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门处
夜风冷冷吹袭过岸,带来丝丝凉凉的清冷之感,隐有寒冬的肃冷萧条,又有晚秋的萧索凄凉。
月下皎洁,光线明亮而清晰。烛火幽幽,夜寂昏暗而阴郁。两者相较,大抵是黑夜更加黯愁一分。
穆兼章轻扬起唇角,半解释半自责道“还不是今日郡主出宫贪玩,竟然揪出王家的不洁之证来此刻大理寺卿正在深夜处理此案,奴才怕这等消息传的不及时,特意出宫查看,打算等明日一早,再汇报于陛下。”
尉迟鹭大声驳斥道“撒谎你一定是在撒谎哪有什么王家哪有什么不洁之证一切不过是你出宫找的借口罢了”
“公主还请慎言,奴才是否言假,公主派人出宫一探便知。晚间不到亥时正,王家县丞府邸门前,搜刮出来的成箱珠宝,不计其数。田园楔居,更是数不胜数。路过的百姓皆见,当不得假。”
“胡说八道简直是危言耸听本公主不相信本公主”
“好了,闭嘴”陛下倏忽出声,沉着脸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挥手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带嘉儿回去”
“是”春桃伸手便要拉着她,苦着脸道“公主,走吧,我们先离开这儿。”
“不要本公主凭什么离开”尉迟嘉大吼,红着眼看向皇帝道“父皇他定是在骗你啊您要将他杀了杀了”
皇帝脸色一冷,“还不带走”
“是”锦衣卫应声上手,拉着她便将她带离了这儿。
“父皇父皇他们定是在撒谎他们都是一伙的父皇,你定要将他们抓起来”
皇帝看向在场的众人,一锤重声道“嘉儿年幼,不知尊卑,扰了掌印的出宫之行。明日,朕定要让她向掌印赔罪,现夜已深了,诸位还是好好当职,切莫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否则让朕知道,朕绝不轻饶”
众人皆跪,“卑职遵旨”
“奴才遵旨”
芙源殿内
床榻之上
尉迟鹭低着头摸着怀里的小白,眉目清冷,明眸皓齿,未着粉黛的小脸,素净的好似一汪春水,冷声道“如何,可出宫了”
白术低声,“是,叫了两匹快马,与盛校尉一同离开了。”
“呵”她勾起嫣红的唇瓣来,冷冷的笑着,“若不是穆掌印的人来告知本郡主,本郡主还真不知,本郡主这宫里,如此的热闹非凡啊”
白芍苦着脸低声道“郡主息怒,都怪奴婢没有察觉,才让蓖儿那丫头去了胥禾殿胡言乱语。”
“人呢”
“看管在暗房了。”
“带过来吧,本郡主手痒的厉害。”
“郡主”白芍一惊,有些不可思议道“您要亲自动手吗”
尉迟鹭弯下身子,将小白放在地下,跑开了,森冷“自是,本郡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伤害本郡主的人。让他们都起来吧,看一场好戏,让他们记着,谁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主子。”
“奴婢明白。”白芍急忙的转身出了内殿。
白术走向前来,从床尾处取过那半搭在床架上的貂绒芙蓉花刺绣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系好前面的玉带,往下拉了两分。
向后退了退身子,低声道“好了郡主,您可要绾发”
“不用。”她淡淡出声,抬脚便跨过屏风走了出去,“叛主的罪奴,还不值得本郡主如此对待。”
“是”白术跟着她一同出了内殿,去了庭院中。
如今天色暗沉无光,天边无一丝的大亮,全靠芙源殿内的灯火在撑着清明。
有些宫人甚至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穿好衣服,从房内走了出来。
姜赫去了暗房,将犯了事的宫婢蓖儿给绑了出来,押在庭院中跪了下来。
众人这才惊愕万分,指着她议论纷纷道“这是怎么回事”
“蓖儿怎么会这样”
“听说她是胥禾殿的人,竟然敢背叛郡主,去那边通风报信。”
“什么这可了不得啊”
“可不是,郡主说要亲自动手,给她一个教训呢”
“天那她怕是”
尉迟鹭冷着眼看他们议论,开口便是冰冷道“去取本郡主的火焱狼鞭来。”
“是,奴婢这就去。”白芍转身便进了内殿,取了红色长长的鞭子出来。
“啪”她伸手接过,便是用力在地面甩了一鞭。
众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脸上带着几分的害怕,几分的敬畏,还有几分骨子里的恐惧。
蓖儿睁大眼,双手被紧紧的绑住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冷漠尊贵的小人向她走来,惊恐的摇头,泪意布满脸颊,“不、不要奴婢不敢了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尉迟鹭抬手,便狠狠的一鞭子甩了上去。
“啊”她疼的浑身一颤,万分酥麻般的疼痛袭来。
尉迟鹭森寒道“竟然敢背叛本郡主,本郡主便要让你知道,本郡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啪”
“啊”
“啪啪啪”
“啊郡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
“啊啊啊郡主饶命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敢了啊”
“本郡主有没有说过,凡是背叛本郡主的人,就是本郡主的敌人”
“啊啊啊郡主饶、饶了奴婢吧是、是六公主逼迫奴婢这样做的”
“啪”她又一鞭子甩了上去,小脸极致冷寒,“所以,你就敢背叛本郡主了”
“啊不、不是的郡主饶命”蓖儿疼的躺在地下,不管怎么翻身,怎么躲避,那长鞭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每一鞭,每一下,都能狠狠的打到她的身上。
“啪啪啪”尉迟鹭最后又甩了五鞭子,才扔了长鞭,披头散发,冷冷的凝视着她,“抬走,赶出宫去”
姜赫抱拳应声,“是,卑职领命。”
他招来侍卫,拖着满身是伤的蓖儿便出了宫。
自然,在出宫之前,还特意饶了一段路,从胥禾殿门口而过,让胥禾殿的众人再一次见证了建平郡主的狠辣手段,血腥无比。
庭院内
众人缩着脑袋,不敢乱看,地下,还有那渗出的丝丝的血迹,却很快的就被宫人给擦了干净,什么也没留,就好像刚刚他们发生的一幕,都是梦幻一般,没有任何迹象留存。
但是众人都明白,即使这一幕被销毁了,那所发生的事,都深深的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永久烙印,刻刻提醒着他们的所言所为,生怕多说一句,多做一事,就惹得建平郡主不喜,从而遭来杀身之祸。
尉迟鹭站在殿门前,居高临下的环顾着众人,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傲,轻嗤道“以后,本郡主希望蓖儿的事,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否则,本郡主不介意一一将你们,处以极刑,最后,再扔到宫门口去,生死不论。”
众人吓得皆跪,“奴才奴婢不敢,奴才奴婢谨遵郡主教诲。”
“本郡主知道,尔等中有不少不服本郡主之人,心不向本郡主之人。所以,你们都要藏好了才是,不然若是敢暴露出来什么,蓖儿今日的下场,就是尔等明日的归宿。”
“奴才奴婢明白,奴才奴婢日后定谨言慎行,绝不背叛郡主。”
“那就好,起来吧。”尉迟鹭转身便进了殿,淡然的留了一句,“也希望尔等说到做到。”
“奴才奴婢遵命。”