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萤待在法国的这段日子,不是和陈时礼件,偶尔还要抽身处理陆家的一些事。
何霜看着视频里瘦了一点的许萤,调侃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瞧你这气色都不如以前红润了。”
“还有段时间。”现在差不多快凌晨,难得的静谧休息时间,许萤跟何霜唠嗑,闻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凑近些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左右瞧了瞧,“真的吗”
“当然。”
许萤叹气,“最近太忙了。”
“你以前又不是没忙过。”她挤眉弄眼道“要不我指派一个项目给谢斯年,让他出差去你那边办事顺道让他给你好好补补气血。”
小姐妹之间,私底下免不了说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许萤“”
她微微偏头一笑,额角一缕发丝飘至眼前,抬手止住“别。”
“哟,这可不像你啊。”何霜打趣她。
“陆老爷子请了陈时礼辅佐我,他现在和我住同一个屋檐,斯年要是过来看到了,指不准要吃醋。”
何霜没想到她这个渣女也有这等觉悟,揶揄道“你对谢斯年可真够喜欢的。”
“谁让他厉害呢。”她半开玩笑,这时,一通电话打进来,许萤看到来电显示,忙不迭对何霜说“谢斯年给我打电话了,先挂了。”
“成,我就不打扰你两了。”
切断视频后,许萤接听谢斯年的电话,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话里传来男人平和的声音“宝宝,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萤在国外待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不算短。
“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了”
谢斯年此时已经洗完澡,一个人屈膝抱着坐在床头,他拿着手机,闻言,微垂眼眸,挡住藏在其中的深意。
“宝宝,何特助昨天说,有个法国的小项目需要派人出差,我想申请。”他别有用心道“这样我既可以去工作,还能抽时间看看你。”
他现在不是学生,也做不到随时请假飞往异国,更何况擅离职守要是被许萤发现,她断然不会高兴。
可他又无法放任看着许萤和陈时礼朝夕相对,谢斯年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局面,像极了他当时和许萤去德国出差。
他怕陈时礼蓄意勾引,就像他当时在德国总是若有似无的勾引许萤。
许萤笑道“看我也不用非得跑那么远吧你要是实在想我,我们可以通视
频呀。”
谢斯年眸色立马暗下去,心思逐渐敏感,一些想法开始不受控的发散。
也就在这时,许萤发来视频通话,他一个激灵,立马收起所有不该表现出来的神情,换上那副许萤喜欢的模样。
他全副武装,甚至解开睡衣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横亘在肩颈下的锁骨,以及小半截胸膛。
谢斯年接通视频,露出有些可怜、委屈的表情,“宝宝,我真的想你了。”
视频里,许萤坐在书桌前,背景对着衣帽间,她懒懒散散的靠着椅子,双腿随意交叠,戴着那副清凌凌的银边眼镜,就这样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谢斯年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喜欢许萤对着他笑。
许萤的视线带着一些轻佻打量他,“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谢斯年蒙了瞬,下意识回她“有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无论是举止还是表情都透着浑然不知,可偏偏这副模样又勾人得紧。
许萤觉得喉咙有些痒,她微微探身,拿起搁在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低头,拢烟,点燃,指尖夹着吸了口,然后重新靠回椅子上。
谢斯年重新抬头,冲她笑道“宝宝,我刚刚洗了澡呢。”
“嗯。”她漫不经心应了声。
缭绕的白色烟雾,模糊她冷艳且带有攻击性的容颜,许萤耷拉眼皮,自顾自的抽着烟,谢斯年借机用贪婪的目光凝望她。
她应该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谢斯年又不可避免想到谢昀先前给他看的视频,他暗自攥了攥拳头,但露在视频范围里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
男人对她说“宝宝。”
“嗯”许萤抬头,目光带有一丝疑惑,“斯年,怎么了”
谢斯年抿了抿唇,单手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拆礼物,把遮掩的那些画面一寸寸展现出来。
“宝宝,你想看吗”
“”闻言,许萤猛地被烟呛住。
她急促的咳嗽了几声,旋即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点,再抬眸时,那边的画面都是该打马赛克的存在。
许萤忍不住笑了,她舔了舔红唇,“斯年,你这是干嘛呀”
