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箫宴和萧然离开,箫夫人满面春风,从小箫宴及山庄所有人都知道,箫然将来是要嫁给箫宴的。
然而通过这次绑架,女儿的心思却在自己亲身儿子身上,她正担忧箫宴内心会有想法。
毕竟亲身儿子回来,或许给箫宴不小的压力,现在原定给他的媳妇又被抢了,心中多少不舒坦。
谁知,他其实早已经心有所属。
这真是再好不过。
只是这孩子瞒的也太严实了。
这边,秦湛回来与云暖说了谷丰看中箫宴的事情。
而箫宴的神色,好像乐见其成,或许他们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谁知话刚说完,箫夫人便找了云暖说了这件事,云暖又迫不及待地找清水说去了。
从云暖进西山别院,就知道清水喜欢箫宴,那次箫宴去西山别院,她虽然并没有什么主动的接触,甚至从来没表现出对他的特别,但是每次看见他,眉眼间还是藏不住喜悦。
前世箫宴和清水之间发生了什么,云暖关注的并不多,那时候清水跟着秦湛,是府上唯一可以进入秦湛卧室的人,而箫宴即便与秦湛相约,基本上也是去西山别院,很少来王府。
所以他们最终发生了什么,云暖是不知道的,还是这一世,秦湛跟他说了,他们前世虽然情路坎坷,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世,两人相处还是很隐蔽,几乎没有对彼此透露出任何让人看出端倪的信息,然而眼神里或许早就互通心意。
谈话很顺利,清水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便默认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那边箫庄主也及时找到谷丰说了这件事,大家的心意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次日一早,这件事便被谷丰大嘴巴在府上传开了。
很快便传到麻三耳朵里。
他真正受到刺激,满府找谷丰。
此时,谷丰正在凉亭里与箫庄主下棋。
麻三急冲冲来到谷丰面前,看着两人安静对弈,自己不好唐突打扰,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原以为等一下就好,谁知两人因为一步棋僵持不下。
最后麻三实在受不了,直接拨动一颗黑棋,结束棋局。
谷丰因为他动了一颗棋子,让黑白棋胜败瞬间逆转,对麻三有了兴趣。
麻三给两位添了茶水,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
怪怪,师父都喊上了。
谷丰应了一声,“这么早有事”
明知故问,麻三嘴角直欠,“我和秋水望穿秋水,等着您回来。现在倒是把您给盼来了,你怎么对我们的事情置之不理,反而将他们两给凑合在一起了”
先来后到懂不懂
这老东西做事太没章法,箫宴和清水平时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怎么就成了
而且他们两为何成的那么顺利,到他麻三这里就是一堆堆问题
期初说他脸肿长的丑,现在又忙着给人家牵线,到底几个意思
谷丰眯了眯眼,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你两急什么”
反正已经板上钉钉的不着急,着急的是八字没一撇的。
现在一撇画上去了,不就圆满了
麻三实在看不懂,怎么不急
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回来,他的行程从三月推到四月底,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说不急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您点头了,只要您点头,我立马进宫跟我父皇说。”
谷丰摇摇头,“你土匪出身”
麻三立马纠正,“皇族出生,血统纯正,性格开朗,痴情专一,俊逸非凡,有钱有颜,绝对配的上您的爱徒”
这句话说的箫庄主都忍不住笑起来,“你啊,就别为难他了,这孩子我看着好,性格好。”
谷丰起身,双手往后一背,“既然箫庄主都为你说话,我勉为其难入宫一趟吧。”
说完朝亭外走。
