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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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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微凉的晚风拂面而来。

    一路上,时晚寻的指间蜷缩在膝盖上,也没问裴骁南要的报酬到底是什么。

    不过心情却是复杂的。

    她知道他的承诺不轻易,既然给了,就一定会做到。

    倘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之后又会留他一个人去面对无比危险的局势。

    时晚寻正沉思着,无意识拨动着手上的剩下的烟花棒。

    又听见裴骁南沉声跟司机开口“调头,去齐家的别墅。”

    齐弘生

    她眼皮微动,不知道这个时候齐弘生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叫过去。

    裴骁南也是刚刚才收到郑青宇消息,说是齐老大的要求,让他过去聊聊。

    而且今天是伊文的生日,这小子终于十八岁了。

    齐弘生突然找他,想来跟西佧近期联系他的事儿脱不了干系。

    裴骁南摁着眉心,略做思忖。

    夜空疏星几点,别墅内灯火通明。

    佣人见他来了就进去大厅跟齐弘生通传道“齐爷,裴总过来了。”

    “嗯好。”

    齐弘生没抬头,依旧专注于接下来要走的步数。

    贺祈山坐在齐弘生对面,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两人正在下棋,旁边放了两杯茶,茶香袅袅,蒸腾起轻纱的雾。

    贺祈山靠在沙发上,姿态懒散清冷,比起平日里的正式穿着,他今天穿得很居家。

    米色的针织衫勾勒着他的体型,显得肩宽腰窄,分外斯文。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裴骁南的目光跟贺祈山在空中对视上。

    “齐爷,裴总过来了,不如棋局先暂停”他修长的指节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水。

    齐弘生抬眼,沉吟片刻“正好,阿南,你来得正是时候。”

    “齐爷跟贺总好兴致,听贺总的话,感觉我来得不是时候,连棋局都暂停了。”

    裴骁南单手抄兜,另一只手则是拢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侧带。

    时晚寻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温声软语道“齐爷、贺总,晚上好。”

    “我这一步思考这么久都没个结果,这不是你来,救兵就来了。”齐弘生笑着,将他摁到贺祈山对面坐着,“所以接下来的棋我想交给你下。”

    涌动的暗潮波澜起伏。

    裴骁南睨过去一眼“这样是不是对贺总有点儿不公平”

    贺祈山好整以暇道“齐爷都场外请救援了,那我也请个救援,不过分吧”

    他双手交握,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时小姐”

    时晚寻也没想到他又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喊自己过去,眼睫震颤着看向裴骁南。

    有点儿求助的意味。

    “看我做什么不是贺总让你过去当救援么”

    裴骁南的眼神深沉锐利,僵持着与他周旋。

    顶着几道目光,她只得迈着机械的步伐,落座到贺祈山身侧。

    正好,伊文从楼上下来,欣喜道“裴哥你来啦”

    他拿着个sitch,正在玩儿最近很火热的一款游戏。

    十七八的少年揉了揉一头乱发,邀请道“哥,要不要陪我一起玩儿”

    齐弘生出声提醒“伊文,没看到阿南正在下棋吗你等会儿再过来。”

    伊文瘪瘪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啊下棋哪儿有打游戏有意思”

    “好啊,等我下完棋,就来陪你玩。”裴骁南的手骨节明晰,顿了顿后捻起一颗黑棋,下在了很冒进的位置。

    兵行险招,剑走偏锋。

    裴骁南的这一步棋,饶是齐弘生也看出了点杀气腾腾的意味。

    不过片刻,情势便发生了逆转。

    齐弘生用指节轻敲桌面,意味深长道“阿南现在是吃的进去的吃,吃不进去的也吃。”

    不知道是在指棋,还是指的走货。

    裴骁南把玩着棋子,淡声说“齐爷也知道风险跟利益跟正比。”

    “不过我赢了也是齐爷赢了,都一样。”

    这会儿就是在表忠心了。

    齐弘生对他跟西佧的关系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叫过来无非就是敲打一下,别把事情做得太过火。

    贺祈山看了眼局势,转头询问她的意见“这一步交给时小姐来下吧”

    她只得硬着头皮,纤细洗白的手指捻起一枚白棋,在选定的位置落了子。

    “确定要下这儿”裴骁南薄暮似水的目光噙着几分笑意,随后漫不经心道,“下这儿就要被我吃了。”

    吃这个字用得很暧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小姑娘叼进窝里慢慢享用。

    贺祈山跟她坐得很近,侧头宽慰道“没关系,这块儿白棋区域还是我们的。”

    啧。

    这个我们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灯影摇曳,裴骁南后面的棋路根本不给贺祈山留活路,每一手都像在战场上厮杀。

    结果居然将齐弘生没多大胜率的棋反败为胜了。

    “对不起啊贺总,给你拖后腿了。”时晚寻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贺祈山桃花眼微挑“时小姐已经下得很好了,有时间再一起下棋。”

