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深呼吸, 再呼吸。
他问“还有吗”
萝拉不说话了,她苦恼到脸皱成一团,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叫我凯撒, ”凯撒说,“知道吗叫名字,不要用其他奇怪的称呼。”
他不确定萝拉能不能听懂, 后者看上去似乎不太乐意与他沟通, 转过身, 背对着凯撒, 忽然冒出来一句“尤金妮,我饿了。”
凯撒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萝拉抱着枕头,好像没有听到外界的话, 低声呢喃“尤金妮,我们出去玩吧。”
她的记忆在逐渐苏醒。
凯撒不确定现在的萝拉想到了什么, 他只知道, 尤金妮不会再陪萝拉一起玩了。
凯撒花了十分钟才拆掉头上被萝拉绑住的九个小啾啾,又花了十分钟才洗干净脸上被萝拉画的大乌龟。
唯一令凯撒欣慰的是, 不用给萝拉冲奶粉、换尿布, 她知道不舒服了要去卫生间, 肚子饿也会主动要求吃东西。
在十八岁时, 凯撒曾经考虑过自己未来的oga, 一定是灵魂和身体高度契合,与他有着强烈的精神共鸣, 两人具备着相同的兴趣爱好, 志同道合。
而现在。
凯撒对自己oga的要求健康活着, 会上厕所,饿了会吃东西, 不尿床。
凯撒无法确定现在的萝拉是不是雏鸟情结,还是说,萝拉对自己的心理暗示有些走歪。
如今的她完全离不开凯撒,在凯撒外出打电话的五分钟,她翘着屁股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默默流泪流出一个湿哒哒的世界地图。
直到凯撒走过来,她才跪坐在床上,张开双手,哽咽着叫凯撒“臭狗屎,抱。”
凯撒按了按太阳穴,叹气“气我是刻在你dna中的本能吗我的萝拉”
萝拉眼睛哭红了一大圈“臭狗屎。”
“不许说侮辱性的话,”凯撒批评她,“不然不抱你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额头上全是汗哭也能把自己憋成这样”
一边教育她不能再用这种词汇,一边把萝拉抱起来。就像按下听话开关,萝拉不再哭闹,趴在凯撒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舔舔他的下颌“我饿了。”
凯撒让人送来早餐,好在她还懂得怎么用勺子凯撒没有给她刀叉,这种锐利的东西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稍微有点危险。萝拉吃饭也不认真吃,她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手中勺子,高高举起来,对着灯光,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灯光落在勺子边缘的一圈银色光芒。
凯撒快速地吃完早餐,亚瑟敲门,将他的新衣服送过来。
凯撒还能在这里留上三天时间,他计划着等三天结束,就将萝拉和艾米莉亚带回自己身边。
他不能再经受这样的惊吓。
而现在
凯撒抬头,萝拉趴在桌子上,用勺子将所有的绿色豌豆收集起来,偷偷摸摸地倒掉
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停下动作,抬头看凯撒。
她笑了一下,有些心虚,将那些准备倒掉的豌豆啊呜一口全部吞下,皱巴着一张脸,表情痛苦地全部吃掉。
凯撒无声叹口气。
现在的萝拉也不能离开他。
在凯撒的休息期间,他当然并乐意抱着这个粘人的蜜袋鼬,可是,工作时候,总不能时时刻刻抱着她
不成体统。
萝拉居住的是单人病房,清醒后的她仍旧对其他人触碰她而感到抗拒、不愉快,在凯撒的安抚下,护士为她测量了血压、心率、体温等等,在十点钟,还要为她输血液和一些营养物质,凯撒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洗澡。
等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将病房反锁,确认萝拉无法从这里离开后,凯撒叮嘱她乖乖坐好,并在她视线之内拿着衣服去淋浴间洗澡。
隔着朦胧的玻璃,凯撒只能看到萝拉模糊的影子,乖巧地蹲在床上,模仿着某个动画片中的粉红小猪,发出“heou”的猪叫声。
凯撒终于放心,开始冲洗。
水声和沐浴液的味道将整个淋浴间营造出蒸汽腾腾、雾气缭绕的状态,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稍稍放松,凯撒还没有仔细想该如何和现在记忆残缺的萝拉共处,就听到哗啦一声,萝拉用力扯开了淋浴间的玻璃门。
凯撒“”
想要遮掩有点难,顶着满头泡沫的凯撒看到萝拉在震惊地看向aha男性与oga女性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凯撒扯下浴巾裹住,轻声斥责她“出去。”
萝拉不吭声了。
凯撒将泡沫冲洗干净。
幸好她还有一些羞耻心
咚咚咚。
玻璃门再度被敲响,凯撒听到萝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凯撒,你是不是很饿”
