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师兄,演出非常精彩。”亭析送上一捧鲜花。
钟飞来正和助理说话,看见亭析,很是高兴,接过鲜花与他拥抱,“谢谢,好久没见,长大了。”
亭析微微一笑,向他介绍郁临莘,“我朋友,郁临莘。”
钟飞来即便鲜少关注娱乐圈,也听过郁临莘的大名,诧异道“郁先生好,多谢捧场。”
“您客气,我一直是您的戏迷,今日能一饱耳福,实乃荣幸。”郁临莘彬彬有礼,与钟飞来握手。
“大师兄,欸亭哥你也在啊,等会儿我上场哦。”裴乐游已经上好妆,身姿挺拔,一副旦角扮相。
亭析瞧他一眼,说“好好珍惜上台的机会吧,这才多久没见,你又长高一些,唱不了几次旦角了。”
裴乐游捋捋长发,无所谓“我巴不得唱小生,要不是大师兄缺人,我才不唱旦角呢。”
亭析打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你爷爷听见,揍死你。”
裴乐游脸上有妆,不敢做大表情,哼了一声,“亭哥你就会拿爷爷威胁我。”
郁临莘走到亭析身旁,递给他一个眼神,“介绍一下。”
裴乐游闻声略感熟悉,抬眼仔细一瞧,竟然是郁临莘,“嗯嗯嗯”
“绷住,你脸上有妆。”亭析食指抬了抬他的下巴,强行让他闭嘴。
“亭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早说你和郁临莘熟呀,我们班上一大半人都是他的粉丝。”裴乐游眼睛锃亮望着郁临莘。
“莘哥,可以合影吗”
郁临莘忍俊不禁,这孩子怪可爱的,和十几岁的亭析有点像,古灵精怪。
“可以,签名要吗”
裴乐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莘哥你人真好,我决定路转粉了。”
他得意地朝亭析吐吐舌头,亭析忍住揍孩子的冲动。
中场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亭析和郁临莘准备离开,忽然一位工作人员慌张地跑进来,“钟老师,叶莲急性肠胃炎犯了,正在医院里输液,人吐了好几回,她坚持要过来,刚晕倒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钟飞来语气严重,工作人员吓得语塞。
哆哆嗦嗦解释道“叶叶莲坚持不去医院,我们哄她输完液就回来,谁知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钟飞来沉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告诉叶莲,让她好好休息,别担心这边。”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钟飞来搓了搓手,实在不行,只能
他环视一圈,战战兢兢,眼神闪躲的学徒们,青黄不接,一个拿得出手的人也没有,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瘦削的身影,钟飞来灵光一闪,大跨步走向亭析,“亭析,帮师兄一个忙。”
亭析眨了眨眼睛,瞬间意会,“不行,钟师兄,我这身高扮不了花旦。”
钟飞来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灼灼道“没事,你和乐游换一下,你扮小姐,他扮丫鬟,总归你们俩长得高,放一起比较和谐。”
亭析还想拒绝,裴老师不知何时走到门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挺好的,小张快给亭析扮上。”
“没问题。”小张风风火火将亭析按到椅子上坐下。
亭析赶鸭子上架,瞪着裴老师和钟飞来,“如果被我搞砸了,我可不管。”
两人心大得很,裴老师说“放心,搞砸了算你钟师兄的,反正是他的专场。”
钟飞来则表示“没事,观众花钱来看我,只要我没翻车,问题就不大。”
这爷儿俩的心态,真好。
亭析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开嗓,完全未察觉身后郁临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叫郁临莘对吧”裴老师语气和善。
“对,裴老师您好。”郁临莘收回视线,态度谦和有礼。
裴老师欣赏地点点头,“亭析朋友少,我原本指望他能带个女孩儿过来,但有朋友也挺好。”
郁临莘闻言攥紧拳头,脸上笑容依旧,“小曦性格慢热,交到的都是真心朋友,他很招人喜欢。”
“哈哈哈,你说得对。”裴老师对郁临莘感官越发好,亭析能够交到如此靠谱的朋友也算幸事。
长辈共同爱好,关心感情生活,裴老师询问郁临莘年纪后,又问他有无对象。
“难怪你们会一起来,两个单身汉。”
郁临莘没想裴老师说话怪扎心。
时间差不多,裴老师拍拍郁临莘肩膀,“得空叫亭析带你来玩。”
“好,裴老师慢走。”郁临莘侧身目送人离开。
“呼”吐出一口长气,郁临莘僵硬的肩膀总算松懈下来。
“至于那么紧张吗”亭析打趣道。
“当然”郁临莘转身回答,脱口两个字,后面的话在看清亭析扮相后,尽数忘干净。
什么叫媚眼如丝,艳绝天下,郁临莘亲身体会到了。
他甚至忘了呼吸,傻子一般直勾勾盯着亭析,脑子放空,一片白茫茫。
亭析眼瞳蒙上一抹亮色,笑意翻滚,“好看吗”
