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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千字三分,写文不易,请,谢谢。卢腾隆黑着脸不做声,扯着她回到东跨院,如往常那样在已经凋谢的海棠树下站定。

    支开张婆子幸福美好三人,卢腾隆这才重新蹦起来,悲愤质问道“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纳兰容若这个了”

    卢希宁见他食指对食指戳来戳去,也学着他那样戳来戳去,不解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卢腾隆用力挥舞着手臂,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嗯,就是你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卢希宁恍然大悟,原来戳手指就是代表有夫妻之实,她又学到了一门独门语言。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卢腾隆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眼望天,不断说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卢希宁说道“哥你想哪里去了呢,就是亲了一下而已。”

    卢腾隆眼前一黑,气咻咻哭诉道“我就知道,什么用嘴喂鸡舌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从阿玛额涅去世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却轻易被一个臭男人骗了去。”

    卢希宁嫌弃皱眉,“呃,一把屎一把尿,哥,你真是好恶心。”

    卢腾隆只当没听见,吸了吸鼻子,又凑上前仔细打量着她,摩拳擦掌骂道“臭男人还占了你哪些便宜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卢希宁白了他一眼,说道“哥,什么叫占我便宜,就这些啊,没别的了。”

    卢腾隆悲愤地道“你还想瞒着我,试图糊弄过去。都口对口喂鸡舌香了,他能没有别的动作他难道不是男人,男人能忍得住吗真是不要脸,一听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只会知道骗你这种懵懂无知的姑娘亏得你嫂子还说他是君子,啊呸,他要是君子,那我就得是圣人”

    卢希宁不明白卢腾隆的愤怒,她认为成亲之前互相熟悉增进感情,有利于新婚之夜的正常发展。

    “我们已经快成亲了啊,以后就是夫妻,夫妻之间亲密点,也没违规矩吧。不过哥,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还要瞒着嫂子。”

    卢腾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得叉着腰不断转圈,说道“当然不能让你嫂子知道,至于为何不能让她知道,原因很复杂,我就不多解释了。妹妹,你听着,我是男人,知道男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别说你们没有成亲,就是成了亲,也不能这样巴巴贴上去。得吊着男人,吊着你懂吗”

    他抬头盯着冒出点点绿的海棠,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个活生生的例子,说道“我有个同仁,在烟花胡同看上了个姐儿,被迷得神魂颠倒,成日往楼里送银子。后来,姐儿也答应跟了他,自赎自身出来,两人扮作假夫妻,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你猜后来怎么着”

    卢希宁虽不知卢腾隆说这个故事的用意,还是从善如流问道“怎么着”

    卢腾隆说道“没几日,我那同仁就厌烦了,把她抛在了脑后。这男人呐,没得手之前什么都好,等得到之后,就不会当回事。妹妹啊,就算你与纳兰宫若快成亲了,也不能这么快让他得手,要是他转头就腻味了你怎么办”

    卢希宁以前研究神经科学,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早已了若指掌,恋爱中分泌的激素就只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她也没有追求永恒不变的爱情,实在不符合科学规律。至于婚姻关系能维持多久,主要得靠人的责任心,也就是人的品性。

    品性这东西,就好比是个谜,不到临死之时,无法完全做出评价。

    “哥,没关系,不但男人会腻味,女人也一样会腻味。再说有赐婚在,腻味之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也很好啊。不过哥,纳兰容若先前约我出去赏花吃茶,你都不在意,今天怎么在意起来了”

    卢腾隆见卢希宁完全不当一回事,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拍掌。

    “哎哟,你瞧你,居然半点儿都不上心。以前我也信了你嫂子的话,以为纳兰容若是君子,谁知道看走了眼。你貌美如花,他肯定得看花了眼,被你迷惑了去。虽说你是正妻,不受宠的正妻,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就像当年额涅一样,阿玛除了与她说些正事外,几乎不与她说话,连她的院子都难踏进一次。不行,你太过天真单纯,在成亲前,以后都不要去见纳兰容若,当心被他骗了去。”

    卢希宁笑个不停,说道“他能骗我什么啊,我又没有钱。哥,你懂得还真是多,没有升官真是可惜啊。”

    卢腾隆被卢西宁夸奖,不免浮气得意之色,只转瞬间又黯然下来“官可不好当,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阿玛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只要平安活着就好,不要让卢家绝了后。”

