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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道长的深情道(7)
    箬竹下意识出口的话, 她没想到景问筠居然真就听她使唤,两招把男子揍得屁滚尿流, 鼻青眼肿,头也不回地跑了。跨出庙门时还踉跄跌了一跤,不忘把腰间的蛇像丢垃圾一样甩给箬竹,生怕景问筠又向他出招似的。

    箬竹手腕陡然花青缠住。

    她可做不到像男子般去抚摸蛇身,光是蛇皮紧贴在皮肤上,她就已经感受到了又滑又凉的粘腻感,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胳膊微微发抖。

    “花青”箬竹竭力压下嗓音的瑟瑟颤抖,“你先从我手上下来。”

    小青蛇沿着她手腕往上臂蠕动,充耳不闻。

    箬竹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情急又道“景道长也在这里,是他救了你, 你快去感谢他”

    花青扬起七寸以上脖颈, 吐出猩红信子,朝她探了探, 依旧恍若未闻。

    箬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从前两日的相处来看, 小青蛇对她一口一个姐姐喊得欢,还是很听她话的。而且因为花青喜欢景问筠, 却屡次碰壁, 这晌有完全合理接近景问筠的理由,她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何况蛇类频繁吐信子, 是想吞噬食物的征兆。

    结合种种来看,花青现在应该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刚才缠绕在那个油腻男子腰间,这会儿又顺沿她手臂攀爬,约莫是蛇身难耐, 身体本能地想要贴近旁人,像极中了春闺秘药的症状。

    仅一会儿箬竹思索的功夫,花青已经爬到了她的手肘,箬竹浑身寒毛竖了起来。她咬紧后槽牙,拎起花青的尾巴尖,手臂一甩,把小青蛇干脆利落地甩到了景问筠手臂上。

    景问筠猝然皱眉,下意识要掸袖。

    箬竹连忙制止住他动作,说出自己刚才的发现“景道长你快给她看看,我怀疑她中药了。”说着不乏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那种药。”

    景问筠眉目还没有展开,很是嫌弃攀附在她衣袖的蛇妖,可奈何箬竹死死捏着他手腕,愣是不让他丢。

    当听见箬竹说出那种药三个字,他无端就心领神会,越发对青蛇泛上恶寒“她中了药,你甩给吾作甚”

    “当然是让你帮她解毒啊。”箬竹说的理所当然,“景道长这么神通广大,肯定能行的。”

    她言辞听着正义凛然,心里却是在谋算小九九。

    春闺秘药那是个什么东西,取开头一字和结尾一字是也。这种药通常没有解药,而想要化解药性,必须用异性的身体,来一场巫山云雨。

    而反之花青和景问筠终究是要成眷侣的,早些颠鸾和晚些倒凤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小青蛇这晌中了旁人下的药,不能解了药效就会死。她把花青丢给景问筠,就是想把景问筠逼上梁山,直叫他不能再坚守无情道做个柳下惠,加快两人的感情发展。

    箬竹如是想着,嘴角无端就浮上一丝贱兮兮的笑意,往寺庙外遁走,绝不打扰景问筠开荤。

    “回来”景问筠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箬竹收敛起唇边弧度,转过身甚是狗腿地问“道长,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景问筠眸色暗沉,毫不留情把花青往地上一丢,意味不明盯着箬竹憋笑的脸“帮吾打些水来。”

    打水

    箬竹瞬间秒懂,那事儿之后需要清洗。

    景问筠这是准备放手干了啊

    箬竹飞速应了声“好咧”,撒开双蹄就跑出寺庙。

    可别看她跑出门槛儿时,脚下那健步如飞的速度堪比上赶着投胎,但人刚跑出景问筠的视线范围内,就转而悠闲哼起轻快歌谣,脚步变得温温吞吞,边走还边把玩两下路边树叶,不紧不慢的。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人小两口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亲热着呢,她那么快赶回去作甚当电灯泡吗。

    对不起,没这种独特的兴致。

    箬竹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脱了鞋,将脚伸进潺潺流动溪水中,清凉之感瞬间蔓延全身。她双足上下交替踢踏着,点点水花溅起半空,被月光照得晶莹玉露。

    她边玩,边在心里盘算。

    寻常男子短则一盏茶的时间,长则一炷香乃至更久。景问筠是修真之人,约莫得比普通人再久些才合理。所以她完全可以眯眼打个小盹儿再回去。

    箬竹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在石头上休息。

    突然

    “打水也要这么久”熟悉的声音传来。

    箬竹陡然回头。

    大半夜的,纯白衣袍飘飘然,在蓦地迎上景问筠身形的刹那,箬竹险些被吓了一跳。这人走路半点声音都没,气息也藏匿得极好,夜间突然出现在人身后委实有些瘆人。

    若换作平常,她绝对就心直口快吐槽出去了,但今日却不同。

    箬竹狐疑地想,去掉从破庙走到溪边的脚程,才半盏茶时间不到。景问筠这么快

    难怪不喜欢她说那个大字,非要引经据典论证小亦为常人称赞,才肯高兴。感情这是修道者不打诳语,追求实事求是啊。

    她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了景问筠身上,衣襟交叠平齐,腰封缠系平整,满头长发顺滑如瀑,没有沾过汗液的痕迹。还有这张面容,清冷如月凉如水,不见分毫潮红。

    这似乎不合理呀。

    “发什么愣”景问筠眼睁睁看着眼前小姑娘忽然开始盯着自己发呆,也不知道她那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无奈直接问“水打好了吗”

