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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渡佛草·其六
    谢晏宁一掌拍去, 迫使宋若翡与虞念卿齐齐跌倒于地。

    宋若翡的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来,他以“红颜”撑着身体,试图站立起来, 然而,他尚未成功,心口已被谢晏宁手中的“青丝”贯穿了。

    谢晏宁并非左撇子, 却不用右手执着的“扬清”, 自是故意为之。

    他端详着狐妖,柔声道“放心, 本尊绝不会容许你死得如此痛快。”

    话音落地, 他利落地将剑从狐妖心口拔了出来。

    血液四溅, 沾污了虞念卿的面颊, 虞念卿眨了眨双目,未及反应过来, 宋若翡已颓然地歪倒于他怀中。

    宋若翡吐血连连, 面色惨白,鲜血衬得他的肌肤几近透明, 宛若琉璃。

    虞念卿小心翼翼地将宋若翡放下, 正欲与谢晏宁决一死战,却被宋若翡扯住了衣袂。

    宋若翡耳语道“念卿, 毋庸管我,快走”

    宋若翡音量不大, 不过谢晏宁听得一清二楚。

    虞念卿不肯, 宋若翡一面吐血,一面口齿不清地道“念卿,你绝非谢晏宁的对手,逃命要紧, 快走谢晏宁不会取我的性命,待你修为大成,再来救我便是。”

    谢晏宁观赏着这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淡淡地插话道“你们胆敢擅闯渡佛山,一个都别想走。”

    宋若翡厉声道“快走”

    虞念卿含着哭腔道“若翡,我我舍不得你若翡”

    宋若翡沉着脸道“你舍不得我,记得来救我便足够了,不必与我一同深陷泥沼,走”

    “若翡”虞念卿堪堪唤了宋若翡一声,便被打断了“走”

    宋若翡捂住了自己的唇瓣,猩红自指缝接连淌下。

    “若翡,我”虞念卿狠心地阖了阖眼,“我走了。”

    他飞身而起,不再瞧宋若翡一眼。

    谢晏宁见状,欲要去追半狐半人,后心猝然一凉。

    下一息,他的面门中了一掌,乃是去而复返的半狐半人所为。

    他回首一望,见是狐妖,了然地道“你们演了一出戏罢”

    宋若翡一身血衣,双手执剑,右臂血流不止,全数喂了“红颜”。

    须臾前,他以“红颜”割开了自己的右臂,左右这右臂手肘以下被谢晏宁踩碎了骨骼,用不得了,不如物尽其用。

    右臂的鲜血其实不及心头血,因血量过多,才令“红颜”煞气暴增。

    再须臾前,他于虞念卿掌心写道顺着我所言而为。

    谢晏宁显然并不执着于要了他们的性命,而是享受着折磨他们的快感,生离死别必然合谢晏宁的心意。

    且谢晏宁定认为他已力竭,绝难再战。

    现下,他的计谋奏效了,他不敢放松,将“红颜”于谢晏宁的心脏旋了一周。

    谢晏宁从未这般狼狈过,心脏生疼,疼痛瞬间蔓遍周身。

    宋若翡并不认为自己与虞念卿能取了谢晏宁的性命,果不其然,谢晏宁硬生生地拔出了“红颜”。

    谢晏宁身形敏捷,面不改色,剑锋凌厉,定要教眼前的两个跳梁小丑付出代价。

    宋若翡已是强弩之末,气息奄奄,虞念卿从宋若翡手中接过“红颜”,以抵挡谢晏宁。

    虞念卿学着宋若翡所为,用“红颜”划开了自己的左臂,将鲜血引至剑身。

    “红颜”微微颤抖着,散发出来的戾气逼得虞念卿喉间腥甜。

    谢晏宁领教了这剑的厉害,万分小心,使得半狐半人难以近身。

    虞念卿的修为与对战经验到底不如谢晏宁,纵有“红颜”加持,亦只撑过了两个时辰。

    之后,他被谢晏宁逼至悬崖,闪避间,失足坠崖。

    山风呼啸,将谢晏宁吹得衣衫猎猎。

    他行至狐妖面前,歉然地道“本尊不幸将你的姘头逼下了万丈悬崖,使其尸骨无存,少了欣赏你痴态的观客。”

    宋若翡肝胆欲裂,泪流满面。

    他与虞念卿之所以冒险来渡佛山,乃是为了摘渡佛草。

    虞念卿曾劝过他不要渡佛草了,回家成亲,他却对虞念卿说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早知今日,他便该听从虞念卿所言。

