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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绿晋江
    天将暮时, 风渐渐大了起来。

    各门派顶着沙石踏上返程,自峡谷鱼贯而出。

    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这场由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与众多小帮会组成联军对明教进行的征讨,可谓声势浩大。

    奈何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呜呼哀哉

    昆仑派脚底抹油走得最快, 它原本就离明教总坛光明顶最近, 在老邻居眼皮子底下自然心有余悸。

    何太冲夫妇还“好心”地将峨嵋带上, 说既然灭绝师太晕迷, 不如两派结伴而行, 免得魔教反扑。那几位年长些的峨嵋弟子还真信了, 连声应下致谢。

    崆峒派紧随其后, 他们绝学唤作“七伤拳”,伤敌虽厉害,但若内功造诣不够, 自己五脏六腑也得受一番苦楚, 故大都灰头土脸。

    华山派的旗帜在其中已算得上光鲜。

    掌门鲜于通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 中年文士打扮,持扇昂首在前,不疾不徐地带领长老和弟子们。他毫无败退之耻感, 甚至肖想着前头峨嵋手中的秘籍

    “且慢行。”

    尚未走出百步, 一道清冷低音自后方响起,听得鲜于通两股战战, 却又不敢不止步。

    只因那白衣公子飘忽跟来,语声淡淡而不怒自威:“华山派鲜于掌门何在”

    他一激灵,转过身慢吞吞道:“少侠有何事相告你我可是初见,我并不曾冒犯于你吧”

    这般说着,执扇的手微微颤动,大拇指按在柄尾的机括上, 只要轻轻一按,随时可用内力逼出毒粉。

    方才他自觉无把握靠近对方,且众目睽睽下以旁门制胜未免面上无光,更担心自己以毒害死师兄嫁祸明教的事情暴露。

    “胡青牛先生,您总还记得罢”花无缺含笑道:“他请在下转告,要您好好保重身体,切莫中途暴毙。待他来日为妹报仇,定要您复尝当日金蚕蛊毒之苦。”

    此人与江别鹤颇有共通之处。

    见利忘义,恩将仇报,武功平平却狡诈阴险无缺公子冷冷思忖道。

    “不、不可能”鲜于通面色青白,本有几分清秀文雅,如今口鼻翕动间十足一副无能小人:“金花婆婆早将胡青牛夫妇杀了,此乃江湖人尽皆知之事”

    花无缺负手而立,眸光淡淡。

    言尽于此,他再未多说什么,飘然而去。

    少林派尚未离开。

    空见大师辈分极高,唤了众僧将尸身收拢在前方的空地上,双手合十,闭目开始诵念往生经文。

    明教冷眼旁观,没有驱赶他们。

    只是在方才有位少林僧人要将个五行旗打扮没了左臂的尸身一齐抬走时,才制止了对方。

    “阿弥陀佛”那僧人生得有些憨厚,还是个遁入空门没多久的小少年,即便随门派上山,却也不像杀过人的。

    他长得并不好看,但目光清亮:“祖师喊我们收殓遗体,没说只为我们少林的师兄弟们超度,自然也是包含贵派的呀”

    顿了顿,小僧人又劝道:“施主,今日的亡魂杀伐太重,冤孽颇深,不快快为其消解怨气,于投胎有碍,你为他们好,便帮着小僧一起搬吧。”那双眼睛乌黑明亮,言语真诚不似作伪。

    纵然明教的教徒再恨这些杀上光明顶的门派,可对着自家兄弟惨死的模样生前辛苦便罢,死后若更要受罪,实在于心难忍。

    但难道真要仇敌帮着诵经么

    只怕明教兄弟们在黄泉路上,也走不安稳

    这件事最终闹到了光明左使杨逍的面前。

    在张无忌口中,杨逍已知纪晓芙并未落在灭绝师太手里,心下大安,若非此间事未了脱不开身,恨不能插翅而飞。

    他唇角微抿,扯出一个凉薄的笑意:“我教中人,自入教起便已将生前身后事置之度外。不劳烦少林弟子超度,一捧圣火,足以焚尽残躯,落个干净。”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每一位教中兄弟,都不会孤单的。

    小和尚又念了一声佛号。

    他没再劝解,慢吞吞走回到空见大师身侧坐下。

    空见并没有睁眼,念完了七七四十九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后,苍老却灵慧的目光望向了面露迷惘的徒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跟着诵完经的小和尚躬身,低低道:“师祖,圆真师叔的遗体还没有烧化呢。”那尸身在火焰中奇异地扭动着,显然死得并不安详。

    “他许是执念太深,没有融舍利子的功德啊。”空见大师叹了一声,缓缓站起了身:“我们本就不该来此,如今逗留太久,连上苍也在催促我们该走了”

    少林离开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撑着把油纸伞的虚竹小和尚恭敬地跟在老和尚身后,一味伸手让伞前倾,不顾自己湿了的光头。

