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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绿晋江
    白眉鹰王长眉横挑, 怒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对这恩人小兄弟如此不敬”他还想着怎么打好关系偿还恩情招揽人才呢。

    “爹,我”殷野王委屈了。

    哪知老爹又是一掌,重重拍在前胸口:“谁给你的底气对我亲孙女要打要杀我教你将她找回来, 训骂责罚请家法也罢, 你几时见我对素素出手那么重了”

    殷野王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爹他老人家是很疼女儿, 教素素小小年纪便做了紫薇堂堂主, 与同样只继承一堂的自己比起来, 他这儿子简直似是捡来的, 全无应有的气派

    年少无知时, 他甚至嫉妒过妹妹, 下定决心将来定不能这般纵着自己亲女。

    女儿跟儿子怎能一样

    殷野王固持己见,却不敢质问父亲。

    白眉鹰王又瞪了他好几眼,斥道:“还不下去接骨, 难道还要麻烦人家治吗”太没眼色了。

    “不敢。”

    殷野王憋屈至极, 闷声道。

    这时灰衣少年凑过来, 恭谨道:“舅舅,让无忌来看看吧,我曾随胡医仙学过些许岐黄之术这里太暗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

    他是觉得方才气氛剑拔弩张, 如今又实在尴尬,便想让舅舅早些离去, 莫要再教训表妹,也全了脸面不再被外公教训。

    殷野王低低应了声,接了这台阶下去。

    张无忌扶着他,转身时又看向武当所在:“我明日一早便去宋师哥那里,向师叔师伯们请安。”

    见独子恍若未闻,宋远桥不由笑容发苦。

    顿了顿, 挥手朝渐行渐远的舅甥道:“无忌,你且好好休息,我们明日不急着回山。”

    少年回首,笑得露出半口白牙。

    杨逍微微挑眉,敏锐地察觉出这宋氏父子间的不对来。明明姓宋,那少年却化名花无缺,态度迷离。

    然他城府颇深不浮于色,淡淡道:“宋大侠若是不嫌,我明教营地甚广,愿为贵派分出一顷暂住。”

    宋远桥婉拒了,这也是意料之中。

    武当毕竟归属六大派,悠悠众口人言可畏。

    那边殷天正哄好小孙女擦干净泪水,又朝方才出手帮忙的殷梨亭跟铁心兰道了谢,最后朝白衣少年拱手道:“大恩不敢忘,公子但有所求,老夫绝不推辞”

    “在下并非为了明教出手,故谈不上多少恩情。只是蛛儿姑娘乃鹰王的孙女,更是我师弟的表妹,还望老前辈多予包涵维护”

    无缺公子似笑非笑,缓声道:“她若哭着跑来找姊妹,在下少不得还要管一番您的家事。”

    白眉鹰王怔了怔。

    老练的目光滑过搂着自家小孙女安慰的紫衣少女,那姣好面容在暮色下被夕阳照得愈发明艳,连朦胧的雨帘也掩不住容光。

    心中对小儿女的感情觉出几分好笑。

    少顷,他面色郑重,沉声道:“老夫,记下了”

    天色终于彻底黑下去。

    明教众人陆陆续续已全部走光。

    蛛儿走时低着头有些落寞,似乎对是否要归家既心存期许又犹疑。

    铁姑娘自觉不是很会开解人,便只认真告诉对方:自个儿的床只要没塌,永远给她留半位置灰衣少女立时破涕为笑,脚步也轻快了些。

    明教左使杨逍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再三邀约致谢,无缺公子都面容淡漠坚定推拒,总算稍安了武当的心。杨逍瞥了眼殷梨亭,顿了顿话锋转,又提及不日便会将女儿不悔接回。