    现如今,虞念卿业已殒命,即便他得了虎子又如何更何况,他为鱼肉,谢晏宁为刀俎,他根本得不了虎子。

    三日夜探渡佛书院后三日,谢晏宁下了山去,而他与虞念卿开始搜寻渡佛草。

    三于他而言,三果真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你杀了我罢。”虞念卿愿意为他殉情,他亦愿意为虞念卿殉情。

    他倘使走得快些,大抵能在黄泉路上追上虞念卿罢

    谢晏宁笑吟吟地道“本尊素来言出必行,本尊既说过要将你卖入南风馆,姑且会留着你的性命,不会恩准你殉情。”

    宋若翡手无寸铁,急欲咬舌自尽,竟是被谢晏宁卸下了下颌。

    谢晏宁一把提起狐妖,打算将其带回渡佛书院。

    宋若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望地阖上了双目。

    便是这一刻,谢晏宁顿觉危险临近,松开狐妖,侧身一避。

    下一息,宋若翡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眼望去,未语泪先流。

    虞念卿一手揽着宋若翡,一手持“红颜”直逼谢晏宁。

    谢晏宁忽觉其中有蹊跷,这半狐半人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判若两人,修为从粗浅不堪变得不容小觑。

    不过百余招,虞念卿已从谢晏宁手中抢回了“青丝”,他生怕宋若翡断气,并不恋战,刺了谢晏宁一剑,将其逼退后,便飞掠而去了。

    谢晏宁伫立于原地,并不追,实际上,而今的他痛苦难言,内伤、外伤皆不浅。

    两个擅闯者已然不见踪影了,他拂袖而去,回了渡佛书院,并将一直未练过的“相思无益”找了出来。

    “相思无益”乃是他目前所知的功法当中威力最大的一门,原本,能与他匹敌者寥寥无几,他便将“相思无益”闲置了,如今他不得不练“相思无益”了。

    待“相思无益”练成,他定要教那两个宵小之辈生不如死。

    那厢,虞念卿抱着宋若翡回了客栈,焦急地为宋若翡按上了下颌,并为宋若翡止血。

    “不打紧。”宋若翡含着血腥道,“谢晏宁虽然贯穿了我的心脏,但他剑法高明,特意避开了各大命脉。”

    “不准说话。”虞念卿耗时良久,方才为宋若翡止住了血。

    宋若翡气若游丝地问道“那悬崖底下长有渡佛草么”

    虞念卿颔首道“嗯,我被谢晏宁逼下了悬崖,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株渡佛草。”

    宋若翡勉力笑道“那便好。”

    虞念卿心疼至极,起誓道“有朝一日,我定要除了谢晏宁。”

    宋若翡牵了虞念卿的手“我相信你定能做到。”

    虞念卿见宋若翡将要阖上双目了,高声道“若翡,清醒些。”

    “好。”宋若翡失血过多,身体发凉,“念卿,抱抱我。”

    虞念卿为宋若翡上了药,做了包扎,又喂了宋若翡两颗苏娘子所炼制的丹药,方才抱住了宋若翡。

    宋若翡感受着虞念卿的体温,猛然想起虞念卿尚未为自己处理伤口,遂用左手轻轻地推了推虞念卿“你亦是遍体鳞伤,快些包扎。”

    “我确是遍体鳞伤,但伤口都不深。”虞念卿被宋若翡瞪了一眼,遂听话地松开了宋若翡,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妥当,才又抱住了宋若翡。

    谢晏宁的爪牙多不胜数,以防万一,天一亮,虞念卿便驾车带着宋若翡离开了。

    许是渡佛草的功劳,纵然身受重伤,宋若翡的身体状况亦算是稳定。

    夜以继日地赶了半月的路后,宋若翡与虞念卿终是回到了虞府。

    虞念卿当即请了苏娘子为宋若翡检查身体,听到苏娘子断言宋若翡并无性命之虞,只需安心静养,他方才放下心来。

    亲自将苏娘子送出府后,他回到了宋若翡身畔,拥着宋若翡道“若翡,待你痊愈,我们便成亲罢。”

    宋若翡提议道“我应当能在你及冠前痊愈,我们便在你及冠当日成亲罢。”

    虞念卿感慨地道“若翡年长我七载,与我同日生,待我及冠,若翡便要满二十又七了,我初见若翡,仅仅一十又四,我与若翡已相识将近六载。”

    宋若翡故作伤心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

    虞念卿解释道“才没有。我是嫌弃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害得若翡受苦了。”

    “我已原谅你了,前尘旧事不必再提。”宋若翡凝视着虞念卿道,“往后,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个春秋冬夏。”

