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字小队的成员具有多样性,有人有灵,有魂有冥,可一合计,发现这队伍的构成还挺标准。
剑修三位,医修、阵修、符修各一个,另带一只灵宠,以及一位杂学修士,这是太徽各宗门小队出秘境任务的标配。
不过李普洱再一合计又发现,他们这编队,标准了,好像又没全标准。
他师尊乔岩是个不用剑的剑修,储物囊里一堆热武,掏出来能突突死一片鬼。
楚长老是队伍里的战斗力巅峰,顶级剑修般的存在,而木道友兼医修位置,是医修里剑术最好,是剑修里医术最强,他们组合就是强强联手。
同时沧山还兼任了阵修的身份,因为凌华阵修本就不多,要留在宗内负责另一处大阵的运转,阵峰长老更是另有任务,不便随队。
冥使施展冥术,完全可以替代符修的位置,但柳云裳显然更愿意用她的红缨枪直接给鬼的脑瓜子开瓢。
而宋行杯的小市场兑换要由他本人完成,兑换出的东西也只能由他本人使用,他坚持要跟,却也确实比他们更加了解异界之事,勉强能顶上杂修的位置。
然后李普洱的目光就在自己和柳逢之间来回转了一圈。
柳逢朝他龇了龇牙,露出一对锋利的勾爪,耳朵尖上燃起两团冥火。
好罢。
李普洱默默定位难道灵宠竟是我自己
虽然时间紧迫,但出发前的布置却是必不可少。
乔岩一走,为防止凌华被偷家,楚兰因临时给他们搭了个护山屏出来,虽不及外面那灵屏坚固多变,但也是多一重保障。
凌华基地的权限暂时转交于三位长老,阵、剑、医修各一位,同时“甲”字以下,再编十二支队伍,各自领了任务文件,立即到岗。
凌华全体弟子则待命宗中,随时可以出动。
甲队出发当天,凌华宗没什么人来送。
这是乔岩传的令,不必兴师动众的送,毕竟整个宗门声势浩大出来,整的和生离死别一样,还容易在走时立旗。
什么我回来以后就巴拉巴拉,一般这样讲的都回不来。
所以还不如就当是一次寻常出任务。
不过也不是全没人来,药峰的鹤长老派弟子追出来送了一袋药,由他起头,年纪小的弟子也都代表师尊师兄师姐们,把总是在最后才想起来要给他们带上的设备补齐了。
楚兰因被塞了各种长老弟子们从前攒下的灵石,可见在凌华宗,给远行人塞家底的风格也是传承了下去。
另外出来送行的,却是那群在古宅秘境中的异界人。
江陌陌自知没什么好东西,只有在上一个副本中捡到的一柄匕首,非常有分量,她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挥动。
但这笨重的匕首有个特别之处,什么玩意儿都切得开,且侧过刀面在割开的地方一抹,就能将其复原。
她曾用这个复原过副本中的一张床单,割断后可以拧成绳索,恢复后能用来当布袋包袱。
是个要说有用也有用,要说没用也真挺没有的道具。
匕首就放在她大衣口袋里,江陌陌从来贴身藏放,此时了犹豫片刻,拿了出来。
凌华给了她太多防身的东西,他们这些不会法力的人另有一套应急方案,受保护的级别很高。
她看过,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来自己在小秘境中也无本事帮忙,倒是被那魂沾了体,险些让修士们着了道。
有关此事,凌华的那小道生还劝过她不要多想,毕竟这不是她本意,也没有人会怪罪她。
江陌陌明白不知者无罪的道理,却还是不想心安理得被这么多人保护。这是她的性格,至少不论其他人怎样,她都想做点什么。
这把匕首于她作用不大,或许作为异界物品,对太徽的修士有用。
想来自己和柳冥使熟些,便想着先把匕首给她。
柳云裳掂了下那武器,听她讲了用法,颔首笑道“多谢你,只是我与柳逢已黄泉之身、法则之界,怕是用不上了,不如我转给我们这儿最小的道友,让他防身”
江陌陌点点头,对她道“谢谢你,云裳姐。”