    卢希宁想起卢兴祖的事情,也无限唏嘘,安慰他道“哥,其实我们现在也过得挺好。你不要为我操心了,我都听你的。该吃晚饭了,我们快回正院吧,不然嫂子又要骂你。”

    卢腾隆依旧闷闷不乐,连着看了她好几眼,叹息又叹息,说道“我哪有什么胃口吃饭,只要想起纳兰容若那小子,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卢希宁歉意不已,正准备再劝,这时张婆子走过来,说道“夫人说晚饭做好了,烀肉凉了不好吃,让姑娘与爷快些去吃饭。”

    卢腾隆顿了下,撑着腿站起身往院子外走去。卢希宁知道他最喜欢吃烀肉,她也喜欢吃,加快脚步跟在了他身后。

    翌日吃过早饭,卢希宁回到院子里没一会,张婆子就前来禀报“姑娘,纳兰公子在门外等着,说有急事想见姑娘一面。”

    卢腾隆去了衙门,李氏也有事去了卢兴祖家,卢希宁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纳兰容若背着手,在卢家门前悠转,目光不断从那扇油漆斑驳的门上扫过。

    从卢腾隆杀气腾腾关上那扇门起,他这颗心就一直提着。虽说旗人姑娘没汉人那么多规矩,还是担心卢希宁回家之后,会被惩罚责备。

    晚上整夜都没能睡踏实,用完早饭之后,就迫不及待赶了来,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他等了一会,见卢希宁终于走出大门,忙大步迎上去,仔细打量着她,脱口而出道“你可还好”

    卢希宁被问得莫名其妙,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说道“我很好啊。不过你眼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纳兰容若见她精神奕奕,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微笑着说道“我也没事。昨天我见你哥好似不大高兴,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

    卢希宁心道他既然卢腾隆不高兴,省得要解释那么多,干脆直接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不然会很快就腻味了。成亲之前,再也不能赴你的约啦。”

    纳兰容若顿了下,只稍微前后连起来一想,马上就想了个清楚明白。他眼眸微沉,说道“很快就腻味了是谁告诉你,我会很快对你就腻味了,是你哥吗”

    卢希宁说道“我哥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事实本来就这样啊。不仅仅是你对我腻味,我同样也会对你腻味,这件事不分男女。”

    纳兰容若心沉下去,脸色苍白,呼吸逐渐急促,说道“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就这么快腻味我了”

    卢希宁耐着性子,认真分析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夫妻成亲几年以后,有谁还如新婚时一样人人都说新婚夫妻般甜蜜,怎么没有说老夫老妻般甜蜜呢”

    纳兰容若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他担心了她整晚,想着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责骂,是不是正在伤心哭泣。只要一想,就烦躁得得睡不着。一大早巴巴赶了来,却听到她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卢姑娘真是博学,只是未免将人看得太低了些。以后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下判定,是不是为时过早我能许诺姑娘一生一世,姑娘呢,姑娘敢不敢许诺”

    卢希宁理所当然地道“依着规矩,赐婚又不能合离,当然会一生一世啊。”

    纳兰容若只气得太阳穴都跳着疼,胸口也堵得透不过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哑声道“还是卢姑娘看得透彻,倒是我惭愧,想得太过简单了。就此道别,卢姑娘请保重。”

    卢希宁皱眉,纳兰容若都咬牙切齿了,看上去又气得不轻。见他转身要离开,忙蹬蹬瞪跑到他面前,细细解释道“你别生气啊,你怎么这么爱生气你究竟在气什么,是因为我说我们很快就会腻味吗夫妻之间除了感情,还有责任在。只要互相尊重,相敬如宾也能过日子,你不要担心。”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纳兰容若更生气,终于没忍住,怒道“卢希宁,你给我闭嘴谁要与你相敬如宾,我要我们情投意合,白首不相离你若做不到,我们的确不应该再见了。”

    卢希宁眨巴着眼睛,见纳兰容若如离弦的箭般,疾步朝胡同口走去。行墨牵着马飞快跟在了他身后,她不由得抬起手“哎,你的马,你骑马能更快一些。”

