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脚趾仍在隐隐作痛,五条悟双手举着神子户,就像是举着一只猫那样轻松。
他试探性地向着前后左右都随便晃了晃,对方披散着的长发便随着动作扫过手背。
而神子户也难得任他施为,蹙着眉,没有多少反抗。
看着神子户冷淡中透出迷茫的神情,五条悟嘴角勾了勾。
“没什么。”他忍住笑意,掂了掂神子户,“只是突然觉得你原来这么小。”
不止体型比自己要矮上一截,整个人更是轻得要命。
脾气也很小孩子,还会幼稚地踩脚报复。
有点可惜以前没有好好看过呢。
五条悟想到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动作,顺手把神子户向上抛了一下。
就像是每个男性都会对家中的小孩做的那样。
他选择用自家的崽试试“举高高”。
“五条悟你干什么”
被突然抛起的神子户根本搞不懂这个家伙。
她只来得及按住自己飘起的裙摆,防止走光。
然而很快,她连自己的裙子也顾不上了了。
抬手捂住磕到天花板的后脑勺,神子户咬紧牙关,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她气得直踢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就有一米九一啊”
这间教室净高也才两米九,他自己就占去一半。
更不用说她身高也不算矮。
一来二去,不撞天花板才有鬼。
“五条悟你给我把无下限给关了”
神子户怎么踢都踢不到人,胸口堵着的气更加郁结。
“你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脑子”
伸直双臂,五条悟仗着无下限强撑着解释道“可是别人家的小孩都很喜欢嘛。”
五条悟的回答让神子户哽住了一秒。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如今这个年纪,还能听到这种话。
什么叫“别人家的小孩”
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提“别人家的小孩”
神子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知道不管现在采取什么举动,看起来都很无能狂怒。
可是,谁能忍得住呢
“我是二十四岁,不是十四岁,更不可能回到四岁、四个月”
鬼才会为这种小事笑出声
再者说了神子户放弃形象,翻了个白眼。
“而且我今天穿的是裙子裙子你知道吗”
她挣扎着踩回地面上,继而恨恨地踩了好几脚五条悟。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终究都是白费力气。
在无下限的作用下,神子户始终没办法伤到五条悟。
发泄了一会,神子户便坐到一旁,视五条悟如空气。
她脱掉高跟鞋,随后伸脚去勾那双早已被自己裹上了厚厚棉垫的舞鞋。
“提前声明一点。”神子户系着鞋带说道,“虽然我已经做好被踩的准备了,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踩我。”
她反复确认着自己固定在鞋面上的棉垫,“我不太喜欢被踩,太多次我会生气的。”
狗卷棘点着头,连声应道“鲑鱼鲑鱼。”
他是个实打实的新手,绝对不可能做到像悟那样完美。
但也绝对会尽力避免踩到她的。
见两人说得高兴,而且神子户也不搭理自己,五条悟转而看向了坐在公关官身后的设计师。
这个人为什么总在看自己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帅哥,但也不用这样盯着看吧
只是当他看来时,设计师也皱着眉,近乎审视般打量着他。
仅仅几秒,这人又飞快地转过头,看向神子户。
“直到现在,我才理解了命亲说别人都不够合适的原因。”设计师由衷地感叹道,“的确只有这个小男孩能派上用场。”
他转着手中的铅笔,惆怅地叹了口气。
“就是命亲的要求实在太难达到了。”
设计师团起废弃的设计稿,扔到一旁,用铅笔后端怼着脑门。
他瘪着嘴,喃喃道“要怎么才能让命亲普通一些,不那么引人注意呢”
“唔关于这个嘛”
注意到设计师的举动,神子户捡起地上那团设计稿,展开铺平。
她用食指敲着鼻尖思索起来。
“你把棘的那身拿来我看看”
设计师将自己初步定稿的男式礼服设计稿递给神子户。
他并不在乎这一份能否得到狗卷棘的认可,只一心忧愁着神子户礼服的设计。
而接过设计稿的神子户则是微微挑眉,端详起这份十几分钟内就完成了的设计稿。
“棘的服装这么设计嘛倒是完全符合我的要求,没什么问题。”
背带式西裤是最不出错的黑色,搭配的衬衫是一种浅得近乎白色的绿。
两者搭配起来便颇有几分斯文,并且也不失乖巧。
神子户再次看向那张充满褶皱的设计稿一条黑色的抹胸长裙。
纱质裙摆部分被对方画满了暗纹。
整体也呈现出将纱巾裹住身体继而系在腰间的视觉效果,营造出一种近乎于古罗马般的复古冲击力。
的确无愧于设计师的才华。
但也的确不符合她的要求,不论是一开始,亦或者是现在。
所以“我要改一下。”
“我当然知道要改啊”设计师更加苦恼地抓起头发,“可是,能让你看起来很普通的设计根本不存在”
就因为神子户命是他的缪斯、他的灵感来源,所以他一听到对方需要设计礼服,就主动毛遂自荐。
可正因如此,他更无法设计出会让神子户泯然众人的服装。
“这种事情,我自然也知道”
神子户将狗卷棘的那一张设计稿夹进夹子里,将自己的那一张随手一折撕成两半。
她扬起下巴,神色冷淡地命令道。
“所以我要改的是全、部。”
设计师也对自己的设计十分不满。