柳云裳听了一愣,笑容愈发大了,道“你很像当年我认识的一个姑娘。”
“那我可没有那姑娘厉害啊。”江陌陌摸摸鼻子,“我还太菜了,如果还有以后,会努力也变厉害的。”
并不是,柳云裳想,她亦是个寻常的姑娘
武功练得不好,害怕死人,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以后以后去开个小糕点店,再嫁一个好男儿。
可当柳云裳奔赴战场时,她竟还是跟她了去,并无什么缘故,不过是一句“小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军队生涯苦寒,平日里能打下手的地方她都去,会在柳云裳受伤时日夜照看,在营地里就改了口,不再小姐小姐的唤,而是同士兵们一样喊她“柳将军,”私下里却亦是这样一声“云裳姐”。
当年的姜深儿,自小与她一道长大,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
直到那一年兵临城下,大雪满天,她不肯离去,最终与她们一起被困于城内,被流矢射中,顷刻间便断了性命。
后来的后来,柳云裳战死,她们与万千黎国的将士们一起,被史官葬于云蓝关,埋于风雪之下。
人命如此轻贱,人命如此贵重。
冥使不可查阅亲近之人的因果册,柳云裳用百年的功德去抵姜深儿来世的命格,却不知结果。
不论是那一根筋的笨蛋史官,还是姜丫头,皆与她再无瓜葛了。
无因无果,便是身为冥府之人的残酷之处。
而江陌陌不知柳云裳的心思,却从来不觉得冥使是什么吓人的身份,还觉得很酷。
她大胆上前抱了柳云裳一下,道“早些回来。”
她这边一抱上,弟子们也纷纷来抱乔岩和李普洱,可见这种告别方式还会传染,连宋行杯的弟子也虚虚抱了他几下。
楚兰因对身边的沧山道“要不我俩也来一个”
一想小岩子说旗不能乱插,立即作罢了。
不过还是和沧山背了一段豪气满天的诗,以壮志气。
众人不再耽误,即刻动身。
逃杀之日,冥障气息大动,天寒梦泽的内部情况才能完全看清。
他们出发时,正是阴阳颠倒,日月一动一西相反悬挂于天边之际。
此天象是百鬼躁乱来临前的一个特殊征兆,当日月合于中天,冥障内将开启逃杀模式。
“逃杀”这个的词儿,还是修士们从异界人那里学来,字面上理解却也十分贴切。
日月重合时,冥障中不再出现出现小秘境,鬼物汹涌而起,盲目杀人,形成鬼潮,持续五日至半月不等。
楚兰因从幻形鬼那里了解其中缘故,这些平日里蛰伏于各地的鬼物在这段时间内会非常饥饿,饿到理智全无,只想吃人。
而每吃一个人,他们就会感到鬼体充盈,但不能维持多久,相反之后会更加空虚,只有继续饮血吃肉,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另还有就是邪水。
在逃杀日最搞人心态的便是邪水,一种邪水几种变化,被障中人苦中作乐戏称为“买一送多”。
邪流如洪水冲击是最基本形态,还有无孔不入的雾状,具有传染性,另有会爆裂的晶体,以及最可怕的“天垂瀑布”的形式。
邪气汇聚,没有规律地在天空出现涡旋,邪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浇谁头上谁倒霉。
以及比平时更强的邪物,杀之不绝,可以互相吞噬与融合,战斗力成百上千的提升。
人族在冥障中待的时间越久,所中慢毒也越深,对修为更有压制,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利。
而冥障的地图的开发也并非一蹴而就,天寒梦泽曾是所有阵营的噩梦,误入此地后回返者寥寥无几,直到近期凌华的纸符与异界设备相协作,才得以勾勒其大致地形,饶是如此,也还损坏了十几只纸鹤才有此收获。
