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女人有随从。
他废了一点力气,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让女人落了单。
后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随从干掉了,带着女人交给云氏。
往年端午节许多外地富贵人家的女儿来京城玩儿,今年因为北陌使团,来的人少了很多。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也顾不上细细推敲那女人是谁,不过怎么也想不到是北陌郡主。
箫拓揪住人贩子的衣襟将他拎起来,怒不可遏,就凭他这全身上下刮刮不够三两肉的货色,还能动得了女儿的随从分明背后有大势力支持。
人贩子后勃颈被衣领扣的生疼,他不停地强调确实是自己和同伴解决了随从,并无外力帮忙。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也会怀疑有人帮忙,因为那几个随从五大三粗,而且都是练过武的,他和同伴真的手无寸铁,又无缚鸡之力,不知怎的就将人放倒了。
当时情急,他们怕随从没死透,还补了几刀,将人沉入护城河
现在知道惹了大事,人贩子哭着求饶,还将从女人身上搜刮来的几件物品递到萧拓面前。
萧拓一看都是女儿的,终于明白云修的话。
他悲痛欲绝,拿着女儿的东西痛哭不止,后悔这两日因为银锁的事忽视了她。
人贩子不知道得罪了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胆子已经吓破。
萧拓所有的力量汇聚到拳头上,只一拳,人贩子抽搐倒地,不过眨眼功夫便咽了气。
颓丧地回到迎宾楼,萧拓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他反复思量其中的问题。
想到这一切的巧合太牵强。
直到现在,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一切是不是与秦湛有关。毕竟人贩子想干掉女儿身边的随从简直天方夜谭。
自己折磨死并送去山庄的人是云娇,代替云娇烧死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么真的萧然还活着。
萧然还活着
晚上看见秦湛带着家人一起逛街吃东西的场景,突然明白,若不是她还活着,秦湛哪有这样的心情。
原来,这一切只是秦湛的一个计划。
夜深,秦湛的书房还亮着等。
门被猛地推开,暗影中一个魁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秦湛没有抬头,手里的笔挥舞不停,“摄政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萧拓双眸通红,紧握的双拳骨节捏的啪啪响,“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秦湛淡淡回道“是”
“你用云娇换了萧然又用本王的小女儿代替了云娇”
“是”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要什么一开始你就决定将我们拉入地狱”
“十八层地狱,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属。”
萧拓胸口突突直跳,太阳穴青筋暴起,拳头聚风朝秦湛飞来。“你把本王当猴耍”
秦湛表情淡淡,声音冷漠,“猴子比你们聪明”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一句话。
未等萧拓近身,渺风身影一闪,抬起一腿踢在他劈下来的手臂上,瞬间拦在秦湛桌前。
秦湛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背手走过来。
“你们玩的把戏,本王早就玩腻了。奉劝摄政王还是赶紧带着女儿回北陌,迟了怕是回不去。”
箫拓受了渺风这一腿,身体不稳向后倒去。努力回正身体时,整个人已经靠在门框上了。
后背被撞的生疼,他顾不上,吼问道“什么意思”
