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回去和老婆商量王府继承人的事情比较有意思。
两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麻三面前,又招呼都没打一声离开。
麻三挠挠头,也跟着往外走。
秋水喊停他,“你去哪”
“回去”麻三瞬间回转身子,毕恭毕敬地站在秋水面前,“不打扰你休息了。”
秋水白了一眼,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麻三反应还算快,急忙上前倒了一杯水,还殷勤地放在嘴边吹了吹。
见他装模作样的,秋水不耐烦,“茶壶里水是凉的,你吹个什么劲”
麻三的手这才有了感觉,确实凉凉的。他弓腰递过茶杯,怪自己殷勤过了头。
“我可以走了吗”
秋水不说话,只盯着他。
麻三被盯的浑身一颤,不明所以,“要不,我再给你倒杯水。”
“我稀罕你倒水吗”
不稀罕还叫我蛋婆娘就是婆娘,说话没句真的,麻三直起身子,“不稀罕,那我走了。”
转身之际。
秋水喊道“呵,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逛菜园子呢”
麻三眨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莫名烦躁,不走留在这里过年啊
“姑奶奶,那您想怎样”
秋水抿了抿嘴唇,说话气势弱了,红着脸,“你真看见他们在窗台上那个”
麻三以为秋水要找茬,吓得逃为上策,谁知她问这个。
瞬间来了精神,挤坐在秋水的软塌上,眉飞色舞地将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秋水红着脸盯着麻三,还朝他眨眼,搞的麻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干什么”
秋水撅撅嘴,用下巴朝窗台点了点。
麻三试探地问,“你也想试试”
见秋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麻三立马激动起来,抱起她就朝窗台走。
“早说,装什么矜持”
光顾着激动,没留神脚底,一个不小心自己踩住自己的脚,两人直接从窗户扑了出去
“啊”
“啊”
秦湛刚爬上床,被两个奇葩弄的兴致也跌去了一半。
抱着美人一番撩拨,气氛正好。
门外敲门,“王爷,王妃不好了十一殿下”
“滚”秦湛忍无可忍,一声怒吼。
多日来因为萧然的事,无心其他,连娇妻身上的香味都没闻过,好不容易事情平定,想亲热一会都不行。
再折腾天都要亮了,还一会一个十一殿下烦都烦死了。
门外没了声音
确实
没过多久,隐约听见鸡鸣声。
秦湛迷迷糊糊咕噜了几句后,便沉沉睡去。
这时,
皇宫卧龙阁
赵玖正在给皇上整理朝服,“皇上,刚刚外面报,说摄政王求见。”
不知道摄政王为何这么早,但是听了手下小太监说他昨夜就要入宫,被人拦住了。
想比于摄政王,皇上更在意谷丰,“那个老东西回来了”
赵玖恭恭谨谨地站向一旁,“回皇上,谷将军已经歇在承乾殿偏殿,等您忙完了再来见驾。”
“呵,他一直不愿意见朕,没想到为了小徒弟居然拉下脸自个跑来。”
赵玖没说话,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谷音原来就是云暖身边的秋水。
晋王殿下为了老婆的安危也是操碎了心。
皇上道“你让他和摄政王一起上承乾殿。”
赵玖以为自己听错了,特地问了一遍,“谷将军和摄政王一起上殿”
皇上没有回答,表情却给了肯定的答复。
赵玖疑惑了,一个是远离朝堂的前六军统帅,一个是不与我朝相干的外使,让他们去前殿作甚
心中各种猜测,却不敢问出口。
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出现在重臣面前,皇上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涉及到他們两个人的大事。
“是,奴才这就去办。”
承乾殿
最近除了与恒国边境的问题需要讨论外,就是与北陌使团例行公事的约见谈判,连一开始摆在桌面上的联姻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这两天双方索性都不谈论这个问题。
朝臣们上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都等着皇上退朝。
