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来了, 这可真是个危险的讯号。
贺猗顺着秦掫的目光转过头去,能看到不远处篮球场的金卤灯下,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地立在场地外,全身上下连同鬓角都被整理的细致妥帖一丝不苟。
一个多月的颓废和糜乱此时此刻在他身上不见分毫, 反倒是以前那个目中无人的傅时靖好像又回来了。
“好玩么”
手里的篮球没能抛出去, 头顶就已经漫上了一片阴影, 杨陆瑜眼疾手快地赶在傅时靖走过之前就把秦掫给拉走了, 剩下贺猗独自一人坐在钢丝围栏前的长凳上。
此刻的傅时靖像是一台无情的清扫机,他人一来, 热热闹闹的篮球场瞬间空了一大半,周遭噤若寒蝉。
贺猗抬起头看他, 在男人深邃英挺的眉目间看不到分毫的笑意, 尤其是那副金丝眼镜下冰冷又诡异的情绪,有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傅时靖生气了。
这是贺猗目前为止最为直观的感受。
他不知道这人是在篮球场站了多久,可能从秦掫跟他开始攀谈的场面起, 傅时靖就全给看到了吧。
贺猗没回答他,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掫, 脸上的神色很淡, “你怎么来了”
他临走前, 还托人确认了一下,傅时靖的的确确被傅老爷子派人用手铐铐在了床上, 可谁知道这人竟然又跑了出来,还来到了r大的篮球场。
“我要是不来, 你又准备在外给我演什么好戏”
傅时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嘲弄出声, 过了一会儿,直接伸手拽住贺猗的手腕打算把他拉出去。
贺猗不想走,应该是说, 他不想跟傅时靖走。
他讨厌傅时靖这副自以为是管天管地的样子,好像他现在忙里偷闲地出来打个球都有错。
“你够了没有我现在跟你有关系么”
“有没有关系你不知道”
他刚说完,傅时靖几乎是立马就回怼了过来,“你是要我当面给你重复一遍我们都做过什么吗”
“”
贺猗怎么给忘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毕竟第一次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他承认是他当时一脑抽开了这段孽缘的先河。
可他觉得他现在得到的报应已经够多了,如果傅时靖还不满意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后悔自己当初去vegas救他时没有一命换一命死在那里。
至于第二次,又不是他主动要的,明明是傅时靖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么搞得他跟个拔吊无情的渣1一样
“还不走”
傅时靖又耐着性子问了最后一遍,贺猗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跟他闹,他脸皮没那么厚,这么多人盯着的这一会儿,他已经觉得自己全身都尬尴的快要石化了。
手里的篮球“砰砰”几声砸落在地,傅时靖直接拽住他手腕把贺猗不情不愿地带离了篮球场。
傅时靖的车就停在篮球场外,上车的时候,贺猗还有些奇怪他今天出门竟然没带上陈枳,毕竟傅时靖视力不好,还天生弱视,一般很少自己开车,而且哪有当老板的自己开车的,不过贺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坐回了副驾驶上,一路无话地盯着车窗外的景色。
十分钟后,贺猗能明显感到觉车速在往上飙升。
二十分钟后,贺猗觉得傅时靖有些不正常。
半个小时后,等车子被开上了高架桥直接狂飙冲出市区时,贺猗彻底坐不住了,“你疯了是不是”
然而从始至终,傅时靖只是握着方向盘,脸色被仪表盘上的蓝光衬映的如同鬼一样阴晴不定。
“傅时靖,你冷静冷静行不行”
见鬼了的,这场景熟悉的让贺猗头皮发麻。
傅时靖依旧没有理会他,脚下一踩油门,轰地一声响,硬是把劳斯莱斯开出了迈凯伦的错觉。
“你到底要干什么”
即便是关着车窗,贺猗都能清晰地听到气流飞速从车身两旁飞过的刺啦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傅时靖很不对劲,尤其是这车速快的让贺猗觉得他下一刻可能会分分钟死在交通事故里。
“你想干什么你冷静冷静行吗”
这种感觉就好比玩过山车的途中突然出现故障被倒掉在百米高的高空上一样,贺猗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他第一次带着傅时靖飙车时,这人是什么心情了,然而他还不敢去拉扯傅时靖,就怕一个不留神,直接车毁人亡。
“怎么,你还知道害怕了”
就在贺猗的心快要随着车速跳出喉咙时,傅时靖笑了,嘴角很淡地撇出一抹笑意,那副闲适安逸的样子仿佛他不是一脸冷酷地开着劳斯莱斯玩生死时速,而是闲情逸致地开着拖拉机在阡陌小路上起起落落。
贺猗拽着安全带的手心不知不觉间已经浸出了一层汗,他脸色发白地看着挡风玻璃两旁飞驰而过的景色,声音都有些虚脱,“你是不是想我死”
傅时靖没有回答他。
脚下一踩油门,劳斯莱斯幻影如一支漆黑的利箭般迅速没入荒芜一人的公路大道上。
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内安静的悄无声息,等到傅时靖把车开出外围直接冲进了沙滩上靠近海岸仅仅六七米的地方时他踩了刹车。
至此,贺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时至首都时间八点四十五分,这里是市郊北海。
