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破邪,锐利的气劲径直扫向狐鬼的面。
一时间,惊得半人身的狐鬼慌张得现出真身。
狐鬼惨叫一声,原本拿在手里的三岔灯哐当掉落。此等形势之下,危机感浮上心头,狐鬼扭身就跑。
对方这是被鬼阵耗空应该有的样子
这是在两个幻境中迷离,精神恍惚
骗鬼呢
骗鬼,她这个鬼都不信。
狐鬼冲进了魂魄堆里,不完整的魂魄有的长着人脸,有的则是残缺的部分,看起来全部目光呆滞。可这些魂魄也如那些游走在石碑旁的游魂,侍卫一般忠诚。
“嗷”随着狐鬼一声清啸,那些魂魄悍不畏死地迎着何其的桃木剑冲来。
何其看着首当其冲的王师兄的魂魄,心里面好多个问号。
小荔枝
你变了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何其单方面决定了,回头就要把王师兄小荔枝的绰号叫稳,不然这波憋气多亏。
无奈暂时收剑,何其祭出一道八风符箓,将挡路的道门朋友们的魂魄扫到一旁去,然后再提剑砍狐狸。
毋庸置疑,何其此时变得更强了。
心境上有了一层突破,她的剑法变得更犀利。
眼看狐鬼已经将半个身子扎进墓洞里,剑气依然强劲地追击而上,直中狐鬼屁股。
“嗷”狐鬼又是一声惨叫。
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受骗,反而是被耗空的那个,狐鬼满心只有一个字逃。
再狠狠心,狐鬼伸爪,勾下最后一根尾巴的半截。
狐尾落下,鬼气爆开。
何其避了一下,心中却不想放过窥见她心中艰涩的狐鬼。
在墓洞轰隆一声倒塌的瞬间,何其甩出一张太上驱邪符。这是最正气的驱邪符箓,效果极佳。
烟尘四起时,何其还能听见狐鬼的惨叫声。
随后何其提剑,暴力地用气劲砸开被断开的墓洞,随后给自己再贴了一张自己画的轻身符,跟着钻进仅能供一人弯腰通行的洞口。
进了洞口,便能嗅到那股子狐鬼身上的香臭气息。
何其咬牙,一路跟了上去。
狐鬼肯定不会往众人守着的入口跑,那么去向不定,若是逃蹿出去,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于公于私,何其都想干掉狐鬼。
墓洞时宽时窄,遇到最窄的一段,何其只能匍匐爬过去。
不过一来狐鬼受了伤,跑得不快,二来何其可以用臭宝勘测。她离狐鬼越来越近。
在墓洞中前进不知道多远,何其已然一身泥,手上、身上、脸上,全部都脏兮兮的。
但这些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何其在狐鬼逃走藏匿前追上了
一人一狐鬼钻进了一个小墓室,何其堵在入口处。
狐鬼屁股处破了个口子,鬼气逸散,眼中十分忌惮。
狐鬼歪了歪头,口吐人言“你何苦为难我你那情郎,不过我一个眼神就死心塌地迷上我,不要了不正好。你若愿意,我传你无上秘法,区区男人,不过玩物。”
说到男人,狐鬼身周就充斥着自信。
何其喘着气,明白狐鬼口中她的情郎就是倒霉催的王师兄。
听着王师兄的“罪证”,何其想,这事王师兄没有两顿火锅没法收场了。
缓两口气,让火辣辣的肺部舒服一点,何其就单手掐诀,用恢复过来的一点真气祭出两张驱邪符。
不必说话,直接动手。
君不见,多少反派死于话多。
可这回何其放松那两下,却是已经上当了。
狐鬼的后爪一勾,从墓室的泥土中刨出一把墨斗。带着墨气的墨线飞射而出,弹开何其祭出的符箓。
墨气侵染,符箓就失去效果。
墨线碰上符箓,并未停止,往墓室上方弹去,把墓室上方切割出一个口子。
狐鬼踩着墨线往上一蹿,又逃了。
何其心中骂一声“狡猾”,撑着快累瘫的人身往上冲。眼下不止是何其累,狐鬼更是强弩之末,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从洞口爬上去,何其就看到一条陌生的山路。
指针旋转,本来准备山路下面走的何其转身,服气地往上跑。
要不是臭宝灵,这波还真的要被骗到。
何其往上跑,活像一个泥猴在山林间穿梭。
而一路追,何其也发现了狐鬼只敢在树荫下行走。竟是连光线都忌惮,一点没有强鬼的牌面。
狐鬼若是知道了要哭。她本来就极惧赤阳之精,不然怎么会要强借人身。当然,人身也更方便她吸取男人的阳气,这个不必提。
被何其追着,狐鬼绝望得很,甚至还因为身上的伤,和初到外界的伤害,体会到了神志不清的感觉。
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村,狐鬼瞥见前方树下休息的三个男人,目光发亮。
何其也在这时追了上来,看着狐鬼扑向三人。
三个男人是两个中年男子,外带一个青年。而两个中年男人中其中一个,何其刚刚才在幻境中见过。
