也同样存在断层, 前一秒刚到目的地后一秒就在回家的路上的古怪记录比比皆是。
直到水无月眠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之前, 这份报告都没有提到过水无月眠的名字,而是以监视目标代称大概也是这个行为才让这份报告得以瞒天过海吧。
在之后,组织就因为异世界事件而真正盯上了水无月眠,将这个名字写入了报告之中并且正式开始了更加细致的跟踪调查。
清酒仔细地将报告阅读了很多遍,还是没能在之前的报告中找出一个偏向性。报告似乎就是很单纯地记录着水无月眠的日程,就像小学生在写观察日记一样。
透露着一股能记录到什么也挺好, 记录不到什么也无所谓的佛系气息。
所以, 这份报告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考虑到这份报告能被顺利交到作为茶茶亲信的自己的手里, 首先可以排除掉茶茶的原因。
其次也可以排除掉水无月眠家庭的原因, 以及水无月眠那些同伴的原因。
最后再排除掉茶茶知道也当做不知道
等等。
茶茶当做不知道
清酒冷静地打开了意识交流频道,犀利发问“茶茶先生,你是stk吗”
茶茶“”
巴赛洛“”
欺诈师“哇哦。”
听完清酒已经尽量客观的陈述,欺诈师几乎已经快笑得满地打滚了“首席,你是stk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茶茶隐忍jg
咬牙切齿地花了整整三分钟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情,茶茶才勉强地将这个锅从自己背上摘到手里, 怒气冲冲地开始找能甩出去击中的目标。
“如果被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茶茶恨恨磨牙,“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并期待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清酒默默地、欺诈师愉快地,一起为那可怜的罪魁祸首点了个蜡。
然后动作相当一致地从各自的渠道搜索起报告存在的原因。
在寻找情报的时候,欺诈师却像是不经意间突然就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虽然他更有可能是刻意做出这种意外想起来的样子开口提醒
“对了,之前有一群莫名其妙找上门的家伙,强行问我要个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我坑他们一把后就转移阵地,留下的情报指向的是玫瑰公馆的地址。”
另外三人秒懂。
果然,欺诈师下一秒就说“就麻烦首席帮我把他们解决掉了。”
茶茶以冷笑回答“我说过的吧,下次你再敢算计我,就给我自觉点去死,渣滓。”
“抱歉抱歉,不过这次真的不是有意的欸,我这个只有一人的小小情报屋那么势单力薄,可没办法和他们一个那么大的组织对抗。”欺诈师对他的威胁明显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嘴上还是可怜巴巴地
“首席我尊贵的、敬爱的、美丽的首席,球球了救救孩子”
茶茶“你闭嘴吧。”
过了一会,他才平静地道“说吧,是什么组织。”
“好嘞”欺诈师麻利地收起这幅可怜的姿态,狗腿地分享自己知道的最基本情报,“我也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不过我确定里面的成员都以动物为代号,并且他们的目标是获得一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名为潘多拉的宝石。”
茶茶嫌弃地发出灵魂质问“怎么目的又是个长生不老,长生不老有什么好追求的,不还是会死吗”
清酒很实事求是“确实,人被杀就会死,和长生不老没什么关系。”
欺诈师的想法则更加实际且全面“人应该追求不老不病不死,再加个物理与魔法伤害与毒素通通无效也不错。”
巴赛洛“”
他再次觉得自己混在这群bug里面,显得那么地不合群。
不合群的巴赛洛只能选择思考清酒给出的信息。
他越是思考,就越是觉得清酒对报告的评价其实有着另一种理解方式。
巴赛洛斟酌着开口“你们不觉得能记录到什么也挺好,记录不到什么也无所谓,换句话来说就是除了我们真正想记录到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吗”
三个先入为主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欺诈师喃喃自语“正因为我们知道顾问的特殊性,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清酒凝思“也就是说组织真正想要的是某个现象或某样东西,至于造成那种现象或是找到那个东西的人是不是顾问并不重要。”
茶茶冷静推测“无论是现象还是东西,都必然是藏不住且无法进行转移的,不然监视不可能这么松散。”
三人同时得出了结论“一定还有其他被监视的人。”
清酒则一边翻起了其他监视报告,一边熟练地入侵了组织的系统,从中寻找有没有同样之前被监视的人员存在,将地点与事件对应着保存下来。
他还打开了另一台电脑直接入侵了警视厅的资料库,从中寻找一切跟踪案件的相关信息。就算警察的调查没有结果,但报案与处理的相关情报还是需要进行留档的。
只要将报案与组织的记录进行交叉对比,就能寻找到一部分确定的被跟踪人员,并且得到那些人的详细信息了。
这样做也能更方便他找出那些人之间存在的共同点。
茶茶叫上巴赛洛就准备去酒吧找朗姆要资料。