    时晚寻沉默着没应声,对他的示好完全是一头雾水。

    贺祈山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时候不早,齐爷,我就先走了。”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夜空苍黛,星星渐疏,夜间的西城温度也降了下来。

    “这么晚了,都留下来吧。”齐弘生站起身,跟佣人叮嘱道,“去收拾两间客房。”

    贺祈山倒没推拒,道了声谢“那就麻烦齐爷了。”

    两间客房,一间自然是留给贺祈山,还有一间是留给她跟裴骁南的。

    做戏得做全套,无论如何,今晚是得留宿在齐弘生的别墅了。

    时晚寻今天爬山也累了一天,就想着先去洗澡。

    小姑娘去洗澡的这段时间里,裴骁南就去到伊文的房间,陪他联机打游戏。

    眼见着又输了一盘,伊文放下sitch,可怜巴巴道“南哥,你就不能让让我”

    “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裴骁南笑得无奈。

    伊文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齐叔叔的性格,天天做生意做生意的,我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还不如多玩几盘游戏呢。”

    他喉头滚动,沉默着没说话。

    一旦将齐弘生收网,恐怕伊文会失去最后的至亲。

    但伊文可不懂这些东西,他只知道谁对自己好就黏谁。

    伊文小声道“裴哥,你说贺总是不是喜欢姐姐啊他今晚过来找齐叔,就提了姐姐几句,齐叔就让你们过来了,而且他对姐姐的态度也好殷勤啊”

    少年人尚不懂喜欢是什么滋味,但他刚刚过去找裴骁南的时候,正好听到贺祈山那番话,一个猜测便弥留在心头。

    裴骁南用舌尖顶了下脸颊,冷笑一声,不紧不慢操纵着手柄。

    片刻,屏幕上显示的是他那边又获得了完胜。

    伊文瘫倒,一脸无语“得,南哥,这破游戏这辈子我都玩儿不过你”

    他算是知道了,今晚是裴骁南一定拿游戏虐菜发泄来着。

    裴骁南慢悠悠道“从我手里抢人,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退一万步讲,他就算把人让出去,贺祈山敢要么

    时晚寻从浴室出来,又穿上白天穿的裙子,这边没有女人的衣服,她只能暂且将就着。

    吹完头发,她迎面碰上把持着红酒杯的贺祈山。

    贺祈山可能是在这地方等了会儿,杯中的红酒都快见了底。

    他眼神逡巡着,最后落在她莹白的肩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其实关于上回的事情,时晚寻还有些许疑惑,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困窘,贺祈山主动开口“时小姐现在有时间么”

    他笑得清风朗月,红酒的酒渍沾染上唇,让他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她眨眨眼,心下有几分忐忑“贺总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是,不过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忘记了。”贺祈山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眼尾曳上一抹红,“我先把杯子放回房间,麻烦时小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了。”

    时晚寻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备而来,出于本能反应,回头看了眼那一抹清灰的背影。

    下一秒,她就被一双手捞进房间内。

    也不知道裴骁南什么时候上楼的,甚至听到了多少她跟贺祈山的对话。

    她心脏重重一跳,对视上那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

    男人的眼眸像是燃烧的黑丝绒,一点即燃。

    裴骁南真不屑于干听墙角这种事儿,就是刚陪伊文打完游戏,就看到了在走廊处自饮自酌的贺祈山。

    他吃了颗薄荷糖,直到看到她从浴室出来才幽幽懒懒地笑了下。

    弄得他都挺想知道这位贺总到底是不是痴情种了。

    男人的眼神深邃地看过来,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

    他无疑是杰出的画家。

    所经之处,少女耳侧欺霜赛雪的白瞬间泛起轻透的粉。

    “小夜莺你真的好敏感。”他含着几分轻笑,格外勾人。

    她脑子轰得一下炸开,想要反驳什么却卡在喉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可能现在。

    贺祈山就在门外。

    而在一门之隔,裴骁南将她圈定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选我还是选他”濡湿的气息落在耳侧,蛊惑的像只男狐狸精。

    “你别这样。”她声音细微,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意味。

    房间外,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卡点的时钟之上。

    最后,贺祈山驻足在门口,思虑良久仍轻声喊了声。

    “时小姐”

    无人回应。

    贺祈山眉头微蹙,轻敲房门“阿寻,你还在房间吗”

    他刚才仿佛看见了她进去了房间,再转眼,人就不见了。

    今晚,他专门过来,自然是为了解释当年的一些事情。

    关于她十五岁那年的记忆,贺祈山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所以才更想了解她的现状。

    对于他前面的人生来说,或许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贺家所有人都觉得他出身卑贱,阴郁沉冷,是个疯子。