    “啊马上,马上就好了。”箬竹听见他的声音回神,从怀里取出个盛水的容器,跳下石头,蹲去溪边。

    不过两秒钟,容器内就装满了水。

    景问筠道“走吧。”

    他说着,视线在箬竹赤`裸沾染水珠的一双玉足停留半息,不动声色施展了个清洁术,烘干她的脚。

    箬竹跟着景问筠回到寺庙中,入目所见第一眼,就是已经变回人形的花青,躺在蒲团上。

    花青双眼迷离,屈膝仰着脖子,似仍旧很难受的样子。整个人不断扭动着摩擦身下蒲团,手指抓住衣领,往两侧做撕扯状。

    箬竹在昏暗烛光下瞥去一眼,锁骨之下,已经酥`胸半露,裤裙也被她蹭到了膝盖,露出细腻莹白的小腿皮肤。

    像极了贪欢之后,欲求不满。

    箬竹越发肯定了她的推断景问筠又快又小又不行。

    侧头去看站在旁边的人,却是截然相反的腰杆挺直,呼吸平稳,气质纤尘不染。

    两相比较,就显得景问筠有些过分无情了。倒不再是无情道的无情,而是箬竹前几日在话本上新学到的一个词汇,叫做拔什么无情,中间那个字记不大清了。

    景问筠见她又莫名其妙发起呆来,屈指直接在箬竹额头轻轻一敲“又发愣水。”

    额间冰凉触感转瞬即逝,箬竹掀眼皮嗔他一眼,揉了揉额头,没好气地把水递出“喏,给。”

    景问筠却没立马接过,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白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棕色小药丸丢入水中,然后才从箬竹手里拿过盛水容器,手腕倾斜。

    把水悉数泼在了花青脸上。

    “诶”箬竹来不及制止,花青的脸面和头发就已经湿透。她怒目震惊地看景问筠“你这是做什么”

    “她都那样了你不懂得温柔体贴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对她”箬竹实在是被他的恶劣行径气到,说话也没再斟酌措辞语调,直接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景问筠,你是不是没有心”

    景问筠被她突然爆发的脾气弄得莫名,他怎样对花青了他又为何要对个无关紧要的妖温柔体贴

    那药,是能解去秘药效用的某种奇药。本是极其珍贵的药,他身上仅就剩下最后两粒了,若非箬竹硬是要他救青蛇,他本连这药都不甚愿意拿出来。

    景问筠自以为如今救妖已经是他莫大让步,试问能有哪个捉妖师会对心术不正的妖施救可他都按照箬竹说的去做了,到头来却还摊上一句没有心

    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说起来,他的确没有心,早在他修无情道时,就彻底摒弃了。

    可奇怪的是,既然没有心,既然修了无情道,就应该遇万事万物皆处变不惊,绝不能像寻常人般有过大的情绪波动。那他刚刚是怎么回事

    因为箬竹的几句话,心里烦闷不已

    胸口似憋着一口气,堵塞难耐。

    景问筠惊觉,他坚守的无情道,好像有些动摇了

    “咳咳咳”几声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他思绪,是躺倒在蒲团上的花青悠悠转醒。

    她四处张望了下,狐疑看向箬竹“姐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箬竹听见她恢复理智清明的声音,也顾不上再指责景问筠,关心地问花青“这问题该我们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还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花青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想了想道“我是来这里取东西的,可到了之后,突然就昏迷了过去。然后,身上就觉得热的要命,都快要爆炸了,直到刚刚,似乎有人泼了我一脸水,体内的热意才消退。”

    她说到泼水,箬竹眼神下意识瞥向景问筠还拿在手中的盛水容器。

    花青说是在被泼了水之后,才热意消退,意识也随之清醒过来,而在那之前都是宛如火烧的样子。

    箬竹回想了下,她取完水后刚回来寺庙中时,花青那副蹭着地面磨蹭的模样,俨然是还中着秘药。如果景问筠已经和她发生了那层关系,花青必不可能药性未减。

    而花青恢复正常,是在景问筠泼水之后。那水中加了景问筠投入的药,她原先不知道那药是什么,但这会儿想想,兴许就是对付秘药的药

    所以,景问筠刚才的举动,其实是在救花青,并非事后无情

    是她误会了景问筠,还冲着人家一顿吼。

    箬竹悄悄去瞧景问筠的脸色,阴沉如霜。

    果然是因为她的话,不高兴了啊。

    箬竹暗自懊恼,但终究是自己口无遮拦说错话,道个歉哄哄人,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扯了扯景问筠垂挂下来的宽大衣袂,抿唇小声道“景道长,对不起啊。我不该没弄清楚事实,就胡乱瞎说话的。”

    闻言,景问筠眉头皱起,不言。

    箬竹见他脸色越发差劲,以为是自己道歉诚意不够让景问筠消气,于是决定加把劲儿。

    她绕到景问筠身后,踮起脚尖,够到与景问筠后脑勺差不多高,然后抬起手搭上男子伟岸肩膀“道长你心胸宽广,就别计较生气了嘛。”

    边说,边给景问筠捏起了肩。

    景问筠身体瞬间僵硬,触碰在肩膀的掌心温度柔暖,从肩胛骨向上蔓延至大脑,如细小电流酥酥麻麻的。向下流经过背脊,让脊梁骨贪恋得难以挺直。

    他骤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好像又不受控制荡漾了。

    难道说他的无情道,真的摇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问筠老婆给我捏肩了怎么能让老婆给我捏肩呢我是以妻为天男德班三好学生,不能让老婆累着,不该让老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