楚兰因他们全速向天寒梦泽进发,在百鬼发狂前抵达目的地入口。
明明鬼潮还未开始,他们却已经遇上了数以千计的鬼物,数量多的过分,杀灭一波再来一波,层出不穷,源源不断,使一行人几乎难以寸近。
可即使隔得如此之远,楚兰因还是感应到了自远方的浓烈邪气,那是与上一个阴坑中的邪水十分相似的邪氛,但却更为浓郁。
“这什么寒梦泽,这就是个洞啊。”
楚兰因一剑前刺,把他跟前的几只邪物刺成了个串儿。
抽剑后他对沧山道“太慢了,逃杀将要开启,这东西怕不是要生出灵智,而且我可不认为其他阵营所有人都会听话。”
整场逃杀中只有一条法则。
以杀换命。
这是出现在冥障中最为清晰的一条法则,十分阴险,被杀的不仅包括鬼怪和邪物,甚至还有同族。
大逃杀状态中晶石的掉落率会是平时的几倍,其中也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说法,活人之身掉落概率越大。
所以在大逃杀时,也还是有为了晶石出来豁命一搏,以及不择手段杀人的。
根据这惨无人道的法则,楚兰因他们推测,其存在这就是为了保持冥障中生灵数量的稳定。
虽然生灵和鬼物的投放一直在持续,但可以摸出一个规律新人与死人的出现是正比状态,每一次逃杀的鬼潮程度也与冥障中的存活人员多少有关。
根据其他阵营的信息,在凌华宗来之前,冥障中也曾出现过一回各阵营的联合。
但也正是那一次,一片史无前例的大涡旋出现在了冥障上空,几乎一口气灭去一半的生灵。
也正是因此,太徽的阴坑抓人,抓了一整个宗门,以及魔界的上万士兵。
凌华小队“丁”负责收集信息以及联络其他阵营,并不指望合作,只是希望提醒各阵营做好防护,能不出乱子就不出。
不过还是有一些十分有血性的阵营表示愿意相助,他们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早就觉得出不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当然,也还有非常不愿配合的阵营,只能保持观察状态。
眼见天空的日月将要重叠,乔岩大乘修为的灵力激荡四野,成功完成了一次清场。
楚兰因放大剑身,在鬼物和邪水再度反扑前,对众人道“上来,我要冲了”
障中飞行困难,法器耗损极快,就算是修士也并不能长久运气腾空。
但兰因剑不同,剑灵用自己飞完全没这个顾虑。
一剑千里,很快他们便到了天寒梦泽的中心。
飞剑坐了这么多人,这一幕若是被仙道盟的剑修瞧见,那简又不免是要大肆指摘一番。
剑修爱护自己的剑,也有一点儿微妙的占有欲,有些剑灵也并不乐意其他人族上剑。
但仙道盟的某些剑修,剑是有不少,却在任何情况下皆不允许旁人一起乘,哪怕洪水滔天下面就是抱木的流民,他们也不会去搭救。
乔岩在兰因剑上运气调息,忽而想起在晞山众人头一回外出赈灾的情形。
彼时谷生阳还连夜敲门,要与他商量。
他们本是帮灾民迁移居所,搬来运去是不可避免的,万一兰因剑灵不愿意,能不能叫上他那把“且祝东风”一起。
乔岩登时便怒了不至于吧且祝东风莫说是搭人,落根鹅毛都能把它彻底折了,实在参与不了。
不过谷生阳大抵觉得剑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散魂就能自行复原,反正他见百川是这样,便觉得所以剑都该那样。
事实上谷生阳的担忧完全是多虑的,兰因剑和他的剑主对这个细节根本没有在意。
楚兰因还坐在自己的本体身上,帮抱着一个畏高的小胖墩,小胖墩则抱着他的大鹅好伙伴。
大鹅胆大包天,把兰因剑叨了一口,楚兰因也没怎样,反倒是大鹅被嘣了牙,剑灵得意的乐了好久。
乔岩事后也寻过他俩,问起此事,楚兰因表示平时他是不会让其他修士上来的,但非常时刻非常对待,这大冬天的老百姓靠自己走,不知夜里冻死多少人。