    纳兰容若脚步一顿,干脆由疾步变成了奔跑,很快消失在胡同尽头。

    卢腾隆把花笺凑到鼻下使劲闻,眯起眼享受得很,“好香啊,这帖子是得花不少银子,仅是香料就贵得很,用的还是最名贵的沉水香。只怕是将纸笺与沉水香放在一处,纸上浸染了香气,便能经久不散。看来他还真闲,你瞧这纸上的花纹,得花细功夫才能做出来。像我这般忙碌之人,万万不会做这些。”

    卢希宁听懂了卢腾隆话里的酸味,一是他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二是他成天才闲得很,去衙门也是点个卯之后,要不是去玩蛐蛐,要不就溜到长河码头边去看热闹。

    她才不管卢腾隆有多酸,拿着帖子回到东跨院,张婆子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姑娘,幸福与美好规矩都学得快,只功夫短,奴婢还教不会她们做南方的点心。不过奴婢会做,姑娘也不用担心吃不着。”

    张婆子是卢兴祖在广东时买的下人,今年刚四十岁出头。家中男人死了之后,也没有儿女,在康熙六年跟着卢兴祖一起回了京。

    卢家后来树倒猢狲散,家中的下人陆陆续续散去,只剩下几个粗使的下人,张婆子没了去处,也留了下来。

    现在卢家统共只有三个下人,张婆子除了伺候卢希宁之外,其他的粗使活计也得干。

    卢希宁听后诧异地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纳兰府吗我已经有幸福美好,人手已经够了。”

    张婆子当即红了眼,说道“奴婢舍不得姑娘,夫人先前还吩咐奴婢,以后要好好伺候姑娘呢。”

    卢希宁听是李氏的安排,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懂,等会我去问问嫂嫂再说。”

    张婆子瞬间高兴起来,哎了一声,忙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打水来,伺候姑娘洗漱。”

    幸福与美好也跟着去忙碌,拿胰子端盆,卢希宁还从没受到过如此周到妥帖的伺候,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想着在庙里见到觉罗氏的阵仗,思维一下发散到了很远。

    听说丫鬟婆子每个月还要发放月例,像是幸福与美好,每个月至少得半钱银子,张婆子会些厨房里的精巧活,又懂得做点心,月例至少得一两银子。

    李氏先前说,成亲时,男方家中只用出一间空屋子,婚房里面大到床,小到恭桶被褥,都要女方准备。婚礼前会吹吹打打将嫁妆送到新房,会有无数的人出来看热闹。

    她是嫁到纳兰府上,看热闹的人只怕会更多。若是嫁妆丰厚,被康熙知道了,他会不会起疑银子从何处来,然后抄了她的家,再把卢腾隆投入大牢。

    如果嫁妆太寒酸,纳兰府上又会被人瞧不起,她也会被人瞧不起。

    比起坐牢砍头,两权相害取其轻,卢希宁觉得还是被人瞧不起来得轻一些。她打定主意,等会吃饭的时候,就去跟李氏说清楚,她的嫁妆不用那么丰厚,尽力而为就好。

    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卢希宁正准备起身去正院,张婆子捧着两个精致的白瓷瓶走了进来,“姑娘,纳兰府上差人送香脂来给姑娘。”

    卢希宁接过瓷瓶,瓶身浑圆细腻,光是瓶子就令人爱不释手。她打开盖子,里面装着粉色的香膏,仔细一闻,能闻到淡淡的樱花香。她挖了黄豆般大小的一块,在手背上抹开了,滋润又清爽。

    卢希宁高兴得很,吩咐张婆子收好,拿起另一罐去到正院。李氏正准备叫人唤她吃饭,见到她兴冲冲进门,打趣她道“跟姑爷要去吃茶,竟让你开心成这般”

    卢希宁将白瓷瓶拿出来,笑嘻嘻地道“不是,觉罗夫人给我送了两瓶香脂,嫂嫂一瓶,我一瓶。”

    李氏一听是觉罗氏送来,愣了下,忙接过去打开一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这可是打南方来的樱花膏吧,听说里面还加了珍珠粉,在铺子里可得几两银子一瓶,这般贵重的东西,夫人回去马上就给你送了来,可见妹妹真入了夫人的眼。以后等你嫁过去了,纳兰公子如何且不管,至少婆婆这一关你是过了。你不知道呀,这儿媳妇要是讨不了婆婆的好,就是夫君待你再好,一个孝字压下来,在婆家日子也不好过。”

