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谢兰芝去追,她折返拿起长戬,再追向谢炎,谢炎故意绕着跑,然后入楼,不一会儿换了把新陌刀。
谢兰芝见此,她开始装弹,开始思索,谢炎也不是没准备,他也在附近放了武器调换。显然没他口中那般刚愎自用,而是有准备的。
“看来谢七叔,你也不是表现的那般淡定。”
“我这令你小看的存在,怎么此刻反倒让你怕我了不如我让你一手,只要你投降唱一曲甘愿被征服,本帅可从宽处理。”
“毕竟这是本族的宗法。”
语言激将,老贼不自大,反而更要警惕。
而她还有两个火子。
造价二万金的东西,如今要浪费在老贼身上。
谢炎听着这般话,胸口一闷,他竟被胜之不武的人小瞧,就凭借她那燧发枪,自己是不能随意近身的,得想个法子让她用掉剩下的火子。
谢炎眼色晦暗,他迅速下楼,提着陌刀朝谢兰芝不断靠近,但都拉开一定距离。
谢兰芝举燧不开,她一边观察附近的环境,思索该如何一击必杀谢炎
忽然,一枚长弓的箭射来,动静有点大,谢兰芝这次很轻松躲过,下一刻,又有人对着她站地射箭。
这次是五枚箭。
附近看着地上箭,显然四处暗哨。
谢兰芝忍不住皱眉“老贼还偷偷插了帮手。”
“看来,只有我天真的想着要遵守谢氏的规矩。”
谢炎看见暗哨动手,他立刻也跟着吹了口哨,暗哨顿时安静,而后有人偷偷靠近谢炎躲藏的地方,给他递来轻钢盾牌“七叔公,只要有这个燧就不能伤你。”
谢炎拿起钢盾,他的顾虑顿消“做得好,事成,老夫为谢主,你便取代谢集之位”
谢小将顿时激动不已“谢七叔公看重”
“末将会让长弓对准谢主,待她背有空隙,我定能一击毙她”
“很好,记住,此事只有你我知便可。”谢炎面部逐渐阴沉,但却是势在必得的语气“谢氏,也该论老夫做主了”
这次谢兰芝感觉谢炎就在附近,而且他还故意制造声音引自己不断朝南,但她只要朝南,身后就有暗箭要射杀她。
一时之间,稍落下风。
暗哨总共有五处,谢炎的暗兵偷偷藏着,正得意地将谢兰芝当鸡仔一样射。堂堂谢主也有沦落到被他们射杀狼狈之时。
这些人光是想想就刺激。
而暗兵不断专注挑谢兰芝冒头地方射,就在不知第几波时,谢小将刚要发号施令,挪更高去杀谢主。
他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轻飘飘,仿佛幽灵忽然出现。
“你们就是这么暗算姐夫的”
“可笑又无耻。”人未见,那人却持刀不断捅进谢小将的身体。
鲜血如注水一样流满地,谢小将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下刻,他连嘴都被身后的人堵住,然后又是一顿乱刀捅个十几次。
直接将人捅成马蜂窝。
其他暗哨也是如此,不知何时,暗哨忽然出现一股势力,几十号人,将暗哨端了。
谢兰芝藏于后头,忽然听到一声“啊”的惨叫。只一声就消失无踪,但她确实听见,是暗哨那边传来的。
是被人端了谁端的
她无空思考,谢炎的陌刀已朝她头盔砍来,她低头,头盔的尾羽一并被斩落。
“谢英,你没机会翻身了”谢炎自信喊道,他右手一盾牌猛地朝谢兰芝砸来。
谢兰芝持着长戬,刺向盾牌,撑杆一样,将谢炎往外挑,谢炎被一顿蛮力推出去。
下一刻,暗箭再发,直向两人的方向,谢炎放心一冷笑“死吧”
谢兰芝眉头一挑,长箭忽然直接穿刺手臂,将谢炎持陌刀的手射穿。
“谁死”谢兰芝嘲声道。
“谁难道出岔子了”谢炎一盾牌撞击谢兰芝,将谢兰芝撞退几步远,他立即回身进楼,捂着受伤的手。
谢兰芝观察暗哨,暗哨已无动静。
她开始放心去追谢炎进楼,谢炎不断逃,她不断追,两人左右晃着,跑得气喘吁吁。
而外围,放谢主过去的谢炎一脉兵和还在打成一团的谢锋。
骑兵略胜一筹。
谢炎一脉的兵在后方守着,无不担心道“那两位也该分出胜负了。”
“小的实在难以想象,七叔公和谢主打得是如何天崩地裂,想必这两位族内武功高强相对的一幕,无人能够目睹。”
“如果此生能看见两位枭将对战,也死而无憾了”
谢氏百户也一脸凝重道“七叔公外功深厚,一击都能打死一头牛,可如今他和谢主缠斗已有半个时辰,看来谢主失武的传闻不是真的。”
小兵顿时焦急道“那百长,我们该怎么办,如此我们岂不是上了贼船”
“混账,什么贼船,七叔公说能赢就能赢。”
谢锋在厮杀一番后,随着时间,谢锋都快打进凤溪镇后院杀戮了。
但谢主那边还没消息,谢锋忍不住担忧道“谢主难道还没将那匹夫杀死”
很快一名炎脉的守将打过来“谁说谢主赢七叔老当益壮,定能打败谢主”
而后两方继续缠斗。
他们口中的七叔公,和谢主,此时两方你追我跑,最后谢兰芝实在懒得再追,她停下来喘口气,谢炎在屋顶,然后屋内楼内上蹿下跳,消耗不少体力,再加上失血,他唯有找到伤药凃上,然后暗骂一声“谢英卑鄙无耻,光说老夫不守谢规,你何尝不是”
“这次,我们要堂堂正正比试。”
“别再用你的燧,我也不再用陌刀,我们赤手空拳分出胜负。”
谢兰芝并未收起燧,她谨慎地持着长戬刚走一步,忽然右腿一麻,她低头一看,一枚凃黑的飞镖打在她腿上。
谢炎再出来,他顶着盾牌,不再拿陌刀。而盾牌随着他人从高空冲落,直接砸击谢兰芝,谢兰芝挪动不了半步,她眼一震,随后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心脏处那熟悉的痛感,瞬间激发全身。