可限制于神子户最开始的要求,供他发挥的余地着实不多。
他只能苦着一张脸,不知道回些什么。
神子户倒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尖。
她本想着可以只对华九会的原田会长出手。
可现在,根据她自己的推断和从五条悟那里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证,便足以确认一点。
不管是低调入场,还是高调行事,她都不可能真正隐没在灯红酒绿之后,静待华九会的崩塌。
她绝对从一开始就会被多方关注。
而身为焦点,她自然应当对得起这份瞩目。
“颜色要正红,最张扬的那一种。”
“设计也要尽可能夺目。”
“最好一出场就足够砸场。”
既然已经明摆着要冲她来了,她又怎么可以在一开始就隐藏自己
更不用说,对方肯定准备了种种针对她本人的手段。
所以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神子户托着下巴,直视着设计师的眼睛“唔你能懂我想说什么吗”
设计师似懂非懂地点头应下“能问问命亲和对方的关系如何吗要夸张到什么程度呢”
“从公事上讲,大概是你死我活这种程度吧。”
“不过从私人的角度而言,可能也有那么一些人不太希望我会死。”神子户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响指,“但他们也不太希望我继续做神子户命。”
她信手抓乱头发,后仰着头,倒着看他。
“简而言之,神子户命要是想舒舒服服地活着,就得搞定这一帮人。”
“我明白了。”
设计师同她对视几秒,忽而笑了起来。
“就算再怎样极致,也没关系吗”
即便不同于能够设计出一角馆的天才建筑设计师哥哥,他仅为一流的服装设计师。
但他也有着和哥哥相近的设计理念追求极致。
极致的完美,极致的奢华还有极致的个性。
这才是他拿得出手的设计。
而在这之前,缪斯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面对着设计师的刁难,神子户半点不惧。
她抓起一撮头发,对着光看了几秒,喃喃道“头发染回白色的砸场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至少这样对咒术界的那帮子的威慑力绝对够了。
随后,神子户任由发丝从指缝间滑走,睨着设计师,勾起唇角。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么说,总觉得像是在变相地夸赞某些白痴,但是”
她笑得嘲讽而自信,连眉梢都洋溢着不以为意的傲气。
“你觉得会有什么衣服是我驾驭不了的只分我想不想穿罢了。”
要知道另一张相似的脸可是顶着那个黑色垃圾袋活了那么多年呢。
从脸的角度讲,能有什么人除了她之外发自内心地觉得他这样穿不好看吗
哪怕让设计师看,也找不出这句话的谬误。
至于气场,她又怎么可能出问题
设计师确实无从反驳。
若不是因为神子户无可挑剔,他才不可能奉她为缪斯。
因此根本不存在他设计出来的衣服她反而穿不了的可能。
而现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加适合的主题。
“在舞会开始前,我一定会将成品送到的。”
哪怕设计连同制作,总共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
“我最亲爱的库伊拉。”设计师转而对狗卷棘露出一笑,“和她的狗。”
设计师拉上公关官匆匆离去,只留下神子户一人。
而五条悟还在不满着设计师的比喻。
他大声抱怨着“什么叫我最亲爱的库伊拉你像是那种女魔头吗”
“你对我的形象有很大的误解。”
神子户按下音响的播放键,带着狗卷棘一步步熟悉起步伐。
“不应当用像库伊拉这种词来形容我。”
“因为我就是库伊拉。”
神子户对着低头看脚的狗卷棘笑道“棘觉得呢”
循声抬头,狗卷棘抿起藏在衣领下的双唇。
他也没那么赞同设计师的比喻,更不赞同神子户对自己的定义。
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便表露出反对。
神子户从来不缺少来自他人的反对。
因而他也没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毕竟在101忠犬里,库伊拉可是为了一件皮草大衣,想要杀掉斑点狗的经典反派。
自认为“库伊拉”的神子户难不成也想要杀掉被比喻成“狗”的他吗
这怎么可能呢
只不过就连这一丝的不甚赞同,也在狗卷棘见到坐在轿车中的神子户时,烟消云散。
他一时间甚至忘了要坐上车。
还是神子户伸手拽了他一把,才叫他回过神来。
少年讷讷地扯着口罩,连正眼都不敢看身旁人一眼。
她全副武装的模样仿佛就在奔赴战场的路上。
武器便是她冷漠中带着几分讽刺的笑唇。
气场、妆容连同服饰,共同构筑了足以匹配“库伊拉”之名的神子户命。
就算“库伊拉”想要杀掉她的“狗”,狗卷棘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捏妈,这段时间累死了,天天加班,每天回到宿舍就只想睡觉了。我恨做六休一。
总之,迟来的圣诞快乐考研人逢考必过
评论醒了再回,我要困死了。
另外,这里的设计师,私设是外传里提过的设计师的弟弟。那个设计师搞建筑的,这个搞服装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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