    “若翡所言极是。”虞念卿吻上了宋若翡的唇瓣。

    不足一月,虞念卿的伤便好透了。

    待得金桂飘香,天气转凉,宋若翡的伤亦好透了,与虞念卿一道事无巨细地筹备婚事。

    他们皆无高堂,这三媒六聘便省略了。

    虞念卿及冠,宋若翡年满二十又七当日,宋若翡一早便为虞念卿下了长寿面。

    即将成婚的夫夫吃罢长寿面后,相视而笑。

    虞念卿坚持要由他出嫁,是以,他立即出了虞府,前往别院,准备从别院出嫁。

    由于他们无一是女子,不论嫁娶,俱是一袭重金请方圆百里最好的裁缝设计、裁制的男款喜服。

    待吉时,宋若翡到了虞念卿房门口,一叩门,这房门便被李新雪打开了。

    虞念卿一见得宋若翡,便喜上眉梢地道“若翡,你来了呀。”

    宋若翡行至虞念卿跟前,抿唇笑道“念卿,我来迎亲了。”

    虞念卿亲了亲宋若翡的额头,才随宋若翡出了他的“闺房”。

    然后,虞念卿被宋若翡送上了花轿,宋若翡自己则翻身坐上了挂着喜花的高头大马。

    宋若翡本想让虞念卿与他一样骑马,不过虞念卿想坐花轿,他便由着虞念卿去了。

    虞念卿坐于花轿当中,掀开一点轿帘,以眼神描摹着宋若翡的背影,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生平第一回坐花轿,觉得很是有趣,但偷看宋若翡更为有趣。

    因为这一场婚礼惊世骇俗,围观者众多,其中不少人指指点点。

    诸如“伤风败俗”,“悖逆人伦”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宋若翡对此满不在乎,今日乃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只需想着虞念卿便可。

    他忽而觉察到虞念卿的视线,回过首去,果然与虞念卿四目相接了。

    他垂首一笑,于众目睽睽之下,抬指写道念卿,我心悦于你。

    虞念卿则是扬声道“若翡,我亦心悦于你。”

    这一出当众告白令围观者哗然。

    宋若翡被各色目光包围着,淡然处之。

    待到了虞府门口,虞念卿下得花轿,捏着喜花的一头,随捏着喜花另一头的宋若翡进了虞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们拜了虞老爷子及其原配的牌位。

    宋若翡心里头百味杂陈,虞老爷子原是他名义上的夫君,而今他成了虞老爷子的儿婿。

    “夫夫对拜。”

    由于宋若翡容貌过人,绝大多数人以为宋若翡身为寡妇,不便抛头露面,只得做男子打扮。

    至此,真相方才大白,宋若翡当真是男子,而不是女扮男装。

    换言之,虞氏父子皆是断袖。

    三拜之后,宋若翡送虞念卿入了洞房,又出来宴客。

    在场的宾客十之八九是与虞府有生意往来之人,尽管背地里嚼舌根,表面上仍是向宋若翡道喜。

    宋若翡不善酒,一一敬过酒后,酒盏几乎还是满的。

    待到了程桐、穆净、苏娘子这一桌,他才饮了一大口。

    苏娘子见证了虞念卿是如何为宋若翡发疯的,今日虞念卿得偿所愿,她忍不住出言打趣道“从今往后,我们得唤虞公子宋夫人了。”

    “念卿便是想当宋夫人,才执意要由他出嫁的。”宋若翡含笑道,“诸位亦可一如既往地唤我虞夫人。”

    “宋夫人与虞夫人听起来甚是般配。”苏娘子掩唇一笑。

    程桐正色道“我害得虞夫人九死一生,今日虞夫人大喜,我理当敬虞夫人一杯。”

    说罢,他将酒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了。

    “并非程大人害得我九死一生,是我技不如人,程大人毋庸自责。”宋若翡轻呷了一口酒,“多谢程大人大驾光临。”

    那厢,虞念卿在洞房中度日如年,左等右等都不见宋若翡。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得宋若翡的足音。

    宋若翡身后跟着如兰,如兰按照习俗说了吉祥话后,才退了出去,并阖上了房门。

    随后,宋若翡取了合卺酒来,坐于喜被上头,并递予虞念卿一瓢。

    喜被应当是百子被,祝福新婚夫妇多子多福,百子被下原本该放红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意为早生贵子,不过宋若翡与虞念卿俱是男子,定会断子绝孙,故而,这喜被并未绣百子,而是绣了一双戏水的鸳鸳,其下亦未放红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

