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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傅时靖没同意, 当然贺猗现在也不指望他能同意。

    他觉得他当初可能是太过冲动了才稀里糊涂的答应姓傅的做炮友,其实照傅时靖这脾气完全不可能放下身段做0。

    他们俩在一起也纯属浪费时间, 从来只有正负极才会互相吸引,他在圈子里待那么久还没听说过哪两个1会在一起的,只要他和傅时靖之中的任何一方不愿意妥协,那么他们俩以后的日子都绝对不会好过。

    难不成为了个体位天天打架

    这不是闲出病来了吗还不如各自为安各找各的。

    现在他也只想履行合同义务, 争取当一个合格的商品利用资源给公司赚钱, 不然他还真想离开傅时靖一走了之。

    本来他这么说也只是想逼着傅时靖滚蛋, 谁知道这人还真就二话不说地发动了车子。

    贺猗侧过头扫了一眼傅时靖脸上的神情,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没事儿吧,我自己能去, 用得着你送我”

    傅时靖不看他, 但唇角紧抿,看起来很不高兴, “最近不太平, 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我不放心,不如我陪你。”

    “你”

    贺猗无语了,其实去八号公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就连今天是周颀的生日,周颀都专门当面邀请他了,他也没同意,拍戏忙了一天谁还有心情去花天酒地,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多补补觉, 免得年纪轻轻的就过劳死。

    贺猗忍着发脾气的冲动,沉声道“停车。”

    傅时靖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看着前路。

    贺猗被他气个半死,“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怎么就有毛病了”

    傅时靖扫了他一眼,“我不会干预你,放心,我只是想在旁边看着你,免得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过来找你。”

    “”

    贺猗不想跟他在车上起争执,更不想跟傅时靖一起去公馆,就算真要去,他也不想带着傅时靖一起去。

    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容忍在以前跟自己睡过的情人面前跟另一个陌生人勾肩搭背,傅时靖不要脸,他还要。

    压下心里的怒气,贺猗不耐烦道“停车,不去了。”

    “”

    车内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傅时靖不动声色地透过车载后视镜看了一眼贺猗的脸色,勾了勾唇,“真不去了”

    “怎么,你很乐意我去那种地方”

    “自然是不乐意的。”

    “那还不回去”

    见计谋得逞,傅时靖没忍住笑了,“回哪儿”

    贺猗乜他,“你说回哪儿”

    傅时靖微笑,“当然是回我们的家。”

    话音刚落,贺猗明显愣了一下,就看见傅时靖脸上那厚颜无耻的笑意,说实话他现在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他不能,只能压着火气,咬牙道“你别给我这儿得瑟,有种找个地儿停车,老子一会儿不揍死你我他妈的跟你姓。”

    傅时靖闻言嘴角的弧度一时更深,不过他还是竭力克制了一下,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专注地握住了方向盘。

    只是车子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贺猗就发现他们去的方向明显和紫槐区那边背道而驰了,他皱着眉头看向傅时靖,“你干什么”

    “去给你找个能败火的地方。”

    “败火”贺猗怔住,“你什么意思”

    傅时靖并不急着解释,而是故意等着贺猗想歪到别处之后,他才促狭的笑了笑,“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带你去那种地方,我只是想带你去典明郡逛一圈,让你泄泄火气,免得下车了忍不住家暴我怎么办”

    “家暴”贺猗被他气笑了,低嗤了一声,“傅总倒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那也不叫家暴,叫他妈的替天行道。”

    机车的声浪远远隔着玻璃窗都宛如雷鸣一样让人震耳欲聋,贺猗把车窗往下调了些,就看见有几个穿着骑手服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出,个个装备齐全酷炫,那赛道场地外停摆着的机车一排排望去更是引人注目。

    傅时靖让服务区的侍应把车泊好后,带着贺猗去了休息场地,贺猗忽然想起之前梁厉琛有邀请过他来这个叫典明郡的地方参加比赛,不过当时因为陈枳来找他,所以失约了。

    “你怎么会想着带我来这种地方”

    “怎么了,不喜欢么之前听小徐说,你有跟她聊过机车,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贺猗确实挺喜欢,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时靖会带他过来,他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倒是会跟朋友骑车去郊区跑圈,只是一晃那么多年过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失真了。