在感动心软和保持警惕之间犹豫不决的凯撒“没有。”
他转身,看到萝拉的影子贴在玻璃门上,像张开翅膀的蝴蝶,大大地贴在玻璃门上。
“你为什么要藏法棍”萝拉迷茫,“为什么还放了两个鸡蛋”
凯撒“”
“我就不藏耶,”萝拉说,“你要看看嘛”
凯撒“住手。”
凯撒拒绝了萝拉邀请他观看的请求,毕竟喂笨蛋法棍这种事情违法。凯撒用风筒吹头发,萝拉就安安静静地趴在旁边看着,当看到凯撒的银发被风吹到半干时,她发出响亮的感叹“哇萨摩耶白狗毛”
萨摩耶白狗凯撒狠狠地把萝拉抱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屁股。
心理医生在萝拉接受完输血后到来,在认真的诊断之后,他很遗憾地告诉凯撒,现在的萝拉,认知水平停留在童年时期。
就像人的记忆是逐渐丧失,而萝拉,也将会慢慢、慢慢地回想起一切、重塑。
心理医生无法确定这个重塑的速度,但他提醒凯撒,要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
早就经历过笨蛋小乳猪磨练的凯撒对此接受良好。
如果萝拉在午饭后没有嚷嚷着要骑大马;
如果萝拉没有因不想午睡而抱凯撒哭哭;
如果萝拉没在医生面前让凯撒拿出法棍;
如果萝拉没有跟粉红猪小妹跳到床塌掉;
如果没有以上如果,凯撒认为自己会接受得更好。
可惜没有如果。
凯撒抱着甜蜜的负担跳塌床的罪魁祸首被床榻的声音吓到了,现在正抱着他默默流眼泪,而负责更换床的人都在偷偷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凯撒。
凯撒确认了。
很好。很好,萝拉的确是为了气他而诞生的。
他甚至怀疑,多乐丝创造萝拉时候,是不是打算用“反复刺激凯撒、缩短凯撒寿命”这一招。
好不容易等新的床送来、将萝拉哄睡,凯撒轻手轻脚地将被萝拉乱丢的枕头和玩偶捡起来、把她的鞋子摆好,关掉电视,拿走她手中的遥控器。
凯撒终于有了短暂的安宁,他不能离开,萝拉醒来后看不到他,一定会哭。
将电脑放在窗边的茶几上,凯撒打开邮件,看到了赫尔曼发来的东西。
是一些赫尔曼从档案中寻找的旧照片。
赫尔曼需要找到这些年来被买通的阿斯蒂族人,多乐丝被捕、萝拉的养父母被捉的时候,赫尔曼在国外工作,等他回来的时候,多乐丝和那些被捉到的阿斯蒂族人已经被处决了。
但赫尔曼确信,萝拉的养父母绝对不会做暗杀前前任首相这种事情。
前前任首相和凯撒一样,奉行的是种族融合、消除歧视,他也的确在计划颁布相应的政策,只是他不具备凯撒一样强硬的手段、军权和脉络,还没有推行就被刺杀身亡。
赫尔曼现在给凯撒的邮件中有许多旧照片,据赫尔曼坦言,他私下里调查这件事情已经有很久,只是
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也就是和多乐丝偷偷联络的那名间谍男性消失了,他的档案毁于一场大火,无从追查。
而他是背叛阿斯蒂族人中嫌疑最重的一个。
如果能找到对方,顺藤摸瓜,也就能找到隐藏在政治高官中的买凶者。
只可惜赫尔曼那段时间并不在国内、离组织核心比较远,而萝拉那时候年纪还小,记忆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凯撒逐张看着照片,他回了一些邮件,喝了杯茶,听到萝拉哼哼唧唧的声音“凯撒,凯撒。”
充满着茉莉花味道的笨蛋小恶魔醒来了。
凯撒抬头,看见萝拉从床上跳下来,她不穿鞋,光着脚跑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凯撒腿上,贴贴嗅嗅“我饿了,凯撒。”
凯撒已经习惯了萝拉的大胃口,他问“想吃什么现在还不到晚餐时间,送一些甜品过来还是说,你想吃水果”
萝拉摇了摇头,她搂着凯撒的胳膊,信息素的吸引和安抚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凯撒,而一些熟悉的东西在她脑海中慢慢生根发芽,画面,声音。
她亲亲蹭蹭凯撒的脸,告诉他“我想吃法棍,还有从法棍里挤出来的牛奶。”
凯撒起初在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他处于易感期,不能标记萝拉、只能依靠普通药物保持头脑冷静、身体仍旧遭受折磨的凯撒在脑子中回顾了一下他上周刚刚过目的、修订版的帝国刑法。
很好,他冷静下来了。
法律武器的确能够保护小乳猪。
凯撒说“不行。”
萝拉的脸垮下来,她转身,顶着电脑屏幕“爸爸。”
凯撒铁面无私“就算你叫daddy也没用。”
萝拉却一脚踩在他的腿上,扑到电脑屏幕前,目不转瞬地看着屏幕右下角的照片,她不会用电脑,只着急地对着那张照片喊“爸爸”
凯撒及时抓住萝拉,避免她因为冲力过大从桌子上摔下去。与此同时,凯撒也注意到萝拉盯着的照片。
那上面是几个男人。
凯撒说“小笨蛋,你怎么还人尽可爸了呢”
他想将萝拉抱下,但萝拉却伸出手指,用力点在照片右下角一个西装男身上,转身,大声告诉凯撒“这是打妈妈的坏爸爸”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e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