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全脱了。”楚节神色冷淡,语气毫无波动,一丝旖旎暧昧之感也无。
“这不好吧”花戈震惊之后有些纠结,她倒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之感。然而她残留的神智死死薅住她在法律边缘放飞自我的内在:你清醒一点啊楚大佬她现在还没成年啊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花戈被狗啃了的良心难得还剩下了点:“那什么,我倒是不在意咳,就是,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好家伙,这真是那个一脸禁欲万年冰山的楚大佬吗怎么楚小崽子这么辣呢
她摸了摸自己滚热的耳垂,脸颊微烫,眼神不住地往楚节劲瘦纤细的腰上瞟。
花戈看向楚节修长紧实的一双长腿,不自觉地舔了舔后槽牙,眼神暗了暗。不知道被这样一双腿缠在腰上会是怎样一种销魂之感,她肖想好久了。
倒不是花戈没见过世面,只是她一想到这将来会是那个帝王一样高高在上的楚节,她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楚节从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拿出了一个大红桶,几下冲干净,直接水龙头开到最大。她抽出空闲奇怪地瞥了花戈一眼,说出的话里夹杂着几分急切:“早什么早,怎么会早再等等就来不及了”
花戈喜形于色,又有些紧张,还有点窘迫。她一时昏了头,应和道:“对对对,毕竟\quot春宵一刻值千金\quot,我还是懂的。”
花戈顿了一下,稍微清醒了一些,难得的在这件事上犹豫起来。她舔了舔唇,有些为难:“就是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寒酸啊,我觉得这是不是不太庄重啊”
毕竟这是楚节的第一次,花戈欣喜过后便无端地觉出一种沉重来。
她有些不愿了。
楚节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小声嘀咕道:“果然是大小姐,就是事儿多。”
平时上卫生间怎么没见你觉着寒酸呢。
楚节根本也不惯着花戈,冷笑一声:“再唧唧歪歪也只有这了,你再不愿意也得给我受着”
正好大红桶里的水也接满了,楚节吃力地把桶搬下来,推进了一个隔间里,又把还在摸不着头脑的花戈也推了进去,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全部脱光,不断用水冲身上,不要怕凉,不要嫌脏,那硫酸是危险的东西,万一是浓硫酸就严重了,你的皮肤会全都烂掉。不要掉以轻心。”
“啊哦哦。”花戈反应过来了,是自己思想不正常,想歪了。
她脸颊绯红发烫,连耳尖都红了,赶紧咳嗽几声掩饰。
花戈看着一脸纯良天真的楚节,内心那个龌龊不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成年人已经羞愧地捂住了脸。
楚节不知道花戈在想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人不安了起来,便又安抚道:“你不要害羞,我把隔间的门关上,不看你。
楚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莫名有一种安抚的意味:“别害怕,我就在外面,给你守着门。”
花戈愣愣地看着楚节给她关上隔间的门,眉眼都溢着温柔。她一向强势惯了,鲜少被人当做小女孩一样呵护着,这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新奇又安逸。
外面响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楚节利落得很,冰凉的水也往身上面不改色地泼。
这个人真奇怪,明明遭受了那么不公的对待,狠却也只是对着自己的。
花戈低头看着红桶,神色复杂。
这桶应该是只有一个,而楚节丝毫没有犹豫地就给了她。明明她有能力处理好,楚节却是在安置好她之后才处理自己。
她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楚节,印象中的楚节脱离了那个狠厉冷傲的壳子,开始逐渐变得鲜活起来。
花戈不断地把水泼到身上,到了最后连指尖都是麻木的,冷得她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她泼尽了那一桶水,最后剩下的一些也被她当头全部泼下来,冷得她直打寒颤。
当初给曲婷婷拱火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这后续处理能这么麻烦,给她浑身上下都淋透了。
她抖抖索索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冰冷到毫无知觉的指尖扣上自己的扣子。
花戈打开隔间的门,楚节早就穿好了衣服,一双纯净的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过来:“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话里的意味分明是要同她划明界限。
花戈瞪大了眼,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
楚节抿了抿唇,还是接着说道:“以你的家世去到最好的班级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呵,”花戈怒极反笑,本身体温就低得不行,这下子连心脏都冻得疼了起来。
“你他妈还真是只狼崽子。”
楚节不语,侧过脸避开花戈的视线。
花戈冷哼一声,自觉无趣,特么一颗真心喂了狗了。
“要不是你像只被人踢了一脚的流浪狗一样,我会闲得没事来搞我自己”
