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墙面上的画像都在扭曲，原本的像全部褪去，除了尹森那张画像外, 其余变成了镜子。
镜子
肖律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个正对自己房的镜子, 果他没有把镜子挪开, 会发生什呢
来不及多想, 这些镜子的角度开始悄偏转，似乎是想要将两的影像纳入镜中。
这场面明显不对劲，傻子都知道被照的话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肖律两立即开始躲避。还好这里是房, 桌椅沙发都有, 可以供他们暂时藏身, 但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
躲在厚重的桌背后, 肖律听到了明显的拖曳声，像是有什硬物正在地板上前进。
这种时候，逐渐靠近的硬物是什，几乎不用猜。
声音一点点接近。
肖律两眉头皱，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肖律悄悄探出手，在桌上摸索着, 他记得前看到过桌面上有个笔筒来着, 那里面可没什塑料笔杆，都是结实的金属钢笔。
桌面很宽大, 他不敢露头, 摸索的过程并不太顺利。
期，还能不断听到镜子们接近的沙沙声。
“嘻嘻”
女仆的笑声甜腻，并不像是正常年轻女孩子笑来那般同草莓蛋糕一样的清甜，反是带着矫揉造恶意，像是颗涂满了毒药的糖果。
她似乎很享受玩弄猎物的过程。并不急着直接朝他们扑来, 反是一点一点地接近，不断在猎物心中积累恐惧。
“嘻嘻”
“嘻嘻嘻嘻”
渐渐地，声音从原本的一道变成了许多道交叠，此彼伏，声音的来源也不止一处，所有的镜子里都在传出笑声。
笑声渐渐朝着桌的位置过来，藏身其中的两顿时像是陷入了群狼的包围中的猎物。
终于，肖律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反手递给身边的。
“该你表演了。”
崔云瑾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熟稔地将钢笔夹在指尖，闭上眼，通过声音判断着镜子们的位置，抬手便将钢笔置掷了出去。
在前的世界里，两还是便宜师徒的时候，他可没少使用暗器，现在不过是将目标换成了这些移动缓慢的镜子已，并不算是什高难度的挑战。
“啪”
“啪”
每一次崔云瑾出手，都会对应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镜子碎裂的声音不断响，听得肖律心情颇好。
打工摸鱼就是爽啦。
在手中的钢笔即将耗尽的时候，笑声停止了，硬物前进的沙沙声也不见。房里再度陷入安静，只能听到窗外隐约的雨声。
他们好像安全了。
但肖律两并没有急着从藏身的桌里出去，崔云瑾依旧闭着眼，伸手拿出了笔筒里最后一支钢笔。
后果断的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掷出。
“啪”
碎裂声再度响，比前的那些要更加响亮几分。
崔云瑾睁开眼“这才对了。”
他明明记得墙上挂的镜子有十三个。
肖律毫不吝惜地鼓了鼓掌“干得漂亮。”
崔云瑾将笔筒放回桌面，扭头看肖律“希望下次，某个打工不要把活儿丢给老板干。”
“老板大气。”肖律笑得一点不走心。
两从桌后面出来，房的地面满是镜子碎片，这一地的璀璨在纹路漂亮的地板地毯映衬下，乍一看倒是有几分星河倒悬的意味。
终于可以好好探索一下房了。
就在这时
“抓到你们了”蜜糖般甜腻，掺着剧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
肖律两迅速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肖律眼尖地发现，不知道什时候，门口多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前两进门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个东西。
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最糟糕的是，这面小小的镜子此刻自动立了来，镜面里反射着两站立的身影。
“快”肖律疾声说。
不需要过多解释，崔云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抓笔筒精准的朝着镜子砸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从镜中伸出，轻易地接住了袭来的笔筒。
“你们这些坏客，怎能乱动主的东西呢”
笔筒被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一道身穿女仆制服的身影出现在两视线内。
那是个脸色惨白的少女，甜腻的声音不同，她相貌意外的平凡。身上的女仆装已经全部被血水浸透，不知道她死亡的时候到底出了多少血。
肖律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脖子上，那里是一片血红，且不像是皮肤上沾染的血迹。更像是被剥离了皮肉后暴露的肌肉。
在视线顺着少女的手套边缘往上看去，在手套袖子的交界处，果也是一片血红。
这个少女身上，除了头颅外的地方似乎都没有皮。
少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客在看什主的品吗”
