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司徒源乃是逗自己开心,当下笑言如花的打趣:
“你可要知道,若是其他人,能够得到陛下一天一封信,便是付出一切,恐怕也不会在意。”
看着司徒源若有所思地点头,康眠雪不在言语好好吃饭。
司徒源虽说不盯着此案,但是他事情也是不少,每日里八百里加急,飞鸽传书不断,是以吃过早饭,便前往书房办公。
康眠雪此时本来无事,但是她却琢磨着,想要好好想一想后面的事情。
当下也是回到正院的书房,坐在桌前,仔细地将事情一一理顺。
虽说得到一件宝物,康眠雪却没什么感觉,毕竟这对他来说,都没有自己亲手改变合适。
甚至这东西颇有点烫手山芋,警幻仙子那始终都是一个麻烦。
想到这里,康眠雪微微皱起眉头。
天道希望自己出手,所以自然是希望康眠雪越快越好。但是对康眠雪来说,警幻仙子并非是最重要的,她毕竟是一介凡人,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一个。
康眠雪仔细地看着手中,写满蝇头小楷的信纸,一时之间她也觉得有几分难以决断。
所幸此事不急。
如今整治完江南官场,相比之下,应该也算得上海晏河清。她心中琢磨,便将这张纸又放到一旁,至于改变黛玉等人的命运,其实这才是最简单的。
如今黛玉已然是得到老师的认可,只是康眠雪却不知,老师是打算将黛玉带在身边,还是跟随黛玉前往京城。
这两者其实都有好处,老师在江南文坛之上,盛名颇丰,日若是将黛玉带在身边教导,自然可以结识不少当世之名士,对于黛玉日后也有好处。
日若是前往京城,黛玉则可以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另外一点黛玉年纪日上,并不适合太长时间离开京城的贵女圈。
这两个选择有利有弊,自然需要跟老师好好相谈,康眠雪想起当日里,老师收下黛玉那场景,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她赶紧摇头,将画面抛出脑海,不管如何,至少也是拜过孔圣人。
师徒的名分,已然定一下。
想到这里,面容稍霁,他将纸放在一边。
余下的,倒也好说。如今只等着前往天津,自家妹妹一人将康眠雪所需要的东西,尽数放在天津港的船上,到时自己只需去取便可。
总归,要把一切,在万寿节之前搞定。
随着一条条的事例仔细地写清,康眠雪此时对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也逐渐清晰起来。
他又将写着刘老爹命案,以及迎春所带回的,那件科举舞弊案的纸张拿起,在上面重重的标记。
这些就是她下一步的重点,只等着此事完结,便是回转京城之时。
正在此时,忽听得门外又慌张的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将注意力转移到门框之外。
“主子,国公爷,请您赶紧去一趟书房有大事。”绣橘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实际上刚刚晓得的来报之时,他尚且不以为意。
然而司徒源的命令,却让他有些惊慌,毕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她不敢想象前面书房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康眠雪听闻此言,微微颔首,他心中带着几分惊愕,毕竟自己的夫君,自己清楚。
司徒源性格沉稳,根本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之人,如今这么着急的请自己,恐怕是发生了大事。
想到这里,康眠雪再不琢磨,起身提起裙摆便向外走去。
她的步伐极快,不过片刻便已经走进书房,一进书房便看见冯紫英、五皇子、陆猴儿等人,分列两旁都是一脸肃穆。
司徒源坐在中间座位之上,面目阴沉几欲滴水,即便是看见康眠雪走进来,他也只是勉强的嘴角抽动下。
“雪儿,这次叫你过来,实在是出了大事。”司徒源的说话中,满满都是杀意,一时让康眠雪角就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出了何事,对方才竟然会如此。
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自己夫君的后背,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安抚:
“这却怎么了?不管是什么事总也要淡定为上,慢慢说才好。”康眠雪轻声地安抚着,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对眼前之事不担心。
司徒源沉默一下,这才轻声地说道。
“这事儿是刚刚知道的,实在是太过惊人。”
司徒源取过桌上所摆放的文件,放在康眠雪面前。康眠雪抬头看着夫君有些好奇,她伸手将其接在手中,坐在椅子上一点点的看起来。
然而只不过刚刚翻过几页,他已然面沉似水,这件事情太过荒诞。
“怎么可能?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地的官府是在做什么吃的?”康眠雪下意识地拍着桌子。
司徒源赶紧轻轻地握住妻子的手,口中安抚道:
“雪儿你莫急。”
康眠雪此时,却是难得的有些气急败坏。
“阿源,你竟然劝我不要急?狼子野心都已经打到门口了,你还告诉我不能着急?”康眠雪难得地怒吼道。
司徒源一直有些愣着,他未曾想过,妻子的反应竟然会这样子,那句狼子野心打到门前,让他忽然有些心惊。
此时屋中众人一个个,皆噤若寒蝉不敢搭言,实在是眼前这二位都惹不起,是以只能老实呆着。
司徒源此时哪里还顾得,妻子刚刚的咆哮,他此时只是担心妻子会因为生气而伤身,当下赶紧认错。
口中好生地安抚着:“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康眠雪此时冷静下来,面容之上猛然一红,已然有些不好意思。
“阿源,我不是对着你。实在是这事太过了。”
看着妻子有些着急,司徒源难得有些顽皮的对其眨眨眼,一副你既然知道委屈我,等一下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我的模样。
康眠雪轻咬下唇,此时脸上更加得红晕,也不知这红是刚刚急的,还是为了其他。他颇有些妩媚的杏眼,白了对方一眼,口中清啐。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会将整整一家人全部替换,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隐含着大阴谋吗?
