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未曾言语,只淡淡地说道“太师不必谢本王,只是本王心头隐约不安,别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什么弄错了云修没听明白这句话。
想了又想,感觉事情透着古怪。
问题回到原点,为何秦湛能出现在这里
为何他对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
萧然是在晋王府的眼皮底下不见的,又在京都惨死,他为何如此淡定
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云修问道“晋王殿下此话何意还望明示。”
秦湛没有回答,转身打算离开。
云修跪地抓住他的衣袍,眼里腾起恐惧和绝望,“王爷是怀疑这里躺着的不是萧然”
秦湛拂袖甩开他的的手,后退两步,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云修却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嫌弃。
秦湛依旧目视前方,十分肯定地说道,“太师不用怀疑,这里躺着的确实是你的女儿。”
说完,健步如飞,消失在夜幕里。
云修一头雾水,前前后后想着这一切。
秦湛莫名其妙地出现,又毫无交代地离开,真是让人心里莫名慌乱。
回看一眼女儿的棺材,他心中有了一丝愧疚。握着手里的长命锁,掌心被锁耳抠的生疼,竟毫不在意。
东边泛起鱼白,云修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城外。
萧拓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
昨日下午他入了一趟宫,从宫里出来,甚至没有回迎宾楼直接出了城。到现在没有回去。
长命锁的事让他心里始终有根刺,再加上回去看见女儿,肯定又要提起烦人的秦湛,索性等这边事情办妥再好好处理联姻的事。
车内装饰豪华,矮几上放着精致的早餐和新鲜的羊奶。
萧拓悠哉地享受一切。
看见云修,他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嘴,“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云修将长命锁递给萧拓。
萧拓拿起来仔细查看,发现并没有奥秘,顿感浑身轻松。
云修坚持锁里面有东西,这是当年元素说的。
萧拓闻言,抽出匕首,轻轻松松将长命锁一分为二。
确认里面什么也没有后,将东西扔还给他。
“为这个折腾到现在,实在无趣。”
云修也不敢相信,拿着长命锁发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秦湛将东西拿走了”
自事情发生以来,秦湛的反应太奇怪了。
按理他不可能这么爽快放过云修等人。
可是,哪怕就是刚刚挖了萧然的坟,他都无动于衷。
萧拓又检查了一番长命锁,摇摇头,“应该不可能,这东西边缘没有裂缝,如果里面有东西,怎么取出来”
这倒也是,不过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忍气吞身。”云修心事重重。
秦湛绝对有问题。
“这次他不忍能怎么办如果他的暗卫能坚持几天,说不定有线索了。”
说起这个,云修总觉得哪里奇怪,或许是因为心中埋下了疑神疑鬼的种子,看待问题是全然不是从前的角度。
“问题是萧然是我绑架的,可李尚书的女儿到底是谁跟着的”
秦湛将所有目光全部移到容华寺,最终也没有任何线索。
他想盯着哪个地方,派人盯就是,何必将北二楼和荣安堂的全撤走他又不缺暗卫。
这不符合他办事的逻辑。
萧拓认为这些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云修打心里看不上眼前的男人,年轻时算的上有勇有谋,只是好色成性。
现在这个年纪,谋略退化不说,好色的本性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否则,萧然也不用那样惨死。虽然他没看见,都能想到那晚萧然经历了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样,也不希望她的结局是那样的。
唉事已至此,他也不好为了个低贱的庶女与摄政王翻脸。
