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合时宜, 但周既白还是因为裴向骊的话,而心中哆嗦了一下
见周既白没反应,裴向骊用捂着鼻子手的胳膊肘捅了捅他“赶紧的帮我把扣子解开, 能脏到哪儿去老子一会儿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裴向骊以为是大少爷洁癖发作,不愿意沾的满手血,便决定自己捂着鼻子。
好家伙,两个选项变一个选项了
周既白神情宛如做科学实验那般,非常郑重地从领口开始,将扣子一颗一颗地推出, 丝绸质地的睡衣柔软,随着扣子打开,裴向骊的胸口也一点一点地露出来。
他仰着头, 脖子两侧抻出好看的弧度, 锁骨平直, 随着呼吸,白皙的胸口规律地起伏着
等扣子解到下面,周既白的视线略带慌张地扫过去,突然发现,裴向骊左侧肋骨下面, 有一颗痣,很小, 在白皙的皮肤上, 却莫名的煽情,让他看了一眼, 就转开了视线。
等扣子全都解开,裴向骊两只手轮流放下,从袖管里脱出来, 周既白已经绕到他的身后,看着他紧致的腰线,心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现在上手摸一把,是不是合情合理,不会被察觉出异样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一个男人的时候身体,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同样的身体结构,和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周既白也实验过,看别的男人的身体,心里却毫无波澜,也许,有吸引力的并不是某种性别的身体,而是特定的人。
只要是他,无论是从t恤领口露出的沾了汗珠的脖颈,还是戴着金属机械表骨节支棱的手腕,只要是自己能看见的,都有着天大的吸引力
裴向骊感受到周既白在后面帮自己撑着衣服,便没回头往后面伸着手,手臂后方递过去,肩胛骨处单薄的肌肉从皮肤下面显现出形状,生机勃勃线条流畅。
鬼使神差一般,周既白伸出手,从他后脖颈的位置往下,指尖从那块皮肉上略过,张开手掌,将他的大臂握个结实,嘴里面找着借口“袖口在这边,别乱伸”
他握着裴向骊的手臂,感受着他温顺地随着自己的力道,旖旎的风光渐渐重新包裹在布料的下面。
从出门下楼一直到上车的过程,周既白都用一种很强势的力气,将裴向骊扣在自己臂弯里,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裴向骊抓着厚厚一叠纸压在鼻子上,也没法低头看路,便任由他掌控着自己
上了车后,周既白在导航上找了离得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急诊,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半夜路上较为空旷,裴向骊仰倒在后面的座位上,听着导航里提醒“前面有限速拍照。”
“您已超速”
开始担心,周既白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驾照。
等到了急诊通道,裴向骊如今的造型十分唬人,再加上周既白从一进门开始咋咋呼呼的,很快就有护士走了过来,看清他们俩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捡起自己的职业素养“病人先跟我过来,家属快点去那边挂个号”
裴向骊被其他赶过来的护士按在轮椅上,直接往诊室那边推,周既白跑走前还不忘在他头发上呼啦一把“你先去检查,我马上就过去,别怕啊”
被护士专业地按压着,裴向骊举了一路的手终于放松下来我本来也没怕啊,你哄孩子呢啊
等拍完片子出来,周既白果然已经等在外面了,晚上急诊没有耳鼻喉科的大夫,外科的大夫给看的片子,然后得出了结论说是裴向骊鼻腔里面的血管破了,没什么大事儿,把血止住就行了。
让护士给裴向骊挂了止血的药,继续压迫止血一直到它停下为止。
护士的手劲儿可比裴向骊自己压着的时候大多了,忍了一会儿,裴向骊扯了扯护士的袖口。
小姐姐以为裴向骊有什么需求呢,露出关切的神色低头看着他,就听他十分诚恳的问道“那个你能不能轻点按,我骨头疼”
小姐姐看了看自己手下,裴向骊细直的鼻骨,有点为难,刚想说,我要是轻了它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止住呢,还没等她开口,就听站在一边的周既白呵斥道“你是熊孩子吗你看着个病这么多屁老老实实呆着,再止不住血你脸都灰了”
裴向骊
护士小姐姐这奇奇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相处久了的男孩子终成父子
因为担心裴向骊的情况有所反复,大夫让他在医院观察一晚上,周既白去办理好了入院手续,不顾裴向骊的反对,用轮椅把他推回了病房。
“我腿又没折”住院部在另一栋楼还挺远的,裴向骊被推的挺舒服,嘴上象征性地抱怨了两句。
“坐着吧,别你自己上楼梯腿一软磕到哪儿,咱俩还得重新回急诊”
周既白推着推着突发奇想“哎,等你老了,腿脚不好使了,我就这么推你出去散步,也算是提前演练一下了。”
裴向骊被他突然这么一句,说的莫名其妙的“首先,为什么是你推我而不是我推你”