    他生活于泥潭般的地狱里,不曾祈求过光亮。

    没人会知道,这样的贺祈山对一个小姑娘一记就是八年。

    他等着小姑娘长大,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

    庄园的玫瑰四季轮转,现在也到了盛开的时节。

    都说人生是原野,是一望无垠的,可他从出生开始,只觉得生命是条单向轨道,从不曾感受过生命的鲜活。

    这么些年,能让他感觉自己活着不是件行尸走肉的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时晚寻,二是他庄园养的玫瑰。

    就连养的玫瑰,也是因为她。

    贺祈山很难解释这种感受,就像明知很难,还要试图摘月。

    房间内没开灯,清浅的月光盈然满室,让这一隅空间都泡在淙淙的水里。

    裴骁南捏着她下颌,另外一只手托着她后颈,带着茧意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

    他气息炽热,眼底嗜血的意味渐重,不带含糊地说“说你睡了。”

    时晚寻莫名觉得两人现在很像偷情。

    她竭力稳定下嗓音,回话“贺总,我先睡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好吗”

    贺祈山沉默良久,语气带着几分不甘“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只可惜几分钟过去,裴骁南发觉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毕竟他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她清澈的嗓音含着几分软糯,推阻着他的胸膛,用气声说“裴骁南”

    “这个时候想起喊我名字了”

    男人抬手捏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力道,足以让酥麻之痒泛遍。

    时晚寻回味过来“贺祈山他”

    “我现在不想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微微俯身,手指穿梭在她柔顺的发丝之间,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温热的唇瓣贴近她的耳侧,犹如含着沾染露水的玫瑰。

    可口感是不一样的。

    如同在吃一口蓬软的棉花糖,甜滋滋的。

    小姑娘在他的攻势之下毫无招架能力,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她整个人像是一锅煮透的面条,捞都捞不起来。

    “裴骁南”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名字,渴求的意味浓重。

    “现在才喊,晚了”

    男人眸色晦暗,猩红的眼底沾染了几分隐晦的欲念。

    他掌心的温度细密游移,从脊背一直游离到腰际,最后摁向自己怀里。

    她眼睫紧闭,手指攥着他的衣摆,连呼吸都不太敢太大声。

    裴骁南居高临下地看着,视线更是从上至下,寸寸侵略。

    紧接着他的唇羽毛一般落下,像是漫不经心的触碰。

    从额头到眼皮到鼻梁,最后挪到唇角。

    “睁眼”他嗓音哑得不像话。

    身高差距,时晚寻被迫仰着头,背脊酥麻一片。

    她紧绷到浑身发软,悄悄掀开眼皮看了眼,一眼看向他如点漆的眼底。

    男人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令人心神发颤。

    她想要别过脸,却被他轻而易举别过来。

    “躲什么”

    先是轻轻贴近,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人抱起抵在门板上。

    时晚寻再怎么忍耐,也溢出一声闷哼。

    门板发出些震荡声,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了。

    在这一场博弈中,她完全没有胜算,甚至可以说节节败退。

    他的身躯碾磨过来,强势而不容拒绝。

    空气升温到膨胀,她身上还沾染着洗完澡的潮汽,被迫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裴骁南身上。

    贺祈山紧张得心口一窒,他刚才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

    “时小姐,你还好么”怕出什么意外,他倒是问得相当执着。

    这回他故意捂住她的唇,少女殷红的唇蹭过他的手心,像是用唇烙印,落下一个细细密密的吻。

    裴骁南适时开口,嗓音沉冷“她睡了,贺总请回吧。”

    电光火石间,像是两把利剑相撞,有火星子在四溢。

    贺祈山双手握拳,手臂浮现出显然的青筋,眸光闪过一瞬的暗色。

    房间内,裴骁南就照着这个姿势给人抱到了床上。

    她被迫坐在他的腿间,微凉的手指无意间擦拭过他的唇角。

    “手怎么这么凉”他挑眉问。

    时晚寻慌里慌张地回“我本来就这样,手凉脚凉,多盖一层被子就好。”

    她还有点儿没从刚刚的冲击缓过神来,黑睫颤着,留了个姣好的侧影给他。

    不待反应,裴骁南将人放倒在床头,拉过她脚腕,两指便能拢住她不堪一握的踝骨。

    尖叫声堵在她的喉头。

    她陷落在柔软的被子上,长发全乱了,双颊酡红,唇红齿白。

    话音未落,她圆润的十指便踩在他的腹肌上。

    她浑身哪儿哪儿都是软的,跟块豆腐似的,一碰就稀碎。

    肌肤的软腴与整齐码着的腹肌相贴,她都不敢用力去贴合。

    热度源源不断地涌来,随着他的呼吸潮涨潮落。

    感觉到了不自在,时晚寻将自己埋到枕头里。

    他笑得肆意,问话相当直白“现在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