    杨逍这么说,其实决无故意激旧情敌之意。

    他虽非什么光明仁善之辈,从前知晓心上人纪晓芙与其有婚约时,也不是没有吃醋嫉妒过

    但事到如今,除却武当此次参与六大派围剿明教之事教他不平,待见了殷梨亭本人,却真对其品性而生出几分歉意。

    但他深知此事不宜拿出来论个痛快,故小心试探,宁可对方刺回来几句,甚至动手,再如何他也认了。

    晓芙觉得欠这未婚夫婿良多。

    那末,便也是他杨逍欠了他殷梨亭,得还。

    还留下的寥寥数人,大都知晓双方有些关乎情债与横刀夺爱的龃龉,但谁也不曾公开悬讲,便是方才灭绝怒而高呼,群雄也都淡淡略了过去。

    殷梨亭望着杨逍沉默不语。

    心兰有些担心他会拳揍上对方的眼睛。

    她咬了咬唇,小声对着无缺公子耳语道:“他们若真打起来,我觉得你还是得帮你殷六叔的,虽然杨左使是不悔的爹爹,但这么多年都没照顾好纪姑姑她们,现下挨顿打也算不得过分。”

    他莞尔,低低应了声。

    “你们明教可能尽到父亲之职”

    良久,面色铁青的殷梨亭忽冷声质问。

    “听闻纪女侠生的是个玉雪可爱的女儿,我虽未见过,但方才见着殷离姑娘,便想起来她们一样是没有父亲疼爱这些年流落在外,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等了半响,谁料对方说的竟是这个。

    杨逍面色泛白:“我那时,当真不知晓芙已怀有身孕,我以为她再也不想见我,回峨眉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出奇地诚恳:“不论如何,殷六侠,我杨逍对你不起,更对不住她们母女只是、只是想来,我为人父,总应当比西门吹雪要好一些的。”

    当年他曾梦到过有小娃娃扑到自己膝盖前喊着爹爹,可惜醒来只是一场愚梦,枕边人不在,孩儿亦是无影无踪

    现在想来,或许那是明尊怜他故而示下可叹他痴守坐忘峰,步也不敢离开,白白蹉跎十余年。

    现下念及此处,更是归心似箭。

    “数年前,武当峨眉婚事便算作废。”殷梨亭不晓得这事跟万梅山庄的剑神有何干系,他也懒得问,只道:“后青书亦来信相告,我与纪女侠嫁娶早不相干盼你莫要负她母女,否则纵使天涯海角,杨逍,我必不会放过”

    此等言辞,对老好人般的他来说已很难得。

    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承诺,是一定会做到的,哪怕对方武功比起自己要高出不少,也全然无惧。

    明教左使低头,呐呐应答。

    口称定不会劳动殷六侠费此心力。

    这事既了,杨逍终也行色匆匆抱拳离去。

    此时不论正道或魔教,所有潜在威胁皆已消失,谷内只余武当派数人滞留,谁也没开口说要走。

    天色已至晚间,雨势竟越来越大。

    这对于昆仑的气候来说殊为罕见,偏偏谁身上也无雨具,武当皆是古正肃雅之辈,立在原地如尊尊石雕,气氛时沉寂无比。

    花无缺平静如画的眉目笼上丝寒凉。

    白衣公子染血的衣襟浸了雨水,本已凝固而深到发红,渐渐晕染开来当身侧少女轻拉他的衣袖,指尖亦沾了丝暗沉血色,稍有些粘腻感。

    杏眸眨了眨,心兰压低声音软声道:“咱们便这么站着,不请道长们回去安歇么”气氛太凝滞了,合着雨水罩得她心里发毛。

    闻言,他清冷的目光转向武当,正欲启唇说些什么,整个人忽地支持不住,踉跄倒下。

    他的意识似乎还挣扎了番。

    故不偏不倚,靠着铁姑娘肩膀缓缓滑落。

    “青书你怎么啦”

