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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年级 - 意外的转机
    「丽塔斯基特的独家新闻纯血联姻的秘辛」

    几个月前马尔福少爷与帕金森小姐的订婚宴可谓风光无限,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还亲自主持了订婚仪式。现在,我们不禁怀疑马尔福与帕金森的联姻只是又一桩纯血间的利益勾结,两人并无真情实感。马尔福少爷在圣诞舞会上曾独自离开礼堂去玫瑰园与戴蒙德斯家的女孩幽会马尔福少爷用自己的领结为那个女孩编发,并在雪中邀请她跳了一支舞

    开学第一天,丽塔斯基特的新闻对马尔福来说成了一桩丑闻,一时成为众人口中的话柄。

    没人知道并不对外人开放的舞会她是如何进来的。但大家不在乎,人们爱看这样的报导,并乐于相信这样的故事。

    晚饭后,卢修斯马尔福的信果然如预想的送到了。

    父亲一定气极了,字迹都在颤抖。父亲在信中毫不吝啬对戴蒙德斯的轻蔑和鄙夷,命令德拉科给他一个交待,否则他会着手处理此事。

    德拉科知道,父亲的解决方式一定是把矛头悉数抛到戴蒙德斯身上,将马尔福的声誉损失降到最低。

    德拉科坐在休息室壁炉旁的沙发上,手中捏着给父亲写好的回信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那个记者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但他并没生气,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在平安夜决定与佐伊跳最后一支舞时,就已经不在乎了。

    他们都需要一件事逼迫他们面对悬而未决的心。

    唯一需要头疼的,是流言。佐伊会被斯莱特林的人攻击。今天扎比尼对自己的态度都是这般冷嘲热讽,佐伊面对的话必定更加不堪入耳。

    潘西从女生寝室走出来,目不斜视地走到正在出神的德拉科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德拉科,我要求你现在吻我一下。”

    傲慢精致的脸上是叫人读不懂的神情。

    德拉科猛地从神游中惊醒,下意识将手上的信件收起来,拉远了与潘西的距离。

    休息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和轻笑,意味深长。人们识趣地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扎比尼从不远处的书桌走回寝室,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德拉科一眼。他还在生他的气,他早提醒过他的。

    “你干什么”德拉科微微皱眉。

    “吻我。”潘西命令般地重复了一遍。

    无理取闹的潘西逼得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余光感受到一股注视,他恶狠狠地扭头瞪过去,达芬妮格林格拉斯立刻拉起她那个正红着脸往这边看的小妹妹跑开了。

    “别闹了,潘西。”德拉科有点不耐烦地别开头。

    “怎么,吻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妥吗”潘西的语气很强硬,目光几乎能剜下一块肉,“你早晚要做这件事的,德拉科。”

    她说的没错,她是我的未婚妻。德拉科无力向后地倒进沙发靠背,他有过选择吗

    潘西挑起眉,像在回答他是的,你别无选择,马尔福。然后,她从容地闭上了眼。

    休息室里的人很快走光了,心脏的跳动震得耳膜中的空气支离破碎,每跳动一下都牵引起一阵痉挛和反胃。德拉科看着潘西,与阵脚大乱的自己相比,此刻的她显得优雅平静。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

    他向前倾过身,一手扶住潘西的脸,在嘴唇快要碰上女孩涂着淡红唇膏的唇时,他还是畏缩了,偏开了头,转瞬即逝的吻最终只落在潘西嘴角柔软的皮肤上。

    他直起身,重新拉开二人的距离。

    潘西缓缓睁开眼,似乎有火花在那对褐眸中闪烁,亮晶晶地望着他。德拉科想起了什么,“报纸上说的事佐伊并不知情,她那晚喝醉了。”他低声但认真地对她说。

    一瞬间,火花熄灭了,潘西眼中重新暗淡冷静下来“你不如直说,这事儿和她戴蒙德斯没关系,让我别找她的麻烦。”

    德拉科没回话。

    “和帕金森联姻,马尔福能获得很多好处,对吧”她问。

    德拉科认真思考起来。良久,他答“利益是双向的,帕金森得到的不会比马尔福少,你可以放心。”

    潘西荒唐地笑出声,“你不知道,我其实原本已没那么在意这个了。”

    他的唇很软,潘西想。这个求来的吻像蜻蜓点水,礼貌和疏离都恰到好处,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帕金森从来不屑于要达不到期望的东西。

    那页报纸已经在她的笔记本里夹了一整天,她一次也没有拿出来看。

    从别人口中,她已经听得够多了。

    丽塔斯基特写的东西,半真半假,但她的确在古怪姐妹第一首歌后就找不到德拉科了。

    他在舞会快结束时顶着一身白雪回到礼堂,脸颊红得吓人,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领结也不见了。