秦湛昂首挺胸,目不看他,声音不疾不徐,“字面上的意思。”
箫拓双拳紧握,来不及细细思索,急问“本王带来的那些人何在”
秦湛淡然一笑,唇角勾出极美的弧度,用世间最温软的语气说出最阴森恐怖的话。
“这个,你要去问乱葬岗的狼。”
“不可能”
“你身在北陌当然不知道,骁勇营为何处理尸体从不留痕迹不过因为他们养了一群野狼”
说完,他越过萧拓走出门外。
“秦湛”萧拓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满脸狰狞。
不过片刻,所有的力气被抽干,颓然地扶着门框蹲了下来。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云修说的对,他不可取。
“秦湛,就算死,你也要让本王死个明白,为何要如此狠绝,连本王的女儿都不放过”
秦湛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啊,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
他没有转身,语气很平静,“你为了她动了本王的女人。”
萧拓“”
片刻愣神,他仔细回想,整个过程连他并没有涉及到王妃,更何况女儿
他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
秦湛从书房出来,走在游廊下,两边葳蕤众生,微风真真带着花香,让人神清气爽。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刚才回答萧拓的那句话。
未经历过前世的人,确实没办法理解那句话。
前世秦煜初登大宝,朝局不稳,加上恒国蠢蠢欲动。
萧拓借带萧安来京都朝贺之际,依旧是想联姻,那时候秦轩是皇十一子,萧安看不上他,对秦湛一见钟情,欲嫁做王妃。
恰巧萧拓也不太喜欢秦轩的长相和气质,再看看秦煜,认为他皇帝做不久,最终可能还是秦湛上位。
他还打听到秦煜夺秦湛所爱,处处打压秦湛。更加确定秦煜皇权之路走不远。
于是也将目光定在秦湛身上,奈何他已经娶妻。
回到北陌萧拓开始与恒国私下交往,提议恒国此刻可以与京都谈判派人和亲。
这个时候新帝肯定会同意。
至于找谁和亲,当然是秦湛的最爱云熙。
秦煜并不真爱云熙,为了打击秦湛又能稳住恒国定会同意。
然而此举必定会引起秦湛的激烈反对,到时候萧拓派人联系云修,再来个李代桃僵,让秦湛的妻子代替她。
这样一定会在秦湛的内心种下某种仇恨,秦煜夺爱在先,又夺妻在后,这种耻辱男人一定受不了。
恒国要的是秦煜兄弟反目,最好斗的你死我活。他们既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也可以狠狠打击死对头秦湛。
于是立马派使团来京城。
而对于萧拓来说,秦湛的正妻没了,北陌抛开的绣球他一定会稳稳的接住,萧安便能如愿以偿成为他的正妃,将来他上位,女儿就是皇后。
本来和亲事情已定,秦湛想用云娇代替,无意中显露出对云暖的真心。
这些被夏绿透露给云熙。
云熙又通过云修让萧拓知道。
萧拓原不在意一个和亲的王妃还能给秦湛带来什么影响再爱的女人都比不上陪着身边的女人,秦湛时间一久会忘记,然而萧安嫉妒成性,不愿意嫁过来后秦湛心里还惦记别人,非要除之而后快。
于是云暖的和亲之路布满荆棘。
等和亲队伍行至荆州与恒国交界处,进了萧拓和恒国联手布置的天罗地网
所以,萧安对秦湛有心,他心知肚明。从第一眼看到她,秦湛便在替她倒数活着的日子。
回到房间,云暖正在铺床。
倩影隔着纱屏动来动去,格外让人心里痒痒的。
他悄悄上去一把搂住,顺势往床上一倒。
“我看你越发风韵,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补品。”
说完还捏了捏她的x。
若是从前,云暖一定红着脸要打他。
现在她也皮厚了,故意勾住他的下颌,“什么补品也没有你喂的补品有营养。”
说完也不怀好意捏了一下他的肌肉。
秦湛白眼朝天翻,“你捏错地方了,这里空空如也。”
云暖“”
她终是忍不住,捏住他的唇,薄纱衣袖滑下,一缕清香落在秦湛的鼻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挪开她的小手,侧脸在她的玉臂上点了一下,又吻了吻她的唇,“越发让我难以自持。”
