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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前因后果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青萝敲门,说是周妈妈送了些茶点来。

    傅芸应声让送进来。

    周妈妈脸上带着笑,亲手拿着个大托盘,送来两杯茶和三小碟子点心。

    放下东西,周妈妈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一旁道“大姑娘,鲁王之乱那会儿,伯爷带着大家逃往蜀中,这宅子无人看管,后来回京,不成个样子,重新修缮了一遍呢。”

    傅芸进门就看出来了,家里大致的格局没变,只是一些细节方面变了不少,包括她从前的闺房,里面的陈设布置还是原来的样子,家什这些却是全换了新的。

    秦书瑶也道“你们家这还算好的,我们那会儿逃出京城,被人骂得凶,直接放了火把宅子都烧了,回京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幸好蒋渊救驾有功,皇上赏了些金银,手上有了钱才将原来被烧的宅子重新修葺。”

    遇上乱局,武官逃跑相对于文官则显得更为严重。秦家也好,蒋家也好,后来若不是因为宋珩,回京后不可能过得这样风光。

    周妈妈叹了一声,“可不是那乱局啊,保命最要紧,伯爷回京时,手上的钱也不多,宅子要修的地方也多着,后来又传出大姑娘你遇难的消息,伤心的好一阵子,硬是东拼西凑的也要把大姑娘你这闺房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说怕你回来了,没地方住。”

    这事秦书瑶也知道一些,“芸娘,那时候你爹听到你在海上遇难的消息,真的是伤心了好些时日,我来看过他两回,每次一提起你,就哭得不自己,说他对不起你,从小到大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心中愧疚难当。”

    傅芸这两年与父亲的书信往来不间断,字里行间,能看出父亲对她的关心,却并不知道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份量,甚至在她以往的认知里,认为自己的父亲当初把她嫁进庆国公府,最主要还是为了权势,如今看来,自己还是错了。

    当年像父亲一样逃出京城的官员,或者说是投降倒戈站队鲁王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唯独她的父亲,官复原职,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由此,不难看出,即使她真的有什么不测,宋珩也会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她的娘家人。

    父亲也好,宋珩也好,经过了这些事情,再一次让她看到了爱与温暖一直都在。

    周妈妈又讲述了这几年家中发生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大致也就是重新回京以后,有关傅涓亲事。

    由于原来大多数官员在鲁王之乱以后受到牵连,京中权贵大洗牌,偏是那定远伯谢家沾了明国公府的光未受影响,袁氏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谢家,想重新议定与谢家的亲事。

    当时又正逢她遇难的消息传来,谢家反而摆起了架子,对袁氏的态度模棱两可。

    婚姻嫁娶,看的不仅仅是门第,还有这背后的关系网。傅家的大女儿若真没了,谢家或许还真就看不上他们家,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让傅荣最不能接受的是谢家的女儿谢汀兰在京中四处宣扬他大女儿并非遇难,而是无法生育,被宋家抛弃,无脸再回京城,宋珩将另外娶妻。

    他虽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却宁愿相信她说的是事实,至少他的女儿还活着,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去往宋家询问真实情况,遭到了宋珩的全盘否认,后来宋珩拒婚也正应证了他的说法。

    正是因为谢家女儿说的这些话才导致傅荣对谢家彻底厌弃,那谢嘉安纨绔又好色人尽皆知,大女儿曾一度劝她不能与谢家开亲,他正欲狠狠教训袁氏一顿,碰巧遇上小女儿为了嫁进秦家跟袁氏谎称自己与秦子琰生米煮熟,一方面气恼女儿胡作非为,另一方面更恨袁氏不顾脸面反求上谢家,当即拍板,把傅涓许给秦家。

    一转身,谢家又搭上了宋见知,最终敲定了与宋姝的亲事。

    听周妈妈这一番细说,傅芸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眼看到了用午饭的时辰,有丫对来报,说饭菜摆在了正院里,让她们移步过去。

    傅芸和秦书瑶来到正院,看到父亲和宋珩,还有妹妹傅涓已经等在那里。

    傅涓眼睛是红的,见她来了,把怀中熟睡的孩子给了奶母,邀她入座。此时也再听不到袁氏的声音,大家无事发生一般,分别落了坐,开始用饭。

    饭毕,傅芸的两个庶弟向宋珩讨教功课,傅涓向秦书瑶请教育儿经,她则与父亲单独去了花厅里谈话,得知父亲逃难时损失了不少家产,加在傅涓又是低嫁,给她的备的嫁妆也厚些,如今维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确实是有些困难。

    傅芸知道傅家的祖产主要还是在京郊的那两千亩农庄,以前在袁氏手里,逃出京时父亲才察觉出了问题,袁氏私下里拿了不少银子贴补娘家,手上的钱财并不多。

    主要还是父亲常常因她无子而说要休弃她,导致袁氏一心地讨好娘家兄弟,万一真被休,能回娘家有个依仗。

    不得已父亲又重新管着那些家产,她想让父亲能好过一些,便想着让父亲在各个庄子里挪出一半的土地来种值土豆玉米,用来养牲口,到了年底卖了,比专门种粮要值钱得多。

    傅荣也听说了这些东西,但是事关重大,庄子是维系整个府里生计的主要来源,否则仅靠他那点俸禄,怎么可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

    “芸儿,你说的爹也听说过,只是现在咱们家不同往日,万一一个不好,家里吃穿也成了问题可怎么好”

    父亲的疑虑属实正常,人会对于未知的事物保持怀疑,尤其还是关乎生存的粮食,“爹,你听我的,错不了这两种东西产量还高,人也可以吃,若是年岁不好,比种粮更稳当。”

    傅芸早就觉察出女儿大不相同,每当历经大事,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尽管对这种事心里没底,还是听取了女儿的意见,“这几年你不在京中,不在爹的身边,一定是在外面见多识广那爹这回也听你的,等开了春,你就帮爹把种子安排上,爹让各庄头种下去。”

    这若是换了旁的人,没有见过的东西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就答应,上千亩的农田改种别的物种,是一件重大决策,“爹能信我就好,放心,决对不会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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