    傅时靖偏过头看他,发现贺猗离得他有些远,朝他伸过了手想要抓他胳膊,贺猗回过神反射性往后退,“干什么。”

    “这儿太危险了,我怕你被撞着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儿用得着你瞎操心”

    “我关心你还不行么”傅时靖看着他不耐烦的神情微微勾了勾唇角,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和冲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贺猗脾气越坏越能跟他犟,他反而越觉得贺猗就像个跟大人耍脾气想要糖吃的小孩子,无论是打他也好还是骂他也罢,他都能尽其所能的包容。

    明明他以前从来都不会有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耍脾气的习惯,可要是换了贺猗,那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可能是他发现贺猗从来不会主动跟人要糖吃,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贺猗需要,也想给他,让他尝尝什么叫甜。

    只可惜贺猗觉得跟他在一起,只有生气和不耐烦。

    贺猗不让他拉,傅时靖也没强求他,两个人一路往里走去,快要到达场地内庭时,老远一个中年男人看见了傅时靖急急忙忙跑过来,热情四溢的打招呼,只是视线落在贺猗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中年男人是这里的总经理,因为是才上个月调来的,傅时靖又从来没带贺猗来过这里,所以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这位是”

    不等傅时靖出声,贺猗就先一步淡淡道“跟班。”

    “啊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经理在交际圈子里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以为贺猗真是普普通通的跟班。

    傅时靖心下会意,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没有多解释,让人领着贺猗去选护具然后打算去后场地挑合适的机车。

    “如果是新人的话,建议还是选个排放量小的,这样比较好控制,相对来说也安全”侍应生介绍着基本常识,“我觉得选个150250的就比较好,您看”

    傅时靖一直紧随贺猗身侧,时不时观察他的反应,就发现贺猗虽然表面上听着侍应生介绍,其实目光却一直追随在闭路电视里在赛道上飞驰的那款乌鸦黑色yzar6。

    “喜欢这个么”

    他伸手指了指,贺猗也没否认,“挺帅的。”

    这款yzar6的配置和性能组件足够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要求,虽然是款599的中等排放量车款,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不好掌控,毕竟他也不是专业机车手,相对这种动不动就两三百斤上下的大物件确实不好掌控。

    毕竟玩机车就像玩命,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连人带车的甩出去,这方面还是选择适合自己的比较好。

    “这样吧。”傅时靖想了想,“不然我带你试一下,先过把瘾,等你熟练了之后再自己开怎么样”

    贺猗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傅时靖的意思,“你对自己的技术就那么自信“

    机车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换了贺猗,他自己连完全掌控都做不到,傅时靖怎么就那么自信还能再带着他。

    傅时靖忽然笑了笑,一把揽住他肩膀戏谑道“我对自己的技术一向很自信,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试试了”

    “”

    贺猗愣了几秒钟后抬起头,明显注意到接待他们的侍应生因为这句话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虽然傅时靖以前没少在他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鬼话,但是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面前都能肆无忌惮地开车好好做个人不行吗

    贺猗偏头直接给了他一胳膊肘,压低声音骂道“你他妈害不害臊”

    “你不是替我害臊完了么”傅时靖笑着伸手拍了拍他后背,拽住他胳膊将他一把拉了过去,“走吧,贺先生。”

    贺猗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对机车的诱惑,也好在现在天色差不多已经暗了下来,这会儿赛道上人少,他才好意思让傅时靖带着自己开车兜风。

    虽然yzar6可以塞下他们两个人,不过机车要是用来载人的话一般还是比较适合男带女,换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坐上去多少有些拥挤。

    因为车后座比前座要高,所以导致贺猗坐上去,上半身只能紧贴在傅时靖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热度,贺猗觉得有些不自在,刚下意识往后拉开了些距离,傅时靖反手直接按住了他大腿,“别乱动,你还想往哪儿移,再移一会儿想摔地上吗”

    说着,他一把拽住贺猗胳膊把他往前拖了一些,让他两只手环过他腰身扶住了身前的油箱,又吩咐他戴好头盔,一套操作下来,傅时靖又问,“坐好了吗”

    贺猗嫌他墨迹,“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我这是为你好。”傅时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嗤笑,“你以为男人的车后座谁都有资格坐当然是只能给自己心爱的挡泥板坐的。”

    贺猗愣了一下,“挡泥板是什么”

    “不就是你么。”

