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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但听得呛啷啷一声大响,立刻急跃而起,只见鳌拜双手舞动铁链,荷荷大叫,乱纵乱跃,这时那使钢鞭的青衣汉子正从窗格中钻进来,鳌拜连手铐带铁链往他头上猛力击下,这青衣汉子登时脑浆迸裂而死。

    韦小宝只觉得这海老公的毒药是不是过期了,这半天鳌拜竟然还不死。

    窗外众汉子大声呼喝,鳌拜举起手铐铁链,往铁窗上猛击,算了,便送他一程,反正如此混乱,谁也不知道是天地会的人杀的,还是她杀的,如此便全了康熙的脸面,提起匕首,猛力向鳌拜后心戳去。

    鳌拜服药后神智已失,浑不知背后有人来袭,韦小宝匕首戳去,他竟不知闪避,波的一声,匕首直刺入背,鳌拜张口狂呼,双手连着手铐乱舞。

    韦小宝顺势往下一拖,那匕首削铁如泥,直切了下去,鳌拜的背脊一剖为二,立即摔倒。

    窗外一众青衣人霎时之间都怔住了,似乎见到了世上最希奇古怪之事。三四人同时叫了出来“这小孩杀了鳌拜这小孩杀了鳌拜”

    那长须人道“撬开铁窗,进去瞧明白了,是否真是鳌拜”

    当下便有二人拾起钢鞭,用力扳撬窗上铁条,两名王府卫士冲进室来,长须人挥动弯刀,一一砍死。一名青衣汉子提起,隔窗向韦小宝不住虚刺,令他无法走进窗格伤人。

    过不多时,铁条的空隙扩大,一个青衣瘦子说道“待我进去”从铁条空隙间跳进囚室。

    韦小宝举匕首向他刺去。那瘦子举刀一挡,嗤的一声响,单刀断为两截,那瘦子一惊,手中断刀向韦小宝掷出,韦小宝低头闪避,故意露出破绽好让他们将自己带走。

    另一个青衣汉子举刀架在他颈中,喝道“不许动”

    窗上的铁条又撬开了两根,长须人和一名身穿青衣的秃子钻进囚室,抓住鳌拜的辫子,提起头来一看,齐声道“果是鳌拜”长须人想将尸首推出窗外,但铐镣上的铁链牢牢钉在石墙之中,一时无法弄断。

    那瘦子拿起韦小宝的匕首,嗤嗤四声响,将连在鳌拜尸身上的铁链都割断了。

    长须人赞道“好刀”将尸身从窗格中推出,外边的青衣汉子拉了出去。

    那瘦子将韦小宝推出,余下三人也都钻出囚室,长须人发令“带了这孩子走大伙儿退兵”众人齐声答应,向外冲出。

    一名青衣大汉将韦小宝挟在胁下,冲出石屋。只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王府中二十余名卫士不住放箭,康亲王提刀亲自督战,众青衣人为箭所阻,冲不出去,抱着鳌拜尸首的是个道士,叫道“跟我来”举起尸身挡在身前。康亲王见到鳌拜,不知他已死,又见韦小宝被刺客拿住,大叫“停箭别伤了桂公公”

    韦小宝心想“康亲王不过是怕皇帝责怪罢了,不过也算是有些良心了”

    王府弓箭手登时停箭,那些青衣汉子高声呐喊,冲出石屋,那长须人手一挥,四名汉子疾向康亲王冲去,众卫士大惊,顾不得追敌,都来保护王爷,岂知这是那长须人声东击西之计,余人乘隙跃上围墙,逃出王府。

    攻击康亲王的四名汉子轻功甚佳,并不与众卫士交手,东一窜,西一纵,似乎伺机要取康亲王性命,待得同伴尽数出了王府,四人几声呼啸,跃上围墙,连连挥手,十余件暗器纷向康亲王射去。

    众卫士又是连声惊呼,挥兵刃砸打暗器,但还是有一枝钢镖打中了康亲王左臂,这么一阵乱,四名青衣汉子又都出了王府。

    韦小宝被一条大汉挟在胁下飞奔,但听得街道上蹄声如雷,有人大叫“康亲王府中有刺客”正是大队官军到来增援。

    一众青衣汉子奔入王府旁的一间民房,闩上了大门,又从后门奔出,显然这些人干事之前,早就把地形察看明白,预备了退路,在小巷中奔行一程,又进了一间民房,仍是从后门奔出,转了几个弯,奔入一座大宅之中。

    各人立刻除下身上青衣,迅速换上各种各式衣衫,顷刻间都扮成了乡农模样,挑柴的挑柴,挑菜的挑菜,一名汉子将韦小宝用麻绳牢牢绑住,两名汉子推过一辆木车,车上有两只大木桶,将鳌拜的尸体和韦小宝分别装入桶中。

    韦小宝心中只骂得一句“他妈的”她虽然不怕死人,可是跟人头在一起,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恶心。

    顷刻,无数枣子倒下来,将她盖没,桶盖盖上,什么也瞧不见了,跟着身子晃动,料想木车推出了大门。枣子之间虽有空隙,不致窒息,却也呼吸困难。

    韦小宝惊魂略定,心中咒骂一阵,又不能将绳子弄开,否则天地会的人定要杀她,她便是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天地会人多势众,便闭目养神。

    待过了大半天,车子所行地面才甚为平滑,行得一会,车子停住,却没有人放她出来,让她留在枣子桶中。

    过了大半天,韦小宝气闷之极,正不耐烦,忽听得豁啦一响,桶盖打开,有人在捧出她头顶的枣子。

    韦小宝深深吸了口气,大感舒畅,睁开眼来,只见黑沉沉地,头顶略有微光,有人双手入桶,将她提了起来,横抱在手臂之中,旁边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已是夜晚。

    韦小宝见抱着他的是个老者,神色肃穆,处身所在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那老者抱着韦小宝走向后堂,提着灯笼的汉子推开长窗。

    但见一座极大的大厅之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二百多人,这些人一色青衣,头缠白布,腰系白带,都是戴了丧,脸含悲愤哀痛之色。

    大厅正中设着灵堂,桌上点燃着八根极粗的蓝色蜡烛。灵堂旁挂着几条白布挽联,竖着招魂幡子。

    那老者将她放下,左手抓住她肩头,右手割断了绑住她手足的麻绳,又伸手到她右腋之下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