离家出走的魂魄回归肉体,郁临莘抬手蹭了蹭鼻尖,耳朵涌上热意,“好看。”
亭析一步一步靠近他,郁临莘难得怯弱后退,直至亭析将他逼到墙角,香粉气味笼罩郁临莘,心尖顿时痒得要命。
“既然好看,你躲什么”亭析手指涂了指甲油,淡淡的粉色仿若先天生得,手若削葱根,指腹微凉,抚过郁临莘下巴,轻挑而暧昧。
郁临莘倏地握住他的手指,镜片下漆黑的眼眸升起欲火,这一眼,如同一点火星掉入干枯的柴堆,熊熊燃烧,微微侧头用力向亭析吻过去。
可惜被亭析柔软的掌心拦下,那双明澈干净的眼睛,此时尤似顽皮的孩童,“妆会花,而且,郁前辈,这里随时有人进来,你不想和我上热搜吧”
郁临莘的眼神凶狠凌厉,仿若打翻的烈酒,即便堵上塞子,空气中仍霸道的残留着气味,挥散不去。
亭析心脏重重一跳,血液沸腾,厚厚妆容下的面颊烫得厉害。
手心骤然传来潮湿灼热的触感,或柔软,或粗粝,亭析难以忍受,身子微微颤栗,眼睛沁了水,想要抽回手,却被郁临莘紧紧拽住。
他的力气好大,以至于亭析感到手腕有点疼,可奇妙的是,似有若无的疼痛,令他敏感的神经越发活跃。
“让他们进来吧,看看你被我欺负哭的模样。”
“甜甜,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我的人。”
郁临莘每说一句话,亭析的腰身便软一分,他咬紧牙关,锤了郁临莘一拳,“你不要脸”
他宛如被逼急的幼兽,可怜又无助,红着眼睛,强忍泪意。
郁临莘心疼了,他扶住亭析的腰,轻轻用纸巾替他蘸掉泪水,亲亲他的手背安慰道“骗你的,我的小曦才不给别人看,我会酸死的。”
“好了,整理一下妆容,一会儿该你上场,我会好好观看,晚上带你吃大餐。”
亭析闷闷点头,怪自己段位不够硬撩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郁临莘回到座位,他的位置绝佳,近距离观赏舞台,他身后的女孩儿拿着相机,咔擦咔擦猛拍。
思索一下,郁临莘掏出手机,临时担任亭析后援会站哥。
裴老师不愧为老艺术家,一开口直接镇住场子,台下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裴老师与钟飞来合作一曲断密涧引得现场叫好声此起彼伏,掌声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郁临莘听得心肠澎湃,完全没注意到周遭有人偷看他。
“你觉得不觉得,前面的小哥哥长得很像郁临莘”
“不会吧,郁临莘怎么会喜欢京剧,没听说过呀。”
“万一呢,你离得近,仔细看看呢,别让人发现了。”
“嘶真的好像,他的脸辨识度超级高,居然以为戴顶帽子和眼镜就能逃过人民群众的法眼,太单纯了吧”
“妈呀,近距离看,他的睫毛好浓密,我可以滑滑梯了鼻梁好高,听说鼻梁高,那啥也长”
“你可闭嘴吧,嘘小声点。”
趁郁临莘未发现,俩女孩儿偷拍了好几张,心满意足。
“诶他怎么突然拿起手机了”
“哇,台上的小姐好漂亮新面孔,不知道唱得如何,这颜值唱得再烂我也舍不得赶她下去。”
“我去嗓音好甜,好清亮我酥了”
女孩儿突然使劲儿戳儿戳同伴,“快看郁临莘,他没拍了,看呆了”
“艹,我们俩不会发现他的恋情了吧”
“他不是心心念念白月光吗怎么突然和唱戏的女生勾搭上了”
“闭嘴闭嘴,我先听完小姐姐唱,太好听了吧,嗓音绝了我这简直是破铜烂铁粉了粉了”
“新出场的丫鬟也不错,唱功扎实,可惜嗓子不够嫩,一听便知是男孩儿扮的,进入变声期了吧。”
亭析两人戏份不多,退场后许多观众都在议论他们俩,尤其亭析,扮相实在太美了,连苛刻的老观众也被惊艳到,准备之后了解一下。
“哇,亭哥你太厉害了吧多少年没唱了,基本功竟然还这么扎实”裴乐游挤着亭析去卸妆,眼神钦佩。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三条打鱼两天晒网,你亭哥当初可是下过苦功夫的,每天练嗓没丢下吧”裴老师欣慰地打量亭析。
“即使不走京剧这条路,作为歌手,不练嗓不行。”亭析时刻准备着上舞台,可惜只有综艺,电影电视剧找他,音乐类节目尚未向他投来橄榄枝。
亭析换回自己的衣服,脸上妆很难卸,他打算回家再卸,约好之后上裴老师家吃饭,今天先同郁临莘离开。
坐上车,亭析未来得及与郁临莘说话,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压力,郁临莘大拇指指腹按压他的唇,浓艳的色彩如飞花散乱。
郁临莘眸色极深,幽暗无光,亭析的身子在他注视下颤抖,努力保持镇定,逐渐急促的呼吸泄露他的真实情绪,亭析抬眼凝望郁临莘,长睫似鸦羽扇动,明眸因浓妆染上媚色,勾魂夺魄。
“你靠得太近了,我喘不过气”亭析推了推郁临莘的胸膛,纹丝不动。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身后陡然一空,整个人猝不及防倒下去,旋即,郁临莘附了上来。
牙齿磨了磨亭析柔软的耳朵,亭析所有惊慌失措,尽数化为跃跃欲试,他想郁临莘说得对,狭窄的空间容易让两个人更加紧密,呼吸间分不清你我的气息。
亭析手掌一圈一圈缠上郁临莘垂落的领带,然后用力将郁临莘拽到面前,鼻尖蹭了蹭郁临莘的鼻尖,温软的戏腔响起“郁公子,且让奴家好生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