正是席保天。
他老了一些,可五官、脸上整体没什么太大变化,何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席保天就站在最前方,神色惊讶地看着冲过来的泥人。
两方距离十来米,而狐鬼那边快到了,肯定会吸食这几人精气,治愈伤势,增强自身。
眨眼之间的事,何其肯定追不过去。
或者她慢一步,有一个就没了。
何其头脑一场清醒,还真闪过了这等念头。方才在幻境中的不甘和恨意,也还在心头萦绕着。
但占据上风的,是她从小受到的教养,是这一路行来感悟的“道”。
说来慢,那时快。
何其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落在手里的桃木剑上。
而后她将神识附上,掐诀驱动桃木剑,暴喝一声“去”
桃木剑疾飞而出,带着浅浅金光,一剑扎进狐鬼的脑袋。
被桃木剑定住,狐鬼凄声尖叫,通身的鬼气四散,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而随着鬼气散开,被沾染的三人也看见了桃木剑下最后的狐鬼。
“那是什么”年轻的男人吓得后退几步。
“是狐狸吧”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心有余悸,陡然撞见这中事,实在是吓人。
席保天也是后背一凉。
他看向不远处的泥人,心有余悸。若是这怪人晚来一步,可想而知他们是什么下场,那狐狸肯定不正常
席保天不敢靠近桃木剑,他看向泥人,大声道“多谢相救”
另外两人也是跟着连声道谢。
何其本来就体力消耗一空,方才又吐出一口精血,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她摇晃了一下,没撑住,往下倒去,趴在草地里。
山上的野茅草长叶锋利,将何其的脸割了一个小口子,疼得她脸抽了一下。
而席保天三人看到裹泥高人倒了,也意识到不好,绕过桃木剑,跑过来想扶何其。
何其歪头看见席保天,心情很糟糕。
庆幸自己成了泥人看不清脸,何其没好气地冷淡出声“不要碰我”
手伸到一半的席保天有些尴尬,但听话地收回了手。
他低头,礼貌地询问“这位恩人,这么称呼您行吧我看您的状况不太好,请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我们这里有水、有吃的,还有手机可以联系外面。”
何其懒得理他,不过也想起来有用的。
她在地上蹭蹭手,往绑在身上的包摸去。
先摸手机,结果手机报销了。
旁边三人很安静,不敢说话。
可何其分明瞥到青年憋笑的表情,翻个白眼“笑什么笑,小心我请天雷劈了你。”
青年没憋住,笑了一下,直白道“多谢你救了我们。可需要帮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不对”
何其心说说得倒是轻松。
你可不知道,我丢人丢到家了。
何其轻哼一声,趴着继续摸定位器。
把定位器摸出来,摁了一下,定位器发出“滴滴”的叫声,开始正常工作。
搞定定位器,何其想张玄明肯定能找到她。
但是找过来的时候,万一张师兄叫她名字怎么办啊
何其思索了一瞬,决定再装个逼。
“快滚,不然雷劈到我不负责。”
何其心里带气,说话自是毫不客气,说着也慢悠悠地掐诀、聚气、念咒“天雷隐隐,龙虎同行”
何其念咒的时候,另外两人都看向席保天,显然是以他为主。
席保天犹豫了一瞬,明白过来高人的想法,放下水和食物,带着另外两人离去。
但他们没走远,就在靠近路边的空地上,席保天想着方便给找来的人指路。
三人走到一旁,就见天上乌云聚集在方才之处的上空,看得头皮发麻。
三人里的青年,更是好后悔他刚刚怎么那么狗,弄得拜师路都绝了
席保天感叹“真是能人啊,听声音还那么年轻。”
他话音落下,几道雷光落下,将一地逸散的鬼气除尽。
何其被水和食物弄得肚子叫,可心里倔,不肯动席保天留下来的东西。
她想起来张小明的棒棒糖投喂,去翻外夹层里面的棒棒糖。
何其很快摸到了一根,剥开塞进嘴里。
伸手再摸,第二根怎么也摸不到。
半响没出声的臭宝提示“棍子在雷劈过那里。”
何其好心痛“我的糖”
“不对,外夹层是拉链的,我的糖怎么会掉”
何其翻个身,抬头看着天上没完全散去的乌云,心里有了一个离谱的想法。
已有猜测雷公跟糖人娘娘关系匪浅。
推测雷公可能喜欢恰糖。
结论是不是雷公偷她糖
哦,不对,怎么能叫偷呢。这叫劳务费。
有糖大家一起吃
顶着一身泥,脸上还有血痕,狼狈得要命,何其心里却简单地想看来除了小弟,糖也要多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