后面还要靠他离开这里。
“摄政王后面该作何打算”
箫拓揉了揉眉头,接下来当然是联姻的事,“本王必须要取得皇上的支持,这才将女儿送来。原是看中了十一王,可不懂事的丫头却看上秦湛。”
说到这个,他就头痛,前天两人还为此吵了一架。
麻三虽然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可能性小,然而他又不是想讨好下一任皇帝,他只想获得现任皇帝的支持。
只要自己成王,下一任天朝陛下是谁与他无关。
提到秦湛,云修最有发言权,因为他在政权上与秦湛道不同,却在联姻上与他纠缠不休。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秦湛这人心思细腻,心肠歹毒,可别被他好看的外表迷惑。
“秦湛不可选。”
箫拓哪里不知道,可少女的执着,他们过来人,都清楚。
他懒得在气头上找女儿讲道理,正好这边云修去寻银锁,他索性过来等。
现在确认银锁只是虚惊一场,他也彻底放心了。回去便好好筹划联姻的事。
“本王在临泉山庄设下私宴,望太师与夫人一同赴宴。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与太师合作。实乃缘分。”
云修一口谢绝,隐患已除,又是非常时期,还是少接触为好。
“王爷身份特殊,京城必定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不方便与我等相约。”
摄政王随意一笑,“放心吧,本王既然敢约,自然打了十足的掩护。”
云夫人是个懂男人的女人,他很乐意接触这样聪慧的女子。
安排的让他那样满意,说好了答谢,怎能言而无信
云修并不担忧皇上,因为皇宫外的事,皇上关注的并不多。反而是秦湛,他的暗卫无处不在。
“王爷还是小心为上。要不这样吧。今日正好是端午节,寒舍略备些酒菜,王爷若不嫌弃,可独自前来,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就算有人跟着,也容易甩开。”
云修现在住在云家老宅,那里与被烧的地方离得不远,从前属于京城很热闹的地方,现在却很少有人去。
算得上远离是非,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
从前云家老太爷为了让云修好生读书,特地在大宅子后面修了单独的院子。
那院子背靠矮山,东边临湖,离前院远,不仅风景宜人,关键不会有人“光顾”。
适合他们密会。
箫拓觉得可以,便点头答应。
两人分开,各自乘车朝城内赶去。
回到迎宾楼,已经是中午。
萧拓的马车刚停下,便看见赵玖下马车,往楼内走。
怎么这么巧
他喊了一声,“赵公公”
赵玖回头,片刻的惊讶后,便上来行礼,“见过摄政王,今日端午节,皇上让奴才来请您和小郡主去宫里过节。”
箫拓也没多想,便让赵玖带路。
赵玖提醒一句,“您不带上小郡主”
箫拓看向赵玖,好一会才问道“十一殿下也在”
赵玖语塞,怪自己多嘴,“十一殿下不在,就皇上和其他几位皇子。”
箫拓不曾言语,既然不在,那带她去做什么
现在那丫头正气着呢,加上今日街上热闹,说不定现在出去玩了。
“走吧,改日再带她过去拜见皇帝。”
萧拓在宫里没待多久,只简单用了一些点心,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
从皇宫出来,他没有回迎宾楼,而是将马车故意停在比较显眼的一家客栈。
然后从客栈的后门悄悄去了云家老宅。
这里比较偏僻,萧拓颇花费一些时间才赶到。
老宅一直有人打理,看起来并不十分旧,就是小了点。
箫拓被人迎到后院。
后院靠山,树木繁茂,鸟语花香。
云修殷勤地将箫拓迎了进来,便想起自己藏的两壶好酒。
云氏笑吟吟,正亲自摆弄桌上的菜碟。
箫拓目光随意一扫,便落在云氏纤长如玉的脖颈处。
什么叫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今日他算是瞧见了。
云氏朝箫拓浅浅一笑,一手压住另一只手的袖口,推弄桌上的碗碟。
雪白的手腕系了一根红绳,十分吸睛。
箫拓浑身一颤,血液开始沸腾,虎背上往外直冒汗。
他看了一眼门外,没人。
便大跨步朝云氏走去。
云氏依旧保持优雅的笑容,“摄政王身份特殊,这后院背山,离前面远,不易被人跟踪。还望摄政王不要嫌弃简陋。”
箫拓上下打量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最后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云氏被他看的不自在,想要离开。