    收拾完毕,转眼六大门派已去其五。

    留下来的武当乃是唯一不曾受尽白眼的门派。

    杨逍送走了几位幸存掌旗使和五散人等中坚,带着天地风雷四门下属做最后规划,他们已约好近日共议大事。这些年明教分崩离析,一场灭顶之灾,倒让他们隐隐有了重修旧好的趋势

    在武当众道长围着在外多年的大娃跟二娃说话时,心兰仰头使劲儿挥手高呼,让峡谷上方埋伏的自家员工这便撤了,窝大半天也够累的。

    见两个少年都被武当派和天鹰教围着,韦一笑本是要走的,临了见此场景纳罕道:“姑娘难道还派了人埋伏”早知便不该放那些名门正派回去。

    “跟你们明教烈火旗的行当差不多,只是我们只能算虚张声势罢了。想着有总比没有好”少女耸了耸肩。

    正有心要探对方口风,询问明教对合作事宜兴趣多大,突闻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孽女,还敢犟嘴”殷野王怒声道。

    他的右手举在半空,似乎还想再给女儿一巴掌。

    这闹得有些难看,莫说明教,连武当派的许多人也循声望了过去。殷梨亭因不待见杨逍,故一直在旁默默而立站得远一些,这时倒成了离蛛儿最近的人。

    殷梨亭往前一步,嘶声道:“你做人父亲,不说慈爱也便罢了,好端端打这小姑娘做什么”他生性温和宽厚,方才制住了蛛儿,本就有些歉意,自然见不得如今场景。

    “殷六侠,你们武当派自己的事都没有管好,难道还要来管我天鹰教的家事”殷野王一挥袖,冷笑道:“这孽女做了什么,你且问问她,一副丑八怪模样,她可有脸说出口么”

    殷梨亭动了动唇,望向灰衣少女。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敢做自然敢说”蛛儿捂着半边面颊,神情痛苦又激昂:“二娘是我杀的,她活该只恨我当时年纪小,否则早该动手了,怎会眼睁睁看着她仗着你的宠爱欺辱我娘那么多年”

    “你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你这孽女杀死庶母,累得亲母为护你逃走而自尽,这些年仗着跟随金花婆婆,都敢不将自己的生父放在眼里,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眼见周遭目光纷纷聚拢来,感觉脸面全无的殷野王勃然大怒,一掌便要击向女儿殷离的天灵盖:“今日我便清理门户”

    “舅舅不要”张无忌立时便要飞身赶来,奈何跟前围了太多人,迟了半步。

    明教众人虽是唏嘘,却碍于家事,自己也不了解内情,不好直接出口劝阻。殷天正也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真有打死亲孙女的打算,愣了一刻。

    但亲父弑女的惨剧并未发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好大的父威啊”心兰一把拉过满面倔强等死的蛛儿,教对方打了个空,转而又对同伴道:“你既没要他生,也没要他养,做什么要受你爹的气,都不晓得躲的”

    蛛儿抽噎了一声,未答。

    殷梨亭方才要拦,但心中总还觉得亲父女何至于此,应当是吓唬吓唬,兴许这灰衣少女服个软,心结便可解开了此刻见殷野王目眦欲裂,余怒未消,暗暗后怕对方恐是真的要将亲女毙于掌下。

    小姑娘压抑的哭声教殷梨亭觉得难受。

    他望向了远处负手而立眉宇轻蹙的光明左使,心中微恼难道你们明教,是这般为人夫,为人父的

    他不禁想起多年未见的纪晓芙,听闻她还生了孩子,难怪自己都放手了,纪姑娘也不愿找杨逍。

    晃神的工夫,殷野王已生了不耐:“哼,做长辈的,教训不孝儿女乃天经地义之事,难道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他自觉至少并不是真要女儿去死,已够宽宏大量的了,是女儿忤逆不孝。

    方才上下打量了紫衣少女一番,念及她之前同那白衣少年站在一处,不敢过于怠慢。但见其衣衫破烂,显然刚才吃了好一番苦头,江湖实力为尊,便有些轻视这个女流之辈。

    心兰恍然大悟般地感叹道:“这么说来,白眉鹰王他老人家若得了老来子,偏疼幼子,便看老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由着小妾新宠磋磨阁下与生母您也必是深以为然甘心受屈啦佩服,佩服啊”

    “小丫头片子,怎敢随意编排我父”殷野王面色发青,忍无可忍:“今日我不但要诛了孽女带回家告慰灵位,也当替令尊教训于你”

    他学了父亲武功也有六分火候,一把推开侄儿张无忌,话音刚落已动了手。

    殷梨亭面色一沉,执剑便替灰衣少女抵挡,哪知对方虚晃一招,屈起的五指直扑紫衣少女的面门。那尖利鹰爪极速挥于昏沉天色里,形如鬼魅

    众人只听见“啊”的一声低呼。

    无缺公子干脆利落地断了殷野王腕骨。

    几乎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其冷声道:“方才所说,既然阁下没有听清楚,在下便重复一回:挑起争端者,不论何人,定不饶恕。”

    殷野王到底不是寻常江湖小角色,忍痛道:“小子,你纵然对明教有恩,也莫要太嚣张了我”

    狠话尚未放完,便不得不消了音。

    只因老爹殷天正一掌劈在他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只肥嘟嘟的小猪仔今天每隔三小时陆续派送

    也就是在9点,12点,15点出没づ ─ づ

    这是第一只,由蛛儿跟无忌老弟送出

    “姑娘,猪猪那么可爱,就不要吃了吧。”

    张无忌揉了揉小猪仔的脑袋,不舍地对你说。

    “别听他的,烤乳猪和红烧肉最香了”

    蛛儿一把将猪仔夺过来,往你手里一放。

    第二只今天十二点整到哦`

    感谢一路陪伴,红包掉落完毕,开始抽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