“宝宝,你不喜欢吗”谢斯年眼尾泛红,配着沉重的呼吸,让气氛无端旖旎,此情此景下,他还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希望你开心些。”
“你开心,我便开心。”
他句句不说爱,却把自己的深情刻到行动和语气里。
陈时礼第二天见到许萤的时候,看到她神情有些萎靡,礼貌性开口询问“许小姐昨晚没休息好吗”
男人今天穿了套绅士的白西装,举手投足散发着矜贵,活像从中世纪贵族里走出来的优雅伯爵。
真像陆鹤之前说的那样,陈时礼一天一个样,许萤发誓,这是她认识他这些年来,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多面,就好像一座永远可以开发的宝藏,处处充满新鲜和有趣。
他含笑望着她,许萤错开陈时礼的视线,“昨晚有点失眠。”
具体来说,是谢斯年的小手段太会勾人了,许萤昨晚看到后面,都忍不住发出疑惑的声音,他到底从哪学的这些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陈时礼浅笑道“正好,今晚的音乐会可以让许小姐放松下心情。”
前几天洛克斯尔家族主支的长公主来法国谈生意,知道她喜欢音乐会,陆家特地发出邀请,请她参加今晚的音乐会。
到时候许萤,陈时礼以及陆鹤也都要去。
两人吃了早餐开始讨论要事,中午吃完饭回屋小憩,下午又继续,约莫五六点的时候,他们整理仪容,坐车前往音乐大厅。
见面后,几人相互握手,简单寒暄一二,便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静静聆听音乐。
洛克斯尔家族的这位长公主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在商界有着铁血娘子的称呼,她喜欢音乐,尤其喜欢小提琴,今晚这出音乐会,正好是小提琴演奏,非得讨她欢心。
听完音乐会,她意犹未尽,用流利的英文表达自己的喜欢,同时也笑着问陈时礼,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荣幸听他拉小提琴。
现在还没到真正竞争的时候,不过大家都懂,有时候并非开始竞争才代表开始,很多事都可以先行一步。
陈时礼的白西装衬得他优雅绅士,他欣然应允请求,从容淡定。
陆鹤听了,悄悄拉了拉许萤,压低声音问“小姑姑,陈时礼还会拉小提琴”
“我哪知道。”
“”陆鹤又问“你两都认识那么久了,你连这都不清楚”
许萤“”
她确实不知道,因为她这人并不喜欢去主动了解一个人的喜好以及各方面的习性。
跟陈时礼交往的那大半年,她从不会主动走进他的世界去发现、了解、探索他,相
反,陈时礼倒是对她剖析得比较深。
所以,他也是在这段感情里付出最多的一方。
陆鹤看到陈时礼拿着小提琴试音,感慨道“小姑姑,你还没一个外人了解陈时礼。”
好歹那洛克斯尔家族的长公主还知道陈时礼擅长拉小提琴。
许萤辩驳他“这不一样,咱们陆家现在是他们的合作方之一,洛克斯尔家族那边的人当然会多了解我们。”
悠扬的小提琴音宛如跳跃的音符,飘荡于这夜幕之下,不远处是波光粼粼、浮动铅华的潺潺河流,河岸的霓虹灯投下璀璨的光影,整个河面都散发着金灿灿的流光。
陆鹤不得不承认“还挺好听的,小姑姑,你说是吧”
许萤对身旁的声音置若罔闻,隔着些距离,她看到陈时礼沐浴在月色下拉奏小提琴,曲调变化多端却演奏得流畅悦耳,令人心情随之起伏支配。
若说穿上白西装的陈时礼是贵族里走出来的优雅伯爵,那此刻他拉着小提琴,更给人一种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感觉。
陆鹤连叫了许萤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拉了拉,“小姑姑,问你话呢”
许萤回过神,扭头看他,“怎么了”
“我说,想不到陈时礼挺厉害的。”
“嗯。”就凭他露的这一手,就可以看出陈时礼是有功底在身,他至少学了十来年的小提琴。
洛克斯尔家族的长公主听了几首曲子后,满意地拍了拍手,虽说会拉小提琴跟以后的合作没有半点关系,但她私心里对他们留下好印象,这对许萤和陈时礼他们而言就足够了。
人走后,陆鹤见时间也不早了,再加上今晚轮到他去陪护陆老爷子,所以他没有多待,赶紧坐车离开。
陈时礼手中还拿着小提琴,现在这里只剩许萤和他,两人默默注视着彼此无言,周遭流动的空气也因此缓慢几分。
最后还是许萤打破这份静谧,她看了眼他的小提琴,笑道“功底深厚,演奏得不错。”
“谢谢。”他绅士的回应,五指微微蜷紧,除他以外,别人都不知道。
陈时礼尽量表现得随和,“许小姐有想听的吗我可以演奏给你听。”
这种氛围下,只为一个人演奏小提琴,就显得有点暧昧不清了。
许萤佯装没听见,微笑着岔开话题“小提琴,你应该学了很久吧”
陈时礼也装傻充愣,假装没听出她的拒绝,顺着许萤的话回
答“嗯,我学了差不多十三年。”
十三年可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陈时礼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它已经横亘他走过生命里的二分之一。
许萤略微诧异。
陈时礼盯着她,神情给人说不出的感觉,他笑了笑道“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以前并未向你提起,你也从不会主动关心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