而且如今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这种替换是独一无二,还是有很多?”康眠雪的话中,难得带上几分惧意,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还有着多少。
司徒源摇摇头,他反而并不太担心此事:“这个倒也未必,毕竟日若是找一模一样的,也未必好找。况且这人的身份,却是要足够的相符才行,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的替换。”
康眠雪紧紧蹙眉,她仔细地翻看着上面的相关描述。不得不说自己刚刚有些关心则乱,司徒源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况且如今并没有什么整形手术,只能靠天然的生长,要在合适的人中找到足够能够搭配一家的,实际上的确是凤毛麟角。
这种行动,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不可想象的,康眠雪下意识地扣紧桌子,这种行为让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像这样,能够凑齐一家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康眠雪此时想来,她敢肯定这非是一人所为。
不管是晋王之子也好,三皇子四皇子也罢,甚至那些隐藏在幕后试图谋反之人,康眠雪并不相信他们会有这样的魄力与耐心。
这替换并非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八年。除了国家,康眠雪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耐心。
“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吗?”
若说那些乱臣贼子只是让康眠雪想要将其抓住,还天下一个太平。
那么此时她却是难得的满心杀意,恨不得将所有相关人员凌迟处死,那些胆敢对国家出手之人,就该被活生生地断了爪子。
司徒源摇摇头,这也是他叫妻子赶紧过来的原因。
“那些人的骨头很硬,到现在为止没有招过。也是当时你信心派人去原籍查了消息,否则以他们这样的情况,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得放回。”
到时这些人却是龙游大海,再无踪迹可言。
毕竟纵然涉及买卖试题这种科举舞弊,然则只要他们不肯招供,最多也就是将其的秀才身份革除,却也不能够再多的定罪。
康眠雪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情,这件事的确是只能够用因缘巧合来解释。
也是当日礼那里正记录极为认真,但凡其中稍有马虎,很多项目就会被遗漏,到时即便是有着案卷对比,也无法具体分辨。
“这个记录的里正,以及所在县的书吏都该赏。”
“这是自然,雪儿你说得没错。”
康眠雪点点头,她将两份对比拉到面前,仔细地一一比对。
这上面有着眼口鼻耳,手背肩高,各项数值,甚至连两眉间的间距都有标明。
这样一来却是极大的方便,康眠雪来对比其中的不同。
这些人的身高几乎如同双生,身形之上几乎达到八成相似。而在眉眼口鼻这些地方,相似率也几乎达到五成。
可以说,接近于双生子的相似。
康眠雪下意识地伸出手在桌面上敲打,随着清脆悦耳的敲击声,她看着两者的对比陷入沉思。
“这两家人好像有些交叉。”盯着眼前的资料,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什么关系。
康眠雪无意识的呢喃,让司徒源猛然精神起来,她就知道妻子的分析演算无人可及。
房间中听到自言自语的其他人,也是瞬间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康眠雪身上。
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康眠雪带着几分迷茫抬起头,结果便看见眼前六七双眼睛都盯着自己。
她嘴角略带几分抽搐:“都看着我干嘛?”
司徒源轻声的询问妻子:
“雪儿,你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