一年四季都会有人开车自驾游来这里的沙滩赏景,这里也是贺猗刚穿书的那一晚就想带着傅时靖一起来殉情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色,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此时的月亮还隐在绵密的云层之中,只有淡淡的月晕穿过云隙之间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撒下一道道波光粼粼的银白色碎影,海浪随着夜风一阵阵被推打上岸,翻卷着白色的泡沫被隐匿在深黑色的礁石之中。
不远处还能听到沙滩上人群的谈笑声和岸边人影攒动的烧烤摊上千里飘香的烤肉味儿。
只有他们这里,远隔人烟,安静的仿佛与世隔绝。
几乎是一停车,贺猗就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拉着车门扣就想离开,奈何车门一早就被傅时靖上了锁。
当然,他也没打算放贺猗下车,看着他不停扣动车门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不禁冷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见贺猗没搭理他,傅时靖一时之间更是心头火起,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贺猗一把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
贺猗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就想打开他,然而他现在会怎么攻击人,用什么方式攻击,从哪个地方攻击,傅时靖早就琢磨的一清二楚,赶在他下手之前,长腿一跨,越过汽车扶手箱,直接骑到了贺猗身上。
与此同时,后背的座椅随之一倒,变成一张小床。
“傅时靖你还是不是人”
彻底制住贺猗之前,傅时靖没少挨过他拳头,这会儿眼看贺猗成功被他惹毛了,傅时靖反倒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腿一用力,使劲夹住了他的腰,语气挑衅道“你慌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
见这会儿贺猗成功地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了,傅时靖也不跟他浪费时间,锁住他手腕往上一提,弯下腰就要亲他,贺猗躲又躲不过,只得张嘴就咬,而傅时靖先前可没少被他咬过,大概是咬出经验来了,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竟然直接越过他唇瓣去吻他的喉结。
“你信不信我一会儿吐你车上。”
就在车内的气氛逐渐升温,傅时靖隐约觉得自己快要起反应时,身下的人忽然语气沉冷地打断了他。
他动作一顿,就发现车内的灯光直射下,贺猗脸色发白,唇角紧抿着,仿佛因为难受而克制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车门,贺猗径直一头栽了下去,趴在沙滩上就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干呕。
“啧不至于吧。”傅时靖插着兜走近,海风吹的他衣角飘扬,他低下头看着贺猗有些控制不住颤动的肩膀,心里一动,刚要伸手去扶他,下一刻,贺猗就一巴掌打开了他,“谁让你他妈刚刚开那么快的”
海风迎面吹来,吹的他眼睛又酸又涩,贺猗趴在原地干呕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傅时靖站在他身后笑了笑,狭长的眼尾微挑,笑起来时狡黠的像只狐狸,“嫌快那我下次可以慢一点儿。”
“”
话音刚落,贺猗心里一凉,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难怪他说傅时靖怎么今天晚上突如其来地一个人开车来找他,还专门带着他来这种没什么人的郊区
他突然就记起前不久陈枳跟傅时靖的对话还有傅时靖以前时不时在他身上对他流露过的最直白的欲望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傅时靖想睡他,所以他每次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很少选择主动跟傅时靖亲近,毕竟一不小心玩出火来了,还真不知道谁上谁呢,要他做0那是绝对不可能,傅时靖要是敢来硬的,他非咬死他。
他下意识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估摸着他这会儿要是想跑,极有可能被抓回来,他倒也不是打不过傅时靖,只是他现在不舒服,傅时要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顾,存心来硬的,他十有八九可能会输。
怎么办
他既不想被傅时靖占便宜,也不想浪费体力打一架,就在贺猗思考着待会儿怎么脱身时,傅时靖已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贺猗几乎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二话不说地拔腿就跑,然而他今晚所有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傅时靖盘算的一清二楚,不等他起身,傅时靖心里一声冷笑,不动声色地伸出了腿,下一刻,贺猗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
“姓傅的,你信不信老子早晚非给你操回来”
“哦,你想怎么操正面,后入,还是骑乘”
把人连拖带抱的掳回了车上后,傅时靖二话不说直接抽出领带把贺猗双腕牢牢拴在了一块儿。
