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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道长的深情道(22)
    箬竹刚开合的嘴巴就这样呆愣愣半张着。

    原来景问筠不是和她一样不舍得吃, 而是在思考,应该从哪个位置先开始吃

    她盯着景问筠腮帮子因咀嚼糖人而规律的鼓动, 听着咬动糖人时发出的咔咔脆响,在夜晚树林中,格外清晰。

    箬竹后槽牙咬紧,磨了磨,一字一顿、连名带姓地喊他“景、问、筠”

    “怎么了”景问筠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侧头朝她看过来,手中糖衣已经成了个无头尸。

    箬竹手指着那个残缺的糖人,忿忿然“你竟然吃我”

    景问筠看了眼她浇出自己模样的糖人“你也可以吃吾。”

    箬竹一时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哽住,但随即冲上头顶的是更深的气恼,仿佛连带着头发都要炸毛,嗔瞪着他。

    “这是吃还是不吃的问题吗这不是问题是,你居然忍心吃了我”

    “景问筠,你居然忍心”

    “你简直没有良心负心汉”

    箬竹越说越夸张, 颇有几分不讲道理的架势。可偏偏景问筠一言不发的, 不解释,也不道歉, 把箬竹气得到后头脑子发热, 想到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我要悔婚退婚我不要嫁给你了唔”

    狠话放到一半,唇上突然覆来了一片温度, 甜丝丝的糖意渗入舌尖, 后腰被景问筠微凉的手掌搂住,抵在桃树干。箬竹拿着糖人的手为防止东西掉了, 不好多动,只能用另一只手握拳去推他胸膛。

    景问筠短暂地松开她些许“把眼睛闭上。”

    箬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在被亲懵的状态下,想也没想就依言照做。

    景问筠见她少有地乖乖听话, 再度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在三分温柔外,还带了七分霸道,箬竹在这两日不知领教过多少次了,唇间每一寸领域都被占领,每一分空气都被掠夺。直到箬竹被他吻得嘴唇发麻,闷闷嗯哼了两声,头顶桃树枝落下朵朵桃花瓣,景问筠才松开她。

    箬竹大口喘着气,眼尾微红怒视着他。

    “退婚不嫁给吾”景问筠沉声反问,把她紧箍在自己和桃树之间,视线聚焦离得极近,半点闪躲的机会都不给她,“那你想嫁给谁”

    箬竹本就因为他啃了糖人脑袋有点点不开心,这下又因为他吻得太狠,让自己手脚都失了力气,丢人的很,越发来气,故意激他“我找野男人去路边随便抓一个技术都比你好,反正就不找你唔”

    景问筠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霸道比刚刚更甚。

    乃至他用单只手,就握住了箬竹两只手的细腕,防止她拳打脚踢地再挣扎。

    箬竹因缺氧满脸涨得通红,景问筠总算结束了这个堪称小惩罚式的亲吻,与她四目相对。相同的问题,重复问道“不嫁给吾你还想嫁给谁”

    问话时,他还伸出拇指轻擦过她比平时微肿的唇,水润鲜红如破了皮的樱桃,光是瞧着就知可口甜美。

    “吾知晓阿竹顽皮,但这回可得想好了再回答。”

    箬竹从他的语声中,听出了几分明晃晃的威胁。

    要是回答不好会怎么样

    难不成再亲她一次

    箬竹对上他比夜晚还深的眸色,嘴唇被他指腹摩挲过的触感酥酥麻麻,兼之方才两次被吻得险些站都站不直。她缩了缩脖子好像还真是景问筠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箬竹从善如流“嫁给你,这总行了吧。”

    “这便是了。”景问筠登时低笑,终于收手放过她可怜的嘴唇,续道,“既然都要嫁给吾了,那么吾吃你,也不是什么有违伦理法制的稀罕事。”

    音落,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糖人。

    这下,原本完整的糖人儿只剩半边身子了。

    糖人是箬竹的模样,景问筠不止是在吃糖,也是在吃她。一语双关,是吃糖的吃,也是拆吃入腹的吃。

    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景问筠刚刚临时改变士意不要兔子形状的,而要她模样的了。

    眼见景问筠将木签子上最后那点糖也吃掉,箬竹转过身,面朝树干,背对着他,红着脸颊不欲搭理景问筠了。

    这人简直是孟浪。

    当初清心寡欲时,连柳下惠在他面前都得自愧不如。如今无情道不复,纨绔子弟也不带这么撩拨人的。

    景问筠从背后环住她,以背贴胸膛的姿势拥她入怀,下巴轻搭在箬竹头顶笑言“吾竟不知,阿竹害羞起来居然如此可爱。”