而灵舟耗费的灵石实在太多了,他们库存又太少,剑灵自己还要吃,口粮已如此紧迫,还不如省给以后。
彼时晞山刚开张不久,除了曜灵这个怪伯父会把侄儿送到这地方来修炼,其余世家根本看不上。
虽然置办房屋全靠他们几个完成,但基础材料也不能变出来,还是要花钱,再者乔岩治腿、救且祝春风、兰因剑的调养、谢苍山自己的药钱,一整个大型老弱病残现场。
如此几人几灵的花销,再怎么节省也不可能没有支出,很快就已经把谢苍山的家底费的差不多了。
除了压榨百川剑打穗子,也不能修士集体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剑灵们在一边嚼碎过的石头助兴。
那时邪物祸乱,天下灾年,为了广邀修士相助,帮忙赈灾和建设城池皆有报酬,于是晞山便经常接活儿。
虽然乔岩也纠结过这点,但很快自己就想明白了,毕竟衣食住行何处不花钱,晞山总不能只坐而论道,不顾生计。
只是谷生阳有提过,他们可以换一些任务接,不必总是接这种吃力难讨好的赈灾救人的事,比较危险,也耗时长,一直没人接的咱们也不必接。
仙道盟的顺位继承者考虑事情的角度并不一样,他知道救灾和好名声总是相连。
问题是他们不能一开始就立这种名声,千桩好事不闻香,一件坏事臭上街,以后要转接其他任务赚钱,反倒受阻。
乔岩那时,总觉得谷生阳有富贵人家的气质,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他也截然不同,有远见有气魄,他很佩服他。
可这一点上,乔岩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可惜没办法赞同。
许多宗门的修士们讲究清修离尘,不问俗世,来的人手本就不多,他自认可以做到,也就会去做。
乔岩并不怕辛苦。
因为他曾经就是灾年流民的一员。
他知道死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人命便是草芥,没了就是没了,路有冻死骨,那不是稀奇事儿。
他也不想哪一天自己死了,还要被富贵少爷说成毫无价值,命数已经够悲哀了,没必要再添一份惨淡。
乔岩脑中一闪而过这段回忆,御剑速度极快,楚兰因停下剑时,天寒梦泽的中心就在正下方。
此地阴气浓重,从上空向下望,可见一个巨大的坑洞,坑周围是泥泞粘稠的黑水,坑中深不见底,隐隐有风来回。
楚兰因眯眼看了一阵,道“好家伙,果真如此,这冥障也忒不争气,没点本事还让人搓扁揉圆,可真是太菜了。”
假如冥障会生出自主灵识的话,恐怕已经要针对楚兰因了。但其实兰因剑也未讲错,本身极为可怖的冥障,如今已经完全沦为他人可随意摆弄的玩物。
这个坑洞就是一个通道,也是一个最终令它自毁的枢纽。
邪水沉于下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冥障中泛滥。
一如同为障,楚清的障中,就找不见一丝一毫的邪水痕迹。
障本身就只是覆盖于阴坑上方,由此逆推,为了能够投放和修改规则,此冥障不可能是全封闭状态。
这便是楚兰因他们一定要来天寒梦泽的原因。
因果可循,相生相克,即便法则已经稀薄如此,这一条却从不曾改变,否则一眨眼便可令一境毁灭,全让其肆无忌惮了。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一是要尽可能阻止其引爆,二便是以这为突破口,打破冥障离开。
“所以这里是一个后台”
宋行杯被阴风吹得飘忽不稳,一旁的柳云裳横了枪去让他抓着,也道“看来对方便是通过这里回到阴坑,再传送出去,我们有什么办法利用利用,也把人送回去吗”