却被他一把抱住。
“夫人之前如此懂本王的心,怎么现在真心摆在面前又装着什么都看不见”
“王爷,”云氏慌的挣扎,想抽身,奈何箫拓的力量太大,“王爷请放手。我家老爷”
箫拓淫邪一笑,握住她的手腕放在鼻前嗅了嗅,神情陶醉,“本王与你家老爷亲如兄弟,他的女人就是本王的女人”
云氏没想到这莽夫如此色胆包天,她又羞又气,用力推他。
见推不动,要挟道“王爷再如此,我要喊人了。”
箫拓根本不在乎,“这是你的府上,你有权喊,当着众人的面行巫山之事,本王也不是第一次,哈哈哈。”
“你无耻。”云氏满脸通红。
见箫拓不仅不放开,手还在她身上乱摸。
云氏急了,“老”老爷还没喊出来,箫拓便捂住她的嘴。
任是云氏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她情急之下,皱起眉头狠狠咬了一口箫拓的手。
箫拓吃痛,浑身一抖后,反手就是一巴掌,随后将她拦腰抱起来,进了内室。
云氏被扔在床上,后背被床板撞的生疼,她顾不上,爬起来就逃。
慌张之下被凳子绊倒着扑向圆桌。
茶杯瞬间摔了一地。
她回过头,腰抵在桌子上,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箫拓。
箫拓上来,一手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死死地摁在桌子上。
“不要啊,王爷,求求您,不要”云氏求饶。
“云修一看中气不足,难以满足你”
说完,掀起袍角一甩
里面的一切,站在门外的云修听的一清二楚。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见证了云氏从反抗到索求的过程。
默默地将耻辱悲痛吞进肚里。
手上拎着两壶珍藏的好酒,如同雕塑一样站在门外,像是把风,生怕有人打扰了里面颠鸾倒凤的男女。
半个钟头过去,里面消停下来,只剩下女人的娇喘声。
箫拓整理着腰带,从内室走出来。
一看见云修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只片刻的不适。
“呃,与夫人有点事商量,太师来了怎么不喊我们。”
云修木讷地提着酒壶进去,很快云氏颤抖着手扣着领口的衣扣撞了出来。
满脸绯红告诉云修,刚刚经历的一切是她想要的。
她接过云修手里的酒。
蹩手蹩脚给两个男人满上。
箫拓甩了一把衣袖准备坐下,谁知袖口飞出什么东西,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叮铃声,打破了尴尬。
云氏抿了抿嘴唇,暧昧地看了一眼萧拓,“我去捡,王爷坐。”
她走了过去,提着裙摆蹲了下来。
只觉眼前这东西看起来有些熟悉,她拾了起来,“这”
心中一惊,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萧拓正端着酒杯闻着杯中的酒香满心遗憾,刚才那事若是酒后做,效果更佳。他瞄了一眼毫无表情的云修,心下满意,其实喝过后再来一次也无妨。
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处。
正回味着刚才的神仙打架。
突然,云氏脸色死灰,拿着铃铛问道“王爷,此物从何而来”
箫拓反问“夫人替本王准备的礼物,自己不知道”
说完狡黠一笑,还毫不顾忌一旁的云修,抓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
云氏倒吸一口冷气,稳了稳情绪,“我不知。”
难道有这么巧的事那女人身上也有但是她记得将萧然绑上车的时候,没听见铃铛声。
“难道不是你将它绑在那女人的脚踝上挑逗本王”要不是因为红色魅惑人的心智,他或许不会让她死的那么惨。
到最后,他只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世界里,早已忘记身下如花骨朵一样的少女。
云氏眼珠慌乱地转了几下,不知所措地在窗前走来走去。
这一定是个巧合,一定是的。
自言自语好一会,才无助地扶着窗台慢慢瘫坐在地,“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巧合。”
她爬到门口,朝前院大喊一声,“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