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栖年像找到主心骨一样,他崩溃的几乎失去理智,朝她喊道“姐,姐夫,怎么办,皇姐怎么办”
“送往太医院”她将司栖佟抱起冲向太医院。
太医院的医官见元帅亲自带着公主进来,众医一片惊骇。
吴秋叫来最好的医官。
谢兰芝将司栖佟放在太医院的床榻,一手在司栖佟的左手摩热,颤着声道“快快给她把脉”
“元帅您松手,让臣把脉。”医官顾不得尊卑大防,他把向司栖佟的脉搏,忽弱忽强,再看嘴唇由青变紫,明显是中毒迹象。
医官“元帅,公主这是中毒了。”
谢兰芝顿时转头对司栖年道“她今天吃了什么”
司栖年双唇发抖,他神色慌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起长姐并未吃太多东西,倒是有一物吃的多。
他瞬间一紧“是牛乳”
牛乳谢兰芝沉下双眸。
“速速验毒,配出解药。”
她又试着去催吐,可无论怎么想灌催吐药进去,都无法灌下去,谢兰芝含一口便要渡进司栖佟的口中,医官赶忙阻止她“元帅,此毒发作极快,您就算催吐也不管用了,而且还会加快毒素的催发,不如让臣用药压住此毒,使其慢下来。”
谢兰芝放下碗,她抽着气,眼角呲裂,压抑着情绪,又命吴秋去将牛乳的碗拿来,医官当场用银针测试出毒,那银针瞬间黑了半根。
“真是毒而且还是无色无味之物。”医官惊呼一声。
而后医官的肩膀,重重落下一手抓着他,谢兰芝俯首时目光只剩一片寒意“剧、毒本帅的夫人中了剧、毒了”
她再环视周围人,赶来的婆子和小秀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婆子反应很快“元帅,主母喝的是第二碗牛乳,应该是后来有人动了手脚。”
“婢子也可作证,四殿下喝下第一碗都没事,可公主却晕过去。”
谢兰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语气再确认道“医官,夫人中的是什么毒”
医官害怕道“臣即刻煲药,也许缓解一点。”
“去办,夫人就交给你医治。”谢兰芝眼神很可怕,冷静的也可怕。
等吩咐完,她看着已冒虚汗的司栖佟,伸手抚去她额间的刘海,一瞬间,所有情绪变得死寂。
看完这一眼,她扯着司栖年出太医院,往慎刑司走去。
吴秋留下。
膳房与兰章宫所畩澕有人都被拉到慎刑司,一个个盘问。
谢兰芝站在狱门,脸色暗浮一层阴影,身后的谢军个个大气不敢出。
司栖年待在一旁,他陷入魔障般反复道“不该这样的,我明明已验过,我该验第二碗的,不,不,我该全喝了,不应该让皇姐喝的。”
“为何为何是谁”
眼看他快失去崩溃,谢兰芝毫不犹豫走到他身前,给他一耳光“啪”
司栖年摸着脸,抬头,眼里皆是无助,但总算稍微安静下来。
事到如今,谢兰芝也懒得再废话。
两人气氛陷入沉默。
慎刑司里面都是人的惨叫声,鞭笞声,折磨声,无论熟人还是谁,一旦入慎刑司没有撬不开的嘴。
慎刑司把捏着这些人亲属的底子。只要谢兰芝一句话,随随便便可以碾死。
慎刑司也不负众望,抬出一具尸体,是谢氏的亲军。
慎刑司头领章句,他一出就惶恐道“元帅,此谢兵刚拷问,他便咽气了。”
谢兰芝冷冷道“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打他前,他说了什么”
“只是说冤枉,然后就死了。”章句听她没责怪便松口气。
抬出的尸体,很快嘴唇呈紫,显然也是中毒而死。
章句刚刚打死谢氏的人,正害怕,仓惶带尸体出来请罪,没有亲自确认。
如今尸体未出一刻,就有中毒迹象。
谢兰芝眼神一冷“慎刑司里有懂得验毒的”
章句道“属下这就去请毒师。”
很快一名穿着灰色吏服的男子被带上来,他先给尸体把脉,再看口鼻眼,很快鉴定出来。
“启禀元帅,此人中的乃是北域的花殊毒。是取毒花液提制而成,一滴具有清香能暂迷人,二滴无色无味能将人昏死过去,三滴,无声无息死。”
“夫人。”谢兰芝沉顿一下,她压着语气道“此毒都需何药解”
毒师道“是,否则不出半月,中毒之人将沉眠中而香消玉殒。”
“本帅知道了,你去太医院辅助太医调出解药。”
毒师道“元帅,花殊毒的解药必须是它的枝叶,而花殊毒本就稀有,怕是难以找到,而下毒之人一般有解。”
还得从这名亲军查起。
谢兰芝立即命章句去缉拿这名亲军的家人。
慎刑司的速度很快,情报频繁上发,章句并未找到其家人,倒在凤溪镇衙打听到这亲军一名商贾路过的消息,说是回去采购粮食再回京。
地方的慎刑司小吏就想在凤溪镇隔壁截住商人,结果这商人就跟凭空消失一般。
司栖年仿佛找到希望般,他急忙站出来道“元帅,可否让我试试”
谢兰芝并未答应,她在思考,思考又得付出多大代价才能保证,他在外不会被原著的力量弄死。
此次是小姑娘阴差阳错中毒,已是一次因果。如果再让司栖年冒险出去的话。
谢兰芝瞬间攥紧拳头,她得好好考虑,万不得已,不能用他。
司栖年紧张道“不用犹豫,我的法子很简单,就让我冒充这名亲军,给凤溪镇发出消息,让他的亲人给他来信。”
“如果死人打算活着,他就不会服毒自尽。”谢兰芝凝视他道“你的理由无法说服我。”
