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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展堂(2)
    “可你为什么偏偏就拿盗圣的名头来试探我呢这江湖上以偷术闻名的,除了盗圣之外,不还有偷王、偷侠、盗神、盗帅吗他们也是有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的啊。”

    白玉汤就想不明白了,这姑娘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准了自己呢。

    拂衣掏出绣帕擦了擦汗,然后打开包裹里的水囊喝了口水,整理一番后才慢悠悠地说道“错了又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还让我排除一个错误答案,不是吗”

    白玉汤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听到这个回答后,他心里怎么就更加憋屈了呢

    拂衣见他面目狰狞,快要憋出内伤了,笑了笑也就没再刺激他。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即使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盗圣,她也没打算放过他。

    早在第一次见着这人的时候,拂衣便被他周身的气运给吸引到了。要知道,普通凡人当中,除了贤明有德的人间帝皇,一般也只有被天道选中的人,才会拥有这般浓厚的气运。

    拂衣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刚来到这个小世界,便这般好运的遇到了天命之子。想来借着对方的气运,自己也是能够躲过天道的追查的。

    说起来,拂衣算是郭芙蓉,亦不全是郭芙蓉。

    她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由于机缘巧合,死后意外穿越到了一本修仙小说里。

    熟知剧情的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得道成仙,不过是上界仙人为了收割下界修仙者的灵气,而设下来的惊天骗局罢了。

    天庭,早就被那些初代修仙者给把控,已然没有了后来者的位置。

    而后来那些渡劫成功的修者,早就在飞升入天庭的那一刻,便化作了供养上界仙人修炼的肥料罢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拂衣就没有飞升成仙的打算。

    奈何这该死的修为并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随着岁月折转,几千年的光阴虚度,即使不努力修炼,被这下界灵气不断地滋养,也足够她从一个无名之辈,修炼成一方大能了。

    而为了在危机丛生的修仙世界里活下去,拂衣又怎么可能不逼迫自己强大起来呢

    而她渡劫期的修为也愈发地压制不住了,雷劫可能随时都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刚刚踏进新手村的白板菜鸟。

    熟悉剧情的她,当然知道主角后期会得到一本名为造化诀的功法,正是凭借着这个金手指,主角才能在飞升上天的那一刻躲过“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命运。

    只不过故事的走向,在主角使用造化诀化身三千凡人转世后,便烂尾了。

    至于造化诀有何副作用,作者更是一概没提。

    为了保命,拂衣没有别的办法,在明知道这个金手指可能存在风险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用造化诀进行修炼。

    当然,拂衣也很虚伪地誊抄了一本,将复制的那本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至于主角会不会拿到,又会不会因为她这个变数而错失金手指已经被修仙界弱肉强食的法则强行洗礼的拂衣表示,生存已经让她面目全非。

    好在大道五十,天道总算给了她一线生机。

    就在雷劫落下来的那一刹那,拂衣运转体内的造化诀功法,忍着疼痛,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无数碎片,任由它们散落进了三千小世界里。

    而郭芙蓉的灵魂,便是她无数灵魂碎片中的其中一片。

    呼吸乾元,造化阴阳。

    造化者,乃天地自然也,阴阳交替,生生不息,衍生灵而造万物。

    拂衣就是靠着造化诀给予的强大生命力,才能在灵魂破损的情况下,身残志坚地活了下来的。

    如今虽然只找到了一片灵魂,但与郭芙蓉灵魂融合的那一刻,还是让她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看来,不管造化诀是否有害,但起码它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而作为异世的闯入者,虽然开局便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土著身份,但心虚且不足以与天道抗衡的拂衣表示,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她暂时不想与天道正面刚上,还是先苟上一波,借用大气运者的命格,遮掩自己外来者的身份吧。

    而白玉汤就成了那个被她选中的幸运鹅。

    好在被天道看重的人,一般来说还是比较善良的,所以拂衣才敢赖上这个人,若是换个城府极深的人,哪怕再有所求,拂衣也是不愿意与之有所牵连的。

    向江南折花,路漠北饮马,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竟然也去过了不少的地方。

    这期间,拂衣已经将郭芙蓉的武功给融会贯通了,虽称不上绝顶高手,但放在江湖上,已然算是一流。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已经改名为白展堂的白玉汤,更是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独门轻功和点穴手法传授给了拂衣。

    拂衣投桃报李,便将自家的惊涛掌和分筋错骨手教给了对方。

    而白展堂对于拂衣的称呼,也渐渐地从“郭姑娘”转变到了“小郭”,再到后来的“芙妹”。

    而拂衣对于白展堂的称呼,一直是“老白”,“老白”和“老白”。

    毕竟在她看来,只有“白”这个字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至于“白大哥”、“展堂”什么的,拂衣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叫不出口。