“谷将军不再来一局”箫庄主朝他的背影问道。
谷丰摆摆手,“再下一局,有人要将我拎起来扔出去咯。”
麻三一听,知道他现在就入宫,急忙上去讨好。
“那师父等我一会,我去换件衣服陪师父一起”
谷丰没说话,表示同意。
麻三速度回房,找出前两日父皇赐给他的一套相亲服,他因为不喜欢北陌郡主,便没有穿。
今日拿出来倒是合适。
王府门口
管家已经命人套好平时秦湛出门用的六轮华盖马车。
里面空间大,装饰豪华。
矮几上放着点心茶水等。
谷丰一边喝着茶,一边与管家闲聊,等着麻三。
一盏茶喝完,麻三才出现在到门口。
他头戴鎏金冠,身着朱红锦袍。
同色腰带绣着黑色云纹图案,图案的边缘全部用金丝线勾勒,线条流畅。
衣襟也是如此,只是金色滚边与里面穿的白色单衣一起将脖颈处衬的雪白。
他快速下了台阶,黑色丝绦挂着一个金色香囊,明媚的阳光跟着他的步伐流动,时不时向周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步伐稳健,精神抖擞,面上含笑,隔不远能看见他黑亮的眸中星光闪烁。
这样一看,谷丰瞬间觉得爱徒的眼光不错。
果然人中龙凤。
麻三跟管家打了招呼后,跳上马车。
“让师父久等了。”说完很殷勤地为谷丰添茶,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皇宫去。
这边,秋水知道清水先她一步确定姻缘,整个人也懵了。
为什么别人都这么顺利,而自己和麻三的闹的沸沸扬扬却到现在还没成。
想来想去就是怪麻三。
当有人跟她说麻三和谷丰一起进宫了,心里开始焦虑。生怕麻三嘴巴管不住,乱说话惹了师父。
焦急等待了一天,发现他们还没有回来。
她实在坐不住,索性坐在大门口石狮的脚背上等。
天渐渐黑下来,王府门口的大灯笼已经挂了起来。
暗红的光像周围晕染开来。
秋水百无聊赖,踢着双腿,目不转睛盯着人渐稀少的街道。
希望转角快点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天越来越黑,依旧看不见人影,也不见人回来通报。
她真的快急死了。
云暖出来两次,让她回去等,她不愿意。
秦湛派人去宫里打听。
宫门口看守的人说他们早就出宫了。
既然出宫却没回来,那能去哪里
按理不管入宫的结果怎样,都应该第一时间回来说一下。
难道事情不顺利
秋水一直在大门口徘徊,心中升起忐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等到戌时末,她终于等不下去了。
此时,秦湛和云暖都来到大门口,打算派人去寻。
刚吩咐好家仆,远远看见两道身影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地从街角转过来。
众人瞬间侧目。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搞到现在才回来,而且这情况看起来不妙。
秋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莫不是两人遭遇打劫
她飞下台阶,朝两人奔去。
越是靠近越是觉得不对劲。两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声音时大时小。
麻三搂着谷丰的肩膀,说话说不清楚,像是牙齿咬住自己的舌头,“从今往后,咱两就是一家人了,你既爱好这一口,我保证”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天下美酒,尽数给你搜罗来。”
说完还嘻嘻嘻。
谷丰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平时走路踢着衣袍,腰身不带弯的,今日有所不同。
走路好像左腿踢右腿,若不是麻三搭着他的肩膀,估计他站都站不稳。
两人就这样你搭着我的肩,我搂着你的腰,紧挨在一起,东倒西歪地走到秋水面前。
秋水上下打量两人,心情无法描述。
他们两一身酒气,脸蛋在本就泛着红晕的灯光下更红,两颊尤为严重,可以说和猴子屁股有的一拼。
特别是麻三,脖子都是红的,可想喝了多少酒。
秋水气不打一处来,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麻三看见秋水,眼睛一亮,呵呵笑起来,“这位小娘子长的长得还真是水灵。”