她伸出手，欣赏着自己暴露出肌肉的手腕，眼里带着几分狂热的迷醉“这是主赐予小安的礼物，是不是很棒”
她竟把自己身上的致命伤称为礼物。
肖律很想告诉她，少女，有病还是早点去医院比较好。
不过对方那个年代精神病院草菅命的风，去了没去也没什区别，也许只是换一种死罢了。
小安欣赏够了主的杰，将视线落回肖律两身上“小安喜欢主的品，可是一直都无做到主一样完美。”
“两位客不陪小安练练手吧”
话音未落，小安脸上的笑容骤转为狰狞，飞速朝两这边扑来。
鬼的速度有多快
小安前进的路线并不是直线，她在空中飘忽地左右腾挪，但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身影已经从门口来到房中央。
短短一瞬的时，肖律的思绪飞快运转，许多东西从脑子里闪过。
海狗助理那血迹斑斑的房、残忍的挣扎痕迹、莫名对准自己的镜子、从镜子里现身的女鬼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灵媒，也没有去除鬼怪的力量，在那个年代，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仆死也不值得被报道。
没有时让他崔云锦讨了。
肖律试图将这些杂乱的线索串联，寻找出一线求生的机会。
小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森白的牙齿猩红的牙龈暴露出来，让她看来像一只被血腥刺激的野兽。
她喜欢看猎物在惊恐中垂死挣扎的表情。
她也喜欢好看的猎物。
眼前的猎物就让她很满意。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的耐心玩弄他们，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
女鬼距离两不过数步遥。
肖律的视线突向下，盯住了那些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虽时很短暂，但它还是注意到了小安在前进的时候，似乎刻意避开了镜子碎片。
以及，昨晚他打碎镜子后，度过了安稳的一夜。
“镜子碎片”
这个词飞快地闪入脑海。
几乎是凭着本能的驱使，肖律朝着一旁跃去，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碎片。
仓促下，锋利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
似乎有疼痛袭来，但肖律无暇顾及。
他飞速回身，攥紧手中的碎片朝紧追来的女仆狠狠扎下。
他不知道小安是怎死的，也不确定这碎片是不是真的会效，但此时此刻，他愿意赌一赌，哪怕只有细枝末节的线索支撑他的猜测。
“啊”
鬼魂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无数属于过去的画面袭来，让她仿佛回到了最幸福也最痛苦的那一天。
“主，知道您还在这里。”
“这里是您的领地，您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愿意做您死后的第一个品，一定会很听话，让你很满意的。”
“请您出来，看一眼吧”
小安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痛苦挣扎，就算是按照自己的心愿被一直恋慕的主杀死，可死亡时的疼痛是真的，濒死的恐惧也是。
刻意遗忘的痛苦尽数翻涌，撕扯着她的灵魂，击溃她的理智。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隐藏于镜中狩猎的狡猾猎手。她重新变为了那个卑微的、渺小尘土的、只敢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主专注凝视自己片刻的蝼蚁已。
小安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像是一面被打破的镜子。
镜面轰崩裂，少女的身形不复存在。
房里一片狼藉，终于真正的安静下来。
肖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感受到了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他赌对了。
也不知道尹森用镜子碎片杀死了小安，是出于女仆的请求，还是主本来的爱好不过这对主仆本来就不正常，是谁的主意都可以理解。
右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崔云瑾执了他血迹斑斑的手，两个都没有携带医疗物资，崔云瑾只能解下自己的领带替他稍做包扎。
包扎完毕，崔云瑾的眉头并未舒展“领带一直暴露在外，算不上干净，回去要重新包扎才行。”
肖律倒是不在意“不影响行动就行。”
他活动了一下手掌，感觉还可以“崔老师手艺不错。”
崔云瑾看了他一阵，似乎想说什，但终究还是没开口。说了怎样呢反正对现状无益。
“这是”肖律拿突出现的镜子。
镜子款式简单，似乎是女生常用来补妆的那种。最可疑的是，这镜子上雕刻着一个眼熟的o，他在月月的化妆品里见过。
“近年来风很大的化妆品牌子，是个国际知名的女星成立的，这个是今年礼盒里附带。”崔云瑾看了一眼，解释道。
“顺带一提，品牌成立时是五年前。”
五年前，也就是说这东西不可能属于这个古老房，是被谁故意塞入房中的。
肖律看向紧闭的房门，有想要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