    好在白展堂并不介意,依旧笑嘻嘻地在她身边插科打诨,这倒让她莫名有了几分愧疚之情。毕竟这人虽然憨了一点,但对她却是极好的。

    虽说修仙界的残酷,让她早早地在心门外竖起了道道冰墙,但对世界仍抱有一丝希望的她,也不并会拒绝别人毫无所求的善意。

    对于别人的恶意,她习以为常,并且泰然处之,但是对于别人的善意,她偶尔还是会感到惊慌失措。她不知晓该如何回应,于是便习惯于用等价值的东西去回报对方。

    知道这人喜欢“白大哥”这个称谓,所以即便觉得有些难为情,拂衣偶尔还是会唤他一声“白大哥”。

    听到这声称呼,这人便也能因此而乐呵一天。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拂衣,见他如此开心,便也就随他了。

    “白大哥,我们就在这家客栈歇一歇脚吧。”拂衣看了看尚儒客栈的牌匾,转身和白展堂商量了起来。

    “都听你的,芙妹。”

    拂衣见他累得都出汗了还这般高兴,无奈之余又有些心疼。

    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上鬓角的薄汗,略带责备地说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不见得有多喜欢,你全都买了下来,费银子不说,你也不嫌沉得慌。”

    白展堂讨好地笑了笑“没事儿的芙妹,白大哥不累,这些东西都是些吃食和小玩意儿,也不是多贵重,既然入了你的眼,便是只有半分喜欢,那也应该买下来,错过了得有多遗憾啊。”

    听到白展堂这般回答,拂衣觉得似乎有一股暖意从心头流过,她看了看还在傻笑的白展堂,兀自夺过了他手上的包袱,不待他反对,便自顾自地拎着包袱走进了尚儒客栈。

    白展堂看着心上人娉婷的身影,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他笑着抖了抖肩上的包袱,便也紧跟了上去“芙妹,你等等我。”

    进了客栈才发现,这家客栈名字听起来很有文化,但掌柜的就不一定是个善于经营的人了。

    一进门便有一股扑鼻的木质腐烂味道,拂衣捂着鼻子放眼望去,并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人影,唯一一个能喘气儿的,还是一个书生打扮的账房先生。

    那账房先生似乎正在背着什么东西,摇头晃脑的,好不投入,连有人进了客栈也未曾发觉。

    拂衣上前敲了敲桌面,说道“掌柜的,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另外再备些热水和吃食。”

    这位账房先生也的确是个书生,还是个秀才,名叫吕轻侯,当地的人都称呼他为“吕秀才”。

    吕秀才是前朝知府大人的孙儿,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然而却不会背诵乘法口诀。

    自打他考中秀才之后,便是屡试不中,他独身一人,家中产业败光,如今只能守着这家客栈,潦倒度日了。

    虽然屡战屡败,但吕秀才仍然醉心于科考,以至于客栈毫无进账,他也满不在乎。

    听到有声音打断自己,吕秀才也只是撩了撩眼皮,然后又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本“本店只有掌柜的本人,没有杂役,没有跑堂,更没有掌厨,所以要热水得自己烧,要饭菜得自己做,要上房得自己去找。”

    听到这么奇葩的介绍,拂衣和她的小伙伴白展堂都惊呆了。就这么打开门做生意,要是能赚钱,那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选择了住下来。毕竟天色渐晚,离这儿最近的客栈也得走上一个时辰。

    将行李放到了上房后,拂衣便和白展堂去了后院,两人一个烧水,一个做饭,倒也还算分工明确。

    吃完饭洗漱之后,二人便早早地歇了下来。第二天一早起床,拂衣便在后院看到了正在劈柴的白展堂。

    “老白,你这么早就在劈柴了啊,咋不多睡会儿呢”

    听到拂衣的声音,白展堂抬头望了过去,只一眼,便有些发愣了。

    不同于平日的精致艳丽,素面朝天的她,三千青丝散落于胸前,睡意惺忪,眼角眉梢都还带着几分水光潋滟地朦胧。

    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别样的柔弱之美,无端地就让人产生了一股想要保护地欲\望。

    见他不说话,拂衣凑了上去,弯下腰,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而白展堂也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白皙莹润的手。

    “发什么呆呀,我在跟你说话呢”

    白展堂拇指微动,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肌理,似是被这滑腻的触感给惊醒了,回过神来,他有些急切地甩开了拂衣的手。

    见拂衣并没有生气亦没有羞涩的表情,白展堂放松之余,又有了一些莫名的失落。

    “你怎么这个德行就出来了,披头散发的,若是被人看见,还不得被你给吓出个好歹。”

    想到她这个样子从楼上下来,一定被那酸腐的穷秀才给瞧了个正着,他心里头憋不住地就产生了一股子怒气,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一大清早就莫名其妙的被嫌弃,拂衣都有些生气了“你吃错药啦这么大火气。”

    也不等白展堂解释,拂衣便转身离开了。

    因着早上的插曲,白展堂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想上楼去服个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有那么大的火气。就这样来来回回数趟后,白展堂索性就离开了客栈,到街上四处走走看看。

    遇见好看的首饰好玩的摆件儿,白展堂都会下意识地买下来,直到手上都拿满的时候,白展堂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引而不发的心有灵犀,有时候,它也需要宣之于口的坦诚相待。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的话,却总是能理直气壮地苛责对方不懂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