看着他因为情绪挣动而不自觉发红的眼尾,傅时靖面上一笑,某些不可抑制的悸动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说实话,现在这副模样的贺猗他倒真的想把他一点点的拆吃入腹,只可惜贺猗不愿意,所以他只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傅时靖,你他妈能不能做个人”
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也逃不掉后,贺猗似乎是彻底死心了,连话里的语气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傅时靖没有多说,弯腰直接拉下了他裤子,倏然,一阵凉意袭来,贺猗条件反射地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私隐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绵软到极致的温热。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逐渐汇聚,又像是被一道电流抽上了尾椎,贺猗身形一颤,下意识睁开眼来,就发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顺从地在他腿间趴下,那副低着头尽力而为的样子看起来既生涩又纯情。
傅时靖这是在干什么
贺猗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你”剩下的话尚未出口,呼吸就已经彻底打乱了语调,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喘息,贺猗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某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在心尖被一点点的悄然放大,本能像是一双魔爪抓住他想要带他彻底沉入欲念的河海,而理智却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后退却。
随着时间流逝,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贺猗微微张开唇瓣,喉结一滚,声音变得越发低哑,他纠起眉头,“你是不是疯了”
他挪动身子刚试图往后退,下一刻,傅时靖眸眼微眯,直接伸出双手一把箍住他的腰把他拖了回去。
贺猗觉得傅时靖疯了,而且疯的还挺彻底。
他有时候实在摸不清傅时靖的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仿佛他的脑回路跟别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傅时靖想睡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倒是他自作多情,误会了
“你没误会”
男人猝然贴近他肩头,像是一早就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把他早就汗湿的衣服扯下,宽厚的掌心顺着边缘伸了进去,贪得无厌地抚摸着他紧绷的腹肌,“贺猗,我要是想睡你,你觉得我还能留你到现在”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傅时靖现在整个人就紧偎在他身后,说实话,这种感觉好像被人拿枪抵着后脑勺一样,贺猗一点也不舒服,甚至觉得危机四伏,他动了动被领带绑住的手腕,喉头有些艰涩,“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叫声老公我就放。”
“那算了。”
“哼。”
傅时靖低笑了一声,看着他被蹭的发红的耳尖,眸色愈发晦暗,“贺猗,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听话”
“你他妈的滚行不行”
“你的都还没解决,我滚了你怎么办”
“”
空气显而易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贺猗又被翻了个面儿推了回去,然后他就看见傅时靖不疾不徐地脱掉了大衣和西装外套,过了一会儿又开始解拉链和扣子。
只是解了到中途,傅时靖忽然想起什么,他又翻身去了中控台还有扶手箱里翻找东西。
贺猗听着他窸窸窣窣地翻找了好一阵子,也没翻找出来个一二三,不禁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有事儿你接着忙,但前提是能不能先帮我把裤子穿上”
虽然车里有暖气,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但是衣衫不整地躺在车里,他是真的觉得尴尬。
就怕待会儿有什么人好奇地走过来往车窗里一看他还要脸。
傅时靖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懊恼,“东西没带”
他让陈枳买的那些东西都在另一辆车上,然而他今天一时情急,居然出门开错车了
白瞎了他刚才准备那么长时间的前戏。
“什么东西”
贺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傅时靖已经在犹豫中回过神,“算了,今天是你生日,总不能错过。”
贺猗“”
接下来贺猗算是彻底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你能不能做个人”
“闭嘴。”
“我觉得不舒服”
“你以为我舒服”
“能不能不做了”
“真男人从不半途而废。”
“”