    “我才没有害羞。”箬竹偏头躲开他的呼吸,拒不承认自己的赧然。

    景问筠轻点了点她手中木签子“那阿竹为何不吃这个和吾相貌一样的糖人”

    箬竹深吸一口气“吃吃吃,我吃。”

    她吃还不行嘛。

    真是的,景问筠这张嘴巴也忒能闹人。要是她不吃,指不定又会被他说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倒不如落落大方地咀嚼起糖人。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吃的是糖,其余内涵皆装傻充愣,装作什么也不知。那就成了景问筠思想不正经,才不是她的问题。

    她将糖人咬得咯嘣脆响,还夹杂着几声吧唧嘴。旁人听来,怎一个津津有味了得。

    景问筠揶揄道“怎就吃的这般急不可耐待明夜成亲了,日后有的是时间”

    “景问筠”箬竹嘴里还含着糖渣没有咽下,纵使这样说话口齿不清,她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打断这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吾说什么了”景问筠突然被他暴躁一凶,觉得自己被打断的甚是无辜。他道“吾的意思是,待明夜成亲了,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再做糖人。阿竹你想哪儿去了”

    “还有,你的耳根怎么红了”

    箬竹咽下嘴里已经全部融化的麦芽糖浆,不说话。

    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或者说是在景问筠面前,半点脸面都没有了。从起初谎称自己是合欢宗女修,到后来红袖招中了药没骨头地往她怀里钻,再后来换成景问筠中药了,她还心甘情愿地自己送入虎口。

    而今,景问筠只是随便一句未尽的话,她都能脑补出一册子嘿嘿咻咻小话本。

    箬竹转过身面朝景问筠,嘟着嘴有些许不高兴,质问他“你老实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那种思想不正经,举止不矜持,还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

    景问筠一愣“你怎会这样想”

    “不是我这样想”箬竹仰头抬眸,委屈地盯着景问筠控诉他,“而是你心里就这样觉得的”

    景问筠深感冤枉。

    天地可鉴,他当真从未这样想过。

    忽地一阵晚风吹过,有淡粉花瓣自头顶飘坠。此乃夏末之季,本不是该桃花开的季节,但文辞身为仙君,自然有能力操控整座岛屿的桃树,让其一年四季皆盛开芳菲。

    樱粉花瓣落在箬竹墨色发顶,景问筠伸手轻轻替她拂去“吾从没这样想过。”

    “你在吾心目中,是独特的那个存在。这份独特,并非因为你有着与众不同的率性活泼,和独树一帜的明媚张扬。而仅仅是因为,你是箬竹,是三千大世界中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你,造就了吾心心念念的唯一。”

    “所以,无须要什么故作的正经规矩,和矜持端庄。你在吾面前,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便做,做最原本纯真的那个自己便好。只要是你,便是吾最喜欢的。”

    情话猝不及防地砸下来。

    箬竹微微愣怔,原来准备好反驳他的话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她没想到能亲耳听见景问筠这样含情脉脉的告白。

    “吾是不是没告诉过你这些”景问筠道。

    箬竹使劲点头,从来没有。

    他有在危险关头豁出命去地救她,有在气氛浓时暧`昧不已地吻她,却唯独从没有这样直接明了的剖白爱意。

    景问筠道“那吾把之前没说的,都补上。”

    他说“吾喜欢你。”

    “只喜欢你,唯独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阿竹,你听见了吗”

    身侧的熏风停了,淡淡桃花香氤氲在空气中。月光如水倾洒在她纤长眼睫,投影到眼睑成细碎的影子。

    她听见了。

    她也喜欢他。

    箬竹长睫颤动,忽而踮起脚尖,吻上他眉目安静。

    仿佛满园落英缤纷都湮没在彼此深情中,让世间一切美好黯然失色。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情,凌乱呼吸此起彼伏,景问筠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哑声低语“阿竹,路边随便抓一个人,定是不如吾的”

    月亮羞得藏到了乌云后,箬竹乌黑秀发铺洒在满地桃花之上,额角滴落的香汗被桃花包裹。

    她眼瞳迷离间,忽然觉得自己对景问筠原先的认知,好像有点偏差。她已经累得连手指都没力气动了,可这人却仍旧不是疲倦,亲吻去她眼角薄泪,将她的五指交扣住。

    “嗯唔”

    “不准走神。”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说一下进度第二位面差不多进行到这里endg,剩下一点点收尾在下个章节开头,接下来就是文案里的第三位面,写完第三个然后是文案最后鬼王风遥的原身位面,前面三个位面篇幅基本是在10左右浮动,鬼王原身的话可能会稍微短一点点六七万的样子。

    今天把下一章也更新啦,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