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六界何处, 都没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因此寂白宗只分给他们二人一间屋子。
箬竹吃完鸡腿后,用丝帕揩了揩嘴边残留的油。萧雁行给她倒了杯漱口用的茶, 在箬竹含着水鼓起腮帮时,从衣柜中又找出一个新枕头,摆到了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箬竹漱完口后问。
萧雁行在她不注意间已经脱去了外袍,现下只着单件里衫,掀开被褥迅速往她身边一躺。又扯过被子盖到下巴处,露出黑黢黢的一双眼睛“和师姐一起睡觉。”
箬竹在屋中环顾一圈。
这间屋子估计是专门用来接待求医妇人的,因此规格较小,陈设也偏简陋。不仅没有罗汉床,没有可供休憩养神的长榻,就连唯有的一张床也可以明显瞧见木质老化。
她找了半天,确实没找到另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于是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地上。
箬竹讪讪摸了摸鼻子“要不, 你将就打一晚地铺”
她知道自己这样要求有点不厚道, 但两个成年人共同躺在一张不宽敞的小床上,实在是容易磨蹭到对方。而且箬竹的睡相又向来大喇喇, 踢被子抢被子都是常态。
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萧雁行都还是打地铺比较合适。
可少年只是直勾勾盯着箬竹摇头“不想将就。”
“我刚刚找过了, 柜子里只有第二只枕头, 但没有多余的被子。”他声音低低的,透着三分委屈, “而且寂白宗的地板很冷很硬,我不想再睡地上过夜了姐姐,好不好”
少年说到最后喉头似乎有些哽咽,映了星芒的眸蒙上一层尘埃, 灰扑扑的。让箬竹心底猛然咯噔抽跳,像是被细针扎过般的难受。
萧雁行说的是“再”,不想再睡地上了。
箬竹想起赵希方才那袭话中,披露出少年曾经被关地牢囚室的遭遇,想来也是没有枕被,只能日夜躺在潮湿阴暗,昏无天光的地上。
她仅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心疼便止也止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萧雁行拈了拈被角。
“好,就睡床上。”
闻言,少年立马露出笑脸,有星子在眼底布灵布灵地闪烁,瞬间可爱超标。
他同时往里侧挪了挪身子,空出外侧半张床,邀请箬竹“时辰很晚了,师姐也睡。”
双眸迸射`出的小星星直击箬竹眼底,她好像从巷口遇见萧雁行的第一面起,就拒绝不了这个少年的任何要求。哪怕明知道他没并非面上表现出的这样人畜无害,哪怕纵使见过许多次他小奶狗皮囊下一副小狼狗的心,可还是怎么都拒绝不了。
这似乎是萧雁行在她身上的魔力。
好在至今为止少年还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否则,箬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违背内心的决定。
她弹指用灵力熄灭蜡烛,躺了下来。
萧雁行睡姿仰面平躺,两人之间还留了约三寸宽的距离,算是避免越界的安全地带。
“晚安。”少年轻声道。
箬竹同样回他一声晚安,而后没过半晌就沉沉睡了过去。她挺着笨重肚子,假扮了大半天的孕妇,又受邪气宛如哪吒闹海般,反复搅弄折腾,早就困得不行。
因此这一觉,箬竹睡得很沉。
沉到就连萧雁行在她呼吸绵长后,小心翻了个身侧躺面朝向她,在黑暗中望着少女精致的脸,视线从眉目到红唇一点点细腻描摹,似要将她的相貌牢牢篆刻心底,都没有发觉。
良久,直到他收回目光,眸中的七分爱慕和三分占有欲才缓缓褪去。
次日清晨,箬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下意识发出两声软绵绵的“嗯”,而后她感觉到自己怀里貌似抱着个什么东西。还有腿下头,好像也有某种实物膈着她。
她五指张开,迷迷糊糊就捏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滑滑的、软软的,还挺舒服。
于是箬竹收了收手脚,把东西抱更紧了。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夫人,公子,二位醒了吗长老让我来给夫人瞧病。”
箬竹登时睁开眼睛,在寂白宗这龙潭虎穴中,她虽睡得香甜,但警觉性高度保持,稍有点动静就能立马醒来。
可她睁开眼睛才猛然惊觉,自个儿好像遗忘了一件事。
她昨晚是和萧雁行一起睡的。
所以她刚才摸到,又软又滑的东西,其实是箬竹眼珠子转动瞥了一眼,完了,她果然没猜错
她居然手脚并用地缠在了萧雁行身上
像个八爪鱼一样,将人紧箍。
更可怕的还有,少年是穿着里衣薄衫睡下的,而她的手此时正伸在萧雁行衣服里头直接触摸到他胸膛皮肤
箬竹意识到自己在睡着后都做了些什么,脸颊瞬间羞红了,赶紧把架在萧雁行腿上的脚收回来,然后微微把手浮起,极缓慢地向外移动。
眼见整只手就要从萧雁行胸口退出来,箬竹无声松出一口气,突然,她的腕部落上了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是一双男子的手,猝不及防抓住了她。
箬竹小心翼翼抬眸,她就这样,乍然撞进了萧雁行幽黑且清明的眼里。
“嘿,弟弟早上好呀”箬竹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试图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抽手。
萧雁行回望向她“师姐早上好。”
话说着,手却没有松,不给箬竹任何动弹的机会。