然而,听完大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后,皇上朝赵玖看了一眼。
赵玖上前一步,“宣谷丰箫拓觐见。”
朝臣“”
已经好多年没听过谷丰这个名字了,而且他一直不在京都,大家似乎都淡漠了这个人的存在。
箫拓是北陌摄政王,按理不应该上朝。
还有赵玖在宣旨时,喊的是箫拓而不是摄政王,这就很奇怪。
大家都耐心等着两人上殿。
首先来的是箫拓,他脸色虽憔悴,仪容看起来却整齐干净。
他半跪在皇上面前,神情悲愤,“我等从北陌远道而来,为的是两国友谊,可是有人却趁机害死我女儿,皇帝陛下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惊讶不已,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上半身微微前倾,问道“摄政王此话怎讲小郡主不是一直都在迎宾楼朕还特地叮嘱她京城人生地不熟,无人陪同不要出去。难道”
摄政王起身,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宫里确实交代,不要出去乱跑,这搁一般大家闺秀肯定不会对这样的警告置之不理,可她是北陌郡主,在北陌就像螃蟹,大街上横着走的,初来京城,面对如此繁华,她怎么可能在客栈安安稳稳地呆着
正好又被秦湛那只狐狸给盯上了。
即便知道是秦湛的手笔,却毫无证据。
现在他只能将女儿的死推到京都的治安和云修夫妇的恶毒之上,尽可能地利用这件事讨要好处。
比如,要皇上支持他成为北陌新王。
刑部尚书站出来,“回禀皇上,京城因为摄政王一行到来,治安管控十分严谨,最近只听说过揽秀山庄的小姐出了意外,再个就是云府着水,晋王侧妃不幸殒命。并未接到其他人员失踪的报案。郡主被害从何说起”
说起那两条人命事件,十分诡异,首先,揽秀山庄庄主夫妇一向视女儿如命,这次面对女儿的枉死,却没有太多的动作,甚至连凶手是谁他们都没有追查。
其次,晋王侧妃被烧死,晋王府毫无表示,一点动静都没有。
摄政王面色阴沉,“本王已经查到,是云修夫妇与晋王府生了矛盾,想让女儿假死离开晋王,便让人贩子绑架了我女儿,将她和云府一起烧了。”
众人咂舌,不敢相信。
还有并未听说云修夫妇与晋王有什么矛盾,需要女儿假死逃脱
这真是荒谬。
虽涉及皇子,皇上依旧很淡定,似乎在听一个笑话,“也就是说云修夫妇用郡主代替他们的女儿借云修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箫拓当然知道这一点,“云修夫妇找人贩子买了一个,人贩子便盯上本王的女儿”
现在将云修推出来,他并不怕,因为自己和云修合谋坑害箫珩的罪证并不存在,自己和他已经不是利益共同体。
皇上沉思片刻,让人将云修夫妇带过来。
“不劳皇帝陛下,人已经抓到宫门外。”
很快,云修一身狼狈被带上大殿。
众人看见他,纷纷吓了一跳,曾经风光至极的太师,如今仿佛一夜之间成了佝偻着背,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乞丐。
皇上皱了皱眉,也很惊讶如今的云修到底短短时间经历了什么。
“云修,北陌郡主是不是你害的”
云修神神叨叨的叽叽咕咕,几近疯癫,“都是报应。”
萧拓抓住云修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我女儿是不是你烧死的”
云修直接承认了。
萧拓顿时痛心疾首,一定要皇上给个说法,否则他即刻回北陌,此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正当朝臣们纷纷议论,谷丰站在大殿门口,“萧拓”
声音洪亮,整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齐齐朝门口看去,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光亮里走来,“你以为你还能回得了北陌”
谷丰比皇上小两岁,如今四十出头,因为满头白发,所以世人都喜欢喊他谷老将军,其实单看脸,要比皇上年轻许多。
看见谷丰最为惊讶的当属箫拓。
他张大嘴巴,好像看见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出现眼前,“你你怎么还没死”