“你这张嘴越发让我受不了。”她想从他身上起来,软腰却被他的双手紧紧圈着。
“让我起来,床还没铺好呢。”云暖想掰开他的手。
秦湛不允,反而圈的更紧,“铺它作甚,一会反正全部要换掉。”
云暖不明白,眨着雾蒙蒙的眼睛,“为何要换”
现在天气热了,床单被套每天下午重新换。
秦湛勾唇一笑,凑近她的耳边,“你喜欢在床上吃补品,哪一次不弄的到处都是”
云暖咋舌,白了一眼,“我从来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你莫要冤枉我。”
秦湛来了兴致,腰板一挺,抱着云暖站了起来,“那你喜欢在哪里吃,不管在哪里,为夫喂你。”
“快放我下来。”云暖不停地锤他肩膀。
轻纱衣袖带着淡淡的香在秦湛的脸上轻扫。一阵挠不到的痒如闪电穿过全身。
放她下来,不可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说了亲自喂她,就不能食言。
他快速抱着她坐在桌子上,“坐在这里喂可以吧”
想了想,又将人抱到窗台上坐下,“这里更好,咱们可以边欣赏夜景,边吃东西。”
说完,迫不及待凑过来,云暖不愿意,边笑边躲。
愉快的气氛被麻三的声音打断。
“七哥,你将七嫂抱窗台上坐着干嘛”
秦湛闭眼,好兴致全给破坏了。
从前,他一要和云暖亲热,渺风就赶来汇报工作。
现在渺风倒是识趣了,他时不时出来捣乱。
秦湛语气不好,“你什么时候学会偷偷摸摸听墙角”
麻三前后看看,确定自己刚刚进院门,不,一只脚还在外面呢。
“你两那位置不进门都能看见,还需要听墙角”
秦湛懊恼,喊来婢女当着麻三的面吩咐,以后只要天黑就锁上院门,谁也不让进。
麻三听了,嘴角直欠。
他秦湛就算再嫌弃,也不能这么明显
“秦湛,你太伤人自尊了。哼。”
秦湛恨不得一脚送他回乌蒙山,还提自尊他的自尊都喂了狗。
皮厚无底线,还没眼力见,和秋水是绝配。
原以为麻三会伤心离开,然而秦湛抱着云暖等了半天,他也没打算离开,而是笑嘻嘻地问,“你是我哥,亲兄弟不论自尊。”
秦湛恨不得送上一句有话就说,没话混蛋。
见麻三大摇大摆朝屋内走。
秦湛意犹未尽,满眼不甘地将娇妻抱回床上。
“你且等我,我速速去打发他。”
真讨厌,他为什么还不回乌蒙山听说睿王府已经落成,最近萧然的事忙完了,该让他滚蛋了。
开门出来,口气不好,“这么晚了不休息,一天天到处乱串,就不能找点正事做做”
麻三站在那里抖着腿儿,扣着鼻梁,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现在不晚啊,天刚黑,我就是为了正事找你。”
说着要进屋。
秦湛拦住他,“一身臭汗还没洗澡,别进我屋。”
屋里香喷喷,他进去会影响整体气味,扫兴。
麻三不高兴,他刚洗了澡,还用了秋水同款皂荚。
狐疑地抬起胳膊嗅了嗅。
“香喷喷的好吧你鼻子给鼻屎堵住了吧”
秦湛闭眼,土匪就是土匪,说话粗俗。“话说鼻屎堵住了能闻到你身上的味儿”
“闻不到我身上的味儿,只能闻到你自己的鼻屎味。”
秦湛“”
麻三见秦湛语塞,凑过来,半开玩笑地问道“你刚刚为何将七嫂放窗台上你们又在玩啥游戏”
秦湛翻了一眼,朝院里的走去,那里有露天座椅。
这货真是个憨憨,还好意思说他女人多,十四岁就有许多老婆。
实际上男女之间的趣事,啥也没经历过。
“天机不可泄露。”
他在木头凳子上坐下,婢女沏了一壶茶端上来,倒了两杯后退下。
麻三来了兴致,非要追问到底,“刚才我看七嫂笑的好开兴,你跟她说了啥”
他知道秦湛看起来正经,其实骨子里骚的很。
刚刚不知道说了什么没羞没臊的话,将小女人逗的喜笑颜开,他想学学。
不会说情话也很吃亏,经常表达错意思,要挨打。
有个现成的老师现场受教,多好呢
秦湛真是服了他,人家两口子说些私房话,怎么能随便说于别人听
“以后你成亲了自然无师自通。”
少忽悠人麻三不以为然,他又不是没成过亲。
他死皮赖脸,凑近秦湛,“你教教我,我也去讨姑奶奶开心,要不,那车宝贝我不要了。回头我再给你老婆送些当季新款首饰来。”
算是交学费。
秦湛喝了一口茶,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你回去试试,船到桥头自然直,保证你到时候什么都会说。”
麻三将信将疑,思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