    傅时靖笑了笑,一捏把手,浑厚沉闷的声浪声一触即发,接着身下的机车直接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驰了出去

    休息间里,负责给场地挂牌的男孩在椅凳上坐下,看着闭路电视里赛道上飞驰的身影好奇道“我听说傅总不是早就跟贺猗分手了吗他们俩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今天傅总居然会带着贺猗过来试车,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

    刚刚负责介绍车款的侍应生瞥了一眼屏幕,语气带着一丝讥诮,“说不准只是为了博眼球说说而已,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分分合合跟过家家一样,你还以为动真情了”

    男孩闻言转头看他,兴奋道“可是我觉得傅总是认真的,他们俩估计是真的在谈吧。”

    “扯吧你,傅总能看得上贺猗”

    侍应生一脸不屑,“你忘了傅总当初为了杨公子在采访现场公然甩他巴掌的事了姓贺的除了一张脸能有什么好的,有钱人都爱吃回头草,到时候腻了不还是一样被踹,反正他被踹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转头不还是没皮没脸的被傅总一叫就连滚带爬地扑了回去”

    “乔乔,我觉得你是嫉妒了吧。”男孩笑了笑,“其实你要是羡慕,也大可以找个像傅总这样的有钱人啊,可是你在这里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工,来来往往那么多老板和公子少爷,有谁看得上你啦”

    “你”叫乔乔的侍应生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放屁,我还用得着嫉妒告诉你,我早就找到了”

    “哦,是谁呀,说来听听”男孩朝他眨了眨眼睛,结果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一愣,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邵,邵公子。”

    “乔乔,过来。”

    邵勋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正靠在茶水桌前插着兜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俩,见被人发现后又轻佻地朝叫乔乔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等着人安安分分过来后毫不避讳地拍了拍他屁股,打趣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乔乔微微红了脸,往他怀里靠了靠,却斜晲了男孩一眼,嗲声嗲气道“刚才阮奕他又在说我的坏话”

    叫阮奕的男孩儿一愣,连忙摇头,“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

    邵勋抬了抬下巴,眼中的神色蒙上一层阴鸷,他松开乔乔往阮奕走去,插着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伸手慢慢捏住他下巴,轻佻地笑了笑,“刚才是你在替贺猗说话”

    典明郡算是a市比较有名的第二大赛车场地,a市里只要是热爱玩机车的公子哥都喜欢来这里跑圈子比赛,阮奕虽然来这里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多少见过邵勋几面,远远看着就觉得邵勋这人邪里邪气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更是紧张的不行,他小心翼翼看了不远处得意洋洋的乔乔一眼,悄悄攥紧了拳头,没敢出声。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邵勋捏着他下巴的手故意用力了些,疼得阮奕额头开始冒汗,“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邵勋笑着松开了手,拍了拍他脸蛋,“贺猗是你什么人呐,你替他说话”

    说到此处,他眼神一暗,忽然抬腿给了男孩一脚。

    “砰”地一声,男孩儿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身体撞到了身后放着茶水壶的柜子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滚烫的开水直接浇了下来,溅落在他手臂和大腿上,烫的他浑身一个哆嗦,止不住地哀叫了出来。

    十圈跑速下来,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带着贺猗过足瘾后,傅时靖又找人提了辆杜卡迪,开始手把手教他,其实他今天来也只是想带着贺猗兜风,没想过要教他骑机车,谁知道一时心血来潮的教了几句,贺猗学得倒是挺快,几分钟不到,就直接独自挂档上车,沿着赛道又飞跑了五六圈。

    看着那飞驰在夜色里的矫健身影,傅时靖心里忽然就有种捡到宝的喜悦感,他以前还从来不知道贺猗身上有那么多亟待发掘的地方,现在越是深挖越是让他感到惊喜和意外。

    知道贺猗会练搏击是一次,今天那么快就能上手重型机车又是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也让他越发坚信带着贺猗玩可比带着那群狐朋狗友和那些只知道卖弄风骚的情人快乐多了,又能借着正事儿占便宜又有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能力。

    浑厚的声浪声骏马一样奔腾而来,明亮的车灯打在他脚下,傅时靖抬了抬下巴,就看见贺猗从机车上翻身利落地走了过来,他顺手抛了瓶水过去,贺猗接过,直接就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