    卢希宁想起觉罗氏的美貌,感慨地道“照说觉罗夫人长得好看,身份又尊贵,纳兰尚书居然不满足,还要纳妾。再说阿玛吧,我们兄妹长得像额涅,额涅也美得很,偏偏阿玛最宠爱西跨院的张姨娘。”

    卢腾隆也跟着凑过来看稀奇,听到卢希宁的疑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这有什么奇怪之处,就是看腻了呗。再说女人只长得好看无用,还得温柔小意,把男人伺候得服服帖帖。阿玛与纳兰尚书,都是在外面做大事之人,在外累了一天,回到府上得需要放松。你瞧纳兰容若他额涅,凶得很,好似谁都瞧不上,我估摸着纳兰尚书她也照样瞧不上。嘿,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咱们各过各的,反上这么大,随便歇在哪个院子,谁能管得着”

    卢希宁听得瞪圆了眼,李氏则杀气腾腾,卢腾隆自觉说漏了嘴,咳了咳忙找补道“那都是做大事之人,像纳兰容若吧,闲得很,跟我一样闲,不需要温柔小意红袖添香,哎哟,这个香膏真贵,我也用用看。”

    卢腾隆伸出手指去抠,李氏躲闪不及,被他挖去了一大块。

    李氏又生气又心疼,刚想让卢腾隆还回来,他已经拿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气,嘿嘿笑道“真香,抹上去之后这张脸,立马就贵了,等闲之辈都见不得。”

    卢希宁笑个不停,李氏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也笑了起来,合上瓶盖之后放在条案上,说道“妹妹等下记得带回去,嫂子是糙人,用不着这些。妹妹快要出嫁了,新娘子就得美美的嫁人,你拿回去用正好。”

    卢希宁摇头,说道“我还有一瓶呢,嫂嫂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会难过。”

    卢腾隆仔细端详着李氏的脸,半晌后说道“既然是妹妹的一片心,你就收下吧。都说灯下瞧美人,越看越美,我怎么瞧着你越看越丑,眼角都有细纹了。”

    李氏瞬间黑了脸,抬手作势欲揍他,骂道“就你好看,你还不是一样又老又丑,还有脸说我呢”

    卢腾隆被骂了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正好,我们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甭嫌弃谁。”

    李氏笑着淬了他一口,转身出去吩咐传饭。晚饭也挺丰盛,除了烀肉之外,还有一碟子羊肉。

    卢希宁吃了个肚子滚圆,又与卢腾隆在院子里转圈消食,见李氏也收拾好出来,说道“嫂子,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李氏听她说完打算将张婆子留在卢家,以及嫁妆简单置办的想法,感到既温暖又难过,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与你哥早就合计过,就床贵一些,打些其他的家什也不需要多少银子,不会太出格,也不会让人看低了去。张婆子你一定得带去,她以前在广东就在家里伺候,见过大世面,人也忠厚可靠。幸福与美好都刚买来,底细还不清楚,没个熟悉的人在旁边搭把手怎么行。妹妹啊,你运道是好,也不能忽视小节,纳兰府上不比别处,规矩重,就算有婆婆夫君护着,可府上还有其他人呢,总得小心些为妙。”

    卢希宁听得直咋舌,“乖乖,竟跟那龙潭虎穴般令人害怕。”

    李氏没好气地道“你不要跟你哥学些怪话,成天净不学好。早些回去歇着吧,今天累了一天,养得精神点,好去跟纳兰公子赏花吃茶。”

    次日一早起来,李氏就来帮着卢希宁梳洗打扮。用完早饭之后,行墨果真已经驾着马车等在了门前。

    卢希宁带着张婆子一起出了门,马车行驶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玉河畔的“丙舍”别庄。

    一下马车,就看到纳兰容若背着手,站在庄子门外等着。他今日一改以往的深色衣袍,穿着月白色常服,脸上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看上去更风度翩翩。

    卢希宁小跑着上前见礼,纳兰容若也同时颔首抱拳,一时不察,差点儿头碰头撞上。

    樱花香气直扑鼻尖,纳兰容若直起身,耳根竟微微泛红。卢希宁笑声清脆,说道“你身上好香啊,与上次闻到的香气不一样,与马车中花笺上的香都不一样,是你换了种香,还是你身上本来的体香”

    纳兰容若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个透。

    隔着门槛,他身子微微前倾,拉长声音道“嗯”

    卢希宁以为他没有听清,猛地抬起头,与他灼热的目光四目相对,呐呐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