“是特么的你在哭,你说你快活不下去了,是你先伸出手的我怎么可能不拉你一把”
楚节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给你说过这种话”
她本来就后悔那天对花戈说了那些话,现在被花戈又提起来,整个人也炸了。
花戈索性也摊牌了。
“你是没说,”花戈嗤笑一声,“我又不瞎,我自己看不出来吗你也就是个装出来的蚌罢了,我本来也没打算管你,可你现在里面的脓血都快溢出壳子了,我难道还能丢下你吗”
“你是在可怜我”楚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透出脆弱的光来。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楚节紧紧地攥着拳,花戈怎么能这样,蔑视她的灵魂与尊严
花戈看着楚节通红的眼眶不知怎么心就软下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这小狼崽子有时候还挺像只刺猬,明明是想亲近她,小东西却还凶唧唧地扎得人手疼。
花戈直视着楚节的眼睛,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平淡地叙述道:“我就是在可怜你。”
楚节红着眼睛把花戈按到墙上,她的手居然比花戈的身体更冷。
两个人此刻都湿淋淋的,可谁也无暇顾及。
楚节凶极了,像只随时会咬人的疯狗,恶狠狠地盯着花戈。花戈无动于衷,神情冷漠:“还会有更多的人可怜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花戈道。
楚节的身体冷得发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唇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她梗着脖子,青筋也露了出来,眼神冷得像块能冻死人的冰:“你觉得我是条可怜虫”
“那你还不快滚”
“不要再靠近我了。”楚节收回了手,冷冷道。
“你需要我。”花戈笃定道。
“我特么不需要是啊,我就是烂透了,用不着你花大小姐可怜我,帮助我”
“我不要什么救赎,我不要什么光我不要什么温情,友情,爱情我就该是在深渊中堕落下去的东西”
她冷然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我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我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着,就很好。”
“让我帮你吧。”花戈道。她冷得站也站不稳,却还是执拗地把手坚定地搭在楚节的肩上。
楚节微怔了一下,抹了把脸,稍微冷静下来。她拍掉花戈的手,看着花戈,神情认真:“你帮不了我。”
“我的感情太沉重了,太晦涩了。它那么的沉重,没有一丝能让人感到快乐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用它来交换你的纯洁炙热的那一份呢”
“你感受它久了,你也会被拖进深渊,变成和我一样的东西的。那种代价太大了,远远不是我可以承担的。”
楚节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像深林里的鹿一样,明明白白地映着花戈愣怔的脸:“你有自己的家人,你活在阳光之下,我怎么忍心把你拖进和我一样的地狱里”
花戈被她的话里的沉重与悲伤惊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想说,不是的,你将来会成为很厉害的人,是人人都要仰望的存在,可又怕影响到未来,又不能来安慰眼前的这个破碎的女孩。
她也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帝王一样的楚节,居然还会有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弱小”的情绪。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楚节轻声道,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眸子里又哀伤,又温柔。
她声音低低地,像是在恳求一般:“不要让我难做,好吗,花戈”
花戈吞咽了一下,感到忽如其来的难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语言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楚节推开门,微微侧过头:“走吧,回去穿上外套,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别冻着了。”
她的眼眸暗了下来:“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面了。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你,给你留下这样不好的记忆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忘了它吧。”
楚节开门走了出去便没有再回头,只留了一个孤单的背影。
花戈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湿哒哒地乎在身上,她整个人都凉透了。冷风一吹,她恍惚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在空洞洞地被风穿过去,冷得她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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