贺猗忍无可忍,“你太紧了,老子他妈的疼”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第一个男人,要有始有终”傅时靖此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沉下一口气缓缓坐了下去,“疼你也得给我忍着。”
“”
过了半个小时,贺猗脸上全是汗,他看着傅时靖难掩痛楚的表情,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了,居然有些于心不忍,“你别做了吧,我不想要了。”
“不行。”
又过了半个小时,贺猗疼的心里抓狂,他躺在座位上一个多小时了,腿伸不直,后背又硌的慌,更过分的是,傅时靖全身上下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心里无法纾解的欲望像是一只被灌满了水的气球一样濒临爆炸,他把脑袋往后仰了仰,有些绝望地滚了滚喉头,吐出一口热气,“要不你把我放开,我自己来吧。”
“你会”
“”
尽管被撕裂的疼痛从脊椎逐步扩散到大脑,痛的傅时靖连呼吸都不得不放轻了很多,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冷静自持到近乎变态,甚至还不忘带着几分嘲弄与轻视。
“你就算了吧。”
“”
短短七个字,贺猗觉得自己今天被冒犯到死。
他倒抽了一口气,盯着视线上方的星空车顶,气的眼尾发红,“傅时靖,你要有种你就把我放开。”
“你不会想跑吧”
“”
贺猗现在想直接手撕了他。
两分钟后,放开了贺猗,傅时靖就后悔了。
手肘抵在皮质座椅上因为时不时地冲撞几次差点儿带着身体滑跪在地,转眼间身后的人就神色冷漠地一把扣住了他的腰际,动作粗暴蛮横地把他往后拖了一截。
青年的手臂此时更是宛如一双铁钳一样牢牢地箍着他,不说逃,几乎是连神智都无法自主控制,因为此时此刻,傅时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羞耻地转移到了某个与之揿合的地方。
“傅总,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着男人结实僵直的腰身在空荡荡衬衣下宛如海浪一般起伏,心头的冲动和恶念倏然被放到最大,贺猗弯了弯唇角,眼里多了一抹玩味,动作放快的同时,就听见一抹低沉破碎的闷哼从傅时靖紧锁的喉间被迫挤出,男人皱了皱眉头,汗水顺着他英挺的眉目滑下,他唇角翕动着,气的想骂他,“你”
贺猗当然不会给他机会骂他,可比起这个,他更想听傅时靖喘给他听,奈何这长达两个小时的媾合,傅时靖就跟个哑巴一样,死死嵌着牙关不肯漏出一点声音。
除了力到深处时,那怎么也无法控制的低吟。
事后论起感觉的话,贺猗觉得这次倒是挺不错,今晚仿佛从傅时靖身上t到了新的乐趣,比起以往那些在床上会哭哭啼啼的男孩子,他突然就觉得从傅时靖身上征讨到的征服欲和快感会令人更心旷神怡一些。
一场征伐结束,打的酣畅淋漓。
微末的火光从修长的指缝间被“唰”地一下擦出,贺猗敛下眉头,吸了一口烟,很快,烟雾被张嘴吐出。
他孤身一人靠在车门上,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夜风从海面上遥遥吹来,掠过他被汗水打湿的黑发,那股透体的舒爽仿佛前所未有。
月亮此时已经从云层中出来了,正落在他眼中,皎洁的月光迎着起起伏伏的海浪在耳边掀起一阵悦耳的浪潮声,末了,一根香烟燃尽,贺猗伸手捻灭了烟头,转身靠在车窗上,看着还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爽是爽完了,可后续也麻烦了。
似乎是疼的不行,傅时靖这会儿连说话都费劲,他跟贺猗总共也就做了三次,可三次都没有好好扩张过,这次更是可以说,从精神到肉体的打击堪称毁灭性。
他后悔把贺猗放了,他本来还以为贺猗是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毕竟平日里逗他还会脸红,谁知道这杀千刀的今晚就跟个不知餍足的狼崽子一样差点把他揿穿。
“咳要我帮忙么”
贺猗看了他一会儿,终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傅时靖想骂他,但介于今天是贺猗的生日,他不好说脏话,他趴在座椅上好一会儿,就在贺猗忍不住想要进来时,才勉强撑起胳膊身心俱疲地吐出来一口浊气,“不用了。”
由于时间太晚了,没办法赶回市区,贺猗只好带着傅时靖开车去了他们第一次住过的那家小旅馆。
下车前,傅时靖动作僵硬地扶着车门走了下来,这步子迈的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贺猗似乎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搭了他一把,动作略微蛮横地勾着他的腰把人拖了过来,“你要是实在走不了,我背着你也是可以的。”
“就你”傅时靖冷笑,一把打开了他,“你那点儿力气留着自己多吃几碗饭用吧。”
这是还气着呢贺猗闻言也没生气,下意识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地把想笑的欲望藏在了眼底。
路过烧烤摊时,傅时靖停顿了一下,贺猗转头看他,“怎么了”
纵然脸色极差,傅时靖还是强忍着一切不适,装的一脸风轻云淡地指了指烧烤摊,“要吃么”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贺猗见面时,贺猗买了不少烤串,还有那两罐该死的啤酒。
似乎是明白了傅时靖的意思,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一动,贺猗笑了笑,此时此刻像个热衷于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贴着他耳畔低声戏谑,“刚刚不是吃过了么”