她痛的直流口水。
谢炎一步步朝她走来,带着笃定口吻“谢英,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想装了。今天就是你死我活。”
“你本就打不过老夫,还安排暗哨伤老夫,那老夫毒镖还你也算公道。”
谢兰芝听着听着笑了“哈。”
何人卑鄙出自卑鄙者之口,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欲要开口,谢炎眼看要一步步靠近,她已浑身麻痹,不能动弹,那身蛮力也仿佛被风掀了。
“这次。”谢兰芝用仅有的力气拔出腰间飞刀,一刀扎进大腿,疼痛感瞬间击溃痹感,她人也能动弹。
最后,她举起燧,颤巍巍朝靠近的谢炎一举,谢炎一惊,眼见扳机扣动时。
谢炎刚举起盾牌,满脸凝重想能不能挡住
燧声未响,谢兰芝左臂一沉,似乎被人钳住一样开始不受控制。。
“呲。”一声。腹部忽然激发灼烧的疼痛感,宛火山一瞬喷发。
谢兰芝先是颤抖,接着是浑身战栗,她求生的意志,似乎激发了身体的本能。
每痛一次,她都感觉细胞兴奋的在跳动,血腥味更似助兴剂一样,让她整个身体仿佛充沛着无穷爆发力。
她将飞镖拔下,飞镖就跟片叶子随意一扔。
那飞镖却如杀器扎在地砖。
谢炎察觉不对,他迅速跟谢兰芝拉开距离,一股熟悉感漫上心头,那股许久未出现的战栗感,让他感到疑惑。
“是内力”不对,这股内力很奇怪。
谢主如今的气息有点像五年前,他亲眼看见谢英杀父杀亲,连襁褓里的孩子都未放过。
那时,他就对谢英产生一股恐惧感。是对谢英那种无所畏惧,哪怕捅破天的战斗欲感到恐惧。那时的她,已没有软肋。
孤家寡人,哪还来的软肋。
可从亡国公主出现,谢英重新拥有软肋。他的害怕也休止,开始觉得谢英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中镖,狼狈不堪躲暗器,逃跑,各自丑态百出,她都有。
简直可笑。
正因此位谢英,他才敢反她。甚至要杀掉她。
“看来,你终于要动用内力了。”谢炎也放下盾牌。
谢兰芝双手遮着脸,浑身兴奋的发抖,她身上疼痛与痒感交织,有种道不明的畅快感,就好像好像一直压制的东西要蹦出。
那股劲几乎影响她的情绪。让一向冷静的她,变得有点恣肆。
谢兰芝压不住那股迸发的劲,好像是那东西。
一遍又一遍侵着她每处神经。
她感觉胸口堆积一口热浪,忍不住张嘴“呼。”
白气飘扬,身上宛如蒸发机一样,谢兰芝感觉到这应该就是内力,有内力,她激动“哈哈哈”笑出声,像只嘤嘤的羊,听似毫无杀伤力,可却能在你不留意间,立马将你拉进无尽深渊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哈哈”她只是桀桀笑着也十分古怪,如月光照进密林映现出似人形的诡异树影,而阴森的鬼鸣正是来自此处。
谢兰芝颤抖地握着长戬,手臂青筋暴起,宛如藤蔓,视觉上不是肌肉爆开的刚强力量感,而均匀有线的肌肉内燃着力量,这种力量会迸发全身,快速调动起来,点满身上所有的优势,而非单纯的蛮力。
她深呼吸,压着颤意“是啊,就这样放开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不好,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要饮尽你的鲜血才能停下来。”
“你本就是只恶鬼装什么装终于,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放马过来,让老夫看看你还有几分实力”谢炎面色忽然肃然,他飞身再跃上楼,寻了把黑刃陌刀,这次陌刀显然精良。刀身崭新,利刃更在阳光底下激出抹寒芒。
“这次就不用东躲西藏,堂堂正正战一回吧”
“你的暗哨呢不要了。”谢兰芝扭身背向他,她无所畏惧走进暗哨射杀范围,谢炎见她背后有空隙,他右臂夹着陌刀,一个猛刺向谢兰芝。
“嘲讽老夫胜之不武,那你的燧发枪呢”谢炎喊道。
“不用便是。”谢兰芝将燧发枪别在腰后,连头都没回,长戬往后一扎,柄处砸在地砖,整块地砖瞬间击碎。再稍稍转动长戬轻松挡住偷袭。
转首之际,她的眼的血丝和情绪,充满侵略性,压抑着疯狂,如今的谢炎每一分动作,都在她面前放慢十倍一样,她只是一个念头闪过狠狠揍一拳老贼无耻的嘴脸
念头未进犹,她的拳头已落在谢炎鼻梁上。
“其实我挺敬老的,奈何是歹人老了。”话落一拳下去打得谢炎脸扭曲。谢炎脸着地,溅起尘石,骨骼交织碎声沉闷听得令人牙酸。
谢炎几乎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昳鬼一般的脸,正瞪着那双戾血的眸突然放大在前,他一惊,面部剧烈疼痛令人咂舌,等反应过来,他再挨一脚,尘烟撞摔出一道人行轨迹,披甲擦锈,不复战时闪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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