    汗水顺着上下滑动的喉结蜿蜒着打湿了宽大的体恤衫领口,傅时靖默默看着他把瓶底喝空,然后一把捏扁了瓶身。

    他勾唇轻笑,“我喝过的。”

    贺猗闻言一点也不意外,看也没看地直接准确无误地把瓶子甩手投掷进了垃圾桶里,身上热汗蒸腾,他扯了扯领口,冷笑了一声在傅时靖身边坐下,“没事,我不嫌你脏。”

    “我哪儿脏了”

    傅时靖拿胳膊肘顶了顶他,偏过头就发现贺猗胸口一起一伏地交换着呼吸,唇瓣微张着,色泽红润的像极了盘子里装着的蔓越莓布丁,性感饱满的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

    “你哪儿都脏。”贺猗没好气地瞪他,一巴掌扒拉开了他,“你他妈不热么,还非得离那么近。”

    “热是热,难道这几圈跑下来不爽么”

    傅时靖低声笑了笑,他这次没带眼镜,玩机车前一早准备了隐形,和带上眼镜时那副斯文禁欲的样子大有不同,取下眼镜后的傅时靖就好像解除了封印的魔鬼一样,面孔格外的英挺深邃,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痞气。

    贺猗甚少见过他不带眼镜的样子,这时被他喷洒在颈子上的热气烫了一下,没忍住偏过头盯着他挺直的鼻梁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想到了“雅痞”这个词,他忽然间就觉得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傅时靖这种人量身定做的。

    不动声色地捺下心里的想法,贺猗转过头看向前方,神情慵散地扯了扯唇角,吐出一道热气,“爽。”

    “真爽了”傅时靖又不着痕迹地凑了过来,厚颜无耻地勾唇道“那有跟我做爽吗”

    即便傅时靖的声音很轻,可不知道是不是场地上此时已经没了人,所以周围的环境都静悄悄的,这话让他听在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有力,恍惚间就觉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傅时靖一点也不合适,可每次听到傅时靖说的那些能将他心头刺得鲜血淋漓的话时,他却还是跟中毒了一样免不了被这人的皮相吸引。

    孟子果然说得对,食色,性也。

    男人生来有几个不好色的,可傅时靖就像是一朵食人花一样,每次都能精准地戳中他伤口让他窒息的说不出话,却每次又能让他毫无防备地为了美色丢盔弃甲。

    贺猗不止一次的用渣男的脑回路想象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个比傅时靖还要好看还要优秀的男人,他绝对二话不说的就甩了他,从此不再看傅时靖一眼。

    可惜没有,老天似乎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傅时靖不做人归不做人,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什么跟你做过了”指尖刺入掌心里,贺猗淡淡地撇了撇唇角,运动过后的肌肤上飘着一层浅淡的绯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修长的眉眼微挑,嗤笑了一声,补充道“小旅馆那晚不算。”

    傅时靖也不在意,勾了勾唇,“那你就不想再试试”

    贺猗笑了,“你下”

    傅时靖理所当然,“我上。”

    “”贺猗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骂了一句,“滚犊子。”

    傅时靖却笑了,“贺猗,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我身上尝到甜头了,才坚持要翻身做1的”

    什么叫翻身做1贺猗无语至极。

    他一直以来都是好吗,体位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就跟与生俱来的性别一样,不是他想换就能换得了的。

    心理上那道坎往往比生理上那道坎还难跨,比起这样那他还不如不做了,要么傅时靖有种就把他打晕来硬的,要么姓傅的自己妥协,又不是他一厢情愿追着傅时靖要,怎么反过来还想让他投怀送抱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能暴露自己不是原著贱受的事实,贺猗就只能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傅时靖观察了他须臾,以为他是生气了,眼珠微微一转,又故意引诱道“那我下也行。”

    “不行。”

    贺猗一口回绝,傅时靖这死狐狸说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比起这人中途反悔,他宁愿不要跟这人沾边儿。

    “怎么,又生气了”

    傅时靖伸手从背后慢慢搂住他肩膀,劝道“你要是不愿意,不做也行,那用手呢实在不行,嘴也可以”

    “滚”贺猗被他彻底惹毛了,“你那么想要,外面急着想朝你投怀送抱的人多的是,你是差我一个怎么的”

    “可你是独一无二的,我自然也只想要你一个。”