谷丰冷笑一声,双手背后,目视前方,“失望了吧我不仅没死,还给你带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完,便从怀里几封书信递给赵玖。
赵玖小跑步下来,接过书信呈给皇上。
皇上看后,立即将其中的两封书信让赵玖递于丞相他们。
新任丞相接过信函,越看脸色越难看。
随后,越来越多的朝臣看见信的内容。
其中一位朝臣站出来,拱手弯腰,“皇上,现在云修在,不如好生问一问,如若真如信中所言,与外臣合谋陷害我朝肱骨之臣护国之将,乃诛灭九族之罪。”
从信的开头和结尾及内容可以看出,就是云修与箫拓的一封来往密信。
但是仅凭书信,难以与人定罪。
皇上应允。
本来以为要颇费些力气,云修才肯吐露实情。
然而,他似乎心灰意冷,神情恍惚,一口承认,并清清楚楚地复述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还说了北陌长公主被刺杀,皇十一子成为质子的内幕。
至此,大家都知道箫拓和元素之间的一段恩怨,也知道元素手里有萧拓杀兄等罪证。
因为元素萧拓一定要置箫珩全家于死地,利用箫珩与文官的不和,利诱箫珩的兄弟和亲信,成功绊倒他。
只是元素跑了,当时因为箫拓在北陌的地位,并不害怕她手里的证据,恰巧又忙于夺权,并没有过多关注元素的存在,于是这份罪证才留至今天
北陌长公主在城外被刺杀一事,也是箫拓的计谋,目的是索要质子,好牵制天朝皇上,
而那时皇后和孙氏都想解决掉人中龙凤的皇十一子。她们也等于间接帮了忙
皇上气愤不已,当年知道箫珩被害,却因为事发突然,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至于长公主被刺杀一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恒国。
原来,那些证据都是云修他们计划好的。
那时候云修等于直接与箫拓合作,但是他所有的动作都得到了孙氏和皇后一党的支持,好给秦煜的太子之路扫平障碍。
而那时的秦朗与秦湛一样有威胁。
好就好在他不如秦湛难对付,因为秦湛身后有谷丰,而谷丰对先皇和当今的皇上都有救命之恩。
虽然谷丰与箫珩交好,也对秦煜嗤之以鼻,但是没人动得了他。
如果暗杀,谷丰的本事不是普通武将那样,空有一身蛮力。
明害,他有免死金牌在手,无人能动。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箫珩尘封多年的冤屈被洗清,黑暗的内幕被揭开。
皇上指着云修道“云修,你若还有什么隐瞒的一并说出,也许朕会念你曾尽心辅助废太子,饶你灭九族之罪。”
云修失神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挺了挺佝偻的背,将云暖是元素和箫珩之女的事情当众说了。
皇上很满意,当即让人将云修拉下去,免去灭族之罪,只将他们夫妇二人处死。
箫拓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是这样的。
他不愿意相信,做最后的挣扎,“你们欺人太甚,故意合伙扭曲事实。”
原本要用女儿的死获得利益,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不走,自己说不定都要搭上。
他转身朝殿外走。
被皇上止住,“来人,将摄政王拿下。”
箫拓立马感觉事态严重,他想随手捞个大臣做靶子,掩护自己离开。
谷丰身影一闪,眨眼功夫,箫拓的一只手臂被废,随后被赶来的禁卫军抓住。
大殿出现短暂的骚动,随后又归于平静。
皇上道“受北陌王所托,朕需要将你押回北陌。”
箫拓想挣开禁卫军,奈何一只手痛的钻心,“他胆子肥了,就不怕本王回去废了他”
谷丰冷眼一撇,“你拿什么废他你还不知道吧,昨夜你的王府已经被血洗,鸡犬不留,北陌王只等你回去祭天。”
箫拓眼前一黑,胳膊上的痛已经顾不上,“你胡说”
不等他继续疯狂,皇上让人将他带下去,随即宣布箫珩无罪,追封忠勇武安王,修建宗庙,修复族谱。
并且让钦天监挑选黄道吉日祭天,对世人昭告。
云暖作为箫珩唯一的子嗣,祭天后即刻认祖归宗。
这边,已经日上三竿,秦湛和云暖才从秋水屋里出来。
“你说怎么才能让他们避免互相伤害呢”
“没有办法。”秦湛毫不留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