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姝回头一瞧文鸢这般火急火燎的进门,便也只能暂时放过守在墙外角落的那个小侍卫一马。
她在树枝上坐正了皱着眉头问道“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文鸢停在树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句话噎了好几口才说全,她说“不不好了”
得,这话是说全了,但是这说了也等于没说。
赵瑾姝翻了个白眼跳下了树,这是才见到她这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
赵瑾姝皱眉“这是什么”
文鸢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赵瑾姝说“来信的人说,是跟公主的生母有关,十万火急。”
生母那不就是已故的皇后吗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大事莫非还有人胆敢去皇陵刨她的祖坟
她狐疑地接过文鸢手中的信笺,拆封一看。
这信中内容确实是让她心中一慌,但是却跟她母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心中所言,乃是跟陆荀有关。说陆荀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驱马正朝着皇城外的别苑跑去。
别苑那个地方可算是禁地了,任何人不得擅入。
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前去探视的。
此时若是慕斯承干出来的,她还能理解成慕斯承好奇别苑里有什么。
但是陆荀他一个纯正的大郦藩王,没道理不知道那处地方不得擅入才对啊。
她将这信纸仔细看了看,这信笺上有些许金箔,除了大郦宫中,外头也只有几个重臣家中才有。
“这信谁给你的”
赵瑾姝一边打量着信纸,一边盘问着文鸢。
文鸢说“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娥,偷偷递给奴婢的,说是十万火急,让奴婢务必亲手交到公主手中。”
“对方特意交代事关先皇后”
赵瑾姝问道,文鸢点了点。
见此,赵瑾姝有点看不透了。
对方想让我去救陆荀,但是不想让文鸢知道。
传信的既然是个面生的小宫娥,想来应该是混进宫里来的宫外人。
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蓉贵妃的手笔还是说七公主
也不怪赵瑾姝这一猜就是她们,这主要的原因在于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这对母女会这么无聊跟她对着干,以此为乐。
但是她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对。
因为这个赵瑾仪一看就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跟益阳王走太近的。
同为女子,赵瑾仪看陆荀的那种黏糊糊的小眼神,她实在是太懂了。
在她的眼里,这陆荀便是应该与她相配才对。
谁让她是皇城的第一美人呢
所以说,如果信笺出自蓉贵妃宫里的话,赵瑾仪不可能会放着这个美救英雄的机会不要,反而写封信将这个机会送给了她。
反过来想,如果说这个信笺里的内容是假的,那么就说的通了。
这赵瑾仪喝蓉贵妃,又想耍一些无聊的小花招让她犯错多被禁足几天。
真是有够无聊的。
赵瑾姝随手将这信笺丢尽了墙角染着的烟炉里烧掉,径直进了房门准备先睡个美美地午觉。
文鸢看着赵瑾姝这思索半天之后决定不管,一时之间也是很迷茫。
“公主,不管吗”
赵瑾姝罢手“管不了,随他们去吧。”
她才不上当呢。
可是刚回到房间里面躺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心里暗骂赵瑾姝你在犯什么贱人家又不喜欢你还巴巴往上凑什么呢还想他他配吗若是因为这个就中了蓉贵妃她们的小花招,那真的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她越是不住地对自己催眠,她这心里就越乱。
最后终于还是投降了,蠢就蠢吧。
她将门外守着的文鸢叫进了门,让她去蓉贵妃哪里打听打听看看蓉贵妃和赵瑾仪今日在做什么。回来的时候,随便再打听打听陆荀的行踪。
文鸢一听陆荀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
这益阳王哪儿比得上对公主上心又热情的泉客王子公主昨儿个才消停一天,怎么今日又问起了他来
虽然这心中忍不住地想要劝劝她别总盯着益阳王,多看看泉客王子。
但是中就还是没有多言,应声出了门。
文鸢的办事效率是很快的,一炷香不到,她便带着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她一进门,赵瑾姝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文鸢悄声道“今日蓉贵妃倒是闲情逸致地在宫里作画,七公主听说还没睡醒。至于益阳王”
赵瑾姝皱眉,你倒是说啊,怎么一道重点就停了呢
看着赵瑾姝这期盼的小眼神,文鸢终究是说了出来。
“听说益阳王两柱香前驾马出城了。”
两柱香那岂不是说,这信笺起码是写在陆荀出城前
她摸过那封信笺上面的墨迹,很干,一看就不是刚写的。
难道说陆荀是被人算计了莫非是有人诱导他去别苑
为什么要算计他呢赵瑾姝立马开始头脑风暴。
陆荀的封地在大郦的西南边陲,益阳王府拥私兵三万,这对皇室而言,其实也算是个隐患。
这益阳王的爵位也算是世袭了五代多,自己的父亲其实早就动了削藩的心思,只是看在陆家功绩显赫,能保卫西南边境安稳的份儿上才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陆荀挂着益阳王的名头也有了三年,这三年倒是听闻他的政绩还算是及格,但是相比他的祖辈而言,终究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
赵瑾姝幡然醒悟,莫非是自己的父皇作了一个想害他的局
想到此处,赵瑾姝直接瞳孔地震。
虽然这陆荀对她挺不好的,但是她不想让他就这么黯然退场啊
她突然就想起了兰陵王,长得好看功绩显赫,最后一杯毒酒。
这个结局,她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赶紧回房间换了一身文鸢的衣服,想着装成她的模样先混出宫去再说。
整个过程,文鸢压根就没来的及反应,赵瑾姝就已经装扮好,准备出门了。
文鸢拦住她“公主你这是干嘛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下次可就不是禁足这般简单了”
赵瑾姝此刻也是心慌撩乱的,她让文鸢穿上自己的额衣服在这宫里先晃悠着。