    宋远桥疾步冲来,接住陷入昏迷的少年。

    心兰屏息,努力搂着无缺公子矜贵的头颅。

    她勉力将这么大个人抱在怀里,生怕自己哪里弄疼了对方,奈何迫于身高之距,做得有些艰难。

    现在被人家亲爹接手,才略松口气。

    她空出了手,便学老郎中小心地去翻病人的眼皮,花无缺眸光朦胧似意识不清,只静静地望来:“我没事”

    这话轻得低不可闻,只能看见薄唇微动。

    她整个人又凑得更近了些,但还是什么也瞧不出。纤细五指又合拢搭在花无缺的额上,半响咬唇道:“好像有些偏热了,许是因着了凉发起高烧”

    武当众人大都面露焦急,即便是不熟的卓航眉目也透出些许关切,冷静等待着少女的诊断。不料此时才知,原来这姑娘竟并不懂医术,俱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武当的课业里倒还有些微末医术,也是急则生乱,这几位道长才时忘了。

    七侠中排行第四的张松溪俯身探了脉象。

    虽未放松,但面色并不沉重:“这孩子到底拼杀许久,难免体虚力竭,方才内功运转八脉生热,如今入夜淋了寒雨,两气对撞自然有些不虞”

    宋远桥将儿子扶起了些,切声道:“青书,你方才可有伤着”他边问,边仔细打量,见那一身白衣斑斑血迹,不禁有些担忧后怕。

    “我、我之前问过,他说上头没有自己的血”心兰也很着急,杏眸眼巴巴地瞅过去:“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才骗我的”虽是问句,但语气已非常笃定。

    定然是的了,否则哪至于晕倒这般严重

    “不碍事,你师叔们都带着金疮药,伤在了哪里”宋远桥一听更急,但冷静地确认了儿子后背无事,当下就要扒开胸口前襟,却被拦住。

    白衣少年死死按住了长辈的手。

    余光触及蹲坐在前的紫衣少女,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容倏然涨红,艰难哑声道:“别”

    “怎么啦”心兰本来拿袖子为他遮雨,此时福至心灵,立即收回手捂住自己眼睛,很乖顺地转过身,大声道:“我不看,我保证不看的”

    登徒子信誓旦旦决不偷看黄花大闺女时,约摸也是这么副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模样罢

    武当众人齐齐默了默。

    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铁姑娘”花无缺唤了句,便虚弱地咳嗽起来,见她闻声后虽立即将脑袋转了回来,却还呆呆捂着双目连条缝隙也不敢露,只觉万分可爱。

    顿了顿,他温声道:“我不碍事,还是先回咳咳,回去。”口中还道着无事,话至一半竟又咳得似要呕血,偏偏还挣扎着站起身。

    武当众人俱是无奈,但又强迫不得。

    尤其这面色苍白的少年目露几分淡淡恳求。

    宋远桥定了定神,问:“你们现住在何处”

    “不算远,请随我来”抹去脸上的雨水,心兰两步跃到前方带路:“正好天色已晚,等到了地方,几位道长若不嫌弃,同住下呀”

    “那就劳烦铁姑娘了。”殷梨亭望了师兄弟眼,见无人有异议,侄儿青书蹙着眉虚弱不堪,便客气道。

    几人轮流将白衣少年架着而行。

    路途中,卓航觉得这位宋师兄很有股韧劲儿。

    虽面容憔悴气息迟缓,连话语都吐露不清了但当走在最前头的紫衣少女每每转身关切时,他边捂着应是受了重伤的左胸忍痛吸气,边还总有份逸致闲情,扯出抹虚弱的微笑做回应。

    武当嫡传三代第人,恐怖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嘶卓一航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

    二号猪仔已扑向小天使们的怀抱,接住

    由阿飞小哥与不悔妹子护送,使命必达

    “洗干净了,不脏的。”

    阿飞熟练地将嗷嗷叫的猪仔捆好,装在袋里递给你。

    “善良美丽的小姐姐,记得给我们五星好评哦”

    临走时,不悔笑眯眯地朝你挥了挥手。

    三号小猪仔开始派送啦,下午3点到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