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没有回答洛遥的这个问题。
她知道对方说的“害羞”是什么,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两人换掉了身上的居家装，忽然变得很正式。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洛遥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衣柜里挂着多数正装，除了比较常见的黑色西装和白衬衫之外,还有黑衬衫,条纹衬衫,各种各样的衬衫。
不难猜出来陆漪大约是个衬衫控。
不过好在,她本人也不会嫌衬衫难脱。
出门的时候陆漪伸手取下了挂在玄关处的大衣直接披在身上,和洛遥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一会儿下车见客户的时候,你就说你是我的助理，我和他谈话的过程中你尽量不要插嘴，坐在旁边听就可以了，知道吗”
车子开到约定的地方,陆漪才恍然想起刚刚在家里没有交代完的话,于是又重新交代了一遍。
这笔生意不是特别大，但也不算小了。
洛遥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陆漪很害怕对方一句话不到把这单生意搞砸了。
这可是她从熟人那里通过关系才拿到的。
“这么说来今天我得听你的,你才是老板”洛遥忽然来了兴致。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没错。”
陆漪伸手解开了安全带，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今天，我是陆总。”
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都是洛遥在上，她在下，不管是在公司里还是在生意场上她都对洛遥恭恭敬敬的，因为对方是上级。
今天两人的身份却陡然转变过来，让事情变得顿时有趣了起来。
“好的，没问题。”
“陆总你一会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不会坏了您的事情。”
大约是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久了想体验一下普通职员的生活,洛遥听完之后满口应了下来，甚至于当场就开始“扮演“了起来。
竟然真有几分小助理的模样。
两人达成一致以后便拉开车门,朝不远处一个私人会所走了过去，才刚刚走到门口就有服务人员上前来查验会员卡。
这让洛遥有些诧异。
“陆总，你谈什么项目需要这么隐秘，不是会员还不能进”
一个一个陆总，实际上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恭敬。
陆漪不太满意地瞥了洛遥一眼，只觉得对方这小助理扮演得不够到位。
“待会你就知道了。”她低头，从包里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会员卡。
服务员查验了过后很快将两人请了进去，
她没有和洛遥细说的是，今天谈的事情确实不能叫熟人撞见，不然的话和她接头的客户大约会有麻烦。
在她们销售这一行里，有个特殊的词叫做“飞单”。
听起来很单薄的一个词汇，实际这个词所代表的的含义并不怎么光彩。
简单来说就是销售业务员拿到订单后选择不把订单交给自己公司做，把订单放在别的公司做，然后从中赚取大量的提成和佣金。
陆漪相信任何一个企业的老板都不会希望自己手底下养着这种喜欢飞单的销售业务员。
因为这对于公司来说，无疑是一个隐藏的毒瘤。
陆漪今天要接的这个单子，就是从其它公司的同行手里“飞”过来的单子。
服务员将她们领到了一个单独的包间。
她们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一个男人在包间里坐着了。
“陆总，你来了”
“快坐，我都等你好久了。”
男人见到陆漪进来，殷勤地起身帮她拉开了座椅。
他叫周明，是另外一个保险公司的销售，从业几年有些门路，时不时能拿到一些不错的单子。
但这人太贪了。
他根本不满足于公司给的那点提成，所以生出了飞单的想法，辗转经过中间人的联系找到了陆漪。
周明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注意到陆漪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的
“陆总，不是说好这次的生意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谈吗”他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毕竟做贼心虚，事情如果一不小心传出去他在业内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她是我的助理，跟了我好几年了，不会出去乱说的。”
“咱们说说你的事吧，周哥。”
陆漪三言两语带过了多出一个人来的事情，把话题直接切到了正题上。
洛遥见状也连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准备好好见识见识一下陆漪谈生意的手段。
洛遥对销售这一行了解的并不多，毕竟术业有专攻，她需要做好的是管理整个企业，像拉业务这样的事情压根不是她这个级别的人做的。
她知道销售的水很深，也有过耳闻，但是亲眼目睹还是头一回。
尤其是当周明一五一十和陆漪沟通了个大概之后，洛遥彻底见识到了这个行业的黑暗。
这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将她们点好的茶水和小吃端上了桌。
周明说到一半的话也就此顿住，他眼珠滴溜溜转着，显然准备等人走了再继续说。
“放这里就行了，你去忙吧。”
陆漪抬头叫住了服务员准备倒茶的动作，将人支了出去，然后
“小洛，你给周哥倒杯茶。”陆漪淡淡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洛遥，指挥道。
洛遥用力眨了眨眼
她从陆漪这个称呼里面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一会觉得“陆漪怎么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一会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助理，帮人端茶递水也是应该的”。
桌上的三个空杯子没一会就被一一满上，干煸的茶叶被开水泡过以后呈现出嫩绿的青色，一看就是今年的新茶，屡屡热气从杯中升腾而起，洛遥坐在一边旁若无人地端起杯子送到鼻前嗅了嗅，很快分辨出这是哪一种茶。
“嗯，龙井。”乱入一声品茶的声音打断了周明的说话。
他倒不恼，只是有略微的惊讶“陆总，你这个助理还懂茶啊”
“确实是雨前龙井，没想到你都没喝只是闻一下就闻出来了。”
“是龙井，不是雨前龙井。”洛遥又再强调了一遍。
一双漂亮的柳眉已经皱了起来，满脸不悦的样子。
她还想说得更直白一点告诉眼前的男人“你可能被会所的人卖假茶给骗了”，毕竟龙井和雨前龙井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而这时候陆漪淡淡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洛遥下意识闭紧了自己的嘴巴，重新靠回了座椅上。
好吧，忘记之前答应对方的话了。
“周哥，我这助理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学人瞎品茶，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不要介意。”陆漪开始出声打圆场，准备将跑偏的话题给拉回来，“你接着说。”
谁知这句“瞎品茶”引起了洛遥强烈的不满，于是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双手开始做起怪来。
两人落座的时候就挨得比较近，没想到这刚好方便了洛遥对陆漪进行“报复”。
桌上，她正襟危坐，看似在认真聆听两人的对方。
可谁又知道，桌子底下一双手已经悄悄搭到了陆漪的膝盖上。
“那周哥，你想要多少呢”谈话已经进行到了“定价”部分，等于是她们给出让周明满意的价钱买下这一单。
至于周明所在公司的损失，就不在她们考虑的范围内了。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道不道德之说。
腿上传来丝丝痒意，陆漪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她努力绷住表情不让周明察觉异样，实则注意力已经不太集中了。
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将洛遥的手按住。
因为对方一双作怪的手，还在继续顺着腿根往上。
周明伸手比了个“3”字“三个百分点。”
“我飞单的风险也很大，万一被发现陆总你也知道，我可能就在这行混不下去了。”
“三个百分点是我的底线。”
听到这个数字，陆漪直接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立刻回答周明的话，而是沉默着陷入了思考。
注意力从其它的地方转移开来，按住洛遥的那双手自然也就跟着卸了力道。
趁着这个时候，洛遥又再贴着陆漪的大腿往上了一些。
顺带着指尖也贴在对方的裤子上，开始来回跳舞，带起的丝丝痒意勾得人心神荡漾。
“三个百分点太多了。”知道陆漪现在不方便动脑，洛遥于是贴心地代替“陆总”开口了，“周哥，你的风险大我们的风险也大啊，你们公司在业内也不好惹，我们接了你飞的单子还有可能会受到打击报复。”
“你怕，我们也怕。”
说完，她转过头来冲陆漪微微一笑“陆总，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