楚兰因凝眸,伸手虚虚在半空捞了一把,仿佛有一缕缕的丝线在他手中滑过。
他琢磨道“阴坑允许接纳各界生灵,本就是一种法则,这些规则存粹由人为捏造,痕迹太重,也就会有残留,我试试能不能溯源回去,到时再与我们的传送阵圈连上,没准就成了。”
前八日,凌华所有的阵修便是在协作画一个巨大的传送阵,他们这负责传送的“丙”字小队画完,现在还有还几个恍恍惚惚,对那位叫沧山的总指挥诧异不已。
而楚兰因则负责勾连灵线,使整个冥障可以整体开启传送,也可分版块传送。
但如此大的传送需要的灵力不可计数,没有修士能够单独抗下来,可如果所有修士都去启动法阵,一旦有意外,连跑的力气也没有。
于是沧山提议,将灵石与乔岩手上的一项工程实验组合。
几乎没有人能搞懂,乔宗主平时通宵泡在他的密室里,到底在捯饬什么。
事实上他有酝酿一个大计划。
直接发射一个高浓度的灵力源出去,直接把这冥障的个天顶穿出个洞
简而言之就是干他娘的老子要破天而出
但因为听起来太过骇人,他就没有与人详说过。
沧山与楚兰因进了他的密室后,便如同闭了个短期的关,里头不时传来异响,使凌华宗的弟子们极度怀疑这仨在研制什么毁天灭地的大法器,并反复向同门确认我们是正经宗门吧
总之原定计划就是沧山与乔岩护法,楚兰因将天寒梦泽内深处的灵线与整个冥障相相连,自行令相关法则逆向施展,把各个生灵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兰因剑缓缓下降,天寒梦泽的大洞下黑的不见一丝光亮。
楚兰因一边借着沧山的灵光搭着灵线,统共搭了快一个时辰,到收尾环节时,却不见喜色,问道“这是不是顺利的有点过头了”
确实如此,逃杀日已经开始,可寒泽深处却平静的可怕。
没有鬼怪来袭,甚至连邪物也无。
沧山抬头看了看上空,道“嗯。”
“嗯是几个意思”乔岩也总感觉这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皱眉道“我们这就是在偷他们老家了,不会没点反应吧”
“会有。”
沧山将手中灵光升起。
却见偌大深坑中,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人影,密密麻麻,如鱼鳞重叠,漂浮在半空。
这些人影非常古怪,飘飘忽忽看不真切,仿佛没什么重量,再仔细一瞧,分明是一群纸扎的人偶
纸人数以万计,关节处像是被牵了看不见的丝线,如一片竖立在木箱中,静待出台的皮影。
“他们为什么不动”李普洱瞬间警惕起来,拔剑出鞘,气息紧绷。
沧山摆摆手“无事,卡着了。”
“哈”宋行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卡了”
与此同时,远程协助“乙”字小队把天寒梦泽上的阵圈的角度调整好,领队松了一口气,对众人道“阵术干扰果然有用,不过这种全频什么来着的干扰,真的是修士能搞出来的合着我们宗主的那些玩意儿还有同道中人”
楚兰因还差几个结就完工,此时也放缓了速度。
他在众纸人里望了一圈,朝沧山比了个手势。
沧山人没动藤蔓先行,从层层叠叠的纸人中扯了一只过来。
“这纸人的脸,咋长得这么像那个姓解的”宋行杯左右瞧着这纸人头部的描画十分熟悉,想起来到底像谁后,也倏然明白其中原理。
“这是这纸阵的阵眼,解少封不见的那片魂”
他也懂阵,此时忽然恍然大悟,又不经感慨连连,这配角光环,最后竟用在了这里。
如果用他们穿书局的术语,他们这是跳了一大截剧情。
从发现纸人阵,到寻找阵眼破阵,打戏全跳过了,想想就很梦幻。
天寒梦泽是冥障与阴坑的一个后台,尽管有逃杀鬼潮和阴气泥沼作为护阵,但对方不可能不留个阵法作为如此广袤寒泽的保障。
这个纸人阵,就是一个屏障。