    他们从小就被教育,正式舞会上仪容举止永远是首要的。德拉科向来最在乎自己的形象,他不会允许自己衣冠不整地站在别人面前。

    原来为了替那个戴蒙德斯绑头发,他也允许。并不是德拉科不会打破他的原则,只是她不是那个他可以为之破格的人。

    绯闻的传播速度总是快得惊人。斯莱特林的女生都来安慰她,但她比谁都清楚这群人拜高踩低的伪善,表面是安慰,实则是看帕金森从天上摔下来的惨状。她只有逢迎。

    潘西表现得比自己想象中平静,没有哭,也没去找戴蒙德斯大闹一场。也许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她摸索着戒指上冰凉的祖母绿,德拉科为她戴上订婚戒指的那一刻,她有过一瞬间的错觉她真的得到他了。

    自欺欺人。

    订婚宴前夕,父亲问她知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极力想与帕金森结成婚事的真正原因。

    她笑着说知道,马尔福先生需要拉拢帕金森,为自己增添筹码。

    她太想和德拉科在一起,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只知道纯血家族熟悉的利益结合,却忘了老奸巨猾如马尔福。卢修斯急着筹备订婚的另一个目的,本就是不给德拉科和戴蒙德斯已然萌发的感情留一丝余地。

    这复杂的感情中,她才是那个挤进来的人,还顺道搭上帕金森,成了卢修斯指尖的一枚棋子。

    德拉科心中的人是谁,她比谁都看得清楚,或许比德拉科自己都清楚。明明知道答案,偏偏固执地想要再试一次,骗自己,这一次说不定会不一样。

    其实,她看到了德拉科给卢修斯回信上的话。德拉科说,这一切并非戴蒙德斯的错,她对此一无所知。他请求卢修斯怪罪自己,却求父亲放过戴蒙德斯。她从没见过德拉科主动承担过什么坏事。

    他对戴蒙德斯的感情,恐怕已经到了他自己都不知多深的地步。

    也许是帕金森的骄傲吧,非要见到最残酷的真相才肯相信。她喜欢了德拉科这么久,可如今,这般纠缠不放的自己真是卑微可笑。

    她的骄傲和自尊不会比马尔福少。归根结底,或许他们最爱的都是自己,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不会在一起。

    “德拉科,你记着,在此之前,在你和戴蒙德斯跳舞的时候,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潘西扬了扬下巴,逼退泛上来的泪光,然后才重新看向他。

    德拉科疑惑地皱起鼻子,“什么意思”

    不等他说完,潘西将订婚戒从手指上用力褪了下来,重重拍在德拉科手心。

    灰蓝色眸子颤动了一下,盯住她。

    “但是现在,这身份我不想要了。帕金森还没潦倒到要靠攀附马尔福的权势苟活,我不想当棋子,我想有自己的选择,替我感谢大马尔福先生抬爱了。”潘西努力维持着高傲的笑容。“你我之间,彼此自由,没有束缚的样子,挺好的。”

    原来放手比想象中简单,就是一念之间。不过,德拉科,要记得,是我主动放弃你的。

    德拉科手掌摊开,戒指躺在他的手心,他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你放心,我可不是为了成全谁,更不会帮你们。我也许这辈子都会一直恨那个戴蒙德斯。”潘西傲慢地抱起双臂,“但是,马尔福,其实你和我都一样,我们都活在密密麻麻的条框里,都从不曾做过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可现在,我要比你强一点,因为我已经开始做只为自己考虑的选择了。”

    托着戒指的手慢慢收拢起来,灰蓝眸中不再是一片迷茫的海。德拉科抬眸望向她,眉毛扬了起来。

    “做个有自己选择权力的人,马尔福,否则我都会瞧不起你。”

    说罢,潘西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

    德拉科目送潘西离开,兀自笑了起来,像儿时丢失了很久的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那样不真实的惊喜。他有些恍惚地抬手擦了擦鼻尖,才意识到信件还在自己手上,又手忙脚乱地将信纸叠好收起。

    如今,就连潘西都在告诉他,做自己的选择,去找她。

    他好像,等到了一个转机只要,佐伊还肯接受他。

    坚硬冰凉的戒指紧紧贴着手心,他藏不住笑意的眼眸转向窗外深邃的湖水,脸上的欣喜肉眼可辨,似乎企图窥伺还有多久明天才会到来。

    他恨不能现在就到来,现在就飞上拉文克劳高塔找她。

    德拉科知道自己今晚注定彻夜难眠。

    理智这种事是交给头脑来做的,心做不到。

    而爱,因为不识世故,所以不惧规则。人会被枷锁束缚,它却总能从缝隙中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