    傅时靖笑了笑,默默看了贺猗一会儿,忽然计上心头,“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

    贺猗没理他。

    傅时靖接着道“骑机车沿着赛道跑十圈,谁能先到达终点,谁就有资格让输的那方就必须满足自己一个要求。”

    贺猗还是不理他。

    傅时靖“嘶”了一声,故意激他道“怎么了刚才在赛道上不是跑的挺快的吗这会儿怂了”

    贺猗闻言果然受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转过头,瞪着傅时靖,“你再说一遍”

    “你不怂你有种就跟我赌啊。”傅时靖嘲讽似得啧了一声,“说到底你不还是怕比不上我暴露了你不行的事实”

    “”

    贺猗其实知道傅时靖在激将他,但他就是见不得这狗男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咬牙道“赌什么”

    傅时靖挑眉,“我先说我的,如果是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得伺候我,具体方式你自己选,我不强求。”

    “”贺猗瞪他,“你他妈上次是不是还挺爽的”

    “我就问你,赌还是不赌”

    傅时靖见他不为所动,又兴味盎然道“贺猗,其实说到底你就是没自信,你害怕了”

    “闭嘴。”

    贺猗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一口应下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狗男人既然想要,那就用实力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想到这里,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贺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得叫我哥哥。”

    “就这”傅时靖闻言,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贺猗会提这个要求,“不是,你觉得合适么”

    贺猗皱眉,开始不爽了,“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别忘了我比你大,就算只大一天一个小时,你也得给我叫哥。”

    “”

    傅时靖想了一下,忍不住调和道“叫别的不行吗”

    叫哥哥他还真喊不出口,其实贺猗虽然年纪比他大,实际上看上去比他要显小,大概是气质问题,他总觉得贺猗长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像极了刚出校门的纯情男大学生。

    以至于他每次总是习惯性地用大他一轮的心态来对贺猗进行“家长式”约束和溺爱,虽然他也知道贺猗不喜欢,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管他。几番推三阻四下,贺猗从未有过的固执,傅时靖没辙,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机车规格是200的中小排放量,极速赛跑时长为100140公里小时,中间还包含有二十四个弯道。

    这种比赛在他看来,其实是有点欺负人了,傅时靖虽然不是职业玩机车的,但是他好歹有过两三年的骑跨经验。

    可贺猗就不一样了,今天才上手两个小时不到,专业机车手弯道压不好都很有可能操作失误被甩出赛道,更不用说玩机车这块儿每年总要献祭上那么几个人,所以等着临上赛道的时候他其实有点后悔了,贺猗却固执的坚持己见。

    “你真要玩啊,要不我让你算了。”傅时靖劝他。

    贺猗瞥了他一眼,伸手将机车服从下往上利索的一拉,神情冷峻,“滚。”

    傅时靖无奈,“不是,我这不是怕你摔个好歹来么”

    贺猗无语,“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傅时靖试图恐吓他,“你真不怕去年这里刚有一个脊椎摔断摔进医院半身不遂当植物人的”

    “一边儿玩去,现在后悔了那你刚才跟我打什么赌”

    贺猗懒得理他,直接拉开长腿翻身利落地跨上了车座,朝着他挑衅地比了个中指,“有种就来,不来就是弟弟。”

    傅时靖“”

    操。

    果不其然,傅时靖成功被他挑衅到,拉下头盔前的挡风玻璃二话不说地跨上了机车。

    因为时值晚上八点多,这个时候a市的炸街党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都集体回到了典明郡,这群有空闲玩机车的基本上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公子少爷,听说赛道上有人比赛,不少人跑到了休息场地聚集围观,更有甚者认出了傅时靖。

    “哎,陆瑜,你说那个跟傅时靖比赛的是哪位大神啊不会是你琛哥吧。”

    杨陆瑜经常会在这里耍比赛,照常跑山一圈回来后,脱了头盔,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赛道上风驰电掣的两道身影 ,“应该不是,他这段时间忙着都没空搭理我,哪还有时间过来玩车。”

    杨陆瑜入机车行是梁厉琛带的,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少会沾亲带故,所以某种程度上跟梁厉琛比较亲近。

    不过傅时靖玩机车的技术确实是一流,毕竟他有幸见识过一回,也就是那次,在典明郡里出了名的老资历输在了傅时靖手里,这一战成名,从此刷新了各位职业摩友的见识。

    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一闪而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喃喃道“估计是贺猗吧。”

