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萤一连在法国待了一个多月,八月下旬各大高校开学,陈时礼要准备回国参加教师大会,陆老爷子现在已经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便安排私人飞机送他俩回国。
飞机落地,南城正值晌午,炙热的阳光烘烤大地,许萤和陈时礼走出机场,滚滚热浪迎面而来。
司机替许萤打开后座车门,她想了片刻,扭头看向距她仅有两三步距离的陈时礼,问道“需要载你一程吗”
“不用了,谢谢。”陈时礼看着她的眼睛,浅笑着拒绝。
许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正当她准备上车的时候,陈时礼叫住她“许小姐。”
“嗯”
“可以加你的微信吗”男人眸光坦荡,一本正经的说“毕竟回国后不比在陆家庄园,有事也不能及时当面交流。”
自从六月底那场婚宴,他被许萤甩了后,对方就立马删除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妄想和他断得彻彻底底。
许萤看了他几眼,陈时礼微微笑了笑,半晌,她拿出手机,当面加了陈时礼的微信。
她坐车离开,男人望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眼前,良久,才念念不舍收回视线,陈时礼低头看着两人的聊天页面,俊拓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心满意足。
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给许萤置顶特别备注。
突然,身边传来一道男声,语气一顿一顿道“陈时礼最爱的阿萤”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男人身子一僵。下一秒,陈时礼立马关掉屏幕,唇角紧抿。
简杭双手背在后面,吸了一口气,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兄弟“老陈,你这还没死心啊”
陈时礼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先前看你和许萤在说话就没过来,欸,不是,你两这到底咋回事怎么又搅和在一起了感情我就是你那怨种大兄弟呗”
简杭迄今都没有忘记,陈时礼刚被甩那会,他三天两头跑去安慰。
陈时礼答应陆老爷子的事签了保密协议,除了许萤以及陆氏里的核心团队知道,其他人都不能说。
他模糊不清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甭管是不是,老陈,我以为你当时决定搬家后就已经想清楚了,谁知道你”他叹了口气,劝他“陈啊,你别忘了,许萤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算插足,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萤没有回家,而是直接
去了公司,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公司里几乎所有重大的事都由何霜一个人操持,但有些特定的合同还需要她亲自签字。
办公室里,秘书向她汇报各部分业绩,何霜简单概括下午的行程安排,许萤签完字把合同放在一旁,等专门的人过来取。
积压的事情太多,许萤不得不加班,直到晚上九点才下班,彼时公司里所剩的人寥寥无几。
谢斯年下午下班后就跟她发消息,说他要去探望住院的母亲,许萤看到后回复他,拿起车钥匙去负一楼车库。
电梯门打开,车库常年处于光线昏暗,阳光照不进来,也比外面多了丝凉爽。
她朝老位置走去,突然一个男人从右侧的车尾那里冲过来,他蹿到许萤面前,张开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许萤警惕的后退一步,微微蹙眉看着他,“你想干嘛”
“许总,您不记得我了”谢安搓了搓手,一脸无赖样,笑得特别猥琐,他指了指自己,提醒道“您当时在医院门口,让您的保镖把我送去警察局,忘了”
“所以呢”哪怕现在车库只有他们两个人,许萤的表现也格外淡定沉稳。
“没什么,听说您现在是我儿子的女朋友,这样算起来,我也是你半个爸爸吧”
谢安这人已经无耻到一定境地,他根本不在乎那么多,直接冲许萤伸手,理直气壮道。
“许总家大业大又有钱,是不是该孝敬我一点我谢安也不是贪财的人,您给个几十来万就成,我相信这点钱对于许总您来说,也就九牛一毛而已。”
许萤当初在医院门口已经见识过谢安那只认钱不认人的劲,如今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嗤笑“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最后一句话,凉薄又冷血,也丝毫不顾及这是谢斯年的父亲。
谢安脸上虚伪的笑意立马消失,凶狠地盯着许萤,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小婊子,竟然敢诅咒老子”
像他这种垃圾败类,骨子里早就烂透了,他就像跗骨之蛆,一旦被他吸血,后果不堪设想。
“你给不给”谢安的眼神上下打量她,那毫不遮掩的视线令人恶心,猥琐的笑道“谢斯年那小子倒是有福气,这么一个大美女也不知道干起来什么滋味瞧瞧这身段前凸后翘。”
许萤面色一冷,被语言骚扰的话听起来很刺耳,她冷厉的看着谢安。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他一步步靠
近许萤,双手搓了搓,“不给钱是吧那老子现在就在这里把你扒光,一边干你,再给你拍几百张照片,看你还敢不敢不给钱。”
话落,谢安直接扑过去准备下手,许萤听了他说的那些肮脏龌龊的话,整个人已经处于暴躁的状态。
她攥紧拳头,拳骨揍向谢安脆弱的鼻梁,与此同时下踢腿,猛地踹他命门,谢安上下疼得钻心窝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大叫,下一秒整个人天旋地转,被许萤一记过肩摔砸到地上,毫不夸张地掀起一阵灰尘。
许萤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透着一股练家子的狠劲,谢安本就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常年沉浸烟酒赌博,整个人都是亏虚状态。
这下被撂倒后,他鼻骨粉碎流血,命门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像虾米一样蜷缩身子,更折磨人的是,他微微弯一下背脊,浑身又泛起抽搐的痛意,那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都被翻来覆去震荡一样。
总之,哪哪都不好受。