傅时靖“”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来的十分巧妙。
他们开的那间房正是上回傅时靖和贺猗住过的那间,虽然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烂陈旧,不过这次再住进去时,味道和感受却截然不同了一些。
因为环境不好,洗澡的地方也简陋的很,贺猗想让傅时靖去简单清洗一下,但是这人死活不干。
“要不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你聋了你”
任凭他这会儿怎么埋怨,贺猗都不会生气,毕竟他现在心情正好,不至于跟傅时靖计较口头得失。
他不肯去,贺猗索性也不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扶着傅时靖坐回了床上后,直接脱光衣服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很快传来的水流声没一会儿,傅时靖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攥着被褥的手指疼的骨节泛白,一阵阵抽痛从身体最深处传来,刚才在车里光线不怎么好,贺猗要看他也没让贺猗看,毕竟他脸皮再怎么厚也不至于不要脸到脱下裤子让别人盯着私密处看。
不过比起最糟糕的地方,他现在觉得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又痛又痒难受的不行,傅时靖趴着没一会儿,打算先脱了外套,这时,贺猗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朝床尾挪了过去,从贺猗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了一部手机。
“喂”
听着电话那头低沉陌生的男声,小崔愣了愣,“那个你是谁贺先生呢”
傅时靖一听是个男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脾气极差道“我是他老公,你谁”
“”小崔“我,我是贺先生的助理”
傅时靖突然想起上次在y城见到的那个小胖子,语气里的敌意瞬间消减了不少,“哦,你有事儿么”
“呃”小崔卡顿了一下,”导演刚才说明天要去银麟报道开个会,要贺先生早点去,所以我想跟他说一声今晚不要熬夜”
“导演哪个导演”
小崔老实交代,“是张导。”
“张缪吗”傅时靖先斩后奏,“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就行,给贺猗请几天假,明天不去了。”
小崔愣了愣,“可是”
“可什么可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给他打电话以后晚上超过九点了不准再打了,有事儿直接发消息。”
不等小崔出声,傅时靖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打完,这时浴室的水流声也停了,贺猗穿着件浴袍走了出来,头发还湿嗒嗒地滴着水,他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下头发,就发现傅时靖正趴在床上翻他的手机。
“你这人”
他眼皮一跳,纵身就要去抢手机,还没到跟前儿,傅时靖就动作僵硬地往后翻了一下,隔着老远拿手指着他,“你离我远点儿,我现在不舒服,你要把我弄出个好歹来了,老爷子饶不了你。”
“”贺猗无语,看着他那副精神恹恹的样子又不好真动手去抢,只能在床边坐下,“你这人能不能尊重下别人的隐私”
“什么别人”
傅时靖嗤之以鼻,“你是别人么自古以来,老公看老婆的手机天经地义,你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呢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时靖,你还要不要脸”
“我这就不要脸了你往死里要我的时候怎么没嫌我不要脸呢”傅时靖现在占据了道德高地,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反正他有理,贺猗都没法反驳,似乎也不打算跟他嚼舌根,贺猗擦干了头发,扯住了被子蒙头就倒,傅时靖却放下手机拦住他道“你这就睡了”
贺猗偏头看他,“不然呢”
“你还有没有良心”傅时靖气绝,“我呢”
“是你自己不让我帮忙的。”
“我说不让你真不帮了哎,你这人能有点儿眼力见么我看别人家的1倒是挺懂事的,做完了好歹知道抱着人去清洗一下,你这倒挺美的,自己爽完了洗个澡倒头就睡,贺猗,我看你表面上装的一副良民样,没想到背地里还挺有做渣0的潜质”
“你说够了没有”
贺猗被他在耳边念叨的心烦,猛地翻身坐起,傅时靖支着脑袋就是一声冷笑,“怎么,嫌我烦了”
“那你想怎么样“
贺猗皱眉,“要不我也抱你去洗”
“这就不必了,你太粗鲁了。”
傅时靖一脸理所当然,“今晚我没睡之前,你不能闭眼,这是最起码的诚意,还有你洗澡归洗澡,洗完了穿什么衣服把衣服给我脱了。”
贺猗一直听着他念叨到十二点,最终实在撑不住闭眼睡了过去,傅时靖回过神来,就发现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沉入了梦乡。
“贺猗贺猗姓贺的”
他朝贺猗靠拢了一些,拿手戳了戳他肩膀,见贺猗没反应,就开始上手捏他的脸,大概是今晚太累了,贺猗睡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见贺猗好半晌都没什么反应,傅时靖眉头一抬,心里突然就生了些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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