司栖年很快道“那如果亲军供出凤溪镇,说是凤溪镇的谢氏下得毒,你说会怎么样”
谢兰芝深深地看着他“冲你下毒幕后主使,会让这名商人死不见踪迹。让谢氏在风口上也不会饶你。”
“所以我想赌一把,赌那商人是保命,还是维护幕后主使。”司栖年咬着牙,他朝谢兰芝低下头,弯下腰哀求道“拜托了。拜托你了。”
“好,你去办。”
谢兰芝终究松口,这孩子既是她擅作主张救下来,改变他的命运,那他这条命就是自己的。
她将自己的玄铁帅令丢给他。
司栖年接过令牌,匆匆离开慎刑司。
待人走远,章句这次全盘托出“元帅,死人曾说他在一处私院有通道,常和那里的人联系。”
方才不多说,就是因为四殿下。也是元帅授意的。
如今他走,章句又道“正好也是凤溪镇,不知您可否有凤溪镇的。”
话到此处,章句不敢再言,他毕竟是旧吏投靠,比不得谢氏。哪怕一个普通谢氏。
谢兰芝对他开放道“你身为慎刑司太吏就是本帅的左膀右臂,本帅之下的人,慎刑司都有权去查。”
“凤溪乃重镇,本帅攻打天京时,谢氏将领特地留此处驻扎,如今即使大部分谢军搬迁入京,但那儿的一万谢军从未动过。”
说罢,她将自己腰牌丢给章句。
章句恭敬接过,他腰杆子也直了。此次若立功,那他真是成为谢主的御用太吏。此次机会绝不能错过
“属下一定会顺着这条线查出来。”
谢兰芝道“本帅的小舅子,若他察觉到你,你就将他打道回府,再不能让他插手。”
章句“諾”
很快天京西北街一小院的地窖,打开果真有条通道,慎刑司的人下去,一路通过,发现出口被堵住了。
但进去的人沿路数着步子,测出有近千米距离,刚好到进凤溪镇的路口。
此通道被堵死,已证明死去的亲军是枚弃子。
慎刑司立即派人赶往凤溪镇。
与此同时,司栖年找到郑国公,要了一百人,分别散播亲军供出消息。
以有人在谢帅汤碗下毒,导致主母误食的消息,来自凤溪镇的一名谢氏亲军。
凤溪镇谢氏顿时炸开锅,毒害元帅毒害主母两道罪名简直是灭顶之灾。
凤溪镇驻守将军,谢永定亲自写信给谢兰芝解释。信很奇怪,流转一通,怎么都无法入天京。
甚至天京开始传出,谢氏主母为公断案,惨遭其亲属报复下毒一事。将谢永新家人推到浪头尖,谢永新之父早早去族内告罪。
谢氏却以谢永新之案,怀疑他。
天京也闹得沸沸扬扬,天京百姓大街小巷传消息。
天京的谢氏作为亲族入京,门风频繁被推向火口,之前挽回的声誉又再度受到冲击。
此事甚至闹到谢广府内。
谢广大清早去东院拜访谢炎,发现老东西前天就南下回域了,连口信都未留。走的蹊跷。
谢广本就不擅处理,如今更是头疼。
他想搬蒋进士或者吴秋想法子,现在两人都是兵部大官,品级不低,他没办法随便召用。
谢广预感不对,他找上族内的驿官,打听谢炎的消息,发现确实是南下回去了。
他又给南域发封快信,去确定谢炎几时会到南域,只是信来回需要时间。
这时,谢梅乡等子弟上门拜访。一同询问主母中毒一事。
谢广皱着眉接待他们“想要见元帅你们不在家好好闭窗苦读,掺和朝务作甚”
谢梅乡道“广叔,这也是谢氏内务,如今主母中毒昏迷不醒,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其他子弟纷纷道“早先听说过主母处理谢永新得罪七叔公一事,原以为是叔公做的,但叔公已回南域,主母是在他回南域后中毒的,所以是不是不关七叔公的事”
“谁说关他的事,你们都是从哪听的”谢广顿时心惊,族内竟传成这样,那天京指不定明天要舆论大开杀戒了。
谢梅乡担忧道“七叔公脾气怎么样,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下的毒还好,我就怕。”
谢广开始不安跺步,他的不安也让晚辈们不安。
“你怕什么”
“怕主母出事,更怕元帅现在的态度。”谢梅乡对司栖佟很是折服,她一女流之辈不会武,却用寥寥数语,获得谢氏年轻子弟的支持。
早令他们信服这位主母。
而主母又是九晋之主。主母出事不仅是谢氏内务,还是刚回归地位的九晋的国家大事。
谢广也不安道“你放心,我是大将军是元帅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很了解她,她不会像从前那样大打出手,你们不必害怕。”
“都回去读书,不要再掺和了。”
“可是。”谢梅乡仍要道。
惇亲王府顿时响起一阵马蹄声,停在门口,章句携着谢兰芝的腰牌风风火火进来,王府内的谢军都不敢阻挡。
若平常,这些人连站门口都要被他们骂。
谢广迎过去,看见灰色吏服,前后都刻着一个慎字,并且太吏带着熟悉的腰牌。
他眼色一沉,娘的,这事要跟谢炎没关系,他都不信指不定谢炎根本没回南域。
慎刑司都查到他头上来了。
就在众说纷纭,凤溪镇那边终于传出消息,谢永定的信传进天京,并且谢永定的信内还夹着一个药瓶。
谢兰芝亲自收到信,一封有两张信纸,一张谢永定的字迹,另一张明显是他人字迹。
“大元帅绝无此事,请还凤溪镇谢氏一个公道。”
另一张“半粒解药,剩下的敢要,就亲自领五千人来凤溪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