说就说吧,还作死抬手撩了一把她的脸。
未等秋水反应,谷丰一抬手拍开他的手,“你嗝,小心我爱徒看见你你调戏别人,会给你松皮。”
说完,看了看秋水,“这小丫头看起来怎么嗝有些面熟呢”
麻三一会眯着眼睛,一会又瞪大眼睛,眼前的美人眉眼始终在晃。
他不耐烦,推开谷丰,抬起双手捧着秋水的脸,将它固定住,“别动。”
终于不晃动了。
不过下一刻,他差点大叫起来,哪里是像,分明就是。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秋水无语至极
真是搞不懂,他们还知道回来
麻三出门时穿的这套衣服,让他神采飞扬俊朗异常。
现在同样一套衣服,衣襟领口歪了,腰带不如出去时一板一正,看起来就是怪怪的。
秋水剜了他一眼,捏住他的手腕,眉心直跳,“你看看这是哪”
麻三偏着头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咦,终于到家了。”
他侧身搭着谷丰的肩膀,呲牙咧嘴笑道“师,师父,我们终于到家了。”
说着,两人绕开秋水,朝大门口走去。
“终于到家了,累死我了。”
门口站着一众人等,看着眼前的两人,无不吃惊。
秦湛和萧宴都下了台阶,扶着两人。
“你们这是”秦湛随口一问。
谷丰大手乱挥,“高兴,和贤婿去秦淮楼喝了一杯。”
秋水跟上来,没好气,“这只是喝了一杯”
这架势分明把秦淮楼的酒全喝了,否则也不会这样浪醉如泥。
麻三结结巴巴,“这样大喜的日子,一杯怎么够嘻嘻嘻。”
这算大喜,成亲时算怎样
秦湛估摸宫里的事情谈妥了,两人一高兴结伴去喝酒。
将人扶进去,秦湛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谷丰接句“酒逢知己千杯少,嗝,”
酒气喷了秦湛一脸。
秋水撅起嘴,埋怨“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麻三笑道“中午出了皇宫,我们就去喝了。”
“啊,从中午喝到现在”
这时,大理寺卿身边的随从急匆匆赶来。
所有人不明所以。
秦湛让人带他进来。
随从看见麻三和谷丰吃了一惊,“我家主子让小的来看看二位爷回来没有。”
秦湛皱了皱眉,难道大理寺卿也在秦淮楼喝酒,看见他们
“你家大人也在”
随从低眉垂眼“大人不在秦淮楼,在对面的轩宇茶室和老友喝下午茶,当时看见两位爷从秦淮楼出来,他也没注意。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大人出来方便,无意中看见两位爷又从秦淮楼门口走过”
秋水眯了眯眼问道“继续说”
随从回道“等到天黑,大人和好友出来,又碰到两位爷”
“”
此刻,众人终于理解麻三那句师父,我们终于到家了。的意思和满脸的欣喜。
“感情你们一直绕着秦淮楼转,转了一圈走一圈,所以转到现在才回来”秋水哈哈大笑起来。
随从道“当时我家大人看见两位爷往北街走甚是好奇,便上前打了招呼,告知晋王府在南边,两位爷才改了方向,大人回到家,始终不放心,让小的过来看看。”
秦湛一脸无奈,让随从回他家大人,这边人已经回来了。
随从走后,麻三有些清醒,咧嘴一笑,“原来我们走错了方向,我就说怎么走了几个时辰走不来家”
说完,他勉强站稳,双手抱拳,对着随从离开的方向,躬身一礼,“多谢大人指点。”
秋水看他屁股撅多高,恨不得给上一脚。
云暖让人将他们带进去,并吩咐厨房赶紧准备醒酒汤。
把自己喝到认不清回来的路,也是让人佩服。
当闹哄哄的大门口归于平静,秦湛朝云暖伸手,萧宴与清水互相对视,红晕的灯笼让周围的气氛拢上一层暧昧。
突然,秦湛的脸慢慢收敛微笑,平整的眉头差点拧到一块。
他微微侧目,忧色从眼角流出,“月影”
月影
那不是渺风的坐骑还是秦湛送给他的。
云暖不明白秦湛的表情,也不懂他为何突然提到月影。
同样面露忧色的还有萧宴,他朝台阶边走了两步,静心聆听。
“是匹难得的好马。”
云暖知道他们应该感知到马蹄声,它面露喜色,“是渺风回来了”
不过片刻收敛笑容,心口一紧。
渺风这个时候不可能回来
四人的目光齐齐聚向正前方。
秦湛迎了两步下了台阶。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转角过来一匹马。
马背上不是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