两人之间现在的动作,在不知情旁人看来,像极了少女贪恋少年美色,欲趁少年沉睡时占些便宜,遂悄咪`咪伸手窥探春光。可惜少年醒得及时,抓包了此等急色之徒。
箬竹真是有苦说不出,但她多少也知道自己睡相难看。干了坏事的人是她,不能还对萧雁行倒打一耙。只得尝试转移话题“你先把手松松,外头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二位醒了吗若是没醒,我就晚些再过来。”
箬竹连忙要答醒了,她现在急需一个人来解救她的尴尬,哪怕这个人是寂白宗恶人也无所谓。
可她嘴巴刚刚张开,气流还没来得及出嗓,萧雁行突然握着她的手向下一压。
箬竹掌心猝不及防重新落回了萧雁行的皮肤上,与结实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张成圆形的嘴顿时成了惊讶,将要喊出口的声音也受惊咽回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渐行远去的脚步声,敲门那人走了。
箬竹眼睛瞪得极大,错愕看向萧雁行“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都惊慌得结巴了。
萧雁行将眼底戏谑藏得一点看不出,只流露出单纯的天真“我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以为姐姐喜欢这样的,所以才”
醒了好一会儿几个字如同烟花,瞬间在箬竹脑海中噼里啪啦炸开。
所以说,她这样,那样,还有那样,所有缠着少年的姿势,其实都已经被萧雁行知道了
百口莫辩。
干脆就不辩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如果别人觉得尴尬了,那就是那人没见过世面。左右萧雁行是个大男人,被摸两下怎么了,既不吃亏,还不会掉块肉。
这样一想,箬竹立马就理直气壮了,不仅不挣扎要收回手,甚至再掐了一把他。
少年精健的胸膛肌肉弧度美好,手感也极佳,没有丁点赘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似乎有处小肉痂
箬竹仔细摸了摸,力道不轻不重,她猛然听见萧雁行呼吸沉了两分。
难道说,是先前在寂白宗受重伤后留下的疤结痂后形成可她不是给过小屁孩祛疤药嘛,按理说,身上的伤痕应该都消掉了才对。
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毕竟她当时只给萧雁行仔细擦了整个背部,而前胸以及四肢都是小屁孩自己抹的药,万一就有哪处不仔细漏掉了。
想到这里,又听见少年呼吸微乱,箬竹不由得问“很疼吗”
萧雁行摇了摇头,深吸气“不疼。”
“不疼就好。”箬竹道,“上次我给你的祛疤药应该还有剩的吧等回了天琴峰记得抹。”
“虽然总有人说男人身上有几道疤才是男子汉,但我觉得这被寂白宗搞出来的疤就没必要留了”
“师姐。”萧雁行突然打断她。
箬竹看向他,正迎上少年的目光灼灼“怎么了”
只听萧雁行问“给我送祛疤药的是你不是仙尊”
“啊”箬竹蓦地愣住。
她好像忘掉了些什么。当初抱萧雁行出寒冰结界,贴心地给他送饭送伤药,都是头戴白纱帷帽,假扮成凌宛秋身份去做的。所以这下是露馅儿了么
箬竹嘴角微微抽搐,脑中思绪策马奔腾。
这要她怎么圆谎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萧雁行盯着她,等她解释的满脸老神在在都没有注意到。
萧雁行早就知道始终照顾他的人是箬竹,不是凌宛秋。他刚刚那话,是故意逗她的,就想看看箬竹会编织出个什么理由来糊弄他,还有最重要的。
是他想知道,箬竹为什么非要假扮凌宛秋待他好。
这个疑惑困扰了他许久,始终没有头绪。
萧雁行好整以暇凝视她,只见箬竹朝他眨了两下眼睛,说道“弟弟,你是不是早上没睡醒听错了。我刚刚说的是仙尊给你的祛疤药。你听成什么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师姐脸皮厚,最擅长硬着头皮胡说八道。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师姐的不要脸。竟然连听错了,这样荒谬离谱的话都能说出口,还真是为了保护马甲拼尽全力。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萧雁行很是善解人意地配合她。
箬竹见他当真相信,蓦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小屁孩虽然修为猛增不少,但心智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单纯天真了些。刚刚那个理由,她自己都觉悬得不靠谱,萧雁行居然信了。
也幸好他信了。
箬竹赶紧跳过这个险些翻车掉马了的小插曲,重新说回肉痂,并且象征性的再次用双指捏了捏“我刚刚说的你记得了吗回天琴峰后记得擦药。最多个把礼拜,这痂应该就能消掉了。”
“听明白了。”萧雁行目色深深,微喘着气道,“可是师姐啊,你摸的那个地方,不是肉痂。”
“那是什么”箬竹没多想,下意识反问。
萧雁行深吸气“师姐要看看吗”
语罢,他抓着箬竹的手一同捻上衣襟,朝侧边敞开。
箬竹来不及逃缩,就看见了一点嫩色的粉。
作者有话要说 箬竹哦吼,让我看看摸到了什么好东西脸红
今天被编编私戳说有好多个章节内容提要涉敏感yeo,都不能滴滴滴打卡上车了,垮起个小猫批脸tt
fg插旗明天努力努力应该可以双更然后,刚刚在渣浪围脖id是暮行也吖放了前三个位面的女主人设奇迹换装小游戏,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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