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与醒来的时候感觉腿有一点酸。
打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个回笼觉睡得有点累。
出去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有个大件,估计是谢荀又搞了点啥回来。
他瞪了偏房一眼,这人可真是精力旺盛,不干活可惜了。
等他洗完脸出来,院子中间多了个石磨,不算大,谢荀正把一个洗干净的磨盘往上放,楚与稀奇的过去
“怎么又改行要当豆腐西施啦”
谢荀拿起泡好的黄豆往里倒,楚与搬个板凳在旁边看着“这不行啊,你还缺个驴,磨和驴才是标配,怎么没有卤水啊,这怎么点豆腐啊。”
没见过猪肉见过猪跑,经常一块豆腐管一天的楚与也知道大概流程,但是这样看谢荀弄,还是有点稀奇。
眼神不自觉的就往谢荀用力时的胳膊肌肉上飘,暗自憋了一口气,鼓了股肱二头肌,表面没有任何变化。
他又开始叨叨叨“没有驴产量不行,你这小胳膊小腿,能磨出个啥,自己都不够喝。”
他叨叨叨叨叨就看见石磨下的小缝慢慢流出金黄的豆浆,不吭声了。
下面有个盆,不大会就接了一盆豆浆。
谢荀端着进了餐桌,楚与趁他不注意,摸了摸石磨,也上手转了一圈,然后颠颠跟进屋。
等谢荀从厨房出来,豆浆变热了,还腾腾冒着热气,另一只手拿了一盘油条。
但是油条不像村里卖的,好大一根油花花,是精巧的身子,炸的金黄拧在一起,看起来就挺好吃。
楚与不吭声了。
“吃完早餐去上课。”谢荀把东西摆在他前面又说“我在储物间找到一辆自行车,借我骑一段时间。”
楚与看了一眼院子角落已经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当时邻居搬家不要的,他捡回来骑了几天就扔仓库了,顿时笑了“这种东西你爱用就用,不用跟我说,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说着把碗端起来喝了一口手磨豆浆,呼呼呼呼,果然和外面不一样,好纯的味儿啊
他见谢荀低头也喝豆浆,手里拿了一个油条,他也拿了一个,咬在嘴里顿时眼睛眯成月牙,哎我去,酥脆可口,一股浓郁的奶香
“这不是油条吧”楚与瞪大眼问。
“奶香味的油条。”谢荀又说“豆浆放了糖,你看看会不会甜。”
楚与吃了一口油条满嘴奶香,都忘豆浆啥味了,又去喝一口“正好。”
一盆豆浆,一盘子油条。
楚与拿书包上学的时候,全部清盘行动。
人吃饱了精神好,他把破自行车蹬的虎虎生威。
谢荀没跟他一起,他先骑学校,骑到路口看看周小年。
周小年冲他招手,手里拿了一个圆形的包袱,这种包法一看就是奶奶辈的。
“昨天包的饺子,本来想给你送去的,陪我爷爷奶奶去我二叔家,没送上。”
“谢啦。”楚与接过,中午饭又有了。
“昨天电影怎么样我都没看上,季东好像昨晚回去了,你自己看的啊”周小年似乎还有点愧疚。
回来一趟没好好陪发小玩。
楚与眨巴眨巴眼睛“哈,看的还行,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两人边走聊,楚与表示暑假要去城里打工,周小年拍胸脯说过来找他,他知道哪里能兼职。
两人高高兴兴的到了楚与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进了班级谢荀已经坐在位置开始看书,楚与把东西往书桌一放,也摸出书来看。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他爹一直给他叨叨叨的唯一靠谱的话。
楚与智商够用,看什么一眼就能记住,但是有个毛病,忘的也快。
成绩忽上忽下,主要还有点偏科,英语一学就困,英语老师还有点卷毛卷舌,一说英语他就想笑,一想笑就溜号,以至于考试全看运气,押题准了,这次考试就上去了,没押上,得,坠机。
可能早上吃的饱脑细胞活跃,上午一点没困的就把四节课上完了,中途他还拿出新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
班里百事通周博一看就过来了“与哥,牛啊,军用的”
墨绿磨砂面的钢杯,上面闪闪红星,金黄两行字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看的人热血澎湃。
楚与得意的拿起来拧开仰脖喝了一口,满嘴橙汁香“是吧是不是特军人用的”
楚与把保温杯塞进裤腰,拍了拍。
周博看了半天“我感觉就是军营用的,我表哥退伍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一个,一模一样。”