“再来,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老了,还只能跟你散步的下场”裴向骊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周既白上了岁数之后,住在一个小区,天天一起蹲在小区门口看老兄弟下象棋的莫名场景。
周既白被他问的一愣,随即不做声了,差点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裴向骊坐在前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当他顺口开自己的玩笑,并没放在心上,若此时他回头,一定能捕捉到周既白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
等到了病房后,已经是两点多了,裴向骊被折腾的毫无睡意,仰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
“老周”裴向骊探头喊道。
“怎么了”周既白从卫生间走出来,手上拿着浸过热水的毛巾,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了出来。
“你明天早上不还要去机场”裴向骊备忘录里有周既白的行程,刚特意看了一眼,他明天上午九点四十的飞机。
病房里就一张床,放在窗户边儿上。
“你要不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你现在回去还是能睡四个小时。”
周既白走到他床边,在自己的脖子上试了试温度,觉得温度合适,将毛巾展开,一手按着裴向骊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擦拭着他脸颊下巴上残余的干涸的血迹。
裴向骊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冷天的我折腾回去也睡不着了,不如在这儿眯会儿,刚才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有租折叠床的,等会我租一个凑合凑合。”
见裴向骊还想说话,他更用力地在裴向骊嘴角擦了两下“行了,我还没到得养生不能通宵的年纪,倒是你,看你这吓人的事儿你最近都干什么了是不是和突然健身有关,得了得了,别去了,身娇体弱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刚才问大夫原因,大夫说可能因为最近供暖,导致的屋里干燥造成血管壁脆弱,或者可能跟压力作息都有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儿,让裴向骊不用担心。
到周既白这儿,和乱七八糟全都扯上关系了。
见裴向骊还躺在那儿看手机,他痛心疾首地夺了过来“睡觉睡觉没听人说要你好好休息吗”
不由分说,走到门口就把灯闭了“你赶紧睡觉,我出去抽根烟,回来再租个折叠床。”说罢,他轻轻地合上门。
裴向骊盯着门的方向,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回事阴一会儿晴一会儿的,好一阵赖一阵
原来他俩狐朋狗友,干啥损事儿都在一起,一起通宵喝酒,一起逃课打架,可现如今,他怎么就热衷于管着自己了呢
裴向骊最近发现周既白特别愿意插手自己的生活,小到一日三餐按时吃,就连宵夜也得尽量吃清淡,大到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上次周既白一本正经地问他要不要买房子,他另外一处房子,旁边还有空地方。
听周既白如同推销人员般跟自己介绍那边房价现在还可以,你要是首付没钱,我先帮你垫着
家里有个做地产业土豪老爹的裴向骊
想着想着,裴向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捞起枕边手机看看,才五点多,周既白还能再睡一会儿。
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周既白并没有租折叠床,而只是坐在个小凳子上,上半身搭在自己的床边,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看起来十分委屈地蜷缩着。
他好像睡得挺沉的样子,裴向骊见状也没叫醒他,定了个六点的闹钟,以免他出门迟到。
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却总是睡不熟,迷迷糊糊地听见,闹钟响了起来,裴向骊想抬手去关,可没等他动作,便感觉周既白起身,从自己身上探过,把闹钟关了,安静下来后,裴向骊觉得自己眼皮像是被黏上了,根本睁不开,就在他想再努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细碎的头发丝落在自己脸上。
痒痒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很温柔郑重的吻,就落在了自己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早点去能早点回来,结果还是晚了,先更一章,等我写完再更一章,估计有点晚,可以上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