    合卺酒盛于被剖成两半的匏瓜之中,意寓着夫妻一体,又因匏瓜味苦,而酒液微甜,意寓着夫妻同甘共苦。

    虞念卿瞧了宋若翡一眼,不由害羞了起来,饮罢合卺酒后,扯着宋若翡的衣袂道“夫君,娘子伺候夫君就寝罢。”

    宋若翡听虞念卿称呼他为“夫君”,自称“娘子”,忍俊不禁,抚摸着虞念卿的面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当真只想单纯地伺候夫君就寝”

    虞念卿立刻摇首道“娘子想与夫君洞房花烛。”

    宋若翡微微一笑,低下首去,吻上了虞念卿的唇瓣。

    唇齿相合间,宋若翡解下虞念卿的腰封,进而褪尽了虞念卿的喜服。

    一吻罢,虞念卿突发奇想地道“若翡,这一回不如由你在上头罢。”

    宋若翡矢口拒绝道“我已食髓知味了,并不想在上头。”

    “那这样罢。”虞念卿附耳与宋若翡细说。

    宋若翡羞耻地道“便如念卿所言。”

    “我舍不得伤着若翡,容我为若翡准备。”虞念卿解下了宋若翡的发冠,继而从宋若翡的额头起一寸一寸地向下亲吻。

    宋若翡揪住了大红的床褥,正出神着,突然被虞念卿抱到了其身上。

    他垂目注视着虞念卿,整副身体战栗不止。

    “念卿。”他唤了一声,方才依虞念卿所言而行,他已然微醺,自是较素日大胆许多。

    虞念卿一手扶着宋若翡的腰身,一手熟稔地撩拨着宋若翡,教宋若翡通体生红。

    宋若翡将双手撑于虞念卿的腰腹,汗水纷纷坠落。

    虞念卿欣赏着若隐若现的绮丽景致,脑中陡然浮现出了初见宋若翡时的场景。

    当时他恨极了宋若翡,巴不得将宋若翡扒皮抽筋了,绝想不到自己会为宋若翡而断袖,会为宋若翡而自残,会与宋若翡两情相悦,会与宋若翡共赴巫山。

    “若翡,我心悦于你。”再多的表白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宋若翡气息不稳“念卿,我亦心悦于你。”

    一开始,他只将虞念卿当作了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孩子,为了替原身弥补虞念卿,为了曾被父母苛待的自己,为了寻找活下去的意义,为了填补寂寞而决心将其抚养至及冠。

    后来,虞念卿对他过度亲近,被他解读成了虞念卿已接受了他这个小娘。

    再后来,虞念卿向他表白了心迹,教他领略到了何为人间极乐。

    现下回想起虞念卿稚嫩的脸庞,他的心头仍然会滋生罪恶感,但是他已与虞念卿成亲了,当着诸人的面拜过堂了,他们甚至正共度着洞房花烛夜。

    虞念卿从宋若翡的目光中,读出了宋若翡所想,遂摩挲着宋若翡的肚子道“若翡,你记忆中的孩子已及冠了,已不再是孩子了,已是你的配偶了。”

    “嗯,我清楚你已长大了。”宋若翡矛盾地道,“可我始终记得尚未长大的你,长着奶膘的脸颊,不及我肩膀的身量。”

    “我已长得很大了,大得将娘亲都撑大了。”虞念卿故意唤了宋若翡“娘亲”。

    宋若翡不满地道“不许讲荤话,亦不许唤我娘亲。”

    虞念卿反驳道“并非荤话,而是实话。”

    宋若翡不容置喙地道“便是荤话。”

    虞念卿发问道“好罢,便是荤话,床笫之间为何不可讲荤话”

    也是,床笫之间讲荤话乃是情趣罢

    宋若翡正思索着该当如何回答,倏而听得虞念卿道“我知道了,因为若翡面薄,为了照顾若翡,我会少讲些荤话的。”

    话虽如此,虞念卿还是讲了不少荤话,惹得宋若翡直瞪虞念卿。

    虞念卿被宋若翡瞪着,却直觉得宋若翡是在对自己抛媚眼。

    好一会儿,宋若翡没力气了,伏倒于虞念卿怀中,道“由你来罢。”

    虞念卿这才将宋若翡身上凌乱的喜服全然解下,进而与宋若翡肌肤相亲。

    宋若翡媚态横生,高高低低地吐息着,任凭虞念卿要如何便如何。

    直至晨光初露,虞念卿方才抱着宋若翡共浴。

    宋若翡半睡半醒,猝然被虞念卿咬住了耳垂“若翡,你可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待我及冠,你便如我所愿”

    他颔首道“我自然记得。”

    虞念卿欢欣雀跃地道“我的愿望便是与若翡成亲,我已如愿以偿了。”