通道脆弱,散了无数法则的残线和碎片散在其中,纸人阵灵力激荡最小,再加上一个天道配角光环作为阵眼,实际是十分高明的布置。
况且纸人杀之不尽,找不到阵眼只会越来越多,激荡的灵息却少,可以说是对他们单方面的损耗。
而显然,这姓解的遗落的魂魄已经被废物利用,完全钉入这纸人阵中。
此法亦与邪术相近,他们再不可读出这片魂魄的识海,因他的识海内已是一团浆糊了。
可叹解少封还庆幸于他人为自己引路,由此逆天改命,却落得这般下场,这里的纸人阵启用,他其余魂怕也是深受牵连。
世上怎有存粹的气运之说,不过是被人利用,这一场主角大梦,时至今时,也是碎成了泡沫。
楚兰因觉得这纸人的灵线织法丑的不行,简直没看眼,但还是点灵为线,绕于其上。
乔岩等人不解其意,却见楚兰因一个响指后,直接对纸人道“喂听得到吗你哪位,自报个家门成不”
顺便还在乔岩灼烈的目光下,伸手握住了沧山的手。
对面的人大抵极度无语,沉默以对。
“我知道你在听,阵眼纸人不也是需要灵线操纵的么,小心我顺着灵线过去找你哦。”
楚兰因敲了敲纸人的脑袋“你是素拂吗如果是他手下帮我带句话,他不觉得他这个幕后始作俑者当的很憋屈”
“如果我来布这个阵,就不会把解少封的阵眼直接亮出来,至少也该是阴阳真假的阵眼,再搞个迷途,再立一个出口门槛,是不是就比较难”
笑了一声“你手下不会没人可用吧不知仙道盟还有几个厉害的,不如我给你打工,你把命给我,我帮你建设仙道盟光明的未来”
对方“”
一旁的宋行杯听得心惊胆战,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刺激反派的
楚兰因发挥毕生嘴炮功力,借灵线传音“我听说,你还冒充小拂儿去勾引谷生阳,你若真有小拂儿的姿容,真没必要这么亏待自己你从哪儿来的,太微,太仪这天道当的有几个趣味,你白送我,我都不当。”
对方斩断了联系。
楚兰因冷笑一声“这就受不了没用。”转头对沧山道“如何,追踪到了吗”
沧山颔首,肃然道“果然,他亦有后手,我们若是闯阵,他在外界可借由阴气涡旋立即对阵内进行洗刷,此时天寒梦泽内的我们一旦动用灵力,就是他引爆灵气的一条引线”
宋行杯“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柳云裳反应迅速,道“我的冥术来自太徽浊气,与灵力虽属一源,但也相去甚远,是否可以在此使用”
“可以。”沧山刚要安排,却听楚兰因说“哎,他好像还有点东西,那什么玩意儿”
只见在天寒梦泽之下,忽而有什么法器大放光彩。
同时在凌华基地内,负责与甲字小队通讯的修士失声惊呼“怎么回事,灵力断了”
长老们立即围了上来,却见蔡长老面色骤变,道“这是爻镜不对,这镜子的颜色,有些古怪啊”
通过纸鹤,他们看到整个天寒梦泽的邪水竟是全部静止,而在那坑洞上,覆了一层光滑的膜,其上黑金纹路缭绕,像是一面纵横千里的镜子。
爻镜,反照命途,是为施展卜算、窥过去未来之术时,所借阵法。
入此阵者,若月度迷津,几时可返,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跑完了这地图啊啊啊
这两章可能会比较多的介绍有点无聊,不过爻镜里就丰富多彩了哈哈哈
爻镜一面神奇的被从太微偷来的镜子。
演绎的剧场分别是悬疑我杀我自己丧尸围城爱情曙光谢苍山掉马了
附上
不正经小剧场
柳逢惊呆了喵木傀就是谢苍山他大掉马了
传下去
乔岩这是科技的天堂啊等等,谁掉马了
传下去
李普洱我差点被我自己干掉了你说谁马了
楚兰因爷出去要手撕素拂什么谁衣服掉了
传下去
宋行杯前辈怎么了哈没穿衣服
柳云裳谁脱光了保护我方兰因
谢苍山回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