    身旁的朋友闻言吃了一惊,“你看玩笑呢吧。”

    “还真是。”

    负责管理典明郡的经理走了过来,感叹道“今晚上我看傅总跟贺先生在赛道上跑了无数圈了,估计再这么练下去,未来咱们典明郡可能又要造就一位车神。”

    这下轮到杨陆瑜吃惊了,“真的啊真有人两个小时不到就这么熟练的上手了”

    经理和蔼的笑了笑,“我也很吃惊,头一次见呢。”

    “我去”有人忍不住啧啧出声,“那还是我们真小看了人家贺猗了,哎,陆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摸了半个月才敢上手的吧,是我们队里最孬的一个了哈哈哈哈哈。”

    杨陆瑜闻言脸色瞬间就不怎么好看了。

    当初还是梁厉琛手把手教他的,教了半个月,刚上手那晚就跑偏,把梁厉琛气的差点儿没把他撵出去。

    想到这里,杨陆瑜又将目光放在了赛道上,看着那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十来米的两人,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比赛持续到中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此时全场的气氛都不知不觉间随着赛场上的比拼安静了下来,看到一半有人忍不住道“不是,这两人不是一家的吗怎么弄个比赛跟两死仇似得,咬的可真紧啊,不怕追尾摔出去吗”

    “你懂个屁,赛场上哪来的爱情,再亲的人也是敌人,不是我说,还真是我们小瞧了人家贺猗,能让傅总把人重新签回来,也肯定有过人之处,这场要不要押贺猗赢啊。”

    “不,我押傅时靖赢,好歹也是正会儿八经比赢过我们队长的人,怎么会输呢,这不是让我们队长丢面儿吗”

    “得得得,人家两口子玩情趣而已,你们这群小屁孩儿还当真了,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押什么赌注,看看你们那破技术,连个新手都不如,真他妈丢人。”

    又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二十四条弯道成功压过,只是最后紧要关头贺猗还是被傅时靖擦肩而过超了15秒。

    虽然15秒对于他比赛途中没有任何失误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来说,确实非常不错了,毕竟他玩机车那会儿还是高中,这么多年过去确实手生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有点点不爽。

    下了车后,休息场地那边一拥过来不少人,有几个摩友还专门过来打招呼想跟他唠几句,不过贺猗全都给避开了。

    高速运动过后体能消耗特别大,他皱着眉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深吸了好几口气后,一个人往着场馆内的休息室闷着脑袋走去。

    一般这种运动场馆内部的休息室都是和盥洗室打通的,可能是现在不少人都还聚集在外面的赛道上,所以盥洗室没什么人,四周都静悄悄的。

    贺猗脱了头盔后坐在长椅上休息了片刻,等着心跳差不多恢复正常后,他才慢腾腾地起身开始卸装备脱衣服。

    可能是刚才比赛的时候太紧张了,手腕和胳膊因为用力过度现在摸着有点儿疼,他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别处,确认四肢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毕竟他明天还要去剧组报道,今天晚上确实玩的有点大了,就怕他万一明早起不来,耽误正常工作可不好了。

    只是他刚打开淋浴喷头没多久,贺猗就敏觉的听到一阵走动声,毕竟盥洗室这里的房间都是一间间隔开的,难免会有别的人也进来洗澡冲凉。

    他以为是其他人,本来也没当回事儿,可等着眼前的门被人猝不及防地拉开时,贺猗整个人都傻了。

    “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啊。”

    傅时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的,伸手将门板拉开了一道缝,视线不经意地在他身上扫量了一圈,勾了勾唇。

    五秒过后,贺猗反应过来,也顾不得遮挡,扬手把花洒直接砸了过去,恼羞成怒,“操给老子滚出去”

    傅时靖笑了笑,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花洒,接着不等贺猗拦住他,直接整个人游鱼一样灵活地钻了进来。

    淋浴间里本就不算宽敞的空间此时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越发拥挤了起来,傅时靖在外面早把机车服给脱了,此时身上只剩一件衬衣,虽然差不多已经被水给淋湿了个透。

    “你他妈要不要脸,谁让你进来的”

    贺猗被他挤得没地儿去,又没有东西可以遮,说实话,这种情况下再怎么遮也没必要了,因为傅时靖差不多已经看完了,而且他们俩又都是男的,他有的傅时靖也有,可是挤在一个地方洗澡他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和尴尬。

