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也纳闷呢,可南族那边人来得急,来传信的人说,兴许与南族最近出的一件大事有关”
传话的小内侍说着,忍不住往南宴的方向瞄了一眼“说是南族有了新的少主,这不太子也出了事儿,兴许这两边的联姻会有变化也说不定。”
“此事当真”
德妃听完不免睁大了双眼,也隐晦的朝着南宴望了一眼。
见内侍点了点头,她简直兴奋的想叫,刚刚被南宴压着失了主语权的恶气,也算是一扫而空了。
“行,本宫知晓了,你去回圣上,说本宫一定会安排妥当,不会出岔子的。”
德妃心情雀跃,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下去。
“诸位,本宫刚刚得知了一件事情,恐怕今日的秋菊宴会有些许变化。”
等内侍走了以后,她故作为难的开口,却怎么瞧着都有些不伦不类,明明想笑却偏要哭的样子,真是滑稽的很。
南宴心里多少猜测到了几分,心中觉得好笑,面上丝毫不显。
见她始终没有应声的意思,依旧是庞国夫人为首,先开口代替了众人问“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连娘娘也如此的严阵以待。”
“这”
德妃拿捏的尺度,努力做出很是为难的样子。
“本宫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大家说这件事情。”
她叹息了一口气,立马有人大胆的揣测起来“莫不是有什么不知轻重的人,胆大妄为的在宫里头胡来,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不少人认同起来。
能让德妃这样代掌中宫之权多年的人都为难,不知该如何启齿,想来多半是些腌臜事儿了。
众人心里有这么个想法之后,目光立马寻找起在园子里赏花、同小姐妹儿们说话的女儿来。
生怕自
家孩子,不小心沾染到其中,说都说不清楚了。
倒是德妃,看众人的胃口都被吊的差不多了,略有些嗔怪的看着刚刚说话的人“嗐,你这胡乱的想什么呢,这可是宫里头,又不是什么乡野粗鄙的地界,哪里会有人在这里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那不是想不开嘛。”
她说完,目光忍不住往南宴的方向瞅了瞅,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甚至不敢正眼瞧人儿的为难模样“主要是这事,事关南姑娘,我这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德妃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南宴淡淡的笑了笑,丝毫不给面子道“不然您这副样子,知情的是您顾及着我的面子,不好开口说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深陷什么不干不净的算计里,要您费心费力的帮着周全呢。”
她冷呵了一声,很是不满道“德妃娘娘大可不必如此。”
德妃的脸色不免难看了两分,索性也就不装了,甚至带着几分报复的心理道“诸位夫人们,今日也算是来着了,圣上刚刚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南族来了人,不出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为了不显得冷清,便想着让咱们这边的人一同去宴极殿,给南族来的人接风洗尘。”
她掩着嘴笑了笑“不过,咱们想来也只是借了南姑娘的光,若非今日有南姑娘一同出席了,怕是咱们这些人,等下只能各回各家,哪里还出席的了这样重大的场合呢”
德妃的话一说完,立马就有人跟着应声附和起来。
这些人自然是为了捧南宴,不过德妃心里藏着秘密,也得听这样的话。
毕竟现在人被捧的有多高,等下掉下来,就会摔得有多惨呐。
“行了,咱们也都别耽搁了。赶紧的,去拾掇拾掇,也早些过去宴极殿那边,别叫南族的人来了,还要等着咱们。”
r德妃说着,就安排了人带众夫人下去拾掇了。
能参加今日这场秋菊宴的人,大多也都是京城权贵上层圈子里颇有身份的。
给南族接风洗尘这样的事情,自然也都是有资格出席的。
唯一不太够得上资格的嘛也就顾朝跟顾柔这两姐妹了。
不过顾朝有南宴带着,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顾柔嘛德妃想到从小内侍那里打听来的笑息,也乐得不去点破这层关系。
于她来讲,安排一个顾柔,也不过就是多加一张椅子的事情,反正南族的人,又不可能真的把大靖权贵家的夫人姑娘们都认齐全了,她浑水摸鱼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德妃算盘打的好,南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没有点破。
这戏台子下面的人越多,这台上的戏,唱的就越会热闹。
一行人去德妃让人准备的房间里头拾掇了一番。
出席这样子的大宴会,各家都是会准备一两身衣裳,让丫鬟们贴身带着的。
为的就是防备出了什么意外,没有换洗的。
如今要见他国来客,自然也是得换身新的,以免唐突了人。
等众人都拾掇妥了,随着德妃去了宴极殿时,南宴已经在了。
且还是在仅次于乾元帝的位置坐着。
连太子的位置,都被挪到南宴对面。
如此一来,德妃的位置自然是不能再靠前了。
且因着这次的接风宴,用的是家宴形式,男女之间就没有分桌
加之南族这次来了三位地位颇高的。
德妃的位置,靠后了又靠后,气的他脸都要绿了。
待到宴厅里头坐满了人没多久,乾元帝就来了。
身后还跟着太子司予白。
一时间,不少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位被传将要被废黜
的太子几眼。
瞧着皇上这意思,可一点都不像是想要废太子啊
等乾元帝落座客气了几句没多久,就有内侍传了南族来使者上殿。
“见过大靖皇帝。”
南族大长老略略的点了点头,算是行礼问好了。
乾元帝谦虚客套了几句,请人落座。
“大长老此番远来辛苦,朕敬大长老一杯”
双方互为客气的敬了几次酒,说了几番客套话,这才好不容易的进入了正题。
“我此次前来,实则是有一要事,同大靖皇帝交代。”南族大长老说话时,目光往南宴的身上扫了一眼,其中带着冷漠。
南宴无动于衷,慢悠悠的喝着果酒,等大长老的下文。
“大长老请说。”乾元帝笑容和煦,似乎并不在意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般。
“我族已出现新任少主,且已经于三个月前,正式举行了少主继任典礼。”
南族大长老气势凌人的说道“按着当初我族与大靖的约定,以及我族的规矩,大靖太子应该迎娶我族新任少主在太子妃。”
