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里的鸡毛掸子吧唧落地,林樱眼前一黑。
顾七弦眼疾手快搀住她,厉问
“说侯爷怎么了”
“说我哥”两行热泪簌簌滑下,燕斯年捂住脸,蹲在地上跟个孩子似的嚎啕起来,“被千面打成重伤,为救惊羽而跌落山崖,死了呜呜呜,他说我哥死了呜嫂子,我没大哥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
臂弯间突然一重,顾七弦厉叱一半,脸若锡纸的林樱身体一歪,晕死过去燕斯年连滚带爬起来,和顾七弦一道扶住她
这时,孤剑闪身出来,不敢置信的看向泪流满面的燕斯年
“以侯爷的本事,放眼当今世上都少有敌手,怎么可能死”
燕斯年泪如雨下
“惊羽说他们遭到北国细作的重重埋伏”
“不可能”
沉沉看一眼林樱,孤剑拔腿就走,“我要回府自己问”
没想到身边竟隐匿了一个高手,聪睿如顾七弦,很快猜出孤剑是燕御年安排来保护林樱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的滋味,他一手扶住软绵绵的林樱,一手用力扣住茫然无措、好像失去所有方向的燕斯年,嗓音透出金属的质感
“你也先回去老侯爷还需要你照顾”
“爹对,我爹”
宛如冰雪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六神无主的燕斯年踉踉跄跄又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叨,“对,老头儿还在临冬阁,他只怕会想不开,我得回去守着他你照顾好嫂子,待会我会让孤剑回来,你快去请大夫给嫂子看看”
“快走”
桂兰桂山就要回来,假如
垂眸看向人事不省的林樱,顾七
弦牙关咬得咯咯响,命令自己保持理智
假如燕御年真没了,那么,必须让他和她的感情成为秘密否则,侯府和顾家都有危险镇守北境的燕家军,谁不掌在自己手中,皇帝正好可以治燕家一个欺君之罪从而拿回军权,而她
京城近日的流蜚语他从不信,但皇帝心里究竟想什么,谁知道
更何况,皇帝或许还会觉得她能牵制自己和顾家
思及于此,顾七弦当机立断,疾步到门口将在外面的轿夫唤进来
“我娘身体不适,麻烦两位扶她上轿,送她回家”
能够伺候新科状元是一件既荣幸又有前途的事,四名轿夫二话不说,立刻将林樱小心翼翼被进轿辇,知道他们要问自己办,顾七弦率先开口
“本官稍候同他们一起回来,你们先走若本官长姐三姐问起,就说她突然不适,本官即刻就回。”
轿子走了没多久,潇月几个有说有笑回来。
桂兰心细,见鸡毛掸子跌落在地,不由得问
“夫人呢她最爱清洁,怎么鸡毛掸子扔地上”
“方才”
光顾着思考去了,顾七弦看一眼被桂兰弯腰拾起的鸡毛掸子,眼睛都不眨的扯谎
“因一些小事她和我起争执,她用鸡毛掸子扑了我几下,扔下就走,还气哄哄的说罚我和你们一道走路回去。潇月,清扫做得差不多了吧关店回家”
桂兰奇怪
“您是状元啊,夫人还打您”
“肯定不是真打,夫人就是做做样子。桂兰姑姑别奇怪,他们母子感情好着呢。”
“嘻嘻,大娘打人又不什么稀罕事,桂兰姑姑以后就知道啦。”
“就你话多”
叱了句傻笑的大胖,顾七弦脚步匆
匆,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思考怎么避免桂兰桂山不察觉林樱晕厥的真正原因。他甚至忍不住想,两人如此碍事,要不要找个由头直接除掉
不,除掉桂兰桂山,不仅会让皇帝生疑,还会来其它兰、其它山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被宋问带去沧浪别院见燕御年的情形,顾七弦思绪万千。
快到家门口,才发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寒风中,传来顾静静惊喜交加的嗓音
“季院长您来找四弟吗”
“静静,我带了大夫来,给你娘看看”
“您怎么知道”
“大夫我们自会请”
撒腿狂跑过去,气喘吁吁的顾七弦打断顾静静,瘦长身躯毅然挡在门口
“季院长回去吧,我娘我们自会照看,不劳您挂心还有,季院长应该记得上回我娘说过的话吧从此之后,楚河汉界,您如愿带走了行凶的秦佳墨,如今竟还能舔着脸上门来,学生也是深感钦佩”
“四弟”
顾静静茫然揪了揪弟弟的衣袖,觉得这个年格外不平顺
先是二弟和娘闹别扭,现在娘又莫名晕倒,四弟对素来崇敬的院长突然这么无礼
一切都是怎么了
他的态度,让背着药箱的季西愤恼
“顾七弦主子是你的恩师”
“自是栽培之情,至死难忘”
“七弦,所有事我都可以跟你解释和道歉你娘身体要紧,让我们进去,她是不是听说了”
嘈杂脚步声由远及近。
脸上的寒霜又厚了一层,顾七弦厉声如箭
“不是她是被二哥和我气至晕厥季院长请回”
话音一落
,落在后面的一行人果然从拐弯处出现,他立刻又高喊,“潇月去请上回的大夫回来替娘诊脉估计她和上回一样,急怒攻心了”
闻,潇月扭头就跑。
又一次被拒之门外,季怀谷心似火煎。
在季西和季东的劝说下,痛苦得不能自拔的他转身登车。
看到昏暗中的他,桂兰桂山悄悄对视一眼
好不容易送走他,顾七弦一转身,却见顾松寒失魂落魄立在院子中央,脸色时青时白,落在身旁的手更是紧紧攥成拳。
显然,他听到了方才的话
一丝丝痛苦攀爬上疏朗眉眼,他艰难抬眼
“娘真是被我气晕的她就那么在乎”
桂兰桂山就在身后,顾七弦霎了霎眼睫
“是就是你长姐,你和三姐回房照顾,大夫等等就来”
说罢,他疾步向前,一把揪住比自己健壮许多的顾松寒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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