    傅时靖的脸皮估计是厚惯了,丝毫不觉得尴尬,“谁让你洗澡不锁门的这次还好是我,要是别人怎么办”

    贺猗无语,“你”

    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傅时靖突然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过来,流水顺着头顶冲下,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贺猗猝不及防喝了一口水,低着头猛地呛咳出声,“你他妈有病是”

    话音未落,后颈忽然被人轻轻地托住,接着他直接被傅时靖推靠在了四周冰凉的瓷砖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失去遮掩的地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人用掌心握住。

    “”

    贺猗瞬间就说不出来话了。

    原本白皙的脸庞被水流冲刷的逐渐发红发烫,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近在咫尺的男人抵着他额头,朝着他轻轻笑了笑,“你是不是生气了不然刚才跑什么。”

    “谁他妈生气。”

    他气急败坏地想挣开,奈何傅时靖就是不肯松开,稍稍一使劲,贺猗就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只被拆了家的蜗牛一样,柔软的躯体被死死压制在了敌人的刺刀之下。

    他咬着牙,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傅时靖勾了勾唇,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唇瓣,见他没有明显的抗拒之后,才得寸进尺的慢慢享受的品咂着唇下的美味。

    时间像是被研磨在药臼里的流沙,一点点顺着指尖流逝,怎么也攥不住,两人的呼吸开始不同程度的混乱了起来,贺猗现在大脑只剩一片空白,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傅时靖也有了冲动,犹豫了一会儿,他任由自己受着渴望和多巴胺的牵引,轻柔地推开最后的屏障,像是纵身进入了一片幽深的竹林,用力握住脆弱的竹心磋磨。

    一声急促的闷哼声扰乱了他的心绪,贺猗喉头一哽,两个人忽然就十分默契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彼此在泼天的热潮中相依相偎着,像极了水中交颈而眠的黑颈天鹅。

    鼻腔里泛起黏腻的湿度,贺猗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浸泡在春池里的鲤鱼一样,映着满山的朦胧美景,在云山雾罩中层叠起伏,在水面摇曳着尾巴留下一圈圈涟漪。

    许久,傅时靖忽然抵住他颈项,深深交换了一口气。

    贺猗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小腹上忽然贴上来一只手,他浑身陡然不受控制地一震,蓦地睁开眼来,就感觉到原本那块有些浮肿的皮肤被人用指尖轻柔地描摹着。

    那种感觉好像在雨天,有人蹲在小巷口用手指抚摸着流浪猫湿漉漉的皮毛一样,带着几分安抚和发自内心的怜悯。

    “对不起”

    耳畔的水声嘈杂的宛如劈头盖脸朝他砸过来的海潮一样将他猝不及防的连人带船一齐掀翻。

    因为这三个字,贺猗骤然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下一刻,傅时靖忽然在他身前半跪了下来,他神情一愣,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属于口腔的湿热和温暖让他全身心的再次跌入了云端之中,舌尖发苦骤然就让他有些失语不能。

    淋浴间外,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和嬉闹的人语声,淋浴间内,贺猗微垂着眼眸极力克制着喉咙间的低吟,柔软的发丝轻轻搭落在他已经呈现出醉态的眉眼上。

    他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捻入傅时靖被水淋湿的发根,然后五指并拢用力地抓紧,直到男人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他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力气,轻嘶了一声,本能地挺直了背脊,往前迎送了一段距离。

    洗了个澡整整洗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贺猗毫不怀疑自己都快要被水给泡发了,拿起一早就被这里的侍应生准备好的浴袍披上身,他又不知道在哪儿摸到了两根烟和打火机,一脸心事重重地一个人出了门,然后弯腰在场馆后的花园里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缭绕的烟雾在指尖缱绻着漫上眉眼,时隔多月,再次被烟雾和尼古丁侵袭的肺腑里忽然就多了一分星火燎原之势。

    有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确实说戒就能戒,可戒过之后如果再一不小心的重新染上,那这种感觉就成了比让人成瘾的鸦片还要深入肺腑的剧毒。

    傅时靖这会儿在洗涑台前刷牙。

    等着一根烟慢慢烧尽,他掸了掸烟灰,抬头看向天边遥远的繁星,眼眸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还要刷多久呢,贺猗百无聊赖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