谢安痛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脸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许萤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睥睨他,眼神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她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抬脚又踹了他几脚,最后脚尖碾着他的手掌,冷笑道“我说过,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啪啪啪”
本该只有他俩的车库,突然冒出一道鼓掌声。
蒋晟靠着超跑,单腿支着,隔得不远,他双手拍掌,笑道“许萤,怎么样我以前说得没错吧,女人不止要头脑聪明,还得狠,不然很容易受人欺负。”
许萤抬眸望去,“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找你啊。”
蒋晟走到她跟前,路过谢安的时候,像是觉得一坨垃圾挡了自己的路,抬脚把人踹开。
男人和女人天生存在力量差,更别提像蒋晟这样硬朗健硕的男人,他手脚上的功夫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他这一脚踹过去,性质跟许萤完全不同。
谢安直接被踹出一段距离,咳出血后直接两眼一翻白,晕了。
蒋晟看都没看他一眼,点评道“我教你的防身术,你现在用得比以前熟练很多。”
他不喜欢柔弱的菟丝花,许萤和他相处的那几个月,跟他干尽了荒唐事,当然,也被他逼着练了很多防身或者格斗的技巧,美名其曰提升体魄。
“有用的东西,我肯定不会丢弃。”
“啧,盛长决那套又用
上了。”蒋晟砥了砥后牙槽,笑得痞气,他扫了眼谢安,语调全然不在乎对方生死,“你想怎么处理他送去警察局,还是”
顿了顿,眼里杀意凛然,“还是杀了他”
“这不是国外。”许萤淡淡提醒他。
蒋晟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身上总有一股亡命之徒的气息,“怕什么我替你杀了他,你安然无事。”
许萤“”
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当然不会在这里裁决谢安,结束他的狗命,而是给公司保安打了电话,让他们把人送去警局,同时吩咐法务部的律师以最严重的罪名状告谢安。
她虽然不会直接杀人,但是不代表她不会间接杀人。
蒋晟全程目睹她冷静的安排,他就喜欢她狠辣的一面,斩草除根,就像带刺的毒玫瑰,美艳的皮囊下生着一副罗刹心肠。
“许萤,要不要一起吃顿饭”蒋晟不会拐弯抹角,有事直说,“我今晚可是听说你要加班,特地来找你的。”
许萤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蒋晟瞟了眼,来电显示谢斯年,“你那小男友倒挺黏人啊。”
她没应,接通电话,问道“怎么了”
“宝宝,我刚从医院出来,你到家了吗”
“还没。”
“那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等会开车回去。”
“行,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谢斯年笑道,末了,隔空亲了亲她,将黏人又奶狗的小弟弟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蒋晟“”
见许萤挂断电话,他说“像谢斯年这种弱不禁风的男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许萤知道他走的就是硬汉那一卦,漫不经心道“图他年纪小,图他乖巧懂事,图他持久会玩。”
面对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前男友,许萤也是真的敢说。
闻言,蒋晟笑道“除了第一项我不能控制,其他两项我也行。”
他朝她走了一步,距离更加近,蒋晟倾身凑近,硬朗帅气的男人又痞又攻,在她耳边低喃。
“难道我不比他厉害论玩,许萤,我们以前玩的花样可多了,还是说你全都忘了”他笑时的声音特别蛊人,“客厅,厨房,卧室,洗手台,浴缸,阳台,楼梯,哪个地方我们没试过更别提,你还”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话更容易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许萤“
”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耳郭萦绕的话将她拉进那段晦暗、绮丽、颓靡的过去,跟蒋晟相处的那几个月,真的就像锦绣燃尽后的灰颓,让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淡淡的瞥了蒋晟一眼,说话简直气死人不偿命“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用了你几个月,早就腻了。”
蒋晟“”
许萤甩掉蒋晟后开车回家,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楼道的灯也总是时亮时暗,她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功能照了一段路。
门轻轻掩着没有关,屋里的灯光透过细缝折在外面,许萤进屋关门,换了鞋走进客厅,发现谢斯年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得入神。
她放下包走过去,“斯年,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谢斯年最后扫了眼照片上凑得很近的许萤和蒋晟,他俩仿佛在无人的车库里尽情接吻,男人立马退出照片页面,然后关了手机。
他起身抱着许萤的腰肢,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笑问“宝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公司加班嘛。”她问“你今天去医院,伯母怎么样”
“目前没事了。”
谢斯年盯着她潋滟的红唇,明知道涂了口红,可他怎么瞧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见他盯着自己看,许萤笑道“你怎么了”
“宝宝。”谢斯年抱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让她贴近自己怀里,低头,不由分说地咬住她的唇轻轻碾磨,“你去法国那么久,我真的好想你。”
无时无刻不在想,胆战心惊怕她被抢走。
两人难舍难分,谢斯年抱着她,到后面逐渐变得强势粗鲁,嫉妒滋生弥漫,他发了疯似的,要把“残存”在许萤唇上的气息抹杀得干干净净。
他扣紧许萤的手指,一遍遍喃喃“宝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