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看着这眼熟的一幕,心情复杂。
一边想为渣渣兔喊声咬得好,一边又忧愁渣渣兔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癖好
明明渣渣兔之前在男人头顶,怎么一眨眼又跑到屁股那截去了
不过听着男人的哀嚎,何其还是忍不住由心夸道“渣渣兔干得漂亮”
何其缓了这一下,咬牙忍痛从地上爬起来。
她刚站起来,就见大白团子从男人屁股上掉下来。
远远看去,渣渣兔不是自己落地,而是直接瘫软成了一团。
膝盖上沾着灰,但顾不上,何其担忧地喊道“渣渣兔”而后咬牙吃力地朝渣渣兔跑去。
何其脑子还能动,顿时反应过来之前渣渣兔不咬这莫名男人不是它咬不了,只怕是这男人咬不得
想到大王花汁液泼上去,这人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何其就往对方身体带毒这方面猜测。
幸好,渣渣兔那一口似乎咬得很凶,男人也极其怕痛,叫喊着缩成了一团,叫得十分凄厉。
这时,何其身后响起陆诚的声音。
“小心我们到了”
何其回头一看,好几个人民警察身披残阳,快速朝着她跑来。金毛跟在他们身旁,汪汪激动地叫着。
残阳的暖意彻底荡去阴冷的阴煞之气,何其只觉得暖意加身,一时心中非常感动果然有事还是要找我们人民警察
看这一身正气,太令人有安全感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何其提醒陆诚等人“你们也小心,这个人很不对劲,邪门得很”
一番互相提醒后,倒地痛叫的男人被围住。
何其先捡起来自家的兔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渣渣兔“渣渣兔,你没事吧”
渣渣兔勉强睁开眼“呕”
何其
何其抱着渣渣兔,让它吐了个痛快,吐完兔粮和草叶,渣渣兔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但渣渣兔“叽”了一声,告诉何其它没大事,让何其稍微放心。
管好兔子,一身狼狈的何其才看向蜷缩起来的男人。
花行的脸从微微的紫变成灰白,额角和身上全都是冷汗,嘴皮被咬得稀烂,冒出滚滚的血珠来,只因为那从屁股处传来一阵阵剧痛。
明明只被咬了一口,但那痛意在他身上却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男人神情涣散,绿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何其弯腰,先把他腿上的轻身符箓撕掉。
然后何其冲警察同志解释道“这是轻身符,方便跑路。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没让他跑掉。”
陆诚等人看一眼被撕掉的符纸,感觉三观被震动。
轻身符这种东西,为什么说起来这么自然,听起来也是
陆诚表情复杂地看着何其“是嘛要不要先给他送医院,看他好像犯病了。”
说着,一个警察拿出手铐,打算先把人拷上,随后送哪都方便。
旁边还有警察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在未完全定案前,施害者的性命也在他们的保护范围内。有时候很无奈,但严格来说只能如此做,毕竟事怕万一。
但谁知道知道花行竟忍痛挣扎了一下,避开了手铐。
花行眼中勉强聚起神采,定定地看向何其。
痛到麻木,花行面上露出一个疯狂的笑,他咬牙出声“你,很好。”
何其看看自己黏上兔毛,变得更痛的手“我一点都不好”
花行
被这么一打岔,花行借着对这人间的恨意积攒起力气“一年期内,你和他必亡一个。”
这一句话实在短,何其听到最后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因为这句话短,何其都没来得及捂他的嘴打断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吐出诅咒之言。
从男人懂八卦来说,虽然路子很奇怪,但肯定是玄门的内行人。内行人的诅咒必定有效。
花行话音落下,众人就眼看着男人像一朵花,极速地进入枯萎阶段。
他通身的花纹纹路,像是被抽去水分,瞬间干涸,最后像是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画纸,松散地依附在骨架之上。
手铐拷到一半的同志停住动作,吓得后退一步。
一旁打电话的同志,在那头的询问声中,艰难地回答道“对不起,可能不用了。”
人都成骨架加肉皮了,救护车能有什么用。
人间医术只救活人,生不了死人,也肉不了白骨。
何其看着男人慨然赴死,目光有点呆。
男人竟然就这么自杀了。
可何其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这男人是谁为什么要算计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算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其悟了这句话,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就不错。