    宋若翡想了想,道“恭喜你。”

    虞念卿气呼呼地道“哼,若翡说得自己仿佛是局外人一般。”

    宋若翡头脑混沌,强行打起精神“我让你如愿以偿了,你应该投桃报李,让我亦如愿以偿。”

    他顿了顿“我的愿望是与念卿白首偕老。”

    “嗯,若翡,我们定要白首偕老。”话音未及落地,虞念卿却见宋若翡睡了过去,“若翡,是我太贪得无厌了罢”

    他于宋若翡额间印下了一吻,接着仔细地为宋若翡清洗。

    待宋若翡转醒,已是日暮时分,显然是因为他昨日累得狠了的缘故。

    他掀开眼帘来,旋即与虞念卿四目交汇了。

    虞念卿早已醒来了,一直瞧着宋若翡,不管怎么看都不觉得厌倦。

    见宋若翡醒了,他与宋若翡接了个吻,而后将自己所珍藏的龙阳艳情话本与龙阳春宫图全数拿了出来,放于宋若翡面前,期待地道“若翡,我们一道实践一番可好”

    宋若翡随手一翻,登时眉眼生红。

    虞念卿见宋若翡默不作声,抓着宋若翡的手,撒娇道“若翡,好不好好不好嘛”

    宋若翡为难地道“有些恐怕做不到。”

    虞念卿不解地道“若翡还未试,怎知做不到”

    于是接下来的一月间,虞念卿缠着宋若翡好生实践了一番。

    是夜,宋若翡忧心忡忡地道“念卿,当心英年早逝。”

    虞念卿宽慰道“我才不会英年早逝,若翡勿要杞人忧天。”

    少时,宋若翡便失去说话的余力了。

    过了霜降,气温骤降。

    由于已服下了渡佛草之故,宋若翡不再惧寒。

    又是一年除夕,宋若翡与虞念卿照例上街做善事去了,舍粥,发放棉被,赠送棉衣

    入了夜,行了一回云雨后,他们沐浴罢,便去院子里放烟花了。

    虞念卿凝望着披了一层光芒的宋若翡,发自肺腑地道“若翡,我们还要在一起过很多很多的年。”

    “我们好好修炼,争取让这很多很多的年变得更多更多罢。”宋若翡双目含情,与虞念卿十指相扣。

    虞念卿得意洋洋地道“原来若翡对我如此情根深种。”

    宋若翡郑重其事地道“你发疯也好,自残也罢,都不足以使我逼自己献身于你。我既然愿意同你欢好,与你成亲,当然对你情根深种。”

    虞念卿总觉得自己对于宋若翡的心意远胜于宋若翡,而宋若翡更像是半推半就。

    闻言,他顿时双目湿润,将宋若翡揽入了怀中,深情款款地道“若翡,若翡,若翡,我心悦于你,此生不渝,不对,是生生世世都不渝。”

    宋若翡揉着虞念卿的发丝道“嗯,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正文完结,感谢订阅 ̄3 ̄

    接档文恶毒炉鼎,性别男是若翡哥哥的故事,十月开文,文案如下

    宋若素一朝穿书,成了玄心宗同名同姓的小师弟,按照原文的剧情,原身仗着自己出众的姿容招惹裙下之臣无数,单单玄心宗内,便有不下十人与他有染,包括师兄、师叔,乃至师祖。

    原身天真残忍,肆意地驱使着自己的裙下之臣,害得不少人丧命。

    最终,原身惨遭翻车,甚至被黑化的仙尊变成了炉鼎体质,日夜采补,直至瘦成了一把枯骨,一命呜呼。

    宋若素穿书之时,剧情刚刚展开,原身还没有开始恃色行凶。

    他正庆幸着,岂料,剧情发生了变化,一入夜,他的身体便烫得可怕,空虚至极。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故,他连仙尊的面都没见到,却已成了炉鼎之身,惟有在师尊身边才能舒服些。

    所以,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抱着自己的玉枕,红着眼睛,撒娇道“徒儿想与师尊一道睡。”

    师尊拿他没法子,将他牵进了卧房,还给他讲睡前故事。

    师尊乃是高岭之花,禁欲律己,任凭原身使出百般手段都没能撩动,原文结尾,师尊将原身抢了回来,身着血衣,抱着奄奄一息的原身道“若素,被做成了炉鼎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因此而感到羞耻,那些想用炉鼎走捷径的修者才应该感到羞耻。”

    若干年后,宋若素面对不知餍足的师尊欲哭无泪,却被师尊吻干了泪水,又听见师尊道“莫哭,为夫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