楚与摇头“看着像,这个不是,它是夜光的。”
军营不可能用夜光的杯子,那晚上打仗的话岂不是跟萤火虫似的,敌人一打一个准。
虽然现在和平年代,也不能搞夜光这种花里胡哨的。
楚与摸着杯子,对被百事通都险些盖章的军用杯特别满意。
以至于他看了一天杯子,看谢荀都顺眼了。
中午谢荀刚起身,他叫人家“去食堂
谢荀点头。
他从书桌拿着包袱往旁边座位一窜,放在桌子上“周小年奶奶包的,你要是能吃一起吃。”
谢荀一愣,随后坐在他座位上。
凳子上是楚与坐了一上午的地方,似乎还有温度,灼烧的谢荀五脏六腑暖流飘过。
打开外面对角系的布片,里面是个单层带盖的餐盒,旁边还有个小塑料瓶。
楚与乐了,他把盖子放在他俩前面往上倒酱油“周小年从小就细心,还带了酱油和醋,嗯,猪肉白菜的,一吃就是奶奶包的。”
楚与指着饺子皮“周家奶奶包饺子特别快,五个手指一捏,就变成饺子了。”
他还伸手做了一个动作,每年大年三十,他和他爹包的饺子,要么就不管好看不好看捏的严严实实,要是想好看点一锅下去捞上来全是饺子皮,馅都在汤里飘。
谢荀看他在眼皮下挥舞的白皙小手,真想抓住捏捏。
突然他猛的停止思绪游离,屏息不动。
因为楚与突然凑近,一张俊俏的脸完全放大他面前。
楚与趁还没吃饺子,张嘴对着谢荀哈了一口气“是不是还有奶香”
一上午,口里的奶香都浓郁的很,害的楚与自己往手上哈气闻一闻都饿了。
喝了橙汁都不管用。
谢荀一动不动,刚才,就在刚才,楚与的唇,离他,就一厘米的距离,呼吸打在他脸上,打的措不及防,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好在楚与没打算问了要答案,说完就夹饺子吃“真不错,奶奶的味道。”
谢荀一顿饺子什么味也没吃出来,空气全是奶香。
楚与的奶香味。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真正有奶香味的,是他自己。
放学后两人一起蹬三轮去了镇子上,谢荀蹬,楚与继续当秤砣。
准备买点种子去后山种种试试。
楚与挑了村里不太感兴趣的枸杞和决明子,他也不知道这地能不能救活,这两样在盐地生命力强,又弄了点菜秧,准备回去观察一下。
等楚与拎着袋子掐着秧出来的时候,惊奇的看见车上多了十多棵小树苗。
他乐了“没想到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啊,这是要准备植树造林响应国家号召。”
谢荀笑“为人民服务。”
楚与切了一声上了车,摸了摸看起来不一样的树“买的什么树啊”
“以后就知道了。”
“靠几颗破树你还神秘上了,又不是摇钱树,还不给我说,不说拉倒。”
楚与抱着种子把校服上衣往头上一蒙,躺在车里翘着二郎腿晒着日光浴,脚丫子还一翘一翘,看上去心情颇好。
谢荀看了看十几棵果树。
他大概估测了一下,土壤含盐量大概03左右,选择了二级耐盐碱的银杏和樱桃。
等嫁接繁殖后,明年就能结果。
到时候楚与去后山看见满园果子,肯定会蹦起来摘着吃。
因为树多,上山楚与也使劲推,他也没说啥,其实自己占了谢荀多少便宜,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是他俩有仇,绝对说不出感谢,说了就等于过去的仇一笔勾销了。
当着全村的面一直叫他妹妹还咬的他嗷嗷大哭的丢人场面,是他的童年阴影。
不报不行。
他使劲往上推,给谢荀省点力。
谢荀有点后悔,应该分批买的,他自己就可以推上来,偏楚与非要使力,为了让他省点力气,谢荀又鼓了股劲。
两人暗暗鼓劲这次上山竟然比上次少用了一半时间,到了后山一看肉眼可见不那么泛白了的土地,登时心开了花。
楚与拿着锄头开始翻土,谢荀扛着树苗去不远的地方,围着山头种树。
两人一直干到晚上太阳落了山,还意犹未尽。
楚与拿着保温杯给谢荀“来来来,喝点再弄。”
谢荀接过,这次没咬杯子,明明橙子味,到嘴里偏生的满口奶香。
一口下去,仿佛一天的疲惫都没了。
他侧头看着蹲在地上插秧的少年,白皙的腰肢露出一截,在暗黑的土壤上,有一种天然野性又娇气的美。
杯子被楚与接了去,小心翼翼的栓在腰上。
战友有句话一杯子,一辈子。
给你一杯子。
陪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编编让改了书名
咬你成瘾改成你的小祖宗重生了
呜呜呜呜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字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