“人命关天啊,人家陆荀再怎么不是,那也算是救过本宫命的人。咱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文鸢虽然和很是想拦,但是一听赵瑾姝这般说,那她也觉得这个是没办法懒得了的。
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了。
这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其实也记不住赵瑾姝的脸。
她的模样不想赵瑾仪那便五官立体有辨识度,她的模样就长得很平常普通,穿上宫女的衣服扔进宫女堆儿里根本就找不出来。
刚开始赵瑾姝其实还挺懊恼别人穿越都拥有惊天的绝美容貌,但是现在她真是很感激她这平凡的外貌了。
若不是长得普通,她今天可怎么混出宫去
一路溜出皇宫后,赵瑾姝直接再集市上买了一匹马往别苑赶去。
她现在恨不能自己会飞,一路狂奔出城,都快走到别苑了都没能见着他。
这马啼越来越近别苑,这别苑修筑在山顶,山下有重兵把守。
赵瑾姝在这别院的附近其实就开始溜马了,这种地方可不是轻易不能靠近的,当然其实也没什么正常人回来这地方玩耍。
主要是这地方真的是太过于晦气了,不吉利的很。
赵瑾姝只是远远地在周围训了一圈儿都没看到他。
正是疑惑,是不是他发现是个计谋,所以中途回去了
毕竟这山下的把守的士兵一切都还挺正常的。
如果说有人擅自闯入的话,这底下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于是,赵瑾姝便又溜着马儿往回走,想着干脆去驿馆看一眼,也好放心。
可就在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一旁的树林中有打斗的声音。
从皇城到别苑有两条路,她来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回去走的是近道。
这打斗的声音就是在这近道附近的小树林种传来的。
皇城附近并没有什么匪患,所以这个打斗,估计是什么陷害谋杀的勾当。
十有八九可能还是朝廷的官员。
赵瑾姝其实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但是这时林中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把承安公主怎样了”
赵瑾姝心头一惊,这不就是陆荀的声音吗
他来别苑走近道
虽然这心中的疑惑有很多,但是既然这件事情跟陆荀有关的话,那她自然是必须出现了。
只见她驾马转头就往小树林中走去,只见这附近的树木几乎都负伤。
越近战区,这树木伤的越重,好多树木基本就是拦腰斩断。
上好的红衫木啊,赵瑾姝这心里有些心疼。
但是现在不是心疼树木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陆荀要紧。
终于在这树林中七拐八拐地,最终在一处山坳的隐蔽地段看见了满脸杀气一只手提着黑衣杀手衣领子站起来的的陆荀。
那个黑衣人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在说什么认错人”
那人还没说完话,就被陆荀随手一甩扔了出去。
只见那黑衣人整个人都砸到了一边的树上,身躯与树干相撞,只听“咔嚓”一声,那比大腿还粗的树干便直接折断。
这让前来寻他的赵瑾姝实打实的吓了一跳,好家伙,好暴力。
她愣住了,这时一身戾气的陆荀也回头看见了她。
见到了她,他这眼中的煞气才堪堪减淡了几分。
他慌里慌张地冲倒赵瑾姝面前拉着她上下前后都仔细瞧了瞧,明明眼神很是关切,但是这说出口的话,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他问道“你,可还好”
赵瑾姝脑子飞速转动,难不成自己是别人引他出来的理由
她又想到了那封提前写好的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他们二人引出了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为了撮合她们
赵瑾姝有点疑惑,她也没到这宫里谁看好她和他啊。大家不都在看她的笑话吗
虽然很疑惑,但是赵瑾姝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这说明,陆荀的心里也不是完完全全地没有她。
只要有她这就说明她之前的努力也不是完美没有用的,她的男主角很有可能就是陆荀这种比较具有挑战性,需要一步一步攻略才能拿到的。
瞬时,赵瑾姝看向陆荀的眼睛瞬时就冒出了星星。她笑嘻嘻地对着陆荀点了点头,没想到陆荀听到之后,竟然朝着她直直地一头栽了下来。
赵瑾姝七手八脚地赶紧接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实在是长的太高大了,赵瑾姝使尽了浑身力气,这才勉强支撑主他。
赵瑾姝扶着他的背脊,架着他先走出了小树林。
在扶他到这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歇会儿的时候,赵瑾姝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竟然全是血。
她自然是没受伤的,那这么说来,陆荀为了她还受伤了
赵瑾姝将已经昏迷地陆荀翻了个身,仔细一看才看到他这后背上竟然又两条刀疤。
这刀下手是真的狠,都快看见他后背的骨头了。
赵瑾姝用手摸了摸陆荀的额头,很烫。
她心里大道不妙,可是能是伤口感染发炎了。
眼下这个节气,春天也快过去了。这气温越来越高,伤口就跟容易感染。
她现在必须将他带去清理伤口,但是这前后只有别苑可能会有医官。
但是若是去别苑的话,那这罪名不是她命保得住的。
赵瑾姝王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旁边山头看着有点眼熟。
这仔细一看,不正是昨天慕斯承带着她去看萤火虫的地方吗
那处地方离这里大概就隔了两座山头,看着特别近,那洞中的泉水刚好可以用来给陆荀清理清理伤口。
但是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赵瑾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陆荀给弄上马背去。
驾马到山洞的时候,这天上的太阳都快下山了。
赵瑾姝将他扶到水潭中的那个快大石头上躺着,这洞里的萤火虫是真的多,完全不用蜡烛就能将整个冬训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着陆荀这相当有料的躯体,一边解着他的衣带,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罪过罪过,本宫可不是在占你便宜啊。”
但是这里衣完全褪下的手,上手摸着这一身肌肉又忍不住惊叹。
“真不愧是我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