他的目标是那些或许早就因为没有线索而被封存,甚至没资格录入电脑中的纸质资料。直接公开询问朗姆也不是难事,但目前的他还不能在水无月眠面前正式现身,也不能改变五年后促使他出现的那次事件,把水无月眠的重要度告诉朗姆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由他控制着组织去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好麻烦,还一点也不有趣。
至于对波本的针对
苏格兰和波本都微妙地在意水无月眠,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都不会主动向她挑明茶茶的关注。而且他以防万一也对他们进行了暗示,但凡他们产生想挑破这层关系网的念头,就会在梦里经历一次茶茶对水无月眠的虐杀。
我杀我自己,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已经很熟练了。
自觉准备万全的茶茶心安理得地想。
两人各自行动起来。
唯一没办法从已知情报入手的欺诈师只能叹着气走入衣帽间,翻翻手机上警视厅高层的脸,最终选定了其中的一人。
他凑近镜面,纯白色的眼眸就像滴入墨滴一般,转瞬被染成了夜色一般的漆黑。而随着眼眸颜色的转变,他的面貌也渐渐发生了改变,身形也被不断拉长变宽,最后完完全全变成了照片上人的样子。
白川陌会负责网络上的调查,警视厅和组织的防火墙都奈何不了他的技术。
所以他需要负责窃取的是警视厅的纸质资料,方便与茶茶获取的纸质资料进行交叉对比。
是个大工程啊。
他用力拍了拍脸颊,将面无表情调整成照片上人的爽朗笑脸
“哟西开始工作吧”
欺诈师离开了新搬的据点,剩下三人也因为巴赛洛的灵光一闪而直接将某个没有排面的神秘组织抛之脑后,决定放弃除巴赛洛之外本就不需要的睡眠彻夜工作。
但神秘组织的突袭当然不会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是夜。
神秘组织中代号为「剑齿虎」与「穴狮」的两个顶级杀手,奉命带领一些临时用重金雇用来的杀手处理掉庄园中的所有人。
在提前勘察过这个防备薄弱的庄园地形之后,他们一边嗤笑着庄园主的防备意识,一边仔细地规划了两条入侵的路线,一条是借着夜色的隐蔽通过玫瑰园的小径入侵,另一条则是庄园后方地图上不存在的断崖,那里并不是完全不能攀爬的陡峭,只能说需要多费些气力罢了。
反复强调了入侵计划之后,他们兵分两路开始了行动。
月光下的玫瑰园内。
夜光玫瑰在昏暗中美得如梦似幻,淡红色的光芒将美丽的花朵称得更是娇艳非凡。
剑齿虎却带领着其余杀手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前进,即便是在这片有些湿润的土地上也未能留下明显的鞋印。
他们未曾刻意地破坏玫瑰,却也未曾顾虑着保护玫瑰。
玫瑰顺着拂过的夜风轻轻摇摆,发出的声响仿佛伊人银铃般的笑声。
那娇嫩的红色玫瑰花瓣时不时被粗暴的夜风吹落下几片,被拨开的手扯下数片,慢慢地在一行人的身后诡异地悬浮着,盘旋着,舞蹈着。
它们聚集又分散,翩然地落下又高傲地飘起,时不时发出风声般的窃窃笑语。
就仿佛无数只带着恶意的猎手眼睛,紧紧盯着这些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等待着被允许捕食的那一时机的到来。
终于,那些人抵达了那简单粗暴地分割开两个花田的血色篱笆面前。
这道篱笆不高,甚至低得有点好笑。
剑齿虎又开始嘲笑庄园主人,甚至恶意地踹了踹这道篱笆。
下一秒,飒飒的破空声从背后忽得扑来。
远不是屈指可数的数量,而是成百上千甚至更多道锐器被一齐投掷而来才能发出的声音,是潜伏着的守护者向他们发出的最大声量的嗤笑。
只有反应最快的剑齿虎在生命尽头赢得了扭头后望的瞬间。
跃动着浅色红光的、刀刃般的花瓣自由地舞动着,肆意收割着猎物的血液与生命。大地在不住地颤抖着,庞大的植物根系带着这片土地翻腾,玫瑰的荆棘妖娆地延伸,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口,将所有闯入领地的渺小猎物撕咬着吞食。
玫瑰花瓣邀请他进入梦幻的舞池,尖锐的荆棘像是缠绕而来的亲吻。
那是什么样的怪物
那只是、活着的玫瑰。
冒出这样的想法之后。
剑齿虎的意识彻底地消散。
他与之前敢于闯入这里的前辈们一样,用血液为纯白的篱笆染上浑浊色彩,再让身体成为玫瑰们美丽的倚仗。
而另一边,选择从断崖攀登入侵的穴狮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结局。
红色射线与蓝色射线在轻微的响动中合奏成微妙的乐曲,又像是正自由创作着的两根蜡笔,不过目标并非是如何创造出一幅不错的作品,而是比较着谁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片画纸涂上自己的颜色。
打头阵的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红色射线融化成一滩、被蓝色射线粉碎成一团,再被地面掀起的什么吞噬个干干净净。
死伤惨重。
还未曾登顶的人也难逃一死。
崖壁正在恶趣味地一片片缓慢崩塌,带着攀附其上的人一同坠落。
崖底裂开了巨大地、深到或许能直通地心的裂口。
地面下的怪物正贪婪地伺机而待,它只需用尽全力张开血盆大口,就能收获一大批自投罗网的愚蠢而美味的猎物。
与玫瑰园中至少死了个明白的剑齿虎不同,穴狮直到死去,都未能明白自己是在和什么样的存在作对。
而从噩梦中惊醒,只是想开窗吹吹风的苏格兰“”
我觉得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作者有话要说 vv,危,动物园,危。
我茶茶听说有人想来我庄园闹事
vv动物园不是,不是,你看,剑齿虎和穴狮,动物园从来都没有这两种动物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