大长老话说完,满殿寂静。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宴的身上。
包括司予白的
他原本听过卿卿与他说了他们之间的订婚,有多么的不稳定以后,心里头除了惊涛骇浪,更多的就是想着除掉这件事儿的不稳定因素。
只是他才刚让人去打听南族的具体情况,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讯息,南族大长老就带了这么一个重击过来。
他此时很茫然
南族并不是他能够轻易撼动的,何况那是卿卿的娘家,他很难抉择。
乾元帝也很震惊,他看了眼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南宴,忽然也没有很紧张了。
他神色依旧没变,看向南族大长老问“哦这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朕从来没有收到过消息大长老该知道的,朕一向尊重南族,也愿意配合着南族的一些规矩行事,只是,这儿女嫁娶,在我大靖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宴丫头与太子的婚事,是早早就圣旨定下的,如今说反悔就反悔,恐有不妥。朕也无法向天下万民交代解释,大长老不如先留下来,我们细细商量商量,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决”
大长老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乾元帝“我希望皇帝能够明白,老夫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与皇帝你商量什么结果章程,而是告知你,我南族要嫁与你大靖的太子妃,从今天开始就换人了。”
乾元帝
他不免将目光看向了南宴,隐隐流露出几分征求她意见的样子。
若是这件事儿,能由南宴他们内部消化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大靖总不能同南族对上了,为的还是这么一点小事情。
南宴也知道,乾元帝肯出面阻拦几句已经很是难得,但真要为此让大靖同南族对上,也不是什么现实的事儿。
她搁下酒杯,有些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轻笑了一声道“大长老好大的威风啊,我竟是不知道,身为南族的大长老竟然有左右少主人选的权利。”
南族大长老早就看南宴不顺眼了。
只不过是碍于这么多年,南族的确没有什么出挑的苗子。
为了南族的繁荣与昌盛,哪怕他一直都看不上南宴的出身,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这个少主给认下。
如今,南族既然新出了一位,比南宴更加有天赋的人,那他自然是不必再委屈自己。
他可不是祭司殿里那些迂腐的糊涂虫,居然还想着,把南族出现了足以继任少主之位的新天才这事儿,归功于是南宴的幸运,所以才引来神灵赐福
简直是蠢透了
。
原本他在祭司殿就收了不少的气,如今见到南宴,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趁机发作的机会。
“顾卿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南族少主。”
大长老很是不屑的看着南宴,心中期待着这个女人等下认清事实后的绝望痛哭。
也该叫她明白明白,南族少主是多么贵重的身份,岂是她配嫌弃的
“想当初,顾大姑娘就格外厌恶南族少主的身份,厌恶南族的一切,如今倒是不必有这样的烦恼了。”
大长老哼了一声“老夫今个儿就代表祭司殿,正是收回你的南姓,从此以后,你就在大靖,好好做你的侯府姑娘,我南族之事与你再无瓜葛,若是被我知道,你在私下里仗着旧去的身份,动用我南族一丝一毫,老夫都必定下令,追究你个大不敬之罪”
“大长老当真要与我如撕破脸面”南宴不咸不淡的问。
“老夫只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罢了。”
南宴呵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原来大长老还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
“你”
大长老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脸色难看的要命,却又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若要比嘴皮子,他的确不太行。
眼见着大长老落了下风,那位新任的南族少主站了出来。
她目光凛冽,甚至还带了几分恨意的看向南宴“顾卿意,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些脸面,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当然,如果你执意想要继续保留你南族的身份,我也不至于不施下这个恩典,可若是你保留下了南族的身份,那冒犯大长老,冒犯南族少主的罪名,你也别想逃掉了。”
“枝羽”
南宴轻喊了一声这位新少主的名字,那人立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毛来
瞪着人。
还不待她发作,南宴就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头“既然你能够被祭司殿承认为新任的少主,想来是在秘术修习一事上大有精进了,就是不知道如今是修炼的哪一个水平了。”
枝羽哼笑了一声,觉得南宴是在做垂死挣扎。
她骄傲的昂起脖子“不多不少,也就正好比你高那么一层。”
南宴之前将秘术修习到了第二层第九个阶段,这在整个南族的历史上,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原本,所有的候选人都已经认命了。
却不想,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她突破到了第十个阶段。
这可比修习到第九个阶段还要稀奇许多。
如果南宴到了第九个阶段,就是南族百里挑一的天才,那她这个第十阶段,就是万里挑一。
枝羽正沉浸在自己的骄傲得意了,冷不丁听到一串笑声,立马回过神来。
她怒瞪了南宴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你狂妄自大、无知无畏”说着,南宴还把目光投向了大长老“也笑祭司殿的一帮废物,得了个鱼目就当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