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相处这么久,罗小雪既没见过顾松寒脸色差成这样,也没听过林樱用这么疏离的语气说话。
心里慌张得不行,她箭步冲过去,挽住林樱的胳膊打圆场,“松寒说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来之前咱们有一笔生意出了点小问题,他可能”
“是”
不知道哪里又来了勇气,顾松寒斩钉截铁打断
“我想”
“为了你爹”
林樱美眸里瞧不出一丝情绪,“还是为了”
“不管为什么,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索性说个够
咬咬牙后槽,生平第一回鼓起这么大勇气的顾松寒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被煮沸似的,冲得心脏狂跳不止
“娘,我不希望你再找再嫁爹是去了,但我们会代替他好好照顾您,为了您自己舒心,为了我们不被人指点,为了四弟的前程名声,为了长姐三妹以后嫁人顺利,我不希望”
伟岸的身躯,犹如一堵墙似的杵在那里。
定定看他许久,林樱点点头。
什么都没说,扭头回房。
顾泠泠拔腿追上去,只是门已闩紧。
等她再回来,顾七弦也回了房,只剩下顾静静不知所措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鹅蛋脸堆满茫然和焦虑。
房里,罗小雪正在拉顾松寒的手劝说。
他执拗的甩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门口,瓮瓮的嗓音犹如雨天闷雷
“三妹,你也赞同娘”
绯艳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顾泠泠挑眉望向突然爆发的人,平静凝睇过去
“二哥,她是爹的续弦,是我们顾家人,但她不是顾家的奴隶。”b
“我何时说过娘是奴隶我只是”
“我明白二哥的意思,也理解二哥的心情,只是贞节牌坊那句,二哥过分了”
拉起犹如热锅上蚂蚁的顾静静往房里走,顾泠泠长叹,“很晚了,早些休息吧。等明天醒来,二哥或许能冷静的想一想。二嫂,我们回房,你和二哥说说话吧。”
房门关了。
整个过程都没插上话,也不知道能插什么话的顾静静立刻问
“娘真找了相好”
“应该是”
想起之前偷看的信,顾泠泠弯弯唇,“相爱之人。你也认识,英武侯。”
“啊”
顾静静犹如石化。
良久,坐去窗畔的她才喃喃低语
“将心比心,娘要真喜欢他,他也心悦娘,其实”
“你也不想她再嫁”
“肯定不想”
顾静静答得飞快,随即又犹豫着说,“不过,不管她嫁谁,都是我娘”
“希望二哥也能想通吧。”
这边,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没想到借居一晚会听到这么隐秘的顾家家事,金柏年睡意全无,悄摸摸来到顾七弦房间。
他果然还没睡,正在看一份厚厚的资料。
多少有些尴尬,金柏年清清嗓子
“兄弟两不存在隔夜仇,你哥也是话赶话气得,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
扬扬手里的纸,顾七弦意思很明显
若介意,哪里还有心思看东西
搬起凳子坐过去,金柏年认真看向好友
“你对顾世叔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想到”
“若爹泉下有知,大概也希望她后半生幸福无忧。我们或许能让她无忧,幸福
”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轻轻拍了好友一记,金柏年揶揄。
“我一直如此。”
“”这话,也只有兄弟你能坦然说出口了
这一夜,林樱没太睡好,做了整整一宿的梦。
第二天起床,顾静静和潇月已备好早饭,眼下乌青的她走进厨房,所有人都在。见她进来,一干人起身打招呼,包括顾松寒。清淡如水的眼神从他身上掠过,林樱喝了一碗粥,叫上潇月去店里。
临走前,她央请金柏年领他们几个去京城各处逛逛。
随后,顾七弦领大胖也走了,今日要去吏部报道。
从来都是其乐融融的饭时突然变得这么冷清,每个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等人一走,顾静静、顾泠泠和罗小雪不约而同将眼神投向埋头咬包子的顾松寒。又香又油的肉包子在嘴里变得索然无味,他木着脸放下剩余的半个
“你们跟金少爷出去逛吧,我看家。”
“松寒,你”
罗小雪作势起身,却被顾泠泠扣住
“二嫂,给二哥点时间。”
“唉”
可爱的小圆脸皱成苦瓜脸,罗小雪鼓起腮帮子长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是个跟谁都好说话的性子,怎么这事这么死脑筋呢娘多不容易啊,就算另找,她不还是你们几个的娘么要我亲娘还活着,只要她高兴,休了我爹都行”
话虽如此,罗小雪却到底没跟她们一起出去。
只是,因顾松寒犯倔,接下来几天的相处总不似从前。
皇帝赐下来的桂兰和桂山也按时到了,说话做事更不方便,有两回林樱本想找顾松寒好好聊一聊,也因桂兰寸步不离而作罢。
腊月二十六,奶茶
店挂出年休通知。
与桂兰、潇月一道进行年前最后大扫除时,顾七弦坐着轿子到了,桂山和大胖伺候在侧。
因为身形过于瘦削,暗蓝官袍显得宽大有余。
每每看到他,林樱总觉得他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趁潇月领大家伙儿去外面倒垃圾,顾七弦清冷启唇
“不是说他除夕前回来吗只有几天了。”
“我也在担心呢。”林樱拧拧秀眉。
“二哥那里,二十八休沐后我会”
“不用,省得你们再吵架,我找他谈。”
老三老四两座大山都被搞定,一个老二,应该不成问题
他的症结,估计还是长期以来被忽略、压抑得厉害,如今一朝爆发。
顾七弦还要再说,这时,一道华贵翡翠绿的身影冲进来。
“嫂子”
“出什么事了”
几绺黑发从玉冠中散落,燕斯年脸色煞白,一双桃花眼灰白得像再也亮不起来,“嫂子,你要稳住惊羽重伤被人送回来了,说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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