对方显然很强。即便对方存在弱点,但对何其这个新手来说他也强悍得不行。
只是她提前有预感到一点,又开挂一般拥有了渣渣兔,所以方才在短暂时间内遏制住对方的攻势。
而如果没有中午那额外的一顿,让何其跟金毛打好关系,没有金毛和大爷,陆诚等人没有及时赶到。等到男人将渣渣兔制服,回过头来,到时候死的肯定就是何其了。
最后渣渣兔不够猛,不敢下嘴的话,男人则说不定逃了。
抛去运气成分,归到源头,何其只想喊一声多谢小弟
渣渣兔也好,殷野也好,都适逢其会地促成了这一场幸运。
看来红伞妖的策略很正确,多收小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不过何其肯定不会像红伞那么用小弟,像红伞要妖那样,严格说来算是死在寻死的胆小鬼手中。
友爱小弟,方是正途
所有人愣过后,叫了法医专家来,小心抬走离奇死亡的男人,回到警局。
其中包括何其,好多事需要她配合一下。
警察姐姐温柔地帮忙处理外伤伤口时,何其给外公打了个电话,说清楚有人杀人,栽赃她的事。
但是结局稍有变化,变成了警方抓捕到了凶手,她来配合一下。
报喜不报忧,差不多是“通病”吧。何其更不敢让老妈知道这事,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的暗示,可不能给何女士动摇的机会。
一旁的陆诚
谢谢你哦,报告思路有了。
加班把资料送走,给尸体做了dna核对后,花行的名字被挖了出来。
十年前,他一人造成多件杀人案,只留下来dna,但是警方一直找不到人,也没有录下他的影像。
这回警方在孟武通名下房屋中的作案现场,找到的释放何其的证据,赫然就是花行留下的血迹。
但是如果没有何其,或许人们永远都不知道花行的真正模样,依然找不到凶手。
忙还是警方人员忙,何其回答了一些问题后,就继续无聊看电视,给渣渣兔丢各路治伤的咒语。
给渣渣兔治疗的效果还可以,很快渣渣兔就说舒服了不少。
但眼看着渣渣兔精神许多,何其又困了
小弟的声音继续响起。
“胭脂鹅脯,酸笋鸡肉,水晶肘子,乳鸽汤”
于是在一天的黄昏之际,何其被迫吃上了一天的第四顿。其中两顿还比别人三天都吃得多吃得好,实在是撑得慌。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的同志们开始干饭。
何其蒙头装睡,坚决不醒。
装睡的人是不可能叫醒的。
想着何其受了伤,还受到了“惊吓”,也没人强行叫醒她。
至于多的盒饭鸡腿,鸡腿又便宜了金毛。从此奠定了某只狗狗热心的好习惯。
晚上十点钟,何其终于可以离开。
渣渣兔已经能走,跟在何其身后蹦着,嘴里还嚼着一块被投喂的坚果。
何其走到门口,发现张玄明换了便服,在夜晚的路灯下等她。
正想和张玄明打招呼,身后陆诚叫住何其“来,晚上没吃肯定饿了吧你嫂子熬的粥,你带壶走,回头我去道观拿保温壶。”
何其真的不饿。
何其暗下决心,今晚就去找殷野,让他少供点
这样搞下去,连饭都吃不成了。
但陆哥的体贴好意实在拒绝不了,一来在别人眼中何其是实打实地饿到了现在,二来熬粥最耗时间,满满的都是心意。
何其伸出包着纱布的手,准备接过保温壶,笑着道“那就谢谢嫂子啦欢迎嫂子找我玩。”
陆诚看着她的手“不行,你拿不了。”
他走上几步,把保温壶递给张玄明。
张玄明客气道“多谢。”
陆诚摆摆手,回身又进了灯火通明的警局。
何其扭头看张玄明“谢谢师兄来接我,我成粽子了”
何其举起自己被包裹的两只手给张玄明看,感觉就像举起两个大白粽子。
行话里,粽子是僵尸。何其说的粽子,当然只是手被包出来的鼓鼓的形状。
张玄明提着保温壶,看一眼何其的手,眉头蹙起“师妹,你小心点,我打个车。”
何其在一边老实点头,低头看渣渣兔。
想着张玄明是内行人,还见多识广。何其没避讳,直接问渣渣兔“唧唧”
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渣渣兔“唧唧”
老大你还有钱
何其好气“叽叽咕”
看病的钱我还是有的
大不了她就去卖银子,能卖四位数呢。
渣渣兔的红眼珠子很灵动“叽叽咕咕”
老大,你去给别人看病挣钱吧,这个很挣的
一人一兔围着心酸的贫穷聊起来,突然,张玄明一只手探向何其脑后。
何其本能地躲了一下,偏头问“张师兄,干嘛啊”
张玄明神色严肃“你别动。”
何其没再动,张玄明从她脑后绑小揪揪的发圈上,摘下一颗红色剔透的珠子。
何其感觉到是发圈上摘下来的。她疑惑道“我发圈上没这玩意儿。”
而且这么久,何其居然毫无感应,连珠子是什么时候到她头上的都不知道。
张玄明拿着珠子看了一眼,光亮珠子在灯下,看不到任何倒影。但红色的珠子中间有一点白色亮光,沉在中心处。
张玄明又把珠子放到何其面前,问道“你能看到倒影吗”
“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何其觉得倒影还挺清晰。
张玄明“这应当是南洋那边的情人珠,死后才能结出。”
何其
这题超纲。何其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死了绑定我,以此诅咒我以后没对象”
“不。”张玄明摇头,表情很凝重,“是告诉他的情人,找你报血仇。”
何其
何其愤愤“有对象了不起啊还强行送一”
